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纳推理心理效应的研究

心理科学进展２００３，１１（６）ｚ００７＾，６１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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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纳推理心理效应的研究＋

陈安涛李红一一

（１）（南师范大学心理学系，重庆４００７１５）摘要归纳推理心理效应指的是归纳论断中各种因素对个体做出归蚋结论时把握性（力度）大小的影响，根据影响因素的不同，主要可分为类别效应、属性效应和交互效应三种．文章认为，个体通常会采用分割一综合方式判断归纳力度大小，并且在归蚋判断中形成的推理序列及由此造成的顺畅感直接影响着归纳力度的估计，作者还提出了对此模型的一种证明．关键词归蚋推理，类别效应，属性效应，归纳力度，顺畅感，ＰＰＰ原则。分类号１３８４２．５１引言逻辑学经典理论认为，凡是从个别知识前提推出一般知识结论的推理，称之为归纳推理。比如：鸡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牵牛花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青蛙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雁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硅藻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人的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这些东西都是生物体）所以，一切生物体的活动都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

众所周知，归纳推理是或然性推理——个体的一种主观判断，一般没有完全把握。那么，影响判断把握性大小的因素有哪些？它们又是怎样起作用的呢２这就是归纳推理的心理效应问题。为了行文的方便，有必要先对此问题做一概括性描述。

为了判断结论成立的可能性，个体首先要分析前提各项日（前提陈述旬主语）之间有什么样的共同点，它们是否可以归纳为一个更高的类别，以及这个类别是什么。咀论断（１）为例，个体会对鸡、牵牛花、青蛙等前提项目加以分析，寻找它们之问的共同之处并得出结论：它们都属于生物类别。然后还要综合考虑结论项目（结论陈述句主语）、陈述属性（如“生活有周期性节律”）以及它们之间的交互作用。最后．在综合判断这些因素之间构成的推理关系成立的可能性大小之后做出此论断成立可能性大小的主观判断。

事实上，论断（１）并不是心理学家们研究人类归纳推理心理特点及机制的通常形式。归纳推理的心理学研究一般采用论断比较的形式，如下面的论断２、３；

奶牛有属性Ｐ，马有属性Ｐ／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屑性Ｐ

与

奶牛有属性Ｐ，刺猬有属性Ｐ／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属性Ｐ（３）（２）这些论断彼此之间存在某种差异：前提项目或结论项目所属类别及概念水平在变化、属性在变化（稳定属性或临时属性）、前提项目数量在变化、前提项目之间差异程度在变化，等等。研究人员在实验中系统收稿日期ｚ２００３一０１—２５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３９９０００４６）。

通讯作者ｚ李红。Ｅ－ｍａｉｈｌｉｈｏｎｇｌ＠ｓｗｎｕ咖．锄

——６０８——心理科学进展２００３证地操作这些变化，记录被试相应的反戍变化，以便有可能找到影响归纳力度判断的各种因素并讨沦其作用机制。影响归纳论断力度的各种因素在表１中列出。下面对归纳推理心理效应问题研究的历程和晟新进展加以较为详细的介绍，并提出我们的见解。

裹１影响归纳论断力度的堵因素

２类别效应

归纳论断中的各个陈述旬都有一个由实在名词担当的主语（前提项目、结论项目）ｔ它们通常属于特定的类别。比如，论断（１）中青蛙和牵牛花分别属于爬行动物类别和植物类别，结论项目“生物体”也是一个类别名称。显然，被试所掌握的相应类别知识将对其力度判断产生影响（类别效应）。目前发现的前提类别效应主要有：前提项目的数量对归纳论断力度有影响．前提项目的多样性或差异性对归纳论断力度也有影响。而结论类别在归纳推理中并不占主导地位，它基本上是与前提类别共同起作用。

２１样本大小效应

样本大小效应指的是归纳论断前提项目的数量对归纳论断力度的影响。那么，是不是前提项目数量越多力度越强昵？研究发现被试并不是简单地将个别事件相加来完成推理的——两个单独时具有强归纳能力的事实放在一起并不必然导致更强有力的归纳推理。

Ｎｉｓｂｅｔｔ等Ⅲ虽早对前提样本大小效应进行了研究。他们请被试对一个假想的与世隔绝的孤岛上的人和物进行归纳推理。实验系统地变化了前提项目的数目。比如，被试被告知已经发现了１个、３个、２０个Ｂａｒｒａｔｏ人是肥胖的，要求他回答全体Ｂａｒｒａｔｏ人都是肥胖的可能性。结果发现，前提样本容量越大会导致越强的归纳判断。Ｏｓｈｅ飓ｏｎ等罔对此做了进一步分析，他们将前提样本大小效应称为“前提单调性”，意思是前提项目数量和个体估计的归纳力度之间的关系是单调的：前提项目数量越多，归纳力度就越强。Ｏｓｈｃｒｓｏｎ等认为前提项目数量是归纳力度的可靠预测。

