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肇事罪过及罪名论析--兼析刑法133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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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通肇 事 罪过及 罪名论析　

兼析刑法１３ ３ 条　

口 黄志胜 何 敏 廖宏平　

（ 湘潭大学 ， 湖南 湘潭 ４ ｌ０ 　 １ １５）

摘要 ： 对刑 法１３ ３ 寺所规定的 交通肇事罪， 学界对前驻 及中段 走致无甚舟岐 意见 ， 唯有对后段之 “ 目逃逸　 致人死亡的” 各执一词。 笔者管见以为 ， 根据肇事者肇事后逃逸时的主观心态， 结合具体的情况（即是否形成　

排 他性依般关 系 ） 把在不 同主观 罪过 支配下之行为 （ ， 不作为 ） 构成 的犯 罪区分为过失致人 死亡罪 （ 因与交　

通肇事 罪的结果加重犯竟舍而按后者论处 ） （ 与 阀接 ） 故意杀人罪是夸理的　

美羹词 ： 问接故意； 重复评价 ； 排他性依 赖　

中圈分类号 ：９ ４３　 文献标识码 ： 　 Ｄ ２． ６ Ａ

文章编号 ：０ ３ ８７ （ ０ ２）２ ０ ６ — ２ １０ — ４ ７ ２０ ０ －０ １ ０　

从刑法 １３ ３条之结构分析 ， 可把它分为前 ． 后三段。 中、 前　 段乃是基本 的犯罪构成 （ 交通肇事罪 ） 。其主观 罪过为过失 ， 　

这 已为学界所公认， 笔者在此不赘 述。 　

罪一罪， 其罪过形式仍 然是过失。 　 后段 ， “ 即 因逃逸致人死亡 的， 年以上有期徒刑”。对　 处７ 该段 ， 理论上可谓是众说纷坛 。笔者认 为 ， 首先应弄明白的一　 点是 “ 因逃逸致 人死亡”中的 “ 人”的范 围。 对此问题 ， 学界有　 人主张应 仅限于前段基本犯罪构成中的 “ 伤者”； 有的则主张　 系指　 “ 通肇 事 后 在逃 逸 过 程 中 又肇 事 而 致人 死 亡 的　 交

中段 ， “ 即 交通肇事后逃逸 或者有其他特别恶劣情节 的， 　 处３ 年以上７ 年以下有期徒刑”， 从该段与前段之关系来 看 。 应　 是递进关 系。 即是说 ， 也 对中段行为之处罚应 以前段行 为已构　 成犯罪为前提 。有疑问的是 ：该 中段之罪过形成仍一如前段　

吗？ 　

‘ 人… ” 第５６ ） 即第二次肇事 中的受 害人 ）还有的则　 　 ８页 （ （ ；

认 为既包括前者也包括后者　 从立法逻辑上分析 ， 如果 “ 因逃逸致 人死亡”可以包括逃　 逸过程 中再次发生交通肇事 致人死亡的情况 ，则该条文表述　 有明显的疑问。例如逃 逸过程 中再次发生交通事故，致人死　 亡。 但未违反交通运输管理法规， 此时如何能对该致人ｌ 亡的　 死 逃逸行 为处刑罚 ？ 从刑罚理论上看， 对逃 逸行为处罚的原因在　 于该行为违反了先行行为所引起的或是法律 、法规所确定的　 救助义 务吼 以不作 为的方式致 人死亡 。敌 “ ， 囡逃逸致 人死　

从立法意图来考察 ， 该条文分前 冲 、 后三段 ，

事后逃逸而　 加重处罚的情节 ， 应理解为未出现致人死亡或其他严重后果。 　 即在结果方面 ， 逃逸后的结果并未超越基本构成的结果　 即尚　 未转化为另一更重层次 的结果 ，否贝 立法 者便不会在该 条后　 Ⅱ 段 另行规定逃逸致人死亡 的加重情 节　 如此 ， 则中段与前段的　 犯罪结果并无质 的差 别。同时 ， 通行刑法理论亦认为， 对于结　

