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西的市民社会与文化领导权理论

第23卷

Vol.23第3期No.3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GuangxiUniversity(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2001年6月June,2001

略论葛兰西的市民社会与文化领导权理论

王雨辰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研究所,4(30064)

摘要]本文具体分析了葛兰西市民社会和领导权理论的内涵,指出葛兰西的这[

一理论既继承了西方政治文化的传统,也是在坚持马克思唯物史观的基础上,结合

西方社会的具体历史条件,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

关键词]市民社会;文化领导权;西方政治文化传统[

中图分类号]B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5071008182(2001)000306

葛兰西作为意大利共产党的创始人和卓越的领导人,注重从意大利革命实践所面临的具体历史条件出发,从多方面创造性地阐释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其中,他的市民社会和文化

他本人由此被尊奉为"上层建筑理论家"本文力图对他的这领导权理论在当代影响尤其巨大,。

一理论作简要的评述。

一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同他对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革命道路的探索密切相关。他反对葛兰西首先把国家分为"政治社会"和"市民社会"两部分,我们可以确定上层建筑的两个主要"

层次,其一可称为'市民社会’这一般被称为'私人性的’各种有机体之总和,其二则是'政治社,

会’或'国家’领导权’的功能,统治集团用以在整个社会行使这种统。这两个层次一方面相应'

①治权,另一方面则相应于直接统治或管制的功能,统治集团通过国家和法制政府行使统治"。

②也就是说,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换句话说,就是披上强化之盾的领导权"这里,政"。照抄照搬俄国十月革命的模式,因为在他看来,西方国家的社会结构和统治方式不同于俄国。

治社会主要是指国家的暴力专政机关,包括军队、警察、监狱等国家权力机构;市民社会则主要是指民间的社会组织机构,代表社会舆论,它通过民间社会组织如,政党、学校、教会、学术文化团体等,向人们传播本阶级的价值观体系,以获得群众的认同和忠诚。在他看来,国家是在市民

国家最初是在几个社会集团中,其中一个构成了对其他集团的强制性领社会中形成和发展的,

导,这时国家主要通过政治社会维护其统治。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强制性领导逐渐让位于通过市民社会的文化、道德的非强制性领导。他指出,东方国家由于资本主义发展落后,缺乏民主传统,其阶级统治主要是通过政治社会的强制性领导来实现的,因而革命只要打碎了旧的国家机器就取得了胜利。但是,西方国家市民社会较发达,有较悠久的民主传统,资产阶级不仅通过国家机器从政治上压迫工人阶级,在经济上剥削工人阶级;而且更多地是通过意识形态的作用▋

①收稿日期:200111作者简介:王雨辰(1967-),湖北武汉人,哲学硕士,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研究所副教授。狱中札记》伦敦1第1②《,971英文版,2、262页。-33-

使工人阶级认同资本主义统治的文化秩序,从而使工人阶级同意接受资产阶级的统治,其统治是总体统治。"在俄国,国家就是一切,市民社会处于初生而未成熟的状态。在西方,国家与市

国家一旦动摇,市民社会强大的堡垒立刻显现。国家只是前沿堑壕,它民社会存在相适的关系,

①的后面有强大的堡垒和工事的体系。"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理论一方面是为了反对当时对马克思的唯物史观所作的机械决定论和技术、经济还原论的解释。同时他也是在继承了西方政治文化的传统基础上,对当代西方社会结构的变化进行深刻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的。

市民社会"这一概念在西方有一个历史发展过程。在古希腊,这一概念最早是亚里斯多德"

他所指的市民社会主要是指古希腊时期的城邦国家,是相对于"野蛮社会"而言,意指提出的,

社会从蒙昧状态过渡到了文明状态,其含义相当于"文明社会"市民社。近代西方政治文化的"会"的概念是启蒙思想家洛克、孟德斯鸠、卢梭提出并最终奠定其内涵的。他们从"自然法"和社会契约论"出发,认为人们之所以要签定契约,组成国家,主要是为了捍卫人的天生的自由"

和平等状态。因此,在他们看来,国家的权力不是无限的,而是应该受到市民社会的监督和制约。这里市民社会是一种外在于国家政权的社会民间组织,政治自由"是市民社会的核心。黑"

