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桑迪的启示

　　2012年10月下旬，飓风桑迪侵袭加勒比海岸多个国家，并登陆美国东海岸，短时间内影响了美国24个州，给纽约、新泽西等地带来严重损失。居民区断电、公共交通中断、数百人死伤，桑迪给美国带来了超过五百亿美元的经济损失。在此次飓风灾害中，医疗和公共卫生系统的压力急剧增大，纽约多家医院由于电源问题停诊或需要将重症患者转移到周边医疗机构。灾害过后，美国灾害应急中心的管理人员从灾害卫生应急的角度提出了一系列有关今后医院及公共卫生系统应急的观点，值得借鉴与深思。 　　飓风登陆医疗系统压力剧增 　　飓风桑迪登陆后的几个小时之内，纽约市最大的医疗中心之一纽约大学兰贡医学中心的医生和工作人员就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灯光持续闪烁，支持着超过200名患者生命的一系列关键设备都发生了故障，其中很多设备都在重症监护病房中。此刻，医院领导、高级公共卫生官员和紧急救援人员必须进行抉择：是让患者继续留在没有电的医院中坚持到底，还是在这场大规模的灾难中冒险进行患者疏散？ 　　形势危急，在疏散命令下达之后，医院立刻进行了大量电话联络以确定可以接收兰贡医学中心危重患者的医院。西奈山医学中心、哥伦比亚纽约长老会医院等多家医疗机构立刻做出了响应，开放床位、准备紧急入院手续并通知工作人员。 　　两天以后，状况再次重现，贝尔维尤医院由于没有充足的电源和发电机燃料泵故障，也需要将超过700名患者疏散到周边地区的医疗机构中。 　　在这次转移中，纽约大学医院的表现是非凡的。医生、护士、支持人员、急救人员以及国民警卫队均从容应对，排成队列将发电机的燃料传递运送到高楼层，缓慢小心地运送虚弱的患者走下黑暗的楼梯，进入在风雪中等候的救护车并转移至接收医院。整个过程中没有出现人员死亡或明显的医疗后果。 　　然而，为什么需要采取这些极端措施来应对灾难导致的问题？在未来的几个月，这一问题必须进行探讨和回答。尽管首要问题也许是如何预防断电，然而有关电源备份与冗余的发电机设备之间的细微差别，显然不在医疗卫生专业人士的专长之内。事实上，也许发电设备本身是良好的，问题可能在于供给发电机的燃料泵往往位于地下室，极易受到洪水的影响。对确保弹性的备份电源设备的方式进行研究将会是未来的课题之一。而目前而言，最为重要的是分析在类似飓风桑迪的特大灾难之后，医疗和公共卫生系统所面临的挑战。 　　灾害过后卫生系统面临挑战 　　首要议程是识别和处理那些风暴引发的需要迫切注意的人员伤亡问题。最初的报告显示，在暴风期间和暴风刚刚结束之时，纽约和大多数受灾地区的急救系统运转良好。然而，当主要的医学中心因故丧失急救能力之后，对剩余机构的压力则可能会随之急剧加大。病房容量必须满足因灾害导致的患者激增以及与灾害无关的日常紧急医疗与手术的双重需求。 　　第二，大规模风暴与洪涝灾害之后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公共卫生并发症。虽然这些并非不可避免，但此类二次公共卫生威胁出现的可能性仍需要密切的监视。危险的碎片可能会阻塞街道并对行人造成严重伤害。下水道系统和污水净化厂出现故障或溢出将会导致饮用水和水路受到污染。来自“超级基金”净化场地的有毒废物和各种致癌物将会大面积传播，使风暴幸存者暴露于潜在的危险之中。 　　事实上，富含有毒物质的郭瓦纳斯运河的溢出已经成为布鲁克林地区的一个隐患，需要密切监视。在桑迪过后的两周之内，对老年人、居家患者和儿童来说，动力和热量的持续缺乏已经成为非常危险的问题，尤其是对那些居住在低保房的人而言。 　　目前已有迹象表明，被雨水和洪涝浸泡过的住房目前已经有危险的霉菌感染的迹象。而且，在灾后几周内，由于很多房主会重返灾区维修危房，从而会产生更多危险。 　　第三，必须尽快恢复基本的供应链。最为明显和关键的问题是要确保患者能够获得性命攸关的药物或者不间断的供给。对灾区避难所的视察显示，很多人都缺少药品供应或处方。患者和避难所管理人员往往缺少有关获得这些必需品的方式和地点的信息。同时，由于加油站失去动力以及燃料供应链被破坏，燃料短缺也困扰着风暴毁坏的社区。有关水和食物的获得问题的民间报告广泛传播。这将导致患者的风险加剧，尽管目前很难对这种短缺造成的影响进行定量。 　　最后，大规模灾难造成的伤员如何获得医疗服务是飓风桑迪过后的一个重大挑战。医生办公室、诊所和医院在风暴中被严重破坏，其中有些是不可恢复的。一些医学专业人士在事件之前或之后离开或暂时离开了社区。这使成千上万的患者不能在最佳时间得到救治，其中一些有严重慢性疾病的患者，灾难极大地加剧了他们获得及时和全面治疗的难度。亲人伤亡、高度混乱的社区，以及财产的严重破坏给很多人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尤其是给儿童和已经存在心理或行为问题的人造成更大的风险。在大多数地区解决此类问题的资源都严重短缺。 　　目前，纽约已经从飓风桑迪的即刻反应阶段进入了早期恢复时期。但对于高度紧张的医疗保健系统来说，还有很多新的问题亟需处理。长期避难所的建立和管理，使流离失所的人群有可能被安置在远离原来居住社区的地方，这将为当地的医院和医生提更高的要求。许多最初由邻州或联邦政府提供的资源将会被取消，因风暴关闭的医院应该尽早恢复服务。 　　汲取经验有效应对未来灾害 　　随着事态进展，一些关键原则应该牢记在心。例如，将医疗服务系统和公共卫生基础设施作为整体进行规划，以便能够很好响应灾害或者从大规模灾难中恢复。还有一些细节问题也需要考虑，例如：如果燃料供应不足，那么仅是安全的放置备用发电机是不够的；一个能够为流动患者提供持续药物供应的可靠系统将会挽救生命；了解回乡患者的地理位置，将使救援人员能够核查其健康状态以及食品和饮用水的供给。 　　必须从以往的灾害中汲取经验与教训，从而为未来的事件做出规划。卡特里娜飓风和新奥尔良洪水事件的分析报告已经针对几乎所有有关公共卫生系统的问题向规划者提出了警告，这是桑迪飓风过后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 　　尽管经验是伟大的老师，但是科学也能够和应该帮助制定灾害政策。认真追踪影响灾后恢复健康和精神的问题，有助于制定适当的干预措施，以帮助减少灾难相关的伤亡。 　　最后，两项关键的事实使我们更易受到未来灾害的攻击，诸如堤坝、电厂等一系列关键基础设施，正在逐渐老化，越来越脆弱，更容易发生故障，是人类健康和安全的巨大隐患；同时，许多科学家相信气候变化和海平面升高等问题将导致未来几年内有更频繁和更严重的风暴发生。这两大因素使公共卫生系统所面临的危险迫在眉睫，专业人士在政治进程中应该发挥其作用，确保用于关键基础设施的升级投资，并且执行可以减缓气候变化的过程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