果 犯衡量其罪过不能 脱离作为犯 罪构成要件 之一 的犯罪结　 果。在基于先 前行为造 成的犯罪结果 尚未超越其基本犯罪构　 成之结果时 （ 即肇事者 的逃 逸行 为并未造成更严重的法定　 也

结果时 ） ．其逃逸放任结 果发生的行为不属 于刑法所要研 究　 的罪过范畴。 逃逸 行为并不能独立 ， 也尚未独立侵犯刑法所保　 护的客体。 因而如同贪污公款后又将其挥鐾掉 的 “ 挥霍　行为　

一

亡” 中的 “ 人　应 当仅 限于前段基本犯罪构成 中的 “ 者” 伤 　 如此 ， 第一种主张应是合乎逻辑及立法原意的 ＝ 　

明确 了讨论的范围后 ，通过对因逃逸致人死亡的种种情　 况进行分析 ， 笔者认为可概括为如 下两类 ： 　 Ｉ 因逃逸而成立结果加重犯 。 、 　 结 果加重犯 ，“ 是指行为人的一个犯 罪行为在 已经充足　

一

样， 该逃逸行为可为前一交通肇事罪行为所涵括 。（ 但亦如　

同贪污罪行为并不必然包括挥 霍行为一样 ，交通肇事罪行为　

并不必然涵括 逃逸行为， 后文论及 。） 而且如果对该段上逃逸　 行为认为具有独立 的刑法上的罪过而予以刑罚处罚 ，则犯了　

个基本犯罪的全部要件的基础上 ，又发生 了法定的更为严　

重的结 果， 因而 加重其刑的犯罪刑态 ” 第２ ４ ） 　（ ５ 页 其基本构　 成特征是 ： 主观上， 行为人对所实施的基本犯罪构成要件 的行　 为及其所引起的加重结果均有犯意 ， 其罪过形式有三种 ： 基本　 犯为故意 ， 对加重结果也是故意 ； 基本犯为故意 ， 对加重结 果　 是过失 ； 基本犯 为过失 ， 对加重结果也是过失 。 客观上， 行为人　

“ 重复评价”的错误 ， 就如同对贪污公款行为与挥霍公款行为　

分别定 罪处罚一般 并无二致 ： ， 段故意逃逸并不能独立成　 故 该

罪 ， 即， 也 交通 肇事 罪发生在这一 阶段上 ， 仍只构成交通肇事　

丝丝 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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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实施 的基本犯罪构成要件 的行为必须客观实在地 发生 了基　 本构成要件 以外的加重结果 ； 法律上 ， 刑法 明文规定对这种加　 重结果 规定 了加重法定刑。加重结果乃是依附于特定基本犯　 罪构成而 存在 的， 没有前者便设 有后者 。具体到刑法 １

３ ３ 条的　 规定． 是完全符合结 果加 重犯的全部特征的 ： 首先 ． 为人因　 行 过失而实施的交通肇事行为致人重伤 ，符合了刑法上交通肇　 事罪的基本犯罪构成 ； 其次 ， 正是行为人的交通肇 事行为才引　 发了之后 的逃逸致死的结果 ； 再次 ， 该规 定把 因逃逸致人 “ 死　 亡”的加重结果 明确地规定在刑 法中 ， 作为适用该 条的必备　 要件 。最后 ． 交通肇事罪基本犯罪构成 的主观罪过为过 失 ． 行　 为人对 “ 致人死亡　这一加重 结果既可能是 出于故意 （ 间接　 故意 ） 也可能是过失。（ ， 对此判断 ， 下文将予论及 ） ＝当行为　 人对此加 重结果为过失时 ，即符合了结果加重犯 的全部构成　 要件 。故 可以认定为交通肇事罪的结果加重犯 。 　

