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南京悬铃木

你好，南京悬铃木（图）

入冬以后，南京的天气渐渐冷起来。街道两侧为我们遮天蔽日辛苦了一个夏天的悬铃木，日渐显露疲态。那墨绿蓊郁的叶子变黄变褐，枝头的枯叶开始飘零凋谢。每当这时，我都禁不住在心里向它们道谢：“辛苦了，南京悬铃木！”

你从法国来，我的朋友？

我经常为南京悬铃木抱屈。悬铃木是南京绿化的代表作，为外人所瞩目与羡慕。记得20世纪80年代，日本名古屋市东海电视台第一次访问南京，向有关方面申请采访的题目之一，就是“绿色隧道”。在日本人眼里，悠长的南京市区主干道，被枝桠交接、绿叶葱茏的悬铃木覆盖，就像绿色隧道一样。可是，这么著名的树木，竟不是南京的市树。南京的市树是四季长青的雪松。

在南京，随处可见悬铃木，人们叫它“法国梧桐”。我倒觉得，它应该叫作南京悬铃木。因为，它是南京的特色，也是南京的标志，有如中山陵、夫子庙、雨花台一样。

南京悬铃木，准确一点说，它的学名应该叫“双悬铃木”。因为，那密密匝匝的绿叶掩映之中的“悬铃”——也就是它的果实也即种子的集束，是成双成对的小绒球，非常精致。

为什么人们把它叫作“法国梧桐”？它是怎样来到南京的呢？这一直是我心中的谜。

有一篇文章这样写道：“悬铃木也叫法国梧桐，她来自法国。当年中山陵落成时，为了绿化陵前大道，从中山门到陵园的大路两侧引种了1034棵悬铃木。后来，又在下关到中山门的整条中山路两侧集中栽种了大批悬铃木，使绿树密布，蔚为壮观。解放后，南京大规模绿化，将悬铃木种满了城内各大干道。通过一次次绿化，经历几十年风风雨雨，如今遍布南京城区的几十万棵悬铃木早已葱茏苍翠、绿冠连云。”

作者把栽种悬铃木绿化南京的过程写的简洁而壮观。但是，“悬铃木也叫法国梧桐，她来自法国”这句话令我有点疑惑：到底是这种树原产法国但南京的“法国梧桐”并不直接来自法国呢？还是南京栽种的这些“法国梧桐”就是直接引自于法国？

我想，上世纪20年代末，中国并不太平，更不富裕。就算那时孙中山先生的威望无比崇高，为了永久纪念这位伟人，要从法国这样大规模地引种“梧桐”恐怕也非易事。难道国内就没有更好的绿化树种吗？

带着这个谜团，我参加了一个考察团到欧洲。我想，连南京人都那么喜爱“法国梧桐”，那么，在它的“故乡”一定能够看到更为壮观的悬铃木街景。

我抱定揭开这个谜底的决心进入了法国境内。从大旅行车由比利时进入法国边境那刻起，我就睁大眼睛，生怕“法国梧桐”从我的眼前错过。可惜，一路上都令我大失所望。无论是在巴黎郊区、现代化的新市区，还是巴黎古城，我都没有看到一条街道的行道树“法国梧桐”像在南京那样遮天蔽日的景象。巴黎的悬铃木，树龄明显比南京的低，气势也远没有南京这样磅礴。

——巴黎最美丽的香榭舍丽大街是300年前从巴黎西部的田园中开辟出来的跑马大道。今天成为巴黎市民骄傲并吸引四方游人的这条街道的名字“香榭舍丽”，在法语里是“田园乐土”的意思。这条笔直的大道长1880米，宽80—120米，中间可并行8辆汽车。据说，道路两侧是“参天的栗树和梧桐”。由于时间关系，我没有走完香榭舍丽大街，只是在中段和西端凯旋门一带徜徉，遗憾的是我没有看见任何“参天的大树”。为纪念拿破伦的赫赫战功而建的凯旋门，开工于1806年，落成于1836年，历史可谓久矣。而且这里就像北京天安门一样，是国庆节法国总统检阅三军的地方。然而，植于凯旋门前的悬铃木，竟如此年轻幼稚，