在证实了成人的归纳推理具有样本大小效应后，人们又对儿童进行了研究．发现儿童对归纳推理前提项目数量是敏感的。Ｌｏｐｅｚ等哪的研究发现９岁儿童对某些前提项目数量变化敏感。他们对Ｏｓｈｅｒｓｏｎ等的任务进行了变化，改成了适合儿童认知水平的图片形式。结果发现９岁儿童偏向于前提项目较多的论断：浣熊、豹、黄鼠狼、老虎、长颈鹿／动物．而不是较少的论断：黄鼠狼、老虎、长颈鹿／动物。

不过当儿童年龄过小时这种敏感性就消失了。Ｌｏｐｅｚ等就发现５岁儿童对前提项目样本大小不敏感。甚至当实验者刻意将前提项目数读出来，５岁儿童对这种变化仍然没有反应。事实上，还没有研究证明９，岁以下儿童在归纳推理中利用了样本大小。

对于前面提到的多个单独时有强推理作用的前提合在一起却降低了推理作用的现象，ＭｃＤｏｎａｌｄ等【４Ｊ认为这是被试对前提做出冲突性解释造成的。ＭｃＤｏｎａｌｄ等在研究中发现由多个前提引出的结论数量与归纳力度预期之间存在负相关。他们认为，如果被试对多个前提都做出同样的解释，则会导致一个清楚有力的结论：但如果他们能够从前提中得出多个不同的结论，则可能出现冲突性解释．这时推论力度将较弱。２２多样性效应

已知前提项目的数量效应并不是纯粹的数量对力度的影响，因为相应研究讨论的前提项目之间存在者差异，即它们并不是完全相同的。虽然纯粹的数量对归纳推理有某种影响，不过从直觉来理解，重复多个

苎！！堂塑！塑些塑堡兰尘堡墼堕堕堕窭———————二墨旦二一同样的或高度相似的证据并不比它只出现一次更为让人信服。事实Ｌ．有充分的证据显示前提多样性（差异性）对归纳力度的影响更大。也就是说，存在差异的多个前提项目结合在一起会造成很强的推理。我们认为这种现象可能与人的真实归纳推理更为接近。

Ｃａｒｅｙ［５］最先研究了前提多样性效应。他使用了由不同项目（如，狗和蜜蜂）构成前提的归纳论断，其问题是：如果“狗和蜜蜂”（如此不相同的动物都）有某种兆同属性，那么“所有动物”有此属性的可能件怎样？结果说明成人的反应表现出了多样性效应，他们很有把握地将前提属性概括（推论）到了所有动物上．包括与前提有密切关系的哺乳动物和昆虫以及与前提关系不密刨的鸟和蠕虫。不过，他们也发现６岁儿童的反应与成人不同，他们似乎是分离地对待每个前提：愿意将属性推论到接近的类别（如哺乳动物和昆虫），却不会利用多样性信息对动物做出一般性的推论。

可见，多样性效应的第一个研究发现成人的归纳推理具有多样性效应，但儿童没有。Ｃｅ．ｒ。ｙ认为这是因为６岁儿童还没有形成充分发展豹概念系统，也就是说成人和儿童的差别主要足知识经验方面的ｔ他认为成人和儿童在加工过程方面没有质的差异。

Ｃａｒｅｖ还研究了基于生物概念（抽象水平更高）而不是具体动物项目的多样性效应。比如，有如下一对论断：狗、蜜蜂都有某生物属性；狗、花朵都有某生物属性。后一对的差异显然比前一对的大。儿童在后一对项目构成的论断的判断上出现了过度概括的倾向，他们将此属性推论到别的生物体甚至非生物体中，这说明儿童对前提项目的多样性有一定敏感性。综合这两个研究结果，可以认为６＿岁儿童没有一个很好发展的生物概念来支持其归纳推理。

随后人们开展了更多的前提项目多样性效应的发展研究。Ｌｏｐｅｚ等口１发现９岁儿童能够表现出一定的多样性效应，但５岁儿童对图片的选择没有反映出任何多样性敏感的证据，甚至当实验人员清楚地提示了前提多样性仍如此。９岁儿童对多样性表现出了一定的敏感性，但只限于以一般类别（如动物）为结论的论断，在以特定类别（如袋鼠）为结论的论断中没有表现出敏感性。而Ｏｓｈｅｒｓｏｎ等吲的研究说明成人在一般结论类别和特定结论类别的归纳论断中都表现出了多样性效应。对此，Ｌｏｐｅｚ等口１提出了一种新的解释：评估特定结论类别的论断比一般结论类别的论断需要更多的认知加工过程，涉及项目间特征比较的大量运算，需要的资源较多，儿童可能缺少相应的资源米完成，所以儿童难以表现出多样性效应。也就是说，Ｌｏｐｅｚ等Ⅲ所持的观点与Ｃａｔｔｙ不一样，他认为儿童没有表现出前提多样性效应，不是因为知识经验的贫乏，而是信息加工过程的差异。