格尔则进一步发展了"市民社会"的概念。黑格尔把"精神哲学"分为"主观精神、客观精神、绝对精神"三个环节,客观精神又可分为"法、道德、伦理"三个环节,其中,抽象法是客观的,道德是主观的,只有伦理是主、客观的统一,才是客观精神的真实体现。而伦理又可分为家庭、市民社会和国家三个发展阶段。与家庭相比,市民社会是一个公共的领域,而人们之所以组成市民社

是为了通过人身和财产权利的法律制度,维护他们的特殊利益和公共利益的外部秩序,因会,

它包括"需求的体系(孤立个人的主观需求)司法、警察此它实际上反映的是人们的经济关系。、

和同业公会"三个环节。黑格尔进一步指出,由于市民社会是由独立个人组成的联合体,其中的个体被个人的欲求所驱使,所有的一切都以金钱为标准,这就要求有外部力量对个人的行为进市场经济的本性决定了这种公共契约是不可能真正使人们节制自己的欲望的。因此,伦理精神实际上在市民社会中仍处于一种由私人利益支配的不自足的异化状态,这就导致了国家的产生。因为国家是客观精神的最高阶段,是"伦理精神的现实"。家庭和市民社会不过是国家的两个环节,国家则是他们的真正基础,只有国家才能把个人、家庭、市民社会的不同利益和目的协调起来,使社会的普遍目的和利益得以实现。因此,他认为国家决定市民社会,而市民社会是国家和个人的中间层次。

黑格尔对市民社会的论述影响了当代西方的社会学家。他们由此把整个社会结构一分为三:作为个人和家庭的私人领域、市民社会、国家的公共领域。而市民社会则主要指由自由的个人结成的各种社会团体,如:学术文化团体、工会、教会、政党等,任何一个阶级都可以在此宣传他们的文化道德价值信念,也可以传播统治阶级的意志,但又能对国家的权力进行适当的限制。可以说,市民社会的发展程度标志着社会自由和民主的发展程度。显然,葛兰西关于市民社会的论述正是沿着上述思路展开的。而一旦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政治统治越来越通过市民社会的意识形态职能来实现,那么意识形态的斗争和文化领导权的争夺对于西方革命而言,就会显得尤其突出和重要。行规范和整合,于是人们就通过签定社会契约来保证市民社会的正常运行。当然,黑格尔认为,

①狱中札记》伦敦1第2《,971英文版,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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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葛兰西从对西方社会结构的分析出发,提出了他的"领导权"思想。由于国家被划分为"政治社会"和"市民社会"那么与此相应也就存在着两种统治方式,即相对于政治社会的"政治领,

导权"和相对于市民社会的"文化意识形态领导权"葛兰西强调的是后者。,

领导权"概念本是由列宁首先提出的,是指无产阶级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实行无产阶"

级专政。列宁强调的是政治领导权。葛兰西没有对"领导权"概念提出具体的解释,但一般认为他的领导权概念主要强调的是无产阶级要在文化、道德上起领导作用,征得其他阶级统治的同意,从而和历史中的进步阶层,如农民、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结成广泛的联盟,即"历史性联合体"引导他们走向社会主义。而一个政治阶级的领导权意味着该阶级成功地说服了社会其他,

阶级接受了他的文化、道德价值观。可见,如果说列宁的领导权概念侧重于暴力统治的话,葛兰西的领导权概念则侧重于如何获得其他阶级的同意,而不是通过暴力获得对其他阶级的支配地位。

葛兰西提出的"意识形态和文化领导权"理论。是他总结西方资产阶级革命成功和第二国际革命失败正、反两方面的经验教训得出的。他认为,资产阶级之所以能够取得革命的胜利,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夺取政权之前,建立了许多能够表达他们愿望的民间组织(葛兰西称之为"私

总参谋部"等)手工业者人有机体"、"。这些民间组织能够把他们的文化价值观念影响像农民、

等其它社会集团,成功地说服他们,并使他们站到自己的一边,从而取得了文化和意识形态的资产阶级不仅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了政权,而且,当代资产阶级正是通过各级教育、宗教、新闻大众媒体、家庭等渠道不断地输出资产阶级的文化价值信念,影响工人阶级的价值取向,占据着文化和意识形态的领导权。

