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而来的三月

欢笑，伪装，模仿所谓的坚强，就像眼前的几棵树。此时的家乡，被一片生机覆盖，蓝蓝的天空中，洁白的云朵，在四处游荡。想起了满山遍野的花草，想起了缱绻的柳色，想起了忧郁的绿色，三月，就在三月，需要我们去期待，这一切的温存与隽永。春天，听着它的名字，让人看到生的希望。好像干旱的岁月里，响起了一声惊雷。春天，读它的名字，需要用轻狂而不失优雅的语气。好像，在恋人耳畔说过的碎语。我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无限的遐想。很希望，在门前的几棵树，开满紫色花朵的守候，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我要在这样神圣的时刻，获得永远的满足。我期待着你，在阳光四溢的天空下，播撒希望的种子，揭露春天的秘密，我相信，只要有汗水的浇灌，一定会闻到迷人的芬芳，一定会看到可人的果实。如果真的是这样，慌乱的世界里，就多了几分镇静，所谓的人间，就多余了几许热情。还记得去年的六月，炙热的温度上升到你的心头，我在你的不远处，看到红色的火苗，燃烧荒芜的心田，我在平凡的日子里失去了魂，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浇灭这无情的火，于是，我在迷迷糊糊中挤出一滴眼泪，希望它的到来，能够控制心中的怒火，不被冲动丧失了理智。你给我说，没事，火的到来，只是热情的开始，要用赤裸裸的冷酷作为结束。可是，我只看到了结束，却看不到开始。我们商量好，一起去铺满绿色的地方。一双双脚，行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大道上，同时伴随着尘土的飞扬，还有温馨的碎语。终于，我们到达了渴望已久的地方，青草漫过我的双脚，淡淡的风，吹乱了我的思绪，一阵阵花香，扰乱了我的心魂，一片片绿叶，错乱了我的眼睛，我在隐约中感到，这里就是所谓的天堂。你给我说，要将这里的一切，化作不变的风景，于是，你拿起了相机，不由自主地按下快门，我还没来得及准备好适当的表情，就和身后的美景，匆匆定格在你的视窗。当我拿起相机，给你拍照时，我看到了苍凉的双眸，还有一样苍凉的脸，我清楚地知道，你有太多的心情，找不到适当的表情，于是，我告诉你，微笑，只是微笑，它是人类最美的语言，也是最难诠释的表情，也许，这样的做法，显得格外苍白，格外牵强，但是，它却是最完美的伪装。我在视窗里，终于看到你充满惬意的微笑，一半沁心，一半凄凉。那是一些情景交融的照片，是对美好时光的留恋，仿佛自然而无矫饰的生活，是那么地平淡，零散和仓皇。多年以后，它将在某一时刻，悄悄泛黄，发出金灿灿的光芒，这样的结果，是对天堂的祭奠，是对人生的弥补。我好像明白了许多，从来不被公布的真相。这一切，我要铭记，而不是遗忘。也许，相册里的那些苦涩而又恬淡的笑容，只是一种真假难辨，不分黑白的扮演。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内心的欺骗，残忍和伤害，还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即使生活让你有一千个哭的理由，在面对镜头的那一刻，我们找了一万个理由，选择了幸福的模样。因为你知道，这一刻记录着无法抹去的细节，由很多个这样的细节，串成了断断续续的过往，堆积成了反复缠绵的回忆。就是这些线索，让你找到了生活的真谛。你给我说，如果可以，你只愿意幸福，包括现在，将来，也包括回忆。去年，我们在欢声笑语中，登上了开满紫色花朵的山坡，在山顶，我们看到了参差不齐的山脉，就像大海上的波浪，也像一首悠扬的歌中，充满不安的旋律。几缕氤氲，不时升起。风和日丽的天气，几乎让我们沉醉。于是，我说，我要睡倒在这铺满青草的大地上，然后，做一个色彩斑斓的梦，梦里有欲语还休的情形。你笑了，不发一言，树笑了，保持沉默，我们瞬间被安静包围，原来，不该奢求的东西，永远是哑的。