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怨诗的孤独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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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怨诗的孤独愁思
作者：朱阳慧
来源：《新高考·语文学习（高一高二）》2015年第12期
[诗语]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寇準《江南春》）“日高深院静无人，时时海燕双飞去”（晏殊《踏莎行》）“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朱淑真《减字木兰花》）这些诗句从不同层面写尽了闺中人的寂寞与孤独。“孤村”未必指“村”孤，而是以环境的孤寂来书写人的心境之孤独；寂寥的无人深院中，那双飞海燕的频频出现更衬出人之形单影只；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独”字已伴随闺中人儿一切活动，而孤独也就成了闺怨诗恒久的旋律。
寂寞的闺中人在小小的庭院里，思念着她远在天涯的心上人。“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刻画了一位本不知愁的少妇，在登楼远眺的瞬间触见那充满盎然生机的杨柳，忽生悔意，不禁深深地思念起那“觅封侯”的夫婿。“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月明风清，风吹砧声，声声都是征人妇思念戍守玉关的丈夫的深深情意。“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的商人妇因为过度思念“夫婿”而生出厌水恶船的怨叹。“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化抽象的“相思”为形象的“灰”，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悲剧美。即使有一些女子有幸走出小小庭院，可是她们即使走进深宫，依然难逃思念的魔掌。“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云髻罢梳还对镜，罗衣欲换更添香”这些诗句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宫妃们精画细描妆容，翘首以待君王的情状，以及她们盼而不见之后那失望与希望交织和混杂的心理状态。
望而不见，思而不归，闺中人独自怎生得黑。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欲知日日倚栏愁，但问取、亭前柳”以“亭前柳”来见证那天天累加的愁思；“寂寞深闺，一寸柔肠愁千缕”以“千缕”愁思压断柔肠来写愁之重；“归来愁未寝”以彻夜无眠来写愁之深；“尽做旧愁都忘却，新愁何处着”以退为进，以忘却旧愁又添新愁来写愁之无穷无尽。
当然，闺怨诗所涵盖的思想内容是极其丰富的，除了表现闺中人的孤独寂寞和愁思绵绵之外，还有很多、更深刻的内涵。封建社会，边患严重，常常需要大量将士戍守边疆，因而触发了征妇怨。“马上少年今健否？过瓜时见雁南归”就由盼良人归转而上升到谴责封建兵役制度的残忍，谴责封建统治者言而无信、肆意延长戍兵役期的卑劣行为的层面。“何日平胡虏，良人罢远征”则表达了劳动人民厌战，希冀和平的心声。“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则摒弃了由于见不到君王或失宠的怨情，表达了对被剥夺了幸福与自由的强烈抗议。另外，在封建社会，一些抑郁不得志的文人，在不能言说的政治氛围下，常借“闺怨词”来含蓄地抒发情怀。如朱嗣发的《摸鱼儿》就借用弃妇之恨，寄托亡国之思。元好问在《鹧鸪天》（薄命妾辞）中以“薄命妾”自喻，抒发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慨之情。寇準在《踏莎行》中“依托少妇比自己，所望密约者比朝廷”抒发思君恋阙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