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两寒冬
作者简介
梁琳,女,1987年11月生于四川乐至,现为川师大文理学院传媒系06级广播电视新闻学2班。喜欢在没电视的年代睡大觉,没网络的年代看电视,没时间的年代逛网络。每天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早晨呼吸着醒来,看世间的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最喜欢的一句自创座右铭:是的。然而。也要。
2006年。冬
邂逅,是一场来不及准备的碰面,你说是吗?
那年冬天,人们都忙着回家与亲人团圆,而你却离家出走,不知是主人们的狠心还是你的调皮。姨说,她遇到你的那天,你正蜷在她家的麦地里,雪白的毛发,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她甚是可怜,似乎在祈求她把你带回家过年。
最后,你还是在我家过年了,因为姨家已经有了两个大家伙,她也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而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有雪白的毛发,湿漉漉的大眼睛,而是我一到姨家,刚才还狂吠不止的你突然停下来,跑来亲昵我。于是回家时,我的身旁便多了一个小家伙。
碰面如此简单,邂逅又如此惬意。
你到我家后,便楼上楼下跑个不停,这里钻钻,那里瞧瞧。偶尔追追正在吃青草的大白兔,偶尔又蹭到我的身旁,或者你也耍耍赖,仰躺在冬日的暖阳里要我给你挠挠肚皮。
晚上睡觉时,不论我用如何轻的脚步上楼,你都会跟上来,如果我把你关在房外,你就会像个犯错的小孩一样,在门外呜呜地叫着,开门后,你又会在我的脚边调皮一阵,才乖乖地睡觉。早晨,你又会等我起床后才愿醒来,无论多晚。
慢慢地我越发觉着你是一个很懂事很可爱的“姑娘”,于是给你取名妞妞。
转眼短暂的假期结束,虽然呆在家里仅十多天,但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旁,突然要离去,还有很多舍不得。曾想过要把你带在身边,但我知道那是不现实的。于是我疯狂地为你拍照,无论是坐着的还是躺着的。
我走的那天,奶奶把你关了起来,你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不过后来奶奶说,我走后你在我的房外叫了许多天……
2007年。春
想念如同春天的花一样灿烂,开得不亦乐乎。
那年春天我没回家,只是偶尔在电话里听奶奶提起你,说你吃得越来越多,而且还怀了小狗崽子……于是我开始在闲时想象你和大黄争食的场面,你一定恼怒地吠了他,然后他就乖乖的让给你吃了,虽然大黄很强壮很凶悍,但对你却百依百顺,甚至有时还会让你在他的身上“发狠”。
记得有一天晚上做梦,我梦见你下了一大堆可爱的崽子,也是雪白的毛发,湿漉漉的大眼睛,都“呀呀”地吵着要吃你的奶子。
春暖花开,在我的魂牵梦绕之中,想象和梦境变得越来越多彩,有时候我还会学着你的声音叫两声,引来一片惊异。
2007年。夏
再次的见面如同昨日才离开,尔后匆匆离去。
那是7月,炙热的阳光烤得我油黄油黄的,我载着满身的尘土急切地往家赶,不仅是为了见到久别的亲人,而且还想见到你,不知道你变成了什么样子。
还没到家,你和大黄就跑出来迎接我了。虽然半年未见,但你如此熟悉,在我的脚边绕来绕去,兴奋地在地上直打滚,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不过你的新造型倒是把我惊了,你那雪白的长长的毛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黄黄的短短的毛茬,身旁不见奶奶电话中的四个小崽子。
奶奶告诉我,她在家太忙,没有办法帮你清理,久而久之你身上就长了虱子,怎么也弄不干净,于是便把毛毛剪了,并且这样过夏天也比较凉快,奶奶朴实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而你的小崽子呢,和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崽子在还没满月的时候就被邻居们要完了,结果因为你长虱子而导致小崽子们全部夭折,听此,我便多了些许遗憾。
回家后,你又开始跟在我身后,我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似乎怕我又突然不见了,晚上睡觉时,你听上楼的声音比以前还要警觉,只要我一抬步你就已经跟在了我身后。奶奶说,自从我回去以后,她的屋子就清静了许多。
整个夏天我只在家里呆了几天,便又匆匆离开,和上次离开一样,你仍旧被关了起来,事后你也同样在我房前叫了几天。其实每次听到你用狂吠来伤心我的离去时,我总是忍不住心酸一阵。
2007年。秋
秋凉叶落,叶落归根。
那个秋天我总在做一些奇怪的梦,而那些梦总关你。
我看着你的照片,眼前浮现的总是你在我的脚边跳来跳去的影子,那样活泼,那样可爱,还有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也总在我的眼前眨啊眨的。
而电话中,奶奶也没有提及你,我问了,她就说好。
秋风一来,叶子黄得特别快,很快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似乎在风中等待落叶的再生。
2007年。冬
大雪纷飞。
又一个冬天到来,一年了,一年前的冬天我们相遇,你还和我们全家一起过了年。
回家时,我想象着你迎接我的场景,想象着你的泥爪在我的裤子上乱蹭,想象着你躺在暖阳下叫我挠肚皮的样子。
可是,当我回到家时,你却没来迎接我,大黄也是,我以为你和大黄到邻居家玩去了。可是,奶奶告诉我,不是的,什么都不是。
就在那个秋天,你被一棵大树砸死了……随后不久,大黄也消失了影踪。
奶奶说,那天他们去砍树,你惯性地随奶奶跟了去,在树倒的那一刻,你没来得及躲,于是便被砸了,当时你还没有离去,奶奶把你抱回家,你躺了一会儿便断了气。
我猜,你一定是在等我呢,等我来见你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