Ｃｈｏｉ等同研究了文化对归纳推理多样性效应的影响，他们在韩国大学生中发现了多样性效应，使用的前提项目属于动物和人类。不过Ｌｏｐｅｚ等【７】在对危地马拉Ｉｔ硎成人所做的研究中却没有发现多样性效应，实验中使用的项目是当地人熟悉的各种生物体，使用的属性与疾病传播有关。Ｉｔｚａｊ被试在各种归纳条件Ｆ稳定地认为同质的前提类别构成的论断更可能成立。被试依据的足自己所知的相关疾病传播的知识，但这些知识与研究者设计的基于多样性的推理冲突。Ｌｏｐｅｚ等同在进一步的实验中发现］ｔｚａｊ人的归纳推理在某些背景下表现出了多样性效应。比如，让Ｉｔ黯ｉ人想象自己买了几袋玉米，问题是从一个口袋里检查两粒玉米是更好昵，还是从两个口袋中各检查一粒玉米是更好昵？被试倾向于选择后者，即更为多样的选择。这个重要的结果说明，基于多样性的推理既依赖于过程也依赖于知识。

目前主要的发现是：前提项目数量越多、前提项目越多样，将能构成越强的推理；成人的归纳推理受到前提项目多样性的强烈影响，９岁儿童表现出了一定多样性效应，但更小（如５岁）儿奄则没有多样性效应存在的迹象。但这一问题仍需进一步研究。对于多样性效应的发展问题，人们提出了多种假设试图说明之。一种观点认为儿童缺乏多样性效应是

——６１０——心理科学进展２００３燕因为加工过程不同。Ｌｏｐｅｚ等‘３１根据Ｏｓｈｅｒｓｏｎ等的模型分析认为，成人在评估归纳力度时执行的是两阶段加工程序：评估前提项目一结论项目相似性、评估前提项目之间的差异性。儿童可能只进行了第一阶段加工，这是他们缺乏差异性的原因。但这种看法值得怀疑，如Ｈｉｃｔ（２００１【８Ｊ）的研究发现甚至５岁儿童也表现出了恰当的多样性效应，他所进行的变化只是将抽象的或隐藏的属性换成可见的儿童熟悉的属性（属有关系）。儿童的加工也可能只比成人的加工水平表浅，而并非加工过程的缺乏。

第二种观点认为这是二者之间的知识差异造成的。Ｌｏｐｅｚ等【７）的跨文化研究结果是这种观点的有力支持。第三种观点认为儿童确实不能进行基于差异性的推理。那么儿童就会做出不同于成人的系统反应。Ｇｅｌｍａｎｌ９１和Ｌｏｐｅｚ等口１都发现了所谓的边界效应，即项目的类别边界对归纳力度的影响超过项目多样性的影响，它说明儿童的归纳推理可能是以不同于成人的方式系统地进行的。

最近，Ｌ０等㈣甚至提出，多样性效应不是标准的归纳推理原则，他们提出了一个前提概率原则（ｐｒｅｍｉｓｅ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ＰＰＰ）来解释多样性效应，认为ＰＰＰ原则才是标准的归纳推理规则。个体在归纳推理中所要估计的不是多样性性问题，而是前提项目与属性结台在一起的实际可能性的估计，这个估计越小将会导致越强的推论力度。实验中应该讨论的是前提陈述成立的可能性（ＰＰＰ晰ｂ）和论断力度太小（ＰＰｐ咖）的一致性。但其研究假设结论项目是一般的，实际上没有考虑结论类别的影响。后面将讨论这一问题。２３结论（与前提交互）效应

结论效应可分为两个方面：结论项目效应、结论属性效应。前面曾提到，Ｎｉｓｂｅｔｔ等【ｌ】的研究结果显示前提项目样本容量越大会导致越强的归纳判断。不过随后的研究发现前提数量效应还受到别的因素的影响，比如结论项目的同质性。如果被试（主观上）认为结论项目是非常同质的（结论项目设为某种叫做ｆｌｏｒｉｄｉｕｍ的物质），那么几乎１００％的被试只需要一个前提事实就能很有把握地认为全体ｆｌｏｆｉｄｉｕｍ物质都有特定属性（能够导电）。可见这时的前提项目数量没起作用，它说明了结论项目的对归纳力度的影响。根据Ｇｏｏｄｍａｎ提出的过度假设（ｏｖｅｒ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ｅ）理论．人们都有如下先验观念：同一种物质在许多方面都是相当同质的，很可能具有相同的性质（见Ｈｅｉ—Ｉｔ］）。

前已述及，９岁儿童在对结论更为特定的论断进行判断时没有表现出对前提项目样本大小的敏感性。比如，熊是比动物更为特定的类别，蛆熊作为结论项目时，前提的数量对归纳力度没有影响。Ｏｓｈｅｒｓｏｎ等认为，评估一个带有更为特定的结论类别（如熊）的论断需要增加一个概括出上位水平类别（如动物或者哺乳动物）过程，但直接评估动物这样的上位水平类别就不需要这个附加的概括过程，即带有更为特定结论类别的论断需要更多的认知加工过程（见本文图１）。这样一来，判断结论项目更为特定的论断时，被试的认知加工在整体上会遇到更多困难。当被试是儿童时，这种困难将掩盖他们对前提样本大小的敏感性。这种现象实质是结论项目所属类别（概念）水平对归纳力度的影响。

