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国家态度之转变--以[国家赔偿法]的修改为视角

国际研 究　

Ｉ ｎｔ ｅｒ ｎａｔ ｉ ｏ ｎａｌ 　

论 国家态度之转 变　

以《 国家赔偿法》 的修改为视角　

口 杨忠醐　

【 摘要 】 新修订的《 国 家赔偿法》 相较于修改前的旧 法， 最显著的区别是对归责原则的设置， 它对于 确定国 家赔偿责 　

任的构成要 件、 免责条件、 举证责任的负担以及 承担责任的程度都 具有重要意义。 新修 订的 《 国家赔偿法》归责原则 　

不再强调是否 “ 违法” ， 这一修正产生了巨大效 用， 也体现了国家与公民关系的进步， 折射出国家态度的转变。 　

【 关键词 】 国家态度 转变 　 国家 赔偿原则 　 《 国家 赔偿法》 　 亮点 　

国家 赔 偿 的归 责原 则 是 《 国 家 赔偿 法 》的核 心 ， 其 实 质 是　

违法归责原则的价值 缺失。 旧法 的违法归责原则不是 以权　

判定国家在什么情况下承担 赔偿 责任。 追根溯源， 其调整的是　 利 主 体 的 合法 权 益 受 到 国家 机 关 或 国 家 机 关 工作人 员的 侵 害　

国 家与 公 民之 间的 关 系 问题 。 在 国 家赔 偿 中， 国家 与 公 民作为 　 应 由国家 承担 为 出发 点 ， 而 是侧 重 于认 定 国家 机 关 及 其工作 人　 当 事人实 质 上 应 是平 等 的， 但 实 际上 国家俨 然 是 强 势的 一方。 　

员行为是否违法。国家赔偿制度是对 国家承担侵权责任的法　 律制约， 其目的在于保障行为相对人的合法权 益。 就其价值 层　

因此， 国家态度对于 申请国家赔偿的申请人来说至关重要。 　

十 一届全 国人大 常委会第十四次会 议审议并通过 了《 关　 面的意义而言， 国家赔偿制度是对 “ 绝对主权 ” 理论的驳斥， 　 于修改 （ 国家赔偿 法） 的决定》。 修订后的 《 国家赔偿 法》（ 在　 意在确立 民主法治国家语境下， 人权保障与权利本位 的价值定　 本文中简称新 法） 第二条第一款规定：“ 国家机关和国家机关　 位 。 违法归责原则着重强调对国家机关行为的法律评价， 但 是　

工作人 员 行使 职 权 ， 有本 法规 定 的 侵犯 公 民 、 法 人 和 其他 组织　 缺 乏 对 公 民 、 法 人 和 其 他 组 织 受 到 的 损 失 是 否 由国家 承 担 的　 合 法权 益 的情 形 ， 造成损害的， 受害人 有依 照 本 法 取得 国家赔 　 考量。 这就造成行为相对人的合法权益难以保 障， 国家赔偿的　

偿的权利。 ” 将该规 定与１ ９ ９ ４ 年５ 月１ ２ 目颁布的 《 国家赔偿法》 　 （ 在 本文中简称 旧法） 第 二条相比较 ， 新规定把 旧法 中 “ 国家　

范 围进 一 步缩 小 。 　

违 法归责原则的理论漏洞。 国家赔偿主要包含两方面的赔　

即 行政 赔 偿 与刑 事 赔 偿

。 其理 论 上 的漏 洞 主 要体 现 在 以下　 机关和 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违法行使职权” 的内容修 改成 “ 国家　 偿 ，

机关和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行使职权” ， 即删掉了 “ 违法”的限　 方面： 一方面 ， 在行政赔偿 中， 仅 以违法归责原则作为国家赔　 制。由此可见 ， 修改后的国家赔偿法在归责原则这一核心 问题　 偿原则存在 以偏概全 的现 象。 国家赔偿 法的违法赔偿原则主　

上 改变 了旧法 以违法 原 则为 单一 归责原 则 的模 式 。 、 　 要 是 为 满 足行 政 赔 偿 的 需要 而制 定 的 。 在 实践 中， 虽然 违 法 归　

通过此次修改， 我们能够切身体会到国家与公民关系的改　 责原 则便 于操 作 ， 但 是 在客 观 上 造成 了国家 机 关 侵权 行为 在有　

善， 拉 近 了 国家 与 公 民、 政 府 与 民 众 之 间距 离 ， 扭 转 了以 阶 级　 明显 过错 而 并不违 法 ， 或 者 出现 国家 机 关及 其 工作人 员不 作 为　

