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关系

浅析俄罗斯与摩尔多瓦关系

姚丽丽

摘要：本文将目光投向了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关系，重点在于阐述其现状及对其前景的探究，在行文中，重点分析了影响两国关系的重要因素，分析这些因素是“拉力”还是“斥力”，继而由此得出结论：俄罗斯在发展与摩尔多瓦的关系时，更多的是将其放在自身与美、中、欧盟等的竞争形势中考虑。俄罗斯在与大国交锋中，利用小国为本国赢得更多主动，更有效地维护国家利益，而不是从同情小国、国际人道主义的心态出发。希望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对我国的外交决策有所启迪。

关健词：俄罗斯；摩尔多瓦；第三方；拉力；斥力

俄罗斯与摩尔多瓦同为独联体的成员国，但两国无论是领土面积、综合国力还是国际地位等都相差悬殊。俄罗斯至少是区域性的大国，而摩尔多瓦对于不少国人甚至是闻所未闻。那么这两个差异悬殊的国家的关系是怎样的，其现状以及前景如何，大多国人都不甚了解，或是有人质疑俄罗斯与这样一个“蕞尔小国”的关系根本不值得关注。但在我看来，关注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关系不仅有助于了解俄罗斯的国内政治、对外政策，从而对中国这个最庞大的近邻多一份认识，更可以从中借鉴与小国打交道的经验，吸取教训。中国在崛起的过程中，与大国保持良好关系当然是至关重要的，但如何与小国打交道也不容忽视，有时小国往往能产生微妙却重大的影响。

一、摩尔多瓦简介

本文试图探讨的是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关系，并且主要关注其现状与前景，当然其间也会涉及部分两国交往的历史，因为前景与现状必是不能脱离于历史的。俄罗斯作为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国家，其基本概况一般为国人所熟知，在此不再赘述，而摩尔多瓦就国土而言实乃“蕞尔小国”，少有人对其问津，甚至在国内普通民众中，其名都鲜为人知。故在谈两者关系之前，对有助于理解两国关系的摩尔多瓦方面的概况做一简要叙述。

摩尔多瓦于1991年8月27日宣布独立，独立后的领土恰似倒挂的葡萄串，是一个农业国，享有“阳光之国”的美誉。该国位于欧洲中部，其东、北的邻国为乌克兰（德涅斯特河为界河），西面邻国为罗马尼亚（普鲁特河为界河）。其首都为基希讷乌（“源头”之意），是重要的航空港。从其国旗、国徽就可看出宗教因素在该国的重要作用，其国民大多信仰东正教，其次是天主教。再看国徽上的一个细节：左握橄榄枝，右握权杖的鹰的形象，直观地向世人表达了小国

国民的一种理想：其国虽小，但坚决将国家的命运掌握在本国人民手里，不容大国染指，并积极谋求和平环境。

由于其领土面积的狭小，资源自然较为缺乏，尤其是煤、铁、石油、天然气等发展经济所必需的能源。故而这些能源，摩尔多瓦多从俄罗斯进口，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摩尔多瓦与俄罗斯谈判时的“软肋”。摩尔多瓦国内有北、中、南、东南四个自然经济区，德涅斯特河沿岸经济较为发达。其国内有18个民族，除主体民族摩尔多瓦族之外，乌克兰族、俄罗斯族、加告兹族等所占比重较大，国内的民族问题较为复杂。

在18-19世纪多次爆发俄土战争，摩尔多瓦也多次“易主”，其领土随之几多变动。在二战期间，苏德签订《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将摩尔多瓦从罗马尼亚划给苏联。摩尔多瓦共和国的“前身”摩尔达维亚共和国在1940年成为苏联的第15个共和国。直到1991年，摩尔多瓦共和国才正式成立，至今该国仍是世界上较为贫穷的国家之一。