有疑问的是 ． 认定 “ 因逃逸致 人死亡” 构成结果加重犯 会　

生命处于危险状态之 中，这种危险状态是由于行 为人先前肇　 事行 为引起的 ， 因此行为人就 有义务消除这种 危险状态 。 对被　

害者不予采取抢 救措施 ， 而是逃逸 ， 造成了被 害人死亡 ． 完　 这

全符合我 国刑法意义上 的不作 为犯 罪。故这在本 质上是实施　 新的犯罪行为 。 这一新的犯罪行为 （ 不作 为 ） 是在行为人新的　 主观罪过支配下实施 的。 如前所述 ． 的主观罪过可能为过失　 新 也可能是间接故意 。在过失心理支配下的不作为致人死亡符　 合过失致人死亡罪 的犯罪构成 。 由于刑法１ ３ 但 ３ 条后段针对这　 种情形 已作 出了特别规定 ．故 不再以过失致人死亡罪定罪处　 罚而应按 “ 特别法 （ ） 条 优于普通法 （ ） 原则按交通肇事　 条 ” 罪的结果加重犯 处罚 。对间接故意支 配下实 施的犯罪行 为　 （ 不作为 ） 因特别 法条未 能涵括 ． ， 故仍应按 其本 来符合 的犯　 罪构成 ． （ 即 间接 ） 故意杀 人罪定罪处罚 ． 且应 与前段之 交通　 肇 事罪 （ 基本罪 ） 数罪并罚。如此 ． 可能有人会 产生如下两个　 疑问 ： 其一是 ． 这是否是 “ 重复评 价　？ 如前所述 ． 刑法１３ ３ 条前　 段属交通肇事罪的基本犯罪构成 。中段 ． 行为人肇 事后遘逸 ． 　 违背了其先行行为引起 的作为义务 ，但 由于其不作 为行为并　 未造成危害 （ 不作为犯 罪必须 以危害结果的发生为必要 ） 故　 ， 其逃逸行为仍 可归属于基奉犯罪构成的范畴。 但在后段 ， 在新　 的罪过支配下的犯罪行 为 （ 不作 为 ） 产生了基本犯罪构成之　 外 的加重犯罪结果 。此时 ， 逃逸 ” “ 行为显然已不再是基本犯　 罪构成所能涵 括的了， 刑法对此理应给予额外的惩罚 。 故在该　 后段 上对

此遘逸行为 的处罚不属于对 同一行 为的 “ 重复评　 价　。 　 刑罚理论一般认 为 ， 故意”的主观恶性 大于 “ “ 过失 ”的　 主观恶性 （ 当然是 同等条件下 而言 ） 刑法适当提高其法定刑　 ， 是合理的。 根据主客观相一致 的归责原则 ， 这也正是罪责刑相　 适应的体 现　 但刑法中对故意杀人罪的处罚最低刑为３ ， 年 最　 高刑为死刑 。与 “ 因逃逸致人死亡 的， 处七年 以上有期徒刑” 　 （ 即最低刑７ 年有期徒刑 ． 最高刑 为１年有期徒刑 ） ５ 相比 ， 管　 尽 学界已对故意杀人罪 的刑罚 由 “ 死刑 ” 而　无期徒刑 ” “ 而 十　 年 以上有期徒刑”的排列 方式 存在 的缺 陷提 出了批评 ， 总　 但 的来说 ， 两者确 实差距较大。面对这一难题 ． 欲恰当地做到罪　 责刑相适应 ， 这就有赖于 在司法实践 中必须严格实 行 “ 他　 排 性依赖　原则 ， 格掌握 “ 严 因逃逸致人 死亡　转化 为 （ 间接 ） 　 故意杀人的标准 。所谓 “ 排他性依 赖”， 即是被害人惟有依 赖　 肇事者才可得到救治。如若肇事者不履行其先行行为引起 的　 作为义务 ．则被害人必定会得不到救治或得到救 治的可能性　 微乎其微 （ 如荒 山、 雪原上 ） 或者肇事者不但未予救治 ， ； 反而　 将伤者或是抛弃他 处或是掩藏起来 ． 或是拖挂伤者 逃逸 （ 如　 张金柱案 ）致 其得不到及时救助而死亡 。 ， 在排他性依 赖情形　 下 ，行为人的主观恶性较之行为人肇事后按一般人 的常识测　 度 ． 能得到他人救助而逃逸的 自然要大得多。 伤者 如此 限定以　 后， 刑罚　重其重 者而轻其轻 者”， 亦是符合罪刑相适应原 则　

