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与西洋画的区别
中国画与西洋画的区别
东西方文化根本不同,故艺术的表现形式也是不一样的。大概东方艺术重主观,西方艺术重客观。故在绘画上,中国画重神韵,西洋画重形似。西方绘画对色彩的运用很强调,典型的有拉斐尔的“雅典学院”。这也是西方绘画与中国绘画最本质的区别。两者比较起来,有下列的五个异点:
(一)中国画盛用线条,西洋画线条都不显著。线条大都不是物象所原有的,是画家用以代表两物象的境界的。例如中国画中,描一条蛋形线表示人的脸孔,其实人脸孔的周围并无此线,此线是脸与背景的界线。又如山水、花卉等,实物上都没有线,而画家盛用线条。山水中的线条又名为“皴法”。人物中的线条特名为“衣褶”。都是艰深的研究工夫。西洋画就不然,只有各物的界,界上并不描线。所以西洋画很像实物,而中国画不像实物,一望而知其为画。盖中国书画同源,作画同写字一样,随意挥洒,披露胸怀。
(二)中国画不注重透视法,西洋画极注重透视法。透视法,就是在平面上表现立体物。西洋画力求肖似真物,故非常讲究透视法。试看西洋画中的市街、房屋、家具、器物等,形体都很正确,竟同真物一样。若是描走廊的光景,竟可在数寸的地方表出数丈的距离来。中国画就不然,不欢喜画市街、房屋、家具、器物等立体相很显著的东西,而欢喜写云、山、树、瀑布等远望如天然平面物的东西。偶然描房屋器物,亦不讲究透视法,而任意表现。因为中国人作画同作诗一样,想到哪里,画到哪里,不能受透视法的拘束。我们不可用西洋画的法则来批评中国画。
(三)中国画不讲解剖学,西洋人物画很重解剖学。解剖学,就是人体骨骼筋肉的表现形状的研究。西洋人作人物画,必先研究解剖学。生理解剖学讲人体各部的构造与作用,艺术解剖学则专讲表现形状。但也须记住骨骼筋肉的名称,及其形状的种种变化,是一种艰苦的学问。但西洋画家必须学习。因为西洋画注重写实,必须描得同真的人体一样。但中国人物画家从来不需要这种学问。中国人画人物,目的只在表出人物的姿态的特点,却不讲人物各部的尺寸与比例。中国画欲求印象的强烈,故扩张人物的特点,使男子增雄伟,女子增纤丽,而充分表现其性格。故不用写实法而用象征法。不求形似,而求神似。
(四)中国画不重背景,西洋画很重背景。中国画不重背景,例如写梅花,一支悬挂空中,四周都是白纸。写人物,一个人悬挂空中,好像驾云一般。故中国画的画纸,留出空白余地甚多俗称:留白。西洋画就不然,凡物必有背景,例如果物,其背景为桌子。人物,其背景为室内或野外。故画面全部填涂,不留空白。中国画与西洋画这点差别,也是由于写实与传神的不同而生。西洋画重写实,故必描背景。中国画重传神,故必删除琐碎而特写其主题,以求印象的强明。
(五)东方绘画题材以自然为主,西方绘画题材以人物为主。中国画在汉代以前,也以人物为主要题材。但到了唐代,山水画即独立。一直到今日,山水常为中国画的正格。西画自希腊时代起,一直以人物为主要题材。中世纪的宗教画,大都以群众为题材。例如《最后的审判》《死之胜利》等,一幅画中人物不计其数。直到19世纪,方始有独立的风景画。风景画独立之后,人物画也并不让位,裸体画在今日仍为西画的主要题材。
在《雅典学院》这幅壁画里,拉斐尔把建築学与透视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以直通蓝天的拱门为背景,使得画面显得分外神圣悠远;他高潮的透视法,让二度平面呈现出三度空间的大气纵深;他把地面的图案和拱顶的装饰,也都计算得非常精致准确;他着力于柱子、雕像以及浮雕等细节,为学院大厅平添一份唯美庄重;大厅两侧的壁龛,分别高耸着希腊智慧女神雅典娜(右)和光明之神阿波罗(左)雕像;他的人物衣饰红、白、黄、紫、赭交错,与淡黄色的大理石背景色彩协调有致。这幅壁画线条和谐,色调丰富,构图均衡,优美典雅,成为后世古典主义者不可企及的典范。
这幅壁画画家巧妙地利用拱形作为画面的自然画框,背景是以勃拉曼特设计的圣彼得教堂作装饰,两边作对称呼应,画中人物好像是从长长的、高大过道廊走出来,透视又使画面呈现高大深远。建筑物的廊柱直线和人物动态的曲线相交融,产生画面情境柔中有刚,加之神像立两旁,使画中充满深层的古典文化气息。
拉斐尔极善利用台阶,使众多人物组合主次前后有序、真实、生动、活泼,画面将观赏者带进先哲们的行列。这宏大的场面,众多的人物,生动的姿态表情,具有肖像性人物个性刻画,布局的和谐、变化且统一的节奏,可谓把绘画创作发展到文艺复兴时期的顶峰。
范宽《溪山行旅图》以雄健、冷峻的笔力勾勒出山的轮廓和石纹的脉络,浓厚的墨色描绘出秦陇山川峻拔雄阔、壮丽浩莽的气概。这幅竖长的大幅作品,不仅层次丰富,墨色凝重、浑厚,而且极富美感,整个画面气势逼人,使人犹如身临其境一般。扑面而来的悬崖峭壁占了整个画面的三分之二。这就是高山仰望,人在其中抬头仰看,山就在头上。在如此雄伟壮阔的大自然面前,人显得如此渺小。 山底下,是一条小路,一队商旅缓缓走进了人们的视野——给人一种动态的音乐感觉。马队铃声渐渐进入了画面,山涧还有那潺潺溪水应和。动中有静,静中有动。这就是诗情画意!诗意在一动一静中慢慢显示出来,仿佛听得见马队的声音从山麓那边慢慢传来,然后从眼前走过。《溪山行旅图》轴中那“峰峦浑厚、势壮雄强、远望不离座外”的突兀构图.“远取其势、近取其质”的表现方式,枯老、劲硬的墨线勾勒和均匀、浑厚的雨点皴,都是范宽山水画充满质感、量感的雄武之风的具体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