从葛兰西的论述可以看出,葛兰西所说的"文化和意识形态的领导权"实际上可以看作是不同社会集团之间的说服教育关系。在他看来,经济基础对上层建筑的决定作用只能是"归根到底"的决定作用,因此,夺取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斗争,既意味着要使无产阶级从资产阶级文化统治下解放出来,也意味着要把其他社会集团吸引到无产阶级的一边,可以说,夺取文化和意识形态的领导权是夺取政治权力的先决条件。正因为如此,在意大利革命斗争的实践

他坚决反对以博尔迪加为代表的拒绝参加资产阶级议会选举的所谓"弃权派"中,。葛兰西认为,应该运用议会这个讲坛揭露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和文化价值观念的本质,宣扬社会主义思想,建立一切进步阶级的统一战线。葛兰西同时也指出,文化意识形态的领导权的斗争也必须

为了夺取文化和意识形态的领导权,他尤其重视知识分子的作用。葛兰西认为,无产阶级夺取意识形态领导权实际上是指无产阶级有机的知识分子用先进的意识形态批判旧的意识形态,教育工人阶级的过程。他进一步把知识分子划分为"传统的"和"有机的"知识分子两种。前者把自己看成是独立于社会阶级之外的脑力劳动者,即他们所从属的阶级已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又不属于新生的阶级,是一个相对独立的集团;后者则是与一定的社会集团或阶级联系在一起的知识分子,他们在政治、经济、文化领域里表达一定阶级的思想意识。有机的知识分子是社会各个领域中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是新世界观和思想的倡导者和传播者。无产阶级既要造就自己的有机知识分子队伍,又应该争取传统的知识分子,把他们引导到有机的知识分子中,以便壮大自己的力量,在文化意识形态方面占据主动地位。实际上,葛兰西改变了传统以职业为标准划分知识分子的做法,而是特别突出知识分子在革命斗争中所具有的特殊的职能。

-35-领导权。一个社会集团要想夺取政权,必须先实现对其他社会集团的文化意识形态的"领导"。同经济斗争结合起来,为此他也反对以图拉蒂为代表的脱离无产阶级斗争目标的改良主义派。

从上述思想出发,葛兰西把军事斗争中的"运动战"和"阵地战"概念运用于实际的政治斗争,提出了西方革命的新战略。"运动战"是指从正面攻击国家政权,如大罢工、武装起义。在力量对比我强敌弱的情况下,运动战可能造成敌军的崩溃。但是,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市民社会已经成为一种十分复杂的结构,能够经受直接经济危机的灾难性的"袭击"危机、萧条(等)资产阶级对工人阶级的统治实际上是一种总体统治,资产阶级不但掌握国家政权,而且拥。

有文化、意识形态的领导权,敌我力量的悬殊决定了西方资产阶级对危机的发生有相当程度的抵御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无产阶级必须首先在文化意识形态领导权方面和资产阶级展开斗争,动员社会力量,待时机成熟再进行运动战。由此,他特别注重分析革命力量对比的变化,他在回答"一些重大的历史危机是否为经济危机所决定"这个问题时指出:可以肯定,经济危机"

本身会直接造成重大的历史危机这个论点是不能成立的;经济危机只能造成一种较为有利的

使一定的思想方式得以传播,对于涉及到整个国家生活今后发展的问题,提供一定的提环境,

①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方法。"

那么,为什么说经济危机不能直接导致历史的重大事变呢?葛兰西认为,这是因为历史发展是由多种力量交互作用的结果。具体可分为如下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指与经济基础紧密联

葛兰西认为这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客观的物质关系,从它可以系的社会力量之间的关系。

看出某个社会中是否具有改造社会的必要条件和充分条件。可以看出,这个层次实际上就是我们常说的社会变革的物质前提。第二层次是指政治力量的对比,即对于不同的社会阶级在内部团结、自觉性和组织方面所达到的水平。他根据社会政治集团的政治意识发展的程度划分为仅不仅力求实现经济和政治上的目标一致,而且要实现精神和道德上的一致的社会主导集团阶

它包括军段。这个层次实际上就是对革命阶级本身的要求。第三个层次是指军事力量的对比,

事的技术方面和军事的政治方面。葛兰西主张把它们二者结合起来,并认为这种对比具有直接的决定意义。葛兰西强调社会革命应该结合这三者予以考察,因为"力量的平衡体系的被打破并不是由直接的机械的原因造成的"并认为这三个阶段的转换"基本上是人、人的意志和能力,

②不难看出,葛兰西的"阵地战"的革命战略实际上就是通过逐步改变力量发挥作用的过程"。具有经济联系的经济--团体阶段、开始要求政治权利,但不根本逾越现有的政治制度阶段、