二、 两国关系的两个关键点

（一）领土问题

领土问题由于其存在的持久性，本文暂且将其置于两国关系的两个关键点之一。领土问题即德涅斯特河东岸问题，德涅斯特河将摩尔多瓦分成东西两部分，其西面的领土面积约90%，多为摩尔多瓦族人，而东面的领土面积仅10%，多为俄罗斯族人。民族问题、经济发展水平差异等原因导致东岸的分离主义势力日渐兴起。于1990年，东岸曾建立未被国际社会承认的德涅斯特河沿岸共和国，主张从摩尔多瓦分离出去，加入俄联邦或独立。1992年摩尔多瓦政府派兵镇压分离主义运动，与当地的分裂分子及俄裔武装集团发生冲突，俄罗斯驻当地的第十四集团军站在分裂分子一方参与了这次冲突。俄罗斯驻当地的第十四集团军缘起于前苏联时期在各加盟共和国驻军的惯例。随后虽俄摩双方达成和平解决的原则协议，但并未采取实质性的有助于解决问题的行动。1999年，在欧安组织的协调下，俄摩签订了《伊斯坦布尔协议》，俄罗斯同意将第十四集团军撤出，但依旧处于“口惠而实不至”的状态。俄罗斯的第十四集团军一直以维和部队的名义驻扎在德涅斯特河沿岸，至今尚未完全撤离。2003年，俄罗斯还就这个问题提出了一个方案，即摩尔多瓦成为由基希讷乌中央政府和两个联邦主体（加告兹与德涅斯特河东岸）组成的联邦制国家。但在国内反对派的强烈抗议等因素的制约下，摩尔多瓦政府并未同意，这一方案随即破产。至今该问题事实上仍是悬而未决。

这领土问题的背后，占主导因素的还是民族问题。在摩尔多瓦国内，多数民众会摩尔多瓦语与俄语两种语言。关于这两种语言在摩尔多瓦国内的地位问题，曾在1989年因政府宣布将摩尔多瓦语定为国语而引起流血冲突，这也是之后导致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的因素之一。当然，摩尔多瓦国内俄语的普及，也可以为两国关系的发展提供些许便利。

从以上看来，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仍然是两国关系潜伏的破裂因子。当然，这个问题虽是俄摩产生外交摩擦的关键因素，但因其已拖了较长时间，在短期内彻底解决过于理想化，双方领导人也不会冒险单就此事使两国关系陷于僵局。但一旦在其他方面两国发生摩擦，德涅斯特河沿岸问题又极有可能被搬上谈判桌，和新产生的问题掺杂在一起。因此，这个问题可以说已经并将继续存在于俄摩两国的关系之中。

（二）贸易问题

虽然本文主要是从政治视角来看两国关系，但经济对于政治总能产生较为重要的影响，由于贸易问题多次影响两国关系的起伏，故也暂且被认为是两个关键点之一。

苏联解体后，传统的横向经济联系被打破，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横向经济联系又该怎样构建？在摩尔多瓦独立之初，国内的影子经济①泛滥，与俄罗斯有着同样的境遇。俄罗斯经过普京大刀阔斧的改革，其黑手党的势力大为下降，国力迅速上升，而摩尔多瓦至今仍是欧洲的穷国之一。在双方经济实力悬殊之下，发展贸易也必会有所局限。俄罗斯是资源型大国，比如石油的价格对俄罗斯的经济形势有较大影响。每年尤其是一到冬季，俄罗斯要向其西面的其他欧洲国家输送大量的天然气，这中间就会途径多个东欧小国，当然也包括摩尔多瓦，摩尔多瓦作为一个极为贫困的国家，趁俄罗斯借道之机可获得一定经济收入。关于天然气输送的过境费以及摩尔多瓦的天然气使用费成了两国贸易争端的重要方面。摩尔多瓦存在长期的能源危机，能源方面严重依赖从俄罗斯进口，并且有较为严重的能源债务问题。比如：1998年，摩尔多瓦曾大面积的停电，出现了医院、银行、电信及公交系统运行几乎陷于瘫痪的一幕，而这就是由于摩尔多瓦政府长期拖欠天然气款引起的。而同时，从摩尔多瓦看，摩尔多瓦有“欧洲葡萄园”之称，年产葡萄超百万，是出口创汇的主要产品。在其国内，农业占了国民经济的较大比重，尤其是其葡萄酒誉满全球，但其葡萄酒的出口长期存在市场过于单一的问题，主要客户一直都是俄罗斯，对俄罗斯的葡萄酒出口是其创外汇的重要途径之一。一旦俄罗斯在这方面对摩尔多瓦设下“绿色壁垒”等，必会成为影响两国关系发展的瓶颈。摩尔多瓦在经济上对俄的依赖性是显而易见的。从一个反例来说，1998年秋，其因受俄罗斯金融危机的冲击，出口大为下降，使国内本不理想的经济形势雪上加霜。

