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记读后感
黄雀记读后感
时间:2017/5/20栏目:读后感
黄雀记读后感(一)
讲了一个故事,却没有把故事讲好。
有一部电影,叫做《大红灯笼高高挂》。许多人对这部电影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印象。其实,这样的话,写起来最轻松,但也写得很糟糕,很不负责任。什么叫做许多人?多多少少的印象是什么印象?这些问题,我统统答不上来。但是我只能这么写。我知道这是张艺谋导演、巩俐主演的电影,我记得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看过,家人楼下音像馆租碟子,一起看的。但是电影讲了什么,完全忘记了。张艺谋和巩俐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都足够知名,所以知道这么一部电影,不足为奇。苏童老师虽然也足够知名,但是显然跟前面两位的大众知名度不在一个量级。
《大红灯笼高高挂》正是改编自苏童老师的《妻妾成群》。八十年代后,千禧年之前,那是文学电影的黄金时代。仅仅张艺谋一个导演,就改编过莫言、毕飞宇、苏童等等大作家的作品。我说“许多人”,正是因为不论是电影还是原著,都有足够的分量和地位,影响力足够波及许多人。我又谨慎地说“多多少少的印象”,是因为这部电影距离今天,在时间尺度上已经足够遥远。
今天,不谈电影,也不谈《妻妾成群》。想谈的是它的作者——苏童最近的一部长篇《黄雀记》。
苏童,最让人称道的是他的短篇小说。我都还没看过。让他成名的是27年前的中篇小说《妻妾成群》。最后,他却靠着这部《黄雀记》拿到了中国长篇小说的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尽管早就熟知苏童,最新的《黄雀记》却是我看的第一本他的书。看完后,有点失望。这种失望来自于对于茅盾文学奖的高期望。它讲了一个很好的故事,却没有将故事讲好。这里的“讲”,是小说技术层面的“讲”。我一个无名小卒,何德何能?竟敢出此妄言狂语评判苏童老师的作品以及他写小说的技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读者,业余写作爱好者。我阅历尚浅,笔力孱弱。我当然没有资格评判任何一个好作家。我能做的仅仅是从一个小小读者的自我感受出发,将读书的感受流于笔端。
我说苏童老师没有把故事讲好,当然是参照莫言、阎连科、毕飞宇、王蒙等等代表着最高水准的这一批作家来作出判断。苏童老师应该也在此列,只是这部《黄雀记》不在此列而已。
或许是因为最近阅读海明威的关系,我始终觉得好的小说就是对话多、以及对话多;照搬脑海中的故事场景,没有过多上帝视角般的叙述;也没有过多的形容词,更不会主观臆断小说人物的情绪。好小说就是简单地把脑中的故事架构搬出来,简明不多余的对话,简洁合理的动作。而不是“她哭得很悲伤”这类的调调。
举个例子(说理不够,例子来凑):
讲一个人很悲伤,不应该用“很悲伤”这三个字。比如,你写:庄周妻子死了,他很悲伤。这是一个故事,故事讲了一件事情,一个叫做庄周的人,他的妻子死了,他很悲伤。人都是有血有肉的灵,但是我从这个故事中感受不到庄周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即便写了他很悲伤,我也感受不到悲伤是什么,他到底是不是悲伤,以及他悲伤到什么程度。但是你换一个写法:妻死,庄周鼓盆而歌。这就不仅仅是个故事了,这更是小说。有人物,妻子和庄周。有事件,事件情节之一就是妻子死了。接着,庄周就鼓盆而歌了。鼓盆,是一个动作,他在击打盆。“歌”也是一个动作,他在唱歌。人物有没有做动作以及做了什么动作,就是小说和故事的区别。至于小说人物,庄周的情绪,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我们不得而知,写这个小说的人,也不可能知道。人物是什么情绪,只有人物自己知道,读者只能根据小说中的其他信息,结合庄周鼓盆而歌这个动作,来判断小说人物是悲伤还是快乐。作者更不能左右人物的情绪,说他鼓盆而歌是快乐的或者是悲伤的,只能合理地推进情节,描写人物的行为,这就足够了。