的对比,逐个占领资产阶级阵地的方针。

三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和文化意识形态的领导权理论,是葛兰西政治哲学的核心,在当代西方社会产生了广泛的影响。这里仅就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和领导权理论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以及对西方革命的影响作一个简要的评介。

意大利社会党哲学家贝尔托·博比奥认为:葛兰西的领导权的思想是从《狱中札记》所包

③与马克思不同葛兰西那里的市民社会不属于经济基含的市民社会的观念中派生出来的。,

础,而属于上层建筑,它来源于黑格尔的《法哲学》而不是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在葛兰西看来,市民社会所包括的不是整个物质关系,而是整个思想文化关系;不是整个商业和工业关系,而是整个知识和精神生活。相对于列宁的政治领导权,葛兰西则主要强调文化领导权,暴力仅仅是从属于领导权的环节。因此,对于当代西方发达国家的共产党来说,领导权的概念是取代无产阶级专政学说的最好选择。

①

③葛兰西文选》人民出版社1第3②《,992年版,75-376、376页。马斯泰罗内主编:一个未完成的政治思索:葛兰西的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36-

博比奥的上述观点,实际上把葛兰西描绘成了放弃了对"政治领导权"的追求的,一个反对国家制度的自由主义者,这种观点是我们所不能赞同的。因为葛兰西的整个理论思考始终是围

他立足于对西方社会结构的分析,特别重视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绕着意大利革命实践进行的,

权对于西方革命的重要意义。但是,葛兰西始终把社会革命看作是一个整体的有机过程,把夺取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当作夺取政治领导权先决条件和前提,而夺取政治领导权则是葛兰西追求的最终目标。同时如果我们比较一下葛兰西和马克思的市民社会理论,就可以看出,葛兰西并没有违背唯物史观。

马克思的市民社会理论是通过批判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理论而得出的。他认为不是国家决定市民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他指出: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

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十八世纪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称之为'市民社

①马克思由此把市民社会理解为私人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

的物质交往关系。在过去一切历史阶段上受生产力所制约、同时也制约生产力的交往形式,就"

②市民社会包括各个个人在生产力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的一切物质交往③在马是市民社会"。""。

克思看来,市民社会成员的物质活动才是政治国家的全部活动和全部历史的真正发源地,它是政治社会变更和历史发展的原动力。实际上,马克思把市民社会看成是社会的经济基础,它是

随着社会发展到共产主义,私人利益和公共利与代表私人利益的商品经济相联系的历史范畴,

益的矛盾将消失,市民社会也随之消亡。

可以看出,黑格尔的市民社会既包括人们的物质利益需求和由此形成的物质利益关系,同时也包括各种社会组织及其法律制度。马克思改造了黑格尔市民社会的唯心主义方面,并把市民社会规定为人们之间的物质交往关系,而使之成为经济基础的一部分;而葛兰西则从西方近代政治文化传统出发,继承了黑格尔关于市民社会是家庭(个人)和社会之间的中介的思想,突出强调的是市民社会对人的文化价值心理和行为的调控作用,故把它归于上层建筑的因素加以论述。这和他反对对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的实证论、机械决定论的解读有关。事实上,葛兰西完全同意马克思的唯物史观,他反复强调在研究经济基础时,应区分哪些是其中的比较经常的因素,哪些是偶然的因素,并认为应当充分注意其中的经常的因素,因为那些偶然的因素不具

而经常性因素在葛兰西看来就是生产力及其社会物质关系。"对于任何局有历史的深远意义,

势,无论是发生倒退或出现严重危机,还是繁荣进步或生产力停滞,都必须区别哪些是有机的

④哪些是'迸发的’或偶然的运动和现象"运动和现象,。在论述马克思的唯物史观的基础应该

是"人的实践"时,葛兰西指出:就必须用一种'历史主义的’方式提出问题,同时又把'意志’"