三、影响两国关系的重要因素（“拉力”还是“斥力”）

（一）.双方意识形态的差异

摩尔多瓦被称为“欧洲的一个红色小国”，因为其是上世纪东欧剧变、苏联解体后，在欧洲惟一的共产党未经“武装斗争”而是民主选举上台执政长达8年（2001—2009年）之久的国家，而今虽然共产党不再是执政党，但在其国内的实力仍不容小觑，这是社会主义在而今资① [意]洛蕾塔. 拿波里奥尼著：《无赖经济学》，秦岭译，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第39页

本主义占压倒性优势的世界里的生命力的又一体现。而俄罗斯在苏联解体后大体上承继了其衣钵，但在意识形态上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坚决地成为资本主义世界的一面旗帜。虽然而今我们不再以意识形态划分，但摩尔多瓦在意识形态上与前苏联更接近，两者的领导人虽然是从国家利益出发，理性地处理两国关系，但两国的民众多少还是会受到这方面的影响。而乌合之众①有时候的力量也是非常惊人的，不容小视。近年来，“颜色革命”正是充分利用了乌合之众的力量，多国领导人下台，政权被推翻。两国民众对于不同意识形态的亲近感、认同感的差异是两国关系发展的潜在“斥力”因素。

（二）双方国内领导人的变更

摩尔多瓦独立后的第一任总统米尔哈. 斯涅古尔既是苏联体制的掘墓人，又是新生活、新制度的奠基者。由于国内“亲俄派”与“亲罗派”的斗争一直存在，斯涅古尔站在中间偏左，更多是亲俄派的立场，同时将融入欧洲一体化作为重要战略目标，积极发展与俄罗斯的关系。第二任总统彼得. 鲁钦斯基虽提出首先应解决与俄罗斯、独联体的关系问题，但主张无条件加强、扩大与罗马尼亚的兄弟关系②，从此处看，鲁钦斯基是较倾向于“亲罗派”的。但同时他又强调：“一个国家的社会制度的转变要经受很大的考验和巨大的痛苦，摩尔多瓦所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在建立一个新体制时只想要先摧毁一切，然后一切从零开始”③。可见其并不打算与俄罗斯完全隔绝，只是在保持一定距离的前提下发展关系，采取的是较为审慎的态度。到了第三任总统，也是摩尔多瓦第一位通过议会选举产生的总统弗拉迪米尔. 沃罗宁，其对俄的态度又有了变动，坚持中立原则，不倒向任何一方。作为一名共产党员，他并没有从意识形态出发，而是从国家利益出发，发展与各国的关系，积极在俄罗斯、独联体与欧盟、北约之间周旋，尽可能为本国赢得更大的生存空间。

再看俄罗斯方面，叶利钦上台时，前苏联刚解体，俄罗斯联邦国内矛盾重重，在“安内”问题上已劳其心神，再加上叶利钦奉行的是全面融入欧洲的政策，积极向欧美寻求援助，故而他对于摩尔多瓦采取的更多是温和友好的态度。2000年普京登台，普京虽是奉行强势外交政策，对国内也是进行大幅改革。但此时，俄罗斯已经认识到欧盟以及美国是靠不住的，俄罗斯要重新崛起，不能以依附的姿态站在美欧一边，而是要以独立的姿态站在国际舞台上，通过加强在独联体的领导地位来赢得更多的国际话语权。这样，同为独联体的成员国，且一直与欧盟关系较密切的摩尔多瓦，成了其拉拢的对象。比如2000年在莫斯科召开的独联体集团的领导人峰会上，普京就表示俄罗斯将按照欧安组织伊斯坦布尔峰会规定的期限，从摩领土上撤出军队与武器。虽然落实效果不佳，但至少可以反映出普京的对摩政策。而2008年以来，梅德韦①