此外，已知前提项目之间的差异性对论断力度影响很大，但差异性效应同样受到结论项目的影响：人们发现结论项目类别的宽度对前提差异性效应有较大干扰作用。Ｎｉｓｂｅｔｔ等的研究认为变化的或宽阔的结论类别将导致更弱的推理，而变化的或宽阔的前提类别却导致更强的推理。人们似乎对归纳论断的前提和结论类别的宽度都关心，但前提的宽度与结论的宽度产生了相反的结果。所以，结论项目对归纳论断力度是有影响的，但这种影响通常是经过与前提项目的比较而产生的。

３属性效应

属性就是陈述句中的谓语部分——“活动具有时间上的周期性节律”、“血液里含有屎酸”之类——它们对前提项目或结论项目（主语）进行描述。研究发现，许多属性效应与属性的稳定性（范围大小）有关：

蔓！！堂苎！塑塑垫苎堡：！里塾查塑堕壅．——————————二！！！二马的颜色对于一匹马来说是稳定的属性，但颜色在一群马中则变化很大。还有研究发现属性效应与被试对项目间相似性信息的使用有关：当对生物属性进行推理时，被试更可能根据项目间生理相似性做出判断。３１属性的稳定性

属性稳定性也称属性范围，意指属性能够在多大的群体中保持不变。范围宽的属性较为稳定・而范围窄的属性较不稳定。不同属性具有不同的稳定性，有的属性较易变化，而有的属性则在特定类别中保持着较为稳定的特点。研究发现，被试倾向于较有把握地将稳定性高的属性推论到同一类别的所有成员中，但在推论稳定性差的属性时把握性较差。

ＮｉｓｂｅＲ等的研究对此做了很好的说明。比如，被试很难只根据一个Ｂａｒｒａｔｏ人长得很胖的事实就推论所有的Ｂａｎ＇ａｔｏ人也长得肥胖。因为“长得肥胖”这一属性的稳定性很差，它只能是个体性特点。但当让被试对皮肤颜色这一属性加以推论时，被试在同一类别（Ｂａｒｒａｔｏ人）中做出了强推理。也就是说，被试只需知道一个Ｂａｒｒａｔｏ人的肤色就能有把握地推论所有Ｂａｒｒａｔｏ人都有此肤色，因为肤色是稳定性高的属性。

属性在归纳论断中非常有影响力．以至幼儿也清楚地显示了相似的能力。Ｇｅｌｍａｎ【ｌ司的研究表明，对于象“体内有胶质”这样的稳定属性，４岁儿童的反应与成人相似，很有把握地在类别间进行归纳推理；但对于象“体表有小伤口”这样的不稳定属性，儿童的反应是基于机会的——其反应是随机的非系统的，显示他们没有清楚的规则引导。

Ｍａｃａｒｉｏ等㈣做了一个相似的研究，结果更说明４岁幼儿已能很巧妙地利用属性范围信息，他们能够根据此属性的变化去推论彼属性的变化。实验任务是让儿童推论一个术偶会喜欢哪一组玩具。儿童先看到一个木偶喜欢的几个玩具全是蓝色，然后告诉儿童另一个木偶喜欢的玩具中有一个是红色的，并且只向儿童出示这一个红色的玩具。然后儿童会看到多个不同颜色的测试玩具，要求儿童选择第二个木偶会喜欢的玩具。儿童倾向于选择红色玩具。也就是说，他们看到第一个木偶喜欢的玩具全是相同的颜色．他们就推论第二个木偶喜欢的玩具的颜色也是相同的。与此相似，当看到某集合成员的形状在变化时，儿童也推论对应集台的成员也将在形状上变化。这实际上是对玩具之间某种关系的概括，这些表现说明儿童是以敏感且创造性的方式根据属性信息进行推理的。

３．２属性和项目间相似性的交互作用

属性也不是单独起作用的，它与项目之间有着相互影响。事实上，如果一个属性单独出现，不属于某个项目（陈述句没有主语），那么这个属性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只有与其归属的项目（类别）结合在一起分析，属性才会对论断力度起作用。根据其所属项目之不同，一个属性对归纳力度可能有影响，也可能没有影响。

Ｈｅｉｔ等Ⅲ１所做的一个研究很好地说明了属性与项目的交互作用。他们在实验中向被试提供了如下任务：小鸡（的肝脏有两个腔），老鹰（的肝脏有两个腔）

老虎（的肝脏有两个腔），老鹰（的肝脏有两个腔）

小鸡（喜欢在晚上吃食（捕食））／老鹰（喜欢在晚上吃食（捕食））

老虎（喜欢在晚上吃食（捕食）），老鹰（喜欢在晚上吃食（捕食））（４）（５）（６）（７）被试的任务是比较论断４和５哪个更有可能成立，以及论断６和７哪个更有可能成立。就解剖属性“长有两个腔的肝”来说，被试从小鸡到老鹰所做的推理比从老虎到老鹰所做的推理更强。但对于行为属性“喜欢在晚上吃食（捕食）”来说．被试的反应反过来了，在小鸡和老鹰之间的推理要弱于在老虎和老鹰之间的推理。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项目的类别与项目属性的交互作用。小鸡和老鹰同属于鸟类．所以被试会有把握

