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之歌]鉴赏
Charles Jiang
花落还听《智慧之歌》
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大千世界，花落知多少？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疑问？有多少人带着这些疑问不断地挖掘自己的内心，不断地探索生命的真谛？ 而人往往就是在这种探索之中获得成长，特别是对于那些经历过磨难的人来说，却有更深层的理解。比如穆旦先生，他是一著名爱国主义诗人，但被指历史反革命，受到各种批判、劳改。经受多种磨难之后，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他对生命有了更为独到的理解，作《智慧之歌》。下面就来看这首诗中诗人是如何总结以往的生命和对自己历程的反思。
诗开头第一节诗人便用意境将读者带到一个奇幻的世界里--“落叶飘零的树林”，渲染了一种惆怅凄凉的气氛，为下文定下伤感的感情基调。 “我已走到了幻想底尽头”这一句诗是作者对人生经历的第一个回顾，“幻想”二字包含了多少的悲伤，诗人似乎在暗示现实与他所希望的差之千里。而“已”说明了诗人已经看清了现实的残酷，不再幻想。接着一句更起波澜“每一片叶子标记着一种欢喜”，这里的”欢喜“似乎与前两句所蕴含的情感相矛盾，但是下一句解释到这种“欢喜”现在都是“枯黄”的“落叶”堆积在心里，使“欢喜”显得凄凉。“堆积在内心”则表现出诗人对往事不断地反思时内心的沉重。在第一节里，短短的四句中诗人已经让我们感受到在其漫长的人生中有多少已逝去的欢喜。
第二、三、四节诗人则对第一节中“每一片叶子标记着一种欢喜”进行分述，将人生百态一一概括，引发读者思考。第二节讲到的“欢喜”是“青春的爱情”，这里诗人将爱情比喻成“遥远天边的灿烂的流星”，形象生动地比喻表现出爱情的美丽和稍纵即逝。“青春”表现了年轻、活力和朝气，与后句“永远消逝”和“冰冷而僵硬”形成强烈地对比，似乎在暗示爱人间那种生死离别，而这个爱情的结局是令人痛苦的。第三节讲到的“欢喜”是“喧腾的友谊”，诗人把“友谊”比喻成“茂盛的花”，表现出了友谊像花一样纯洁、热烈与美好。“不知道还有秋季”则委婉嘲讽了自己以前的懵懂与幼稚。 “社会的格局代替了血的沸腾”，写出了在步入社会后人性的冷漠化和朋友间关系的紧张，现实的残酷扼杀了昔日的友谊。
除了稍纵即逝的爱情、幼稚的友谊，“欢喜”还有第四节讲到的“迷人的理想”。理想是每一个人前进的动力，诗人也讲到“它使我在荆棘之途走得够远”，确实，一个伟大的理想，矢志不移的目标，能帮助我们乐观面对困难，在坎坷的人生路上走下去。“为理想而痛苦并不可怕”，诗人想说明为理想不懈努力是值得的。“可怕的是它终于成笑谈”，这句表现了诗人为理想不懈努力之后一无所有的结果，也是一种信仰的缺失。这里的“迷人”和“笑”都包涵了诗人的自嘲自讽。第五节是诗人对人生的进一步探索，也是对往事的回顾和对自己的反思。逝去的爱情、冷漠的友谊、可笑的理想，这人生中最大的财富都化为乌有，怪不得诗人的“日常生活”“只有痛苦”。“每天在惩罚自己过去的傲慢，那绚烂的天空都受到谴责”这些表现出了诗人对过去自己的反思和对内心的谴责。“荒原”一词很形象地表现了诗人此时的境地，一无所有、没有希望。
最后一节与第一节形成了强烈地对比，如“一片落叶飘零的树林”和“一棵智慧之树不凋”，树林虽大，但是铺满落叶。智慧之树虽小，但永不凋谢。而那些在树林里的“落叶”都是诗人的痛苦，这些苦为“智慧之树”提供了养料，因此智慧之树也是落叶飘零的树林的结晶。 经历了一切风风雨雨，在对爱情、友谊、理想，对社会、现实、人生的反思之后， 诗人得到了人生的痛苦历程所沉淀所过滤而成的智慧。“碧绿”也与第一节“枯黄”形成对照，突出智慧之树的生机，也让我们强烈地感受到诗人情绪曲线的变动。诗人明白世间万物只有智慧或精神的生命才会永存，这与“已走过幻想的尽头”相呼应，智慧让他走出了幻想。这首尾两节相呼应，使整首诗内容更为完整，结构更为紧密，容易引起读者共鸣，鲜明的对照突出了智慧的重要性。
佛曰：三千繁华，弹指刹那，百年过后，不过一捧黄沙。经过对穆旦先生的《智慧之歌》一番咀嚼以后，我想说：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大千世界，对智者来说都是一层纱。你赤裸裸地来，你赤裸裸地走，花落爱听“智慧之歌”。所以，不断地自我反思，不断地对人生理性的思考从而强化自身的智慧，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