② [法]古斯塔夫. 勒庞著：《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冯克利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版，第155页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86页

③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144页

杰夫的登台，由于普京同时当选为总理，所以几乎是普京时期的政策延续而已，没有大幅度调整与他国的关系，在此不再赘述。

由此可见，俄领导人对于摩尔多瓦的态度还是较为一贯友好的，影响两国关系的更多的是摩尔多瓦领导人在“亲俄”还是“亲罗”之间的徘徊。故而领导人的变更是“拉力”还是“斥力”，具有不确定性。而接下去的10年，俄罗斯很可能又是普京的十年，而摩尔多瓦则可能是领导人轮番上场，犹如走马观花。那么在领导人层面，一方长期的稳定与另一方频繁的变动，有利于前者贯彻其意志，赢得更多主动权，而对于后者却是大为不利。

（三）第三方的影响

1.摩尔多瓦邻国的影响

摩尔多瓦是欧洲的一个内陆小国，其整个国家的领土被乌克兰与罗马尼亚两个国家完全包围。故而若是直接处理邻国的关系，只须与这两个国家打交道，比起中国复杂的地缘政治环境实属“简单”。罗马尼亚与摩尔多瓦是“同宗同文”的两个国家，主体民族实际上都同属于罗马尼亚族。摩尔多瓦国内有相当一部分民众希望看到“摩罗合并”。在两国签订的条约中，规定了“两国将保持一种特殊的双边关系，并在欧洲一体化的进程中相互支持①。“特殊”一词想必是俄罗斯较为关注的，怎样特殊，特殊的程度等。但在当下，“摩罗合并”是不现实的。在两国所签的基本条约中，关于谴责《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的条款在摩尔多瓦方面的坚持下被删去②，其考虑的出发点就是担心这会为“摩罗合并”埋下伏笔。摩尔多瓦宣布自己为永久中立国，表明了不与罗马尼亚合并的决心，这对于俄摩关系的靠近是有利的，减小了罗马尼亚作为“斥力”的影响效能。当然同时，也暗示了俄罗斯重将摩尔多瓦纳入其中的无望。

而乌克兰相比与俄罗斯的关系较为紧密，俄罗斯将乌克兰拉入了“俄白哈乌统一经济空间”。即使在2004年乌克兰“颜色革命”后，亲西方的尤先科登台后选择的第一个出访国家仍是俄罗斯，政治的动荡没有改变两国的基本趋向。2010年，亲俄派雅努斯维奇的上台，为两国关系的增温又增添了助推剂。但另一方面摩尔多瓦与乌克兰在收取俄罗斯天然气的过境费、协定天然气价格等方面存在共同利益，双方已建立了海关联盟，且两者都在北约东扩和俄罗斯两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就凭这处境的相似性两国的关系也不会过于紧张。乌克兰作为既与俄罗斯交好又与摩尔多瓦存在较多共同利益的国家，可以说是俄摩靠近的“拉力”之一。

2.欧盟及北约东扩的影响

摩尔多瓦存于北约东扩与俄罗斯相向怒视的中间，在一般情况下，欧盟与北约是俄摩关系的“斥力”。而今摩尔多瓦是惟一一个享受欧盟非对等贸易最惠国待遇的国家，在2006年双方签订了《摩尔多瓦—欧盟行动计划》；，而其邻国罗马尼亚也已正式成为欧盟的成员国，两者的①

②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263页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262页

关系渐趋渐近。与欧盟结交是摩尔多瓦向俄罗斯讨价还价的重要资本之一，并且欧盟是其主要贷款来源之一。对于“钱袋”摩尔多瓦当然希望加入其中，若加入北约是其的一个先决条件，摩尔多瓦通过全民公决加入北约的几率较大，其实早在1994年，摩尔多瓦就与北约建立了“和平伙伴关系”。