“妻死,庄周鼓盆而歌”是一个小说,可惜很短,信息太少,我们无从判断小说人物的情绪。这种信息量不足,可以为小说增加神秘感,所有的人都会猜,庄周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开心。这同样不是一个太好的小说,人是有血有肉的,这么点描写,还没能让人物丰满、立体起来。这只能算作纸片人。
简单说了下故事和小说的区别。其实应该不是“简单地说了下”,准确的用词是“斗胆”。 言归正传,我要说的就是这部《黄雀记》,它不够“小说”。就像我上面举的例子一样:人物的身上,只有故事,没有性格。人物的行为也很少。我说的行为是只有客观描述的那种行为。不过,不那么苛求的话,这部小说依然比市面上大部分小说高级。
我只能在泥地里仰望这种云端之上的作品。
保润一家四口——爷爷、爸妈、保润住在香椿树街上,爷爷每年都要去相馆拍一张遗照。爷爷觉得自己老了,担心哪一天死了,挂在正堂的遗像不够“新鲜”。我很喜欢爷爷这种浪漫、高贵的行为,从容、体面地对待死亡。然而保润妈妈很讨厌爷爷的行为,保润妈妈是个很强势的女人,她是一家之主。保润爸爸有点怕老婆,性格懦弱。保润自己,不学无术,只能上烹饪学校,却也继续不学无术。爷爷后来有点精神失常,说自己魂丢了。扛着锄头,在香椿树街到处挖自己的魂。保润妈妈终于不顾反对,将爷爷送进了郊区的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成了这部小说的核心要素,所有的高潮与跌落,都发生在这里。保润来精神病院照顾爷爷,自学成才,学会了五花八门的捆绑术,专捆不听话的爷爷。白小姐是精神病院花匠家的孙女,骄横跋扈,性格泼辣。白小姐15岁,很时髦,喜欢滑旱冰、看电影、跳拉丁舞、听唱片等等一切在那个时代代表前沿的新鲜事物。白小姐很不喜欢保润,她嫌保润丑、穷、木讷。偏偏保润就喜欢上了这个骄横的小仙女。柳生也是香椿树街的,他姐姐也是住在精神病院。柳生家有钱,白小姐帮柳生跑腿赚钱。柳生是白小姐的老大,白小姐很听他的话。
柳生的姐姐精神失常,常常当众脱衣服。柳生脸面挂不住,求绳艺了得的保润帮他绑姐姐。柳生给保润的好处是,帮他安排和白小姐的约会。没有互相喜欢的约会,最终都要砸场。白小姐诓骗了保润80块钱,买了唱片机。保润死心眼,一心认钱不认人,也不认情。于是将白小姐绑在了精神病院的水塔。白小姐在水塔被强奸了。保润和柳生都被抓走。柳生家稍有钱一些,打通了关系,出来了。保润以强奸犯的罪名,进去坐了10年牢。
这10年,柳生成为了不错的小商贩,人际关系处得很好,到处都能包揽一些小生意,在香椿树街算富裕了。保润的爸爸死了,妈妈远走省城改嫁。爷爷继续在精神病院疯疯癫癫地长寿着。而白小姐收受了柳生家的一点好处,远走他乡。白小姐做了歌女,白小姐被富商搞大了肚子,白小姐回到了这个城市。10年后,出狱的保润、白小姐、柳生,三人相遇。吊诡的是,柳生租了没有人住的保润家,给怀了富商孩子的白小姐住。保润没有恨白小姐诬陷自己,白小姐也没有恨柳生强奸了自己,反而生出了甜蜜的感觉,居然能跟柳生谈起心来。这是让我感觉不合理的情节。有点假,有点勉强。我很怀疑时间,短短10年的时间,到底有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冲刷掉一切。
复述到这里,我想所有人都能猜得出来,刚好10年之期那天,保润杀了柳生报仇。白小姐在所有人的唾沫的屈辱中,生下富商的孩子,然后住进了精神病院。她把孩子交给了爷爷,然后从精神病院消失了。故事结束。
小说的结构,很新颖。分为三段:保润的春天、柳生的秋天、白小姐的夏天。每一段是不同的主角视角,三段小说将三个年轻人的命运交织在精神病院的水塔之下。每一个人的命运,都令人唏嘘不已。
尽管为人物命运唏嘘,这部小说,带给我唯一的思考,就是不公平。保润遭受的不公,让我想起小学的一位老师。这个老师同样是我的老乡,他家距离我家就二三百米。说是老师,其实他只比我大七八岁的样子。他教我们的时候,刚刚高中毕业。其实他考上了大学的,但是被顶替了,冒名顶替在那个年代盛行。我只记得他很温和,我给过他一个黄果,他给我说了声谢谢。在封闭的农村,他是唯一一个会说谢谢这个天外词汇的人。做了他半学期的学生,我就搬走了。后来,捕风捉影似的听到过一些关于这个小学老师的事情:他没做多久的老师,就疯了。一个人去了深圳,然后从深圳徒步三个月回到了老家。所有的人都叫小孩子们远离他。我再见他是十多年以后,没想到他在路边认出我来。他不叫我学生,他记得我的名字,记得叫我爸爸幺叔。他说小兄弟你长大了。印象中,我小时候,他很白净清秀。再见他时,胡子拉碴,牙齿外露、泛黄,不忍直