心理科学进展２００３年

地认为小鸡具有的解剖属性（肝脏有两个腔）可以推论到老鹰身上。但老虎和老鹰并不属于同一种类，它们可能在许多生物属性上是不同的，所以个体不大可能将一个解剖属性从老虎推论到老鹰。可是，尽管老虎和老鹰在生理解剖上有许多差异，但它们的捕食行为却较为相似。但小鸡和老鹰的捕食行为则有很大差别（小鸡通常是吃素的）。所以．被试对老虎一老鹰具有相同的行为属性更有把握，而一般不愿意将此新异行为属性在小鸡一老鹰之间进行推论。

所以，属性效应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它与前提项目、结论项目的类别有着复杂的交互作用。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将归纳推理简化为前提项目和结论项目类别之间相似性的简单评估。可以肯定前提项目一结论项目的相似程度依赖于推论的属性。正如刚才说明的针对行为、生物属性的推理将导致行为或生物特征在相似性估计中的作用变得很突出（见Ｌｏ等““）。

属性与项目类别的交互作用在儿童身上的存在也得到了相关研究证实。Ｇｅｌｍ柏等【Ｉ习向６岁儿童出示一个前提项目（一只黑山鸟）的某个属性，然后提出两个判断：将这个属性推论到一个不同类但知觉上相似的项目（一只蝙蝠）、或将这个属性推论到一个同类但知觉上不相似的项目（一只火烈鸟）。要求儿童回答那种推论更可自＆成立。结果发现，对于生物属性（比如，吃东西的习惯），儿童偏好于分类学匹配，但对于知觉属性（如，表面特性），儿童是在机会水平上选择或在某些情况下略微偏向于知觉匹配。这个结果说明６岁儿童已经能够将属性与项目类别结合咀判断归纳力度。

ＭａｎｄＩｅ等【１翻甚至发现婴儿对类别一属性关系也是敏感的。研究者先在１４个月太婴儿面前用特定玩具表演一些动作模型，然后让婴儿来模仿主试的动作．研究者对用来完成模仿动作的玩具客体的类别进行了系统的变化。这里的属性是用动作来表示的，项目是用玩具来表示的。发现婴儿对动物动作（如．让动物饮水）和车辆动作（如，用钥匙发动）之间的差异敏感。婴儿很少将针对动物的动作运用到车辆上，或者相反。这显示婴儿对项目一属性关系敏感，因为他们将特定属性恰当地投射到了对应客体上。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婴儿何时对这种关系开始敏感，现在只能说属性效应起源很早。

４总结与讨论

我们已经对影响归纳推理力度判断诸因素及相应实验证据进行了概述。这些影响因素有如下特点：前提项目一般不止一个。而且通常情况下都处于同一概念水平上（基本水平或下位水平）；结论项目肯定只有一个（基本水平或上位水平）；结论项目的概念水平一般比前提项目要高，所以前提项目和结论项目的关系一般是不一致的；对于所有项目来说，属性原则上应是一样的；属性本身有稳定或不稳定的特点。在特定归纳论断中究竟是哪个特点在起作用，需要将属性与论断中前提、结论项目结合来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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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比过程

图ｌ项目类别水平与归纳推理的关系

前面讨论各种效应时是相对独立地进行的，这只是为了讨论的方便。事实上，上述诸种因素根难单独起作用。因为各种因素之间存在着复杂的相互作用。特别是前提项目与结论项目．前提项目与结论项目与

苎！！堂塑！塑些塑苎垄：！里塑堕塑型塞—————————二！！！二－属性，前一种相互作用涉及类别概括的形成，后一种相互作用则直接影响着归纳力度太小的估计。我们认为应该采取分割一综合的方式来讨论归纳力度大小的估计问题（如图１所示）。

被试在判断归纳论断成立可能性大小（归纳力度）时，首先会寻找前提项目之间的共同之处，由这些共同点合成一个能够包含不同前提项目共同代表类别。我们将这个类别称为主观类别ｔ用ｓＣ（ｓｕｂｊｅｃｔｃ射ｅｇｏｒｙ）表示。比如，由老鹰和小鸡组成的前提项目对将使被试形成“鸟类”的主观概念，而对于老鹰和老虎则会形成“动物”的主观概念，这里的ｓｃ就是“鸟类”和“动物”。然后他们将此类别与前提中出现的属性Ｐ加以结合，被试此时将对ｓＣ－Ｐ陈述成立的可能性做出主观的判断．以估计其成立的可能性多大，这个估计将进一步与论断中出现的呵能性（这个值通常为１：肯定成立）相比。第三步，被试会将对主观类别与论断中出现的实际的结论类别（ｆａｃｔｕａ！ｃｏｎｃｅｐｔ，ｆＣ表示）加以比较，由于前提和结论的属性是一致的，因此主观类别与实际类别之间的比较将最终决定前提陈述推论到结论项目上的可能性大小。我们认为主观类别与结论类别之间存在三种关系：包含、等价和属于。至于这种关系对论断力度估计的影响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和讨论来确定。