的。 　

导致有罪不罚的情况 出现吗？ 甲交通肇事致 乙骨折 （ 如 轻伤 ） 　

后逃逸 ． 因地处严寒中的荒原 ， 乙因得不到救治 而亡。 致 对此 ， 　

有人认为因交通肇事行为仅是 致人轻伤而不构成犯罪 ，故依　 附于基本犯罪而存在 的结果加重犯 自然也不可能成立 ，所谓　 “ 皮之不存 ． 毛将附焉？”。此时就将产生 因无法定罪而导致　

有罪不罚现象的产生 。 　

笔者 以为这种看 法有失偏颇。 甲交通肇事致 乙骨折后 ， 虽　 因是轻伤而不符合交通肇事罪基本犯罪构成 ，但因其交通肇　 事这一先行行为所引起 的法定作为义务 却是不能因先行行为　 未构成犯罪 而能抹杀的。故 甲明知在严 寒的荒原上如不对 乙　 给予帮助 （ 救治 ） 将导致乙死亡结果 的发生 ， 为逃避责任 而放　 任 了乙死亡结果 的发生 。 正是这 种行为 （ 不作 为 ） 导致了危害　 结果 的最终 发生 。 这完全符合了 以不作为方式构成 的

（ 间接 Ｊ 　 故意杀人罪。故上述担忧应是 多余的　 至于 “ 因逃逸致人死亡　的主观罪过为间接故意时， 因其　 结构为 “ 基本犯为过失 ， 而对加 重结果为 （ 间接 ） 故意”， 不符　 合结果加重犯构成要件 ， 已不可能再 为刑法１ ３ ３条交通肇 事罪　 的结果加重犯形态所能 涵括 了。因而间接故意支配下的 “ 逃　

逸 致人死亡　转化成了下面的犯罪 。 　

２ 因逃逸而成立间接故意杀人罪 。 、 　 首 先要 回答上 文所述 的 “ 遘逸致 人死亡 ”的主观罪 过既　 可能是 间接故 意也可能是过失的问题 。该判断是建立在以下　 基础之上 的： 行为人交通肇 事后 ， 负有应尽 的注意义务 ：即行　 为人应 当预见肇事致人受伤 后可能会发生死亡 的后果 ，因为　 疏忽大意 （ 如未见流血 ． 实际上 已致受害人 内脏破裂 等 ） 而未　

能预见 ， 这在 现实生活中是存在的 ； 也可能是 行为人 已经预见　 肇 事致人受伤 后可能会或 必然会 （ 特殊环境下 Ｊ 在 导致 伤者　

死亡的后果 ， 只因为了逃避 责任 而放任死亡结果 的发生。 故前　

一

种情形 即是过失罪过 ， 后一种情形即是间接故意罪过。 　 如上文所述 ． 间接故意支配下的 “ 因逃逸致人死亡 ” 已不　

能再为交通肇 事罪的结果加重犯形式所 能涵括 了。 那么 ， 该主　

参考文献　

观罪过支配下的行 为 （ 不作 为 ） 独立构成罪 （ 能 间接故 意杀　

人罪 ） 　 吗？

【】 １张明楷 － 法学（ ）Ｍ］ 刑 下 【 北京 ： 法律 出版社，９ ７ １９　 【 苏惠渔 刑法学［ ． ２ 】 Ｍ】 北京： 中国政 法大学出版 社．９４ １８ ． 　 【］ ３高铭喧 新鳊 中国刑 法 学 （ ） 州． 京 ： 上 ｐ 北 中国人 民大　 学 出版社 ．９ ８ １９ 　

《 道路交通事故处理办法 》第七条明文规定 了肇事者负 　 有“ 抢救伤者 ”的作为义务 。即被害者 因行为人 的肇事行 为， 　

固　 蔓　 坠 鹜 Ｑ些 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