▲著名的巴黎凯旋门旁的悬铃木

恐怕只能和南京新开发的河西新区栽种的悬铃木相比肩。

——以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将军拉法耶特名字命名的商场，旅居巴黎的华人按照谐音称之为“老佛爷”，是国外游客到巴黎必去的购物场所。11月底12月初，巴黎到处笼罩着迎接圣诞的节日气氛。为吸引顾客，“老佛爷”里里外外都布置着圣诞树，商店门口布置的圣诞树，看起来比门前的行道树悬铃木，更显眼、更壮观。

▲以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将军拉法耶特名字命名的商场门前的行道树悬铃木。

悬铃木是那么幼小，难以和南京新街口百货商店门前中山东路和南路的高大悬铃木相比。

——协和广场是巴黎的中心，占地8．4万平方米，被铁链围起的长条形安全岛是人们逗留游览的地方，中央竖立的一座高23米的方尖碑，是19世纪埃及总督为寻求法国支持而赠送的礼物，已有3000多年历史。广场两侧各有一座喷泉水池，四周立有8座象征着法国八大城市的雕像。1793年大革命时期，国王路易十六在这里被送上断头台。今天，川流不息的各式汽车从协和广场大圆盘奔向四方。站在协和广场，四望巴黎街区，行道树多为悬铃木，但是多呈自然生长状态，主干高且直，不像南京园丁对树木干预那么多。

▲站在巴黎协和广场，四望巴黎街区，行道树多为悬铃木。

——如果说巴黎圣母院是古代巴黎的象征，那么埃菲尔铁塔则是现代巴黎的标志。于1889年为纪念大国大革命100周年和庆祝巴黎世界博览会而建的埃菲尔铁塔，是现代铁塔的鼻祖。当年，当设计这座铁塔的埃菲 尔工程师亲自把法兰西三色旗升上塔顶时，他兴奋地说：“只有法国的国旗拥有300米的旗杆。”登上这使用了7000吨重15000多个金属构架和250万个铆钉的铁塔，巴黎在我的眼底变成一幅“地图”。我一下子想起了登上南京金陵饭店顶层璇宫时的情景。那时，37层的金陵饭店是南京乃至于中国最高的建筑。夏天烈日照耀下，古城南京主要街道都被行道树那浓密的悬铃木树冠遮蔽，变成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绿色河流，那绿树的河流好象一直通往长江，与滔滔江水汇合之后奔向大海。当时，我被眼前的景象和脑中的联想所震撼，并形成永不磨灭的记忆。如今，当我站在埃菲尔铁塔顶上，眼前的巴黎街道，竟似乎都是裸露的，建筑物刀劈斧削一样整齐地列于街道两侧，塞纳河连接着所有的街道，讲述着发生在这里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登上巴黎埃菲尔铁塔，巴黎在我的眼底变成一幅“地图”。

——巴黎荣军院，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1676年为安置在战争中有功的残老官兵而修建的类似养老院的一组建筑。有一座安葬拿破伦的圆顶教堂，还有现在已经改做军事博物馆的多层建筑。在这有着300多年历史的建筑门前，行道树是高可参天的悬铃木，但是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巴黎与南京对作为行道树的悬铃木，有截然不同的处理方式。

▲  巴黎荣军院外的悬铃木

在南京，即使冬日，悬铃木那高大粗壮的枝桠，也很容易使人想起他们夏日的繁荣与壮观。在道路两旁栽种悬铃木，完全是为了遮蔽夏日的炎热。因此，南京的悬铃木主干一般在2米半到3米左右就被截断，为的是让它长出旁支，把树冠修剪成巨大的伞状，遮挡酷烈的阳光。

而法国人在巴黎街道两旁栽种悬铃木，却恰恰相反，他们不是引导悬铃木横向伸展，扩大它的覆盖面积，而是截断它的旁支，让它向上生长。直立的主干，均衡分布的旁支，活像倒插的一支蓬松的毛笔。是巴黎的气候不需要悬铃木遮挡人行道上的阳光，还是法国人崇尚自然的传统使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开始怀疑“悬铃木原产于法国”这种说法。

