浅谈恩格斯_列宁和马克思的时空观

新学术newscience

20091

文史研究

浅谈恩格斯、列宁和马克思的时空观

孙琛

华南理工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

一、恩格斯的时空观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把时空定义为“一切存在的基本形式”，并在批判杜林的过程中深刻地论述了空间的无限性和三维性以及时间的永恒性与一维性等原理。恩格斯对时空本质和特性的表述是对历史上唯物主义时空观的批判继承，代表了当时对时空认识的最高水平。

恩格斯为了批判杜林在时间、空间问题上的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并且将时间、空间的无限性同数列的无限性混淆的情况提出了时间空间的无限性。作为包括一切感性现实事物的世界，它是一个感性的存在物。“包括一切的世界就扬弃了一切的规定性，世界不是全体，全体是各个部分的总和，因而在全体之外还可以有更大的全体，全体可以转化为部分，而世界之外不能再有包括世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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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空间并不是一

切空间的总和，时间并不是一切世界的总和。恩格斯认为必须从有限和无限的辩证统一中来把握无限性的原理。他说:“杜林先生永远做不到没有矛盾地思考现实的无限性。无限性是一个矛盾，而且充满种种矛盾。无限纯粹是由有限组成的，这已经是矛盾，可是事情就是这样。”[2]恩格斯这段话指明辩证地理解无限性的唯一正确途径，就是必须从有限和无限的对立中去把握无限性。不能脱离无限谈有限，也不能脱离有限谈无限，因为它们相互区别相互联系，既对立又统一，是对立的统一，从而构成了一对矛盾。

恩格斯认为无限是一个矛盾，矛盾的消灭，就是无限性的终结。“正因为无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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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矛盾，所以它是无限的、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无止境地展开的过程。如果矛盾消灭了，那就是无限性的终结。”[3]这就是说，无限性是无限和有限的矛盾，这个矛盾永存，它是一个无止境的展开过程。并且，恩格斯还指出，有限性也是一个矛盾。“物质世界的有限性所引起的矛盾，并不比它的无限性所引起的少，正象我们已经看到的，任何消除这种矛盾的尝试都会引起新的更坏的矛盾。”[4]有限性的矛盾表现在，有限之中有无限，有限是无限的组成部分。离开了有限，无限就无从谈起。所以，时间的无限性纯粹是由时间的界限构成的，有界限的即是有限的。所以时间的无限性纯粹是由有限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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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在写《反杜林论》时面对的是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机械论这两种时空观。它们虽然在总体上都是错误的，但其性质不同，价值和意义也不同。唯心主义时空观是适应体系建构的需要而提出的一种独断，它既无生活实践的根基，也缺少坚强的逻辑，不过是对时空现象的一种主观化的曲解而已。而机械唯物主义时空观，特别是牛顿的绝对时空观，由于绝对时空观符合人们日常的经验思维，加上在一些领域内牛顿经典力学的全部原理在绝对时空中都畅通无阻，适合于人类的日常生活和一切工程设计，所以，绝对时空观长期统治着科学界和哲学界。而恩格斯在《反杜林论》和《自然辩证法》中，不仅推倒了唯心主义时空观，坚持了时空的客观性，而且在恪守世界物质统一性的前提下，把时空准确地定义为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一方面，时空离

不开物质，如恩格斯说:“物质的这两种存在形式离开物质，当然都是无，都只是在我们头脑中存在的空洞的观念、抽象。”另一方面，物质也离不开它的存在形式，只能在时空中存在，如恩格斯所说:“时间以外的存在像空间以外的存在一样，是非常荒诞的事情。”[6]恩格斯给时空下的物质存在基本形式的定义又划清了与旧唯物主义机械论时空观的界限，指明时空不是与物质平行或无关的独立存在，而只是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这样，恩格斯就把时空与物质的关系彻底说清了，它不仅继承了旧唯物主义关于时空的客观性、广延性、持续性等，而且在历史上第一次对时空的本质予以了科学的解说。

二、列宁的时空观

列宁说:“事实上……我们的经验和我们的认识日益适应客观的空间和时间，日益正确而深刻地反映它们。”[7]客观的时空是第一性的。列宁指出，空间和时间是“存在和客观实在”形式，即运动着的物质的存在形式。列宁为了批判马赫主义和其他唯心主义“否认世界的物质性,把世界归结为感觉的复合,因而也就否认时间和空间的客观实在性,认为时间和空间是感觉的体系”，提出了时间和空间的客观现实性。他说:“否定时间和空间的客观实在性的哲学,正如否定上述真理一样,是荒诞的,内部腐朽的、虚伪的。”[8]“如果时间和空间只是概念,那么创造它们的人类就有权利超出它们的界限”,也就是说既然时间、空间是人造的,当然为就可以超出它的界限,即想象时空以外的存在。列宁指出,“如果从表象推论出‘我们之外的物’”,即把观念看作是物的映象,就必然承认物是在我们之外的存在,那末,“空间和时间就是某种在我们以外的实在的东西、真实存在着的东西,因为只能想象物体存在于现存的空间中，只能想象变化存在于现存的时间中。”[9]这就是说，只要承认物是客观存在的，就必须承认时空是客观的。并且，列宁认为:“否认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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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空间的客观实在性，在理论上是唯心主义，在实践上就是向信仰主义投降或对它束手无策”。[10]不管时空概念怎样变化，所谓空间和时间之外的存在物，只“是一种病态的幻想，是哲学唯心主义的理论，是不良的社会制度的不良产物”，时空概念可以改变，某些科学学说也会陈旧，但是，承认空间时间客观实在性的哲学，即唯物主义学说永远不会陈旧。