但摩尔多瓦对待北约的态度是较为模糊的，因为与其自身的定位存在一定矛盾。就如曾经鲁钦斯基所说：“摩尔多瓦是和平伙伴关系计划的永久性成员国，全面与北约进行合作。同时，根据宪法，摩尔多瓦是中立国家”①。北约作为一个军事、政治组织，摩尔多瓦要保持其中立国的姿态，又如何与其进行全面合作？若大力支持北约东扩，很可能严重刺激俄罗斯的神经，进而使俄摩关系大幅波动。

不过今年发生了“不列颠之夏、德黑兰之冬”等，摩尔多瓦对于加入欧盟的热衷度可能有所消减。另一方面，俄罗斯对于欧盟的疑虑程度也可能减轻。当然，北约东扩仍是俄罗斯所担心的，一直是其在制定对摩政策时考虑的重要出发点。同时，北约也注意到不能轻易去触及俄罗斯的底线。那么对于夹在中间的小国比如摩尔多瓦，双方关注的热度往往有所下降，既不过分亲近，也要避免其倒向对方。

3.中国的影响

中国于1992年1月30日就与摩尔多瓦建立了大使级的外交关系，是第一个承认摩尔多瓦共和国的亚洲国家。在摩尔多瓦首都基希讷乌北部奥尔赫伊城附近还有一个被称为中国村的地方，即“卢卡谢乌加村”，那里聚居着中国血统的居民。虽然摩尔多瓦是前苏联的15个成员国之一，是俄罗斯名副其实的后院之地，但对于中国而言，其与中国的地缘距离也并不遥远，在中国的和平崛起过程中，其是我国地缘政治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成为突破美国对我国实施的“O 型”包围的据点之一。

中国于2009年7月与摩尔多瓦签署了向其提供十亿美元贷款的备忘录，试图赢得“政治红利”②。这个数字是俄罗斯承诺给摩尔多瓦的两倍，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刺激到俄罗斯对摩尔多瓦的政策，使其加大对摩尔多瓦的援助，尽力避免摩尔多瓦过多亲近中国，对于俄罗斯而言，除了美国，中国也是其在世界舞台上的重要竞争对手。从而中国这一因素很可能会从一般意义上认为的“斥力”而不由自主地反变为“拉力”。

4.美国的影响

美国作为如今唯一的超级大国，自9.11事件以来，其以反恐之名入主中亚、东欧等，为了推行其全球的霸权战略，对于摩尔多瓦这样一个与俄罗斯有着历史渊源又有诸多纠纷的国家①

②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269页 记者 Olesya Dmitracova：《特写：从摩尔多瓦看中国外交新思路》，编译：黎黎，发稿：段晓东，REUTERS （路透）网，2010年2月2日

自然给予关注。并且摩尔多瓦的地理位置，再加上其透明的边界线，是美国反对第三方比如俄罗斯、中国的理想“工作地点”①。

对于这样一个潜在的便于监视中亚、东欧各国的一方黑土地，美国不会轻易地让其与俄罗斯过于亲近，故而美国因素更多的是俄摩关系发展的“斥力”。那么俄罗斯为了与美国相抗衡，在对摩尔多瓦的关系中又会有一些调整。其实，美国在俄摩关系中扮演的角色与中国较为相似，只是美国的实力比中国更为强大，并且美国与欧盟关系密切，又是北约的占领导性地位的成员国，故而影响程度更为突出，影响面更加广泛。

5.独联体及“古阿姆集团”的影响

1994年摩尔多瓦正式加入独联体。独联体市场是摩尔多瓦对外经济联系的基础，从地理距离而言，出口到这些国家的运输费等实为低廉。再者，摩尔多瓦处于西欧与独联体国家通商之路的十字路口，独联体中的其他国家出于自身国家利益考虑，对于俄摩关系定给予一定关注。总体上，独联体是俄摩关系的重要纽带之一，它的存在使俄摩保持合适的距离，为其提供了在多边机制下开展双边关系的平台，可以说是不可或缺的“拉力”因素。