属性为 国家第一属性的传统国家理念。 　

而 造 成 公 民、 法 人和 其 他 组 织 的合 法 利 益损 失 时 ， 行 为相 对 人　

均不能通 过国家赔偿获得救济的情形。 因此 ， 违法归责原则过　

对旧 《 国家赔偿法》归责原则的反思　

于严格地限制 了受害人获得 国家赔偿的条件， 旧法中的违法归　 责原则也成为受害人难 以取得 国家赔偿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一　

在 刑 事赔 偿 中， 以违 法 归责 原则 作为 国家 赔偿 原 则存 在　 依据修订前 《 国家赔偿法》 第二条 的相关规定， 只有在国　 方 面 ，

依据 旧法 的规定， 国家赔偿 法规定的刑事　 家机关或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违法行使职权侵犯了公民、 法人或　 原则适用中的冲突。 其他组织的合法权益， 造成行政行为相对人合法权益的损害， 　 受害人才有权申请获得 国家赔偿。 根据法条的规定，“ 违法” 　

一

赔 偿责任适用的并不是违法归责原则， 而是结果归责原则。 因　

而， 将违法归责原则作为国家赔偿归责总原则， 在刑事赔偿中　

违 法归责原则容易产生法律 冲突。 从旧法 的内容上看， 如　 果将违法归责原则作为国家赔偿归责原则的总原则， 将会造成　

词的界定表明， 只有违法 的行为造 成公民、 法 人和其他组织　 是 相互 冲 突 的。 　

损害的才能赔偿 。 如果不违法， 即使造成损害， 也不予赔偿。 然　 而， 在实践中违法归责原则存在着以下诸多缺陷： 　

２５ ２ 　 １ 人 民 论 坛． Ｐ Ｅ Ｏ Ｐ Ｌ Ｅ ・ Ｓ Ｔ Ｒ Ｉ Ｂ Ｕ Ｎ Ｅ 　

　 Ｉ

法律体系内部不同法律规范之 间的矛盾冲 突。 在国家赔偿的法　 的侵 权 行 为对 公 民 的合 法 权

益 造 成 的 损 害往 往 要 大 于 一 般 民　 律依据中， 不仅有 《 国家赔偿法》 ， 还有 《 行政诉 讼法》、《 刑事　 事侵权行为。此前， 国家赔偿 标准 过低 以及 精神损害没有纳　 诉讼法》 等多部部门法。 然而， 旧法的规定与行政诉讼法、 刑事　 入 国 家 赔 偿 一 直 是 学 界 与 实 务 界 热 议 的 话 题 。 人 权 保 障 的缺　 诉讼法 等部门法在 同一事实行为 的内容规 定上存 在诸多矛盾　 失 ， 不仅仅 是对 受害人 的二次伤 害， 更 是对依法 治国基本方　

冲突。 如 果 我们 武 断 地 将违 法 归 责原 则作 为 国家 赔 偿 法 的总 归　 略 、民主 法 治 理 念 的伤 害 。 修 改 后 的 国家 赔 偿 法 将 精 神 损 害　

责原则， 那么各种法律规范之间的矛盾冲突将会进一步加大。 　

这也 是 造 成 国家 赔 偿 问题 难 以施 行 的重 要 原 因之一 。 　

纳入 国家 赔 偿 的范 畴 ， 恰 恰 充 分体 现 了尊 重 人 权、 保 障人 权 的　

法 治 理念 。 　

规 范赔偿程序。 修订前的 《 国家赔偿法》主要对刑事赔偿　

《 国家赔偿法》 修订后的新变化　

领 域 的 赔 偿 程 序 予 以规 制 。 由于 旧法 对 赔 偿 程 序 举 证 责任 的　 缺 失 以及 对 于确 认 程 序 、 程 序 期 限规 定 的模 糊 不 清 ， 造 成 国家　

修 订后 的 《 国家 赔 偿 法 》不仅 废 除　 确立多元 归责原则， 将 单一的违法归责原则转变为违 法与　 赔 偿 程 序 执 行 的 很 多障 碍 。

还对 申请赔偿 、 赔偿机关与复议机　 结果并行 的多元归责原则。 新法相较于旧法最大的改变是其第　 了赔偿程序 中的确认程序， 二条 “ 对国家机关和 国家机关工作人 员行使职权”的规定内将　 关赔偿决定做 出的具体 期限和程 序进 一步细化与澄清。 这些　

“ 违法” 这 一 限定 词 去 掉 ， 这说 明国 家赔 偿 的归 责 原 则从 旧法　 改变在很大程度上简化了受害人申请 国家赔偿的程序。 　 中单一 的 违法 归责 原则 转 变 成 新 法 中多元 的 归 责原 则体 系 。 根　