我们用图Ｉ说明上述过程。Ｓｌ，Ｓ２，…，Ｓ。是前提项目，ｓＣ表示主观类别。ｆ℃ｉ表示实际类别，其中｜℃，表示它是一般的且与ｓｃ处于相同水平，ｆ岛表示它比ｓｃ水平低但高于前提项目的水平，ｆｃ３表示它是特定的。单向箭头表示概括过程，双向箭头表示比较过程。这个模型将被试形成的主观类别、实际类别及属性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考虑，是动态且全面的分割一综合方式。

那么，决定归纳推理力度判断的直接原因是什么呢？首先要确定归纳力度估计在本质上是一种心理主观感受。我们认为，个体在进行归纳论断力度大小判断（即归纳推理）时，其信息加工步骤应该遵循如下：１，从多个（或一个）前提中形成一个主观类别概念，我们用ｓｃ表示；２，将ｓｃ与属性Ｐ加以结合形成ｓＣ－Ｐ，以评估特定命题的实际可能性｛３，将ｓＣＩ．Ｐ和ｓＣ２－Ｐ加以比较，估计哪种结合更不可能成立；４，（通常会产生惊奇感、一致性）被试将做出判断，ｓＣ－Ｐ成立可能性更小的论断将有更大的力度。

现在我们对此假设提出一个概率证明。为了证明的方便，我们假设只有两个前提句，各自的主语不同，结论项目是一般性的，它们的属性都相同，这也是一种标准归纳推理形式。由Ｌｏ等【１０１研究得到的启发，我们将根据条件概率对无条件概率的比率进行证明：

设给定论断Ａ，Ｂ，Ｃ。它的力度界定为

Ｐ（ｃｌＡＡＢ）／ｐ（ｃ）

也就是说，肯定结论的前提会产生大于１的力度值。不能充分肯定或弱化结论的前提将产生小于１的力度值。

前提概率原则（ｐｒｅｍｉｓｅｐｒｏｂａｂｉｌｉｔｙｐｒｉｎｃｉｐｌｅ，ＰＰＰ）ｊ现在有论断Ａ，Ｂ／Ｃ和Ａ’，Ｂ＇／Ｃ，Ｃ在逻辑上包含Ａ，Ｂ和Ａ’，Ｂ’时。那么第一个论断的力度大于第二个论断的力度，当且仅当Ｐ（ＡＡＢ）＜Ｐ（Ａ’ＡＢ’）。

“也就是说，第一个论断的力度要大于第二个论断当且仅当第一个论断的两个前提陈述同时成立的可能性小于第二个论断的两个前提陈述同时成立的可能性”

证明：根据界定．第一个论断强于第二个论断，当且仅当

Ｐ（ＣｌＡＡＢ），Ｐ（ｃ）＞Ｐ（ｃｌＡ’ＡＢ’）／Ｐ（Ｃ）

根据条件概率的性质．这个不等式要成立当且仅当

Ｐ（ＣＡＡＡＢ）／［Ｐ（Ｃ）ＸＰ（ＡＡＢ）】＞Ｐ（ｃＡＡ’ＡＢ’）／【Ｐ（Ｃ）ＸＰ（Ａ’ＡＢ’）１

既然Ｃ包含着Ａ，Ｂ和Ａ’，Ｂ’，那么这个不等式要成立当且仅当Ｐ（ｃ）／［Ｐ（ｃ）×Ｐ（ＡＸＢ）］＞Ｐ（ｃ），［Ｐ（ｃ）ｘＰ（Ａ’×Ｂ’）］

心理科学进展２００３正

它要成立则当且仅当

１／Ｐ（ＡＡＢ）＞１／Ｐ（Ａ’ＡＢ’）

因此有且只有

Ｐ（ＡＡＢ）＜Ｐ（Ａ’＾Ｂ’）

由此得证。

从分割一综合方式来看，无论个体怎样对论断中诸因素进行分析，最后都要整合成一个特定的序列（ａｒｒａｙ），个体在心理操作上将努力使这个序列中诸因素相互协调，以形成一种顺畅感（一致性），这种顺畅感就是归纳力度的直接决定者。这种顺畅感实质就是被试主观判断的可能性与实际的陈述中表达的成立可能性的一致性，如果二者不一致将导致强的力度判断，反之将导致弱的力度判断。

也就是说，前提（同时）成立可能性越小的前提的论断力度越大。比如，前提项目多样性效应常常（但并非系统地）与低的前提可能性相联系。比如，前面提到的论断２和３中，奶牛和马同时有某属性Ｐ的可能性比奶牛和刺猬同时有某属性Ｐ的（主观）可能性耍大，那么论断３就比论断３更强。