而古阿姆集团（GUAM ）最初是由乌克兰、摩尔多瓦、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四国于1996年建立的，最初目的是讨论欧洲常规军事力量条约的侧翼限制问题。1997年以后，合作逐渐扩大到解决地区冲突、确保能源供应线路的安全、建立亚欧运输走廊和开发里海能源等问题②。乌兹别克斯坦在1998年加入该集团后，该组织同俄罗斯抗衡的意图越来越明显。

2005年，乌兹别克斯坦又在俄罗斯的“劝说”下退出了古阿姆集团，这可以看作是俄罗斯在与其博弈中的重要胜利。现在土耳其与拉脱维亚是该集团的观察员国。虽自2003年以来，该集团已几乎处于停滞状态，但其暗含的反俄色彩并未消失。同时，美国一直对其给予支持与鼓励。2005年乌兹别克斯坦退出，俄罗斯赢了一局后，美国更是加大了支持力度，古阿姆集团大有恢复往日生机之势。

可见古阿姆集团是抗衡俄罗斯的区域性集团之一。摩尔多瓦作为其创始国之一，这一事实本身就给俄摩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再加上美国在背后的“推波助澜”，使得该集团成为阻碍俄摩关系进一步发展的显著“斥力”。

四、 俄罗斯与摩尔多瓦关系前景

虽两国的主体民族不同，并且民族问题还成为德涅斯特河东岸问题的主要诱因之一，但两国大多数人都信奉东正教，从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来看，同属于斯拉夫文明。若以文明划界，在宗教力量的牵引以及实际存在的共同利益驱动下，两国存在妥协性的互利余地，进而两国关①

②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211页 梁强：《古阿姆集团“死”了吗》，东方早报，2005年3月2日

系还是有朝着良好方向发展的前景。

同时，摩尔多瓦宣布为永久中立国，不参与军事同盟，认为与国际组织及大国进行合作是其独立与安全的保障①。俄罗斯虽不是像美国一样的超级大国，但其作为区域性大国的地位是公认的。自然地，在摩尔多瓦的定义中，俄罗斯在“大国”之列，那么与俄罗斯的合作是必须的，甚至是其一国发展战略的重要构成。这样来看，也是合作而非冲突符合两国关系的发展趋向。

当然就实际而言，俄罗斯发展与摩尔多瓦的关系并不是局限于希望从这个小国直接得到多少益处，更多的时候，俄罗斯是借着与摩尔多瓦这样的小国发展关系来在与美国、欧盟、中国的博弈中占据有利地位。比如，发展好与像摩尔多瓦这样的位于欧洲中部的小国的关系，对于减缓北约东扩的步伐是有实际效用的。但俄罗斯在发展俄摩关系中要积极避免扩张主义和大国沙文主义情绪，唯有如此，小国才会乐意与之相交。

本文浅析了俄罗斯与摩尔多瓦的关系，从中可以看到的一点是：影响两国关系的除了两国本身内部的因素，更重要的是第三方的影响。那些外部的“拉力”或是“斥力”对双方关系产生了明显作用，这主要是因为俄摩双方力量对比的悬殊性造成的。俄罗斯发展与摩尔多瓦的关系往往是从一盘棋的视野出发，让小国在大国间的博弈中发挥有利于己方的作用，中国在和平崛起的过程中对此也应有所思考。

参考文献：

[1] 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

[2] 王丹著：《俄摩争端及其前景》，《国际展望》，1992年第15期

[3] 王亚东摘译：《权力之争对俄罗斯外交政策影响》，《今日东欧中亚》，1997年第四期，摘译自《共产主

义和后共产主义研究》，1996年第六期

[4] [法]古斯塔夫. 勒庞著：《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冯克利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4年版

[5] [美]杰弗里.曼科夫著：《大国政治的回归 俄罗斯的外交政策》，黎晓蕾、李慧容等译，北京：新华出

版社，2011年版

[6] 杨育才著：《帝国民族的碎片 俄罗斯人问题与地区政治》，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9年版 ①顾志红编著：《摩尔多瓦（列国志）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第2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