罗马是你的真故乡？

在意大利首都罗马，我找到了像在南京一样壮观的悬铃木街景！那是在神圣的台伯河畔。

台伯河是罗马古城的摇篮。关于始建于公元前７５３年的罗马城，传说很多，最后被认可的是一则“母狼育婴”的故事。

相传特洛伊城被希腊联军用木马计攻破后，特洛伊王子埃内亚经过长途跋涉，逃到意大利台伯河的入海口，被拉丁国王招为女婿并在老王死后继承王位。埃内亚的后代

▲高大茂密的悬铃木倒映在台伯河平静的水面。远处是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和天使桥。

世袭为王，到努米托雷这一代时，已是公元前８世纪。国王努米托雷被其胞弟阿母利奥篡位并遭驱逐。阿母利奥杀死了王子——也就是他的侄子，逼迫公主——也就是他的侄女——西尔维娅充任女祭司。女祭司的职责是在维斯贞塔里看护被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灶火使之永不熄灭。女祭司终身不得婚嫁——这样，篡位者就可以放心了，因为他的哥哥、老国王就没有后继者来向他讨还王位了。但是，没想到，战神马尔斯爱上了西尔维娅，与她结合，生下一对双胞胎：哥哥罗慕洛，弟弟雷莫。篡得王位的阿母利奥得知大怒，下令处死西尔维娅和她的两个儿子。

那天，大雨滂沱，台伯河水暴涨。也许是执刑者工作草率，也许是出于恻隐之心，他们把两个婴儿装到篮子里，投入台伯河中，任其听天由命。幸好当时河水正在上涨，篮子被一棵无花果树挡住未被冲走。河水神秘地下降后，孩子的啼哭引来一只母狼。善良的母狼不仅没有伤害这两个婴儿，还俯下身来，让婴儿吮吸自己的乳汁。这情景被一位牧人看到了，便将婴儿抱回家，把兄弟俩抚养成人。两兄弟长大后，杀死了残暴的篡位者阿母利奥，迎回外公努米托雷，重登王位。努米托雷把两兄弟获救的地方——台伯河岸的土地、山丘赠给他们，允许他们在那里建造新城，自立为王。于是，罗马古城出现在亚平宁山脉西侧、台伯河畔。

大约公元前500年，擅长雕塑的古老民族埃特鲁斯坎艺术家，取材于“母狼育婴”的故事，创作了青铜雕塑《母狼》，并成为罗马的市徽。现在，《母狼》原作保存在博物馆里，它的复制品高高地竖立在罗马市政厅的门前。可见台伯河对罗马来说是何等神圣！台伯河过去经常洪水泛滥，现在河水已经温驯地在永久性河堤内流淌。

▲台伯河倒映着浓密的悬铃木树影，远处是天使堡和天使桥。

到罗马不能不去看台伯河。那里不仅有惊心动魄的传说，而且河畔有一座美丽的天使桥，桥的两旁栏杆垛子上有文艺复兴时期的宗教雕像，其中有圣彼得、圣保罗和众多天使。跨过天使桥，便是一座红砖砌成的天使堡——台伯河右岸唯一的古罗马时代的大型建筑。它是古罗马皇帝哈德良的陵墓，公元271年被后来的皇帝奥勒利安改造成一座保卫罗马古城的要塞。皇陵被称作天使堡，和罗马教皇格列高利一世有关。公元590年，罗马发生瘟疫，据说这位教皇看见大天使米凯来张翅飞临皇陵顶部，并正在插剑入鞘。教皇说，这预示着瘟疫行将结束。于是，他下令拆除皇陵顶上哈德良皇帝的塑像，用大天使的塑像取而代之。从此，这座古堡被称作天使堡。

在中世纪，每当罗马受到外敌入侵时，天使堡遍成为教皇最方便的避难所。因此，教皇下令在梵蒂冈和天使堡之间修筑一道墙。从外边看，这是一堵墙，而从古堡内部，可以看到这堵空心墙实际上是一条暗道。后来，这座古堡还做过监狱。文艺复兴时期重要思想家、科学家布鲁诺就曾被囚禁在这里。现在，古堡是一座博物馆，藏品以古代兵器最出名。

