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与汉乐府诗弃妇诗比较
诗经与汉乐府诗弃妇诗比较
——以《卫风 ·氓》和《上山采蘼芜》为例
弃妇诗是《诗经》和两汉乐府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其最精彩的部分。但是,虽然同是弃妇诗,其主人公的刻画却是各有特色,不尽相同的,我们试着对《卫风 ·氓》和《上山采蘼芜》加以比较分析,得出这两首诗中主人公形象的不同与相同之处。
《卫风 ·氓》是我国文学史上的第一首弃妇诗。在这首诗中,女主人公以控诉的语调,道出了被丈夫遗弃这一悲惨、不幸的遭遇。这首诗是一个被遗弃女子的自诉,她叙述了自己从恋爱、结婚到被遗弃的过程,女主人公对丈夫对家庭忠诚不二,并且勤劳持家,但是,在她年老色衰的时候,还是痛遭抛弃,并且还遭到了“兄弟”的嘲笑。女主人公对负心的丈夫充满着怨愤,最后她从痛苦中醒悟过来,表示要坚决同他一刀两断!在悲剧发生之后女主人公仍能“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冷静地对待这一切沉重的打击和不幸。对待悲剧的态度,女主人公是“反足不思,亦已焉哉”。表现出一个女子勇往直前走自己的路的坦荡自信的坚强和反抗精神。
《上山采蘼芜》是一首通过人物对话的形式表现思想内容的叙事短诗。叙述一个弃妇和故夫偶然重逢时一番简短的问答。它不从正面写弃妇的被抛弃的悲哀, 反而写故夫的念旧, 更显出女主人公的被弃是无辜的。尽管她的劳动比人强, 颜色也不比人差, 她还是不免於
被抛弃。她的不幸仅仅由於男子的喜新厌旧罢了。诗通过对话,真实表现了弃妇的委屈心理和故夫后悔、恋旧的复杂心态。
这两首诗同是典型的弃妇诗,但所用的表现手法和所刻画出来的两个主人公却是各有特色的。
表现手法方面:《卫风·氓》用的是一种自叙的手法,是女主人公悲痛的控诉。而《上山采蘼芜》用的是一种对话的形式,是对生活中偶然性、突发性事件的捕捉。
主人公的形象刻画方面:在同样遭到抛弃之后,两位女主人公对待“负心”男子的态度也是不尽相同的。《卫风·氓》的女主人公在惨遭抛弃之后,对其丈夫是怨愤的,但是,她是冷静地对待这一切沉重的打击和不幸,并对不幸的妇女发出了告诫: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而在《上山采蘼芜》中,通过故人和故夫的对话所表现了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深情的、念旧、缠绵的,丝毫看不到故人对故夫的责难。《上山采蘼芜》中的这位女主人公,在与故夫途中相逢时,“长跪”着向故夫询问:“新人复如何?”象以往一样柔顺、恭敬地对待丈夫,与之细话家常,流露出她内心对故夫的深深眷念。
但是,细究起来,我们又不难发现这两首诗还存在着相同的地方: 在女主人公遭抛弃的原因上,这两首诗有很大的一致性,都是因为丈夫的变心,喜新厌旧。深究下去,这两个时代出现弃妇诗有着极其深
刻的历史原因。在封建社会中,妇女的权利和幸福得不到任何保障,女子一生的幸福都掌握在男子的手里,一旦遭到遗弃,她们将落入更加悲惨的命运。当时女子是依赖于男子而生活的。这种不平等的社会制度导致了妇女的悲剧性命运。从这两首诗之中,我们可以看出封建制度下劳动妇女的真实写照——辛勤的劳作、凄苦的遭遇,以及被遗弃的辛酸。
诗经和汉乐府诗中的弃妇诗,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刻画古代勤劳善良的妇女的悲惨命运,也是对封建社会制度的控诉。但是,两者也有一定的不同之处,这突出的表现在表现手法的侧重点的不同上,诗经更多的是用一种抒情的手法,而乐府诗除了抒情之外,在选择常见生活情节时别具慧眼,对于偶然性、突发性事件的捕捉也很有新意,这也是乐府诗对诗经的继承和发展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