归根结底等于实践活动或政治活动)作为哲学的基础。但是这种意志必须是合理的意志,而不(

是任意的意志;只有在这种意志符合于客观的历史必然性,或只有在它是正在逐步实现中的普

⑤因此并不是葛兰西强调了上层建筑因素的反作遍历史本身的时候,它才能够得以实现"。,

用,就认为葛兰西背离了唯物史观。

葛兰西的后继者陶里亚蒂从既反对斯大林主义和教条主义,也反对那种否定无产阶级政①

②

③

④

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版)第2卷,第8《(2页。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版)第1卷,第4《(1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版)第3卷,第4《(1页。葛兰西文选》人民出版社1第3《,992年版,69-370页。狱中札记》伦敦1第3《,971英文版,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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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作用的需要出发,强调葛兰西对列宁主义的继承与发展关系。认为葛兰西是在区分西方与东方社会不同特点的基础上,通过认识意大利本国的国情,在市民社会理论的基础上,通过"阵地

和"历史的联盟"的战略,逐步夺取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解决意大利向社会主义的过渡战"

列宁思想从整体上来说,其出发点和归宿是党的学说,以及与这一学说问题。陶里亚蒂指出:"

并行的作为建设新社会的条件的工人阶级专政学说。没有党的领导就不能取得政权。葛兰西的全部思想和所有行动都出自这种必要性。……他所进行的所有历史的、政治的和哲学的研

①因此历史条葛兰西的伟大的独创性在于给予这种学说以一种适合意大利的现实的形式。",究,最后都归结到党的学说上:党作为领导夺取斗争的集体智慧,利用政权来组织一个新社会。

则革命的形式也必然会有所区别。"要求无产阶级革命在一个从来没有议会的国家中件不同,

建立议会制,这是十分荒谬的。但在别的国家,在议会已经具有一种民主内容、成了一种咨询和表达民众意愿的形式的国家里,也可以通过议会来解决劳动群众表达自身愿望和积极参与领

②导经济生活与政治生活的问题"正是根据上述指导思想,陶里亚蒂提出了各国共产党既应。

相互团结合作,又应独立自主地探索本国革命道路的"多中心论"的主张。二战后,陶里亚蒂又提出了"结构改革论"主张工人阶级及其联盟应在广泛开展民主斗争的基础上,逐步走向社会,

主义。这些思想都是在葛兰西领导权思想基础上创造性的发展,它成为西方共产党独立自主地探寻本国社会主义道路的先声,并最终形成"欧洲共产主义"思潮。欧洲共产主义"结合西方的"

现实和传统,提出了"走向社会主义的民主道路"他们要求在尊重西方传统民主形式,即多党。

制和议会民主的基础上,以大多数人的赞同为基础,在议会制许可的范围内,通过和平的方式,完成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过渡。他们和民主社会主义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仅仅把议会民

要求最终达到从根本上改变资本主义社会。主作为走向社会主义的手段,

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和文化意识形态领导权思想,之所以在二战后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这和西方现实条件的变化密切相关。二战后,由于科技革命对生产力的巨大推动作用,资本主义的产业结构和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工人阶级和劳动者分化成日益复杂的阶层和利益集团。再加上西方国家战后的社会再分配和福利、职能的发展,西方社会普遍贫困化的趋势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由白领阶级组成的中产阶级,他们一方面求稳怕变,另一方面由于生产科技化水平的不断提高,西方社会出现了"白领失业浪潮"这对他们产生了较大的精神压力。中产阶级价值,

观念的取舍对西方社会主义革命运动产生较大影响;由于社会财富迅速增加,工人和整个社会在资本主义高生产、高工资、高消费的引导下,社会向消费主义方向发展,产生了非政治化倾向。资产阶级通过科学技术的进步,提供一套消费主义的生活方式,并从中输出其意识形态,使人们盲目追求物质生活消费,在全社会造成了一种和人类自身真正存在、无关、让人放弃自由渴望的"虚假需求"西方社会对人的统治是全面、总体统治,其中,意识形态的作用越。可以说,

来越强。它使得资产阶级的道德价值观念对工人阶级有较大的影响。再加上当代西方社会阶级结构的分化和重组,使西方革命呈现出更复杂的面貌。这一切说明西方革命要取得成功,工和资产阶级意识形态作斗争,使西方工人阶级认识到革命对于他们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可以说,意识形态和文化领导权的争夺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这正是葛兰西所强调的。而西方现实条件的复杂性决定了西方革命的探索性、长期性、艰巨性,也决定了葛兰西思想对于西方革命仍将发挥巨大的作用。责任编辑:黄靖生)(人阶级的主观精神发展至关重要,这就要求西方共产党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战斗功能,

①陶里亚蒂论葛兰西》人民出版社1第1,983年版,75--176、209页。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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