在当同行者被神圣的台伯河那美丽的风光吸引的时候，我的心被台伯河两岸栽种的悬铃木所震撼！

是的，那的确是我们南京到处可见的那种悬铃木！树干之粗壮我伸

▲  台伯河畔的两行悬铃木

出双臂都难以合围。树冠碧绿而浓密，一派遮天蔽日的气势。台伯河两岸各栽种两行悬铃木，，靠近河畔的是台伯河的绿化树，可以加固河堤；两行悬铃木之间是一条青石镶砌而成马路。 台伯河畔的悬铃木，枝桠主要是伸向台伯河一侧。放眼望去，台伯河两岸的悬铃木林带，像两堵密不透风的挡风墙。几乎是台伯河在罗马市区有多长，那两岸的悬铃木林带就有多长！

罗马人很重视这些悬铃木，他们为悬铃木一一编号，并制成标志牌，挂在树干上。令人十分感动！我不禁想，难道，罗马是悬铃木的真正故乡？

在维也纳为贝多芬增色

在欧洲其他城市，德国的故都波恩、奔驰汽车王国所在地斯图加特、古镇海德堡、马克思的故乡特立尔……，我也见到过悬铃木。但惟有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的悬铃木给我的印象最深。在那里，行道树不以悬铃木为特色，但是在一些街心花园，悬铃木被恰到好处地用来营造某种环境气氛。

维也纳是“音乐之都”，十八世纪以来欧洲著名音乐家，几乎没有不和维也纳有这样或那样的关系的。被欧洲音乐史公认的最伟大的音乐家海顿、莫扎特、贝多芬都先后在维也纳落居。以艺术歌曲创作闻名的舒伯特出生在维也纳；德国民族歌剧开一代新风的作曲家韦伯曾应邀到维也纳创作歌剧；被波兰人视为民族英雄的钢琴家萧邦在维也纳举行过音乐会；更不要说圆舞曲大家施特劳斯了。在维也纳的公园和街心花园，经常可以看到这些音乐家的塑像。

1770年出生在德国莱茵河下游城市波昂的贝多芬成名在维也纳，他的绝大多数音乐作品创作在维也纳，包括他的九首大型交响乐。因此，贝多芬的塑像格外高大。令我惊讶的是，为贝多芬塑像营造环境气氛的，不是别的，而是再平常不过的悬铃木！

▲维也纳如茵的绿地上撒落着金色的悬铃木叶，贝多芬的青铜塑像坐落其上。

那天，我们原计划是参观音乐圣殿——举办新年音乐会的“金色大厅”，可那时，金色大厅正在维修，不得其门而入。音乐厅旁边一个地铁站正在施工，一堆堆的泥土堆积在大厅门口，很令人扫兴。我们只好临时改变安排，向新的目的地行进。忽然，一块不大的绿地出现在我们眼前：如茵的绿地上撒落着金色的叶片，一尊青铜塑像被茂盛的悬铃木拥抱。导游兴奋地告诉我们，这就是贝多芬！基座周围的九个儿童，代表着他的九首著名交响乐……我的心不仅充满对贝多芬的敬意，我更感激维也纳的园林设计者，把普普通通的悬铃木与音乐大师联系在一起。

一路上，我在想，为什么那么多名贵树种不用，偏要用悬铃木来装饰贝多芬？我揣摩，一定是悬铃木那普通而不凡的性格使然。你想，春天，当春雨把悬铃木的叶片催生的时候，这里的绿色会一天比一天多，一天一个样，就像大师的作品，由序曲，到展开，逐渐引人入胜；夏天，浓密的树冠，为大师把炎热的阳光遮挡；秋天，一身金色的悬铃木，让辉煌与大师陪伴；严冬，遒劲的悬铃木枝桠，不屈地伸向天空，就像大师晚年失聪以后与命运的顽强抗争……