恩格斯和列宁的划时代贡献在于他们在恪守世界物质统一性的前提下，把时空准确地定义为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列宁指出：“世界上除了运动着的物质，什么也没有，而运动着的物质只有在空间和时间之内才能运动。”[11]他们同时阐述了时间和空间的客观性和无限性思想。列宁说：“唯物主义既然承认客观实在即运动着的物质不依赖于我们的意识而存在,也就必然要承认时间和空间的客观实在性。”[12]恩格斯也说过说:“时间上的永恒,空间上的无限性本来说是,而且按照简单的字义也是:没有一个方向是有终点的,不论向前或向后,向上或向下,向左或向右。”[13]这样恩格斯和列宁对时空范畴所下的科学定义就同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时空观划清了界限。

三、马克思的时空观

马克思主义是一种“新唯物主义”即实践唯物主义，实践是其整个学说的基础和贯穿其中的逻辑主线，对其哲学思想的研究是绝对不能离开实践观的，时空观的理解也不能例外。恩格斯和列宁时空理论虽然在某些方面克服了传统哲学的时空理论的局限性，但从总体上看，它仍然没有超越传统的时空理论的基本思路和问题框架，都是在绝对物质本体论思维下的产物。“第一,从物质(及其具体表现形态--实体、事物)和运动出发来阐述时空理论乃是传统哲学的基本思路。”[14]“第二，在强调时空的客观实在性时，走向另一个极端，即完全撇开了来自人、人的经验和人的实践活动方面的主观性因素，从而把时空绝对化、抽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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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15]“第三，这种与人的活动相分离的时空观由于始终是以抽象的物质或作为这种物质的总和的抽象的自然界作为载体的，所以它必定是超社会历史的。”[16]

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变革是在唯物主义基地上发生的，他把唯物主义从传统的唯物质形态推进到唯实践的形态，创立了实践的唯物主义。在这个过程中，时空观作为物质存在基本形式的表述也随之转化为对人类实践活动的持续和规模的哲学表达———实践时空观。经过马克思的哲学革命变革，时空已不局限于与物质相联结，为物质而存在，只表征物质存在的持续性和广延性。而是相反，时空开始与实践活动相关联，为实践而存在，用以表征实践活动的规模大小和持续的长短。因此，对马克思来说，时空既是他一贯认同的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更是人类实践活动的基本形式，它表明实践活动的持续和广延特性。这样，先前唯物主义时空观的一个缺点，即离开人和人的实践来谈论时空就被彻底克服了，传统时空观的抽象性及由本体论思维方式所加诸的一切弊病也就都被扬弃了。从此，实践活动成为时空的载体，上升为时空观中的核心概念，马克思新时空观———实践时空观的一切要素和特点也都由此演绎而来。

实践活动就如同物质一样，其时间和空间也具有无限和永恒的特性。但是，实践是个总体性概念，任何具体的实践，其时空持续和规模又是暂时的、有限的，永恒和暂时、无限和有限的对立和统一是马克思新时空观的根本特点。马克思新时空观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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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义在于它使时空由原来对物质存在的“解释”转向对实践活动的规模和持续性的关注，使时空问题成为人类实践活动时刻都必须重视的问题。

四、结语

通过以上的阐述，使我们认识到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错误的时空观，恩格斯和列宁利用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的基本观点,犀利而有针对性地揭示出了其观点的荒谬与自相矛盾,给我们指出了正确的时空观，为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和社会时空观奠定了基础。

坚持时间和空间的无限性、时间空间与物质相统一的原理，对于我们树立辩证唯物主义的科学世界观,批判各种唯心主义、形而上学观点,具有重要意义。按照辩证唯物主义的时空观，任何事物的运动变化总是处在一定的空间和时间之中,同一个事物在不同的地点和时间都有其不同的特点。因此，我们观察了解事物,都必须注意它的运动变化的规模和进程，处理任何事情都必须从实际情况出发,避免犯主观主义和形而上学的错误。

参考文献：

[1][2][3][4][6][13]恩格斯.反杜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0年

[5]马鼎璋《.反杜林论》哲学编新解[M].西安：西安交通大学出版社,1988年

[7][8][9][10][11][12]列宁.唯物主义和经验批评主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年

[14][15][16]俞吾金.马克思时空观新论[J].哲学研究,1996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