我们可以用直观语言来解释这个过程。被试在得知论断３中的两个前提竟然可能同时成立时，他们主观上产生的惊奇感要太于论断２，因为他们主观上本来认为论断３中的两个论断更不可能成立，但现在主试明确地告诉他它们能够同时成立，因此自然产生更大的惊奇感。因此，被试主观上会产生这样的判断：既然这两个不大可能成立的前提都成立了，那么由它们导致的结果就肯定更有可能为真。

我们部分地证明了分割一综台模型解释归纳推理力度判断的心理加工机制。但还没有考虑结论项目，我们的假设是结论项目与主观类别处于同一水平上。但即使是处于同一水平上，结论项目所属类别对整个论断成立的可能性的判断也是有影响的。如Ｎｉｓｂｅｔｔ等的发现：同质性很高的结论项目类别对论断判断会有很大影响。目前本模型尚不能对此做出较好的解释，或许需要多个算法（如贝叶期规则）才能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同时，对此模型进行计算机模拟，以和人的判断加以比较是必要的。

此外，除了上面提到的各种因素外，被试的人格特征也可能影响归纳力度的判断。比如，被试的自我效能感对归纳力度判断有影响，被试的认知方式（场依存和场独立）对力度判断也会有影响。本模型没有考虑这些因素，需要在进一步的研究中加以检验和扩展。但作为一个新假设，它能够较好地解释标准的归纳论断。

晟后再讨论一个问题。正如图１所示，如果前提项目和结论都是特定的，那么在这两者之间进行属性的推论，就有可能发生项目间直接进行比较（通常是相似性）比较的情况，这是一种典型的类比过程，而不是归纳过程。当然，也可能遵循另一条路线：先形成主观类别，再将此符合此主观类别的属性应用到特定项目中．这个过程较为复杂，包含了归纳过程和演绎过程。虽然在知识丰富领域，个体可能会采用第二种方式，因为这样可能得到更为正确的结论，但对于知识贫乏领域．不管是成人还是幼儿，很可能采用的是类比推理来解释问题。这可能会成为我们解决成人和儿童在某些实验任务中十分迥异的表现。

所以，标准的或符合经典逻辑定义的归纳论断的结论项目必须比前提项目概念水平更高，如果用项目所包含的特征维度来说，归纳结论肯定比前提结论要少。而我们的模型能够对标准形式进行较好的说明。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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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２ＯｓｈｅｒｓｏｎＤＮ，ＳｍｉｔｈＥＥ，ＷｉｌｋｉｅＯ．Ｌｏｐ％Ａ，ＳｈａｆⅡＥ。Ｃａｔｅｇｏｒｙ－ｂａｓｅｄＩｎｄｕ“ｏｎ．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ｃｓｌＲｅｖｉｅｗ，１９９０，９７：１８５－－２００

【３】ＬｏｐｅｚＡ，ＧｅｌｍａｎＳＡ，ＧｕｔｈｅｉｌＧ．ＳｍｉｔｈＥＥＴｈｅｄｅｖｅｌｅｐｍｅｍｏｆｃａｔｅｇｍｙ－ｂｕｅｄｉｎｄｕ‘：－Ｃｄｏｎ．ＣＭＩｄＤｃ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ｇ１９９２，６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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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ＪＭｃＤｏｎａｌｄＪ。ＳｓｍｕｅＩｓＭ，Ｒ／ｓｐｏｌｉｊ－．Ａ塑墅苎堡！里塾查盟里塑二！！！：ｈｙｐｏｔｈｅｓｉｓ－ａｓｓｅｓｓｍｅｎｔｍｏｄｅｌｏｆｃａｌｅｇｏｎｃａｌａｒｇｕｍｅｎｔｓｔｒｅｎｇｔｈＣｏｇｎｌｔｉｏｎ，１９９６．５９：１９９－－２１７Ｃｓ］ｃａｑｓ．Ｃｏｎｃｅｐｔｕａｌｃｈａｎｇｅｉｎｃｈｉｌｄｈｏｏｄ

１６］Ｃｈｏｉｌ，ＮｉｓｂｅｔｔＲＥ，ＳｍｉｔｈＥＥ

【７】ＬｏｐｅｚＡ，ＡｒｉａｎＳ，ＣｏｌｅｙＣａｍｂｒｉｄｇｅ，ＭＡ：ＢｒａｄｆｏｒｄＢｏｏｋｓ，１９８５ｓａｌｉｅｎｃｅ，ａｎｄ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Ｃｕｌｔｕｒｅ，ｃａｔｅｇｏｒｙｒｃａｓｏｎｉｏｇ．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１９９７，６５：１５’３２ａｎｄｃｕｌｔｕｒａｌｆｅａｔｕｒｅｓｏｆｆｏｌｋｂｉｏｉｏｇｉｃａｌｔ＆ｘｏｎｏｍｉｅｓａｎｄＪＤ，ＭｅｄｌｎＤＬ，ＳｍｉｔｈＥＥ．Ｔｈｅｔｒｅｅｏｆｌｉｆｃ：Ｕｎｉｖｅｒｓａｌ