在欧洲，像罗马、巴黎等城市不像南京那样，不太重视行道树的遮阳功能，主要与他们地理位置和气候特点有关。

意大利与中国辽宁吉林的纬度差不多，罗马和沈阳一样，位于北纬42度，又属地中海型气候，夏季最热的7月份，白天最高温度不过30度左右。巴黎地处北纬48度，与北纬46度的哈尔滨大体相当，但是大西洋上的暖流为法国西北部带来了东暖夏凉全年湿润的海洋性气候。这两个欧洲城市都不像南京那样，夏季是“大火炉”，正午室外温度在三四十摄氏度，酷热难当。如果没有茂密的悬铃木撑开连云大伞，人恐怕会被太阳晒化了。

刮目相看悬铃木

尽管直到从欧洲回到南京，我也还是没有揭开悬铃木被称作“法国梧桐”之谜，但我仍然很高兴，至少我用自己的眼睛证实了，南京悬铃木丝毫不比“法国梧桐”逊色！

可惜，一些人特别是一些高层决策者，对悬铃木的价值，认识太肤浅，太功利，以往拓宽道路时，每每都让悬铃木作出牺牲。

记得中山东路原来有六行行道树，除了两边人行道上各有一行外，快车道两侧的安全岛上也各有两行。这样，酷热的夏天，不仅人行道被树阴遮挡，自行车道也完全是一条完整的“绿色隧道”，就是快车道也只留中间一条空档无遮无拦。那是最早栽植的那批树，树干胸径恐怕一人难以合抱。遗憾的是，一纸令下，安全岛上那两行悬铃木被人们的斧锯放倒。其时，媒体曾经发表了很多反对砍伐悬铃木的理由、意见，但都无效。主张砍伐者也说出很多应当砍伐的理由。说实在的，当时我是持赞成砍伐那一派的。现在想想，我错了。而且这一错，永远难以纠正。

树不是不能砍伐。问题是，南京的悬铃木，已经是南京的历史、文化和性格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借用一个生物工程术语，悬铃木是南京文化DNA链条上的一节，有其不可替代、不可再生的价值。南京以历史著称，其“六朝古都”的价值被人们充分认识了，但是，六朝遗迹在古城非常罕见。近几年，南京作为民国都城的历史价值正在被人们发现和利用。“总统府遗迹陈列”按原样恢复，就是一个进步。而南京悬铃木作为行道树被大量栽种，是民国史上的一大盛事，也是惠及今日的一大善事。难道不更值得珍惜吗？

在现代化的过程中，要保持城市的固有文化特征。否则，古城现代化了，古城的生命也就终结了。当然，古城特色和现代化是有矛盾的，但是，在解决这对矛盾时，要固守一条：不可再生的资源轻易破坏不得。如今，要看原版的民国二十年代行道树悬铃木，在古城内，恐怕只有到北京西路了。这难道不是一种遗憾吗？

说远了，仍然回到悬铃木来历的话题。我查阅《辞海》后得知：“悬铃木，一名‘三球悬铃木’。悬铃木科，落叶乔木。树干灰褐色。叶5—7裂，裂深达叶面中部或中部以下，有粗齿或全缘。春季开花，头状花序。果序通常3个生于一总柄上。小坚果顶端圆锥状，有不脱落花柱。原产欧洲东南部与亚洲西部以至印度。另种二球悬铃木，通称‘法国梧桐’，叶通常3—5裂。果序通常2—3个生于一总柄上。为英国育成成的杂交种。因树冠开展，生长迅速，耐修剪，世界各地广泛栽培。我国长江流域作行道树或庭院树。扦插或种子繁殖。木材坚韧，纹理稍粗，可供一般建筑、家具等用。”

读了这段解释，我想起另一种说法：悬铃木，原产我国云南，法国殖民主义者在上海建设法租界时，大量引种悬铃木，于是，悬铃木被称作“法国梧桐”。我觉得这一说法不无道理。

原产法国也罢，原产云南也罢，反正我们身边的悬铃木的价值决不仅是他们在夏天给我们带来的荫凉。

善待它们吧，南京悬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