提 高赔偿费用管理水平。 修改前的 《 国家赔偿法》实行的　

意愿就会十分消极， 受 害人 很 难 获 得 国 家赔 偿 。 修 订后 的 《 国　

据修订后 的规定， 除了违法行为造成 的侵权损害可 以获得 国家　 是先赔偿后报销的赔偿制度 。 这样一来， 赔偿义务机关的赔偿　

赔偿之外， 针 对 于那 些 即使 不违 法 ， 但 在 结果 上 造 成 损 害 的， 　

受害人也有权获得国家赔 偿。 这 就打破了旧法对于国家赔偿归　 家赔偿法》规定赔偿机 关要在赔 偿 申请人提交赔偿 申请书后　

责原 则单 一 的违 法 归 责原 则 的设 定

。 由于 归 责原 则在 国家 赔偿 　 七 日内将 申请 书转交 同级财政部 门。 赔偿金核 拨机关必须在　

制度中处于核心地位， 这一修改将直接影响国家赔偿 责任的构　 十五天之 内作 出赔偿 决定。 新法废除了旧法先支付后报销的赔　

成要件、 免 责 条 件 以及举 证 责任 的 负担 。 　 取 消赔 偿 义务机 关的 确认 程 序 ， 便 捷 受 害人 的 申请 。 根 据　 旧法 规 定 ， 公 民 申请 国家 赔 偿 时应 当 先 对 请 求 赔 偿 的事 项 向　 偿方 式 ， 更 有 利 于受 害人 获得 国 家赔 偿 金 。 　

结 语　

无论是 国家意志、 政府形态还是法治环境、 社会生态， 国　 家与公民、 公权与私权等各种各样 的关系都在润物细无声地发　

赔偿义务机关 申请确认 ， 经 过赔偿义务机关确认赔偿事 项符　 合 国家赔偿法 的规定之后， 申请人才能进入国家赔偿程 序。 该　 规定在实践中己明显成为公民难 以获得国家赔偿 救济 的症结。 　

因为 国家机关完全可以通 过不予确认或延 迟确认等手段 变相　 展与进步。国家对公 民的态度不再是强势的， 国家机关与民众　 拒绝赔偿 请求人的合法请求。 以至于这条规定逐渐演变 成国　 的关系也不再是简单的管理与被管理 的关 系。 法治发展带来　

家赔偿机关的 “ 保护伞 ” 。 修 订后 的 《 国家 赔 偿 法 》 取 消 了确 认　 的 是 民 主 意 识 的觉 醒 、 公 平 正义 的复 苏 。 只有 当 国家形 态 由统　

程序， 降低了申请国家赔偿 的门槛 ， 简化了赔偿请求程序， 使个　 治型转向民主型时， 公民的法律人格才能得到真正的保全。 只　

人 申请 国家 赔 偿 更加 便 捷 。 　

有当政府类型从管理型转变为服务型时， 社会生态才能充满生　

《 国家 赔 偿 法 》的修 改不 仅 仅 是 在 法 律 意 义 上 完 善 国家　

　 合理分配举证责任 ， 特殊情况下施行 举证责任 倒置。 根据　 机 与 活力 。

新法 的规定， 赔 偿 请 求 人 和 赔 偿 义 务 机 关 对 于 自己 提 出的 主　

张， 应 向法 院的 赔 偿 委员 会 提 供 相关 证 据 。 在 赔 偿义 务 机 关 采　 赔 偿 构 成 要件 、 明确 举 证 责任 的负 担 、 扩大 赔 偿 范 围 以及 改 进　

取行政拘留或者限制人身自由的强制措施期间， 被 限制人身自 　 赔偿程序， 更 重 要 的是在 法 律 修 改 背后 法 治观 念 的 改 变、民主　

由的人在 强制 措 施 执 行期 间 死亡 或 丧 失行 为 能 力 的， 赔 偿 义 务　 思想的深入以及 国家对于公民合法权 益损害后救济态度的转　

机关应 当对 于自己的行为与该人的死亡或者丧失行为能力之　 变。 归根结底 ， 法律在保障公平与正

义 的同时还要充分尊重个　 间是否存 在因果关系提供相关证据 。 新法 对于举证 的规 定本　 人价值与尊严， 体现对 ‘ ‘ 人 　 ’ 的终极关怀。 只有当国家不再成为　 质上是一种举证责任倒置 。 这种举证责任倒置 的规 定将 有助　 利维坦 ， 政 府真正成为公 民的 “ 守夜人’ ’ 时，民主与法治才 能　 于在刑事赔偿中准确判断、 认定非正常原因造成死亡等情形出　 生生不息。 Ｉ 豳豳 ｝ 　

现 时 的赔 偿 责任 。 这 一 规 定 将 更有 利 于 保 护 嫌 疑 人 的合 法 权 　 益不 受 侵 害。 　

【 作者单位 ： 郑州大学 法学院 】 　

责编／ 边文锋　

将 精神 损害纳入 国家赔偿 范畴。国家 机关及其工作人 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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