ｉｎｄｕｃｔｉｏｎｓ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１９９７，３２：２５１—２９５

【８】ＨｅＲＥ，ＨａｈｎＵＤ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ＢａｓｅｄＲｅａｓｏｎｉｎｇｉｎ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２００１，４３：２４３～２７３

【９１Ｇｅｌｍａｎ

［１０］Ｌ０ＳＡＴｈｅ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ｉｎｄｕｃｔｉｏｎｗｉｔｈｉｎｎａｔｕｎｄｋｉｎｄａｎｄＤ．Ｅｖｉｄｅｎｔｉａｌａｎｉｆａｃｔｃｅｔｅｇｎｒｉｃｓ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１９８８，２０：６５－９５ｐｍｂａｂｉｌｉｔｙｉｎｙｏｕｎｇｃｈｉｌｄｒｅｎ’ｓ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Ｙ，ＳｉｄｅｓＡ，ＲｏｚｅｌｌｅＪ，Ｏｓｈｅｒｓｏｎ

Ｓｃｉｅｎｃｅ，２００２，２６：１８１－２０６ｄ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ａｎｄｐｒｅｍｉｓｅｊｕｄｇｍｅｎｔＣｏ鲥ｔｉｖｅ

【１１】ＨｅｉｒＥ．Ｐｒｏｐｅｒｔｉｅｓｏｆ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哪ｏｄｉｎｇ．ＰｓｙｃｈｏｎｏｍｉｅＢｕｌｌｅｔｉｎ＆Ｒｅｖｉｅｗ

ａｎｄｉｎｄｕｃｔｉｏｎｉｎｙｏｕｎｇｃｈｉｌｄｒｅｎ

Ｉｎｄｕｃｔｉｏｎｆｒｏｍａ２０００，７：５６９－５９２【１２ｌＧｅｌｍａｎＳＡ，ＭａｒｋｍａｎＢＭ，Ｃａｔｅｇｏｒｉｅｓ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１９８６，２３：１８３—２０９ａ【Ｉ习Ｍａｃａｒｉｏｊ－Ｆ．ＳｈｉｐｉｃｙＥＦ．Ｂ／ＩｌｍａｎＤＯ

Ｃｈｉｌｄ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１９９０，５０：１７９－１９９ｓｉｎｇｌｅｉｎｓｔａｎｃｅ：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ｏｆｎｏｖｅｌｃａｔｅｇｏｒｙ．］ｏｔｔｍａｌｏｆＥｘｐｅｄｍｅｔｌｔａｌ

［１４］ＨｅＲＥ，ＲｄｈｉｎｓｔｅｉｎＪ．Ｓｉｍｉｌ耐ｔｙ∞ｄｐｒｏｐｅｒｔｙ

ａｎｄＣｏｇｎｉｔｉｏｎ，１９９４，２０：４１１－－４２２ｅｆｆｅｃｔｓｉｎ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ｒｅａｓｏｎｉｎｇ．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Ｅｘｐｅｒｉｍｅｎｔａｌ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Ｌ∞ｍ＆Ｍｅｍｏｒｙ，

ｏｆｔｈｅＸＸＩＩＩＡｎｎｕａｌ【１５】ＬｏＹ．ＳｌｏｕｔｓｋｙＶＭＥｆｆｅｃｔｓｏｆｍｕｌｔｉｐｌｅｓｏｃｌｒｃ器ｏｆｉｎｆｏｒｍａｔｉｏｎ

Ｓｏｃｉｅｔｙ，２００２ｏｎｉｎｄｕｃｔｉｏｎｉｎｙｏｕｎｇｅｈｉｉｄ恤ｎ．ＰｒｏｃｅｅｄｉｎｇｓＣｏｎｆｅｒｅｎｃｅｏｆｔｉｌｅ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Ｓｃｉｅｎｃｅ

【１６ｊＭａｎｄｉｅｒＪＭ，ＭｃＤｏｎｏｕｇｈＬｇｔｕｔｈｃｓｉｎ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ｉｎｆｅｒｅｎｃｅｉｎｉｎｆａｎｃｙ．Ｃｏｇｎｉｔｉｖｅ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ｙ，１９９８，３７：６０－－一９６

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ＯｎＴｈｅＰｓｙｃｈ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ＥｆｆｅｃｔｓＯｆ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Ｉｎｆｅｒｅｎｃｅ

ＣｈｅｎＡｎｔａｏ，ＬｉＨｏｎｇ

（ＤｅｐａｒｔｍｅｎｔｑＰｑｃｈｄ。口，ＳｏｕｔｈｗｅｓｔＮｏｒｍａｌＵｎｉｖｅｒＭｔｐ，Ｃｈｏｎｇｑｉｎ９４００７１３）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ＩｎｄｕｃｔｉｖｅｉＩＩＩｈ∞ｃｅｐｓｙｅｈｏｌｏｇｉｃａｌｅｆｆｅｃｔｓｐｏｉｎｔｏｕ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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