去年，我还有机会，和你站在山顶。我还能够，依偎在你的身旁，看多情的氤氲，迷失在回家的路上。如今，将是春天，我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姿态，迎接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打电话给小霞，说起了门前的几棵树。如今的树，已经长出了新芽，准备换上新装，走向另一个起点。细细的枝条，伸向狼狈不堪的院子，几乎遮盖了小小的天空。我从来没有想过，几棵树，可以陪我几十年，可以长到如此地繁盛。寂静的夜晚，仰起头，透过懒散的窗，就能看见高大的你，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和你一样高。多少个日月，你坚定地守护着，已经建造的堡垒，从来不曾缺席，我在灯光下幻想，有一天，我能与你，共同参与生命的狂欢。我深情地望着你，忘

得神采奕奕，望得不知所措。在有风的时候，你会胡乱地舞动，尽情宣泄心中的不满，有时，你会大声怒吼；有时，你会轻轻低吟；有时，你会沉默不语。在有阳光的时候，你会细心筛选，然后，投下斑斑点点的影子，显得多姿多彩。在有雨的时候，你会悄悄地哭泣，我很想问你，为了什么而忧伤，可是，心中多了一份力量，遏制了仅有的冲动，也许，我们有着相同的经历，却找不出一个理由，道出相同的话题。你们是最美丽的树，有着最纯净的心。无情的风，让你们变得更坚强，温暖的阳光，滋润着你们成长，带着羞愧的雨，将你们的心一遍遍清洗。我要在一个最美的黄昏，站在你的脚下，看着凋零的花瓣，等待着时间，将你轮回。你相信有轮回吗？你愿意相信人的前世和来生吗？我在沉睡了几千年的泥土中，找到一片黑白参半的叶，把它温柔地放在手心，也许，只有植物，懂得我想知道的一切，只可惜，它用尽了全身的精华，也沉淀不出只言片语。它们只是兀自地开花，发芽，结果，兀自地生与死。在广阔的天地间，信守万物的约定，吸收大自然赋予的灵气，吐露延续生命的氧气，无条件接受着堵人耳目的尘埃和污浊的空气，从容不迫。如果真的有来生，我愿意做一棵这样的树，默默地生，开放出灿烂的花朵，守护几尺泥土，不断向上，去看更多的风景，去触摸洁白的流云和璀璨的星空。也许，树比我们更了解宇宙的奥秘，也许，树比我们更清楚生命的意义。如果，你的前世，只是一棵树，那么，我的来生，要做一朵花，依附在你的身上，和你一起去经受，那些美好的，或者忧伤的。我想，前生里，我或许不曾写下诗歌，日记和散文，也或许，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只是一个四处流浪的男子，时时准备着，扩大生命的圆圈，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匆匆经过你的身旁，看见了你的温柔善良，从此，前行的路上，迷失了方向。如果可以，就让我停留在你的脚下。有时，我会轻轻地抱着你，放声大哭，有时，我会把埋藏的心事，说给你听。我想，那是一个寂寥的前生，一个手足无措的男子，陪伴着一棵树，度过了二十多载。所以，今生，我用仅有的时光，珍惜着熟悉的那棵树，每次看到她，都会有种莫名的亲近。我在愚蠢中相信，这看似荒谬无稽而可笑的前世与来生，虽然，它们看不见，摸不着，无处推理，无处验证。我打开门窗，不曾有一丝阳光射入，只看见模糊的地板上，倾斜了几尺忧郁。灰暗的天，仿佛诉说着什么？我在种种想象里抽身而出，对面的山上，依旧百花齐放，生机盎然。我在这样的世界里，小到可以忽略，就像大海中的一枚针，或者，宇宙中的一颗星，没有人会在乎你的存在，更没有人怜悯你的落魄，我好似一只没有羽翼的小鸟，迷恋飞翔的感觉，却找不到起飞的地方。我将消失，我将存在。我感受着人间的冷暖，人间也体会着我的悲欢。我想撕掉一张张日历，用这样的方法，忘掉过去的一切，可是，我错了，所有的点滴，已经扎根在我的心底。三月，多么靓丽的名字。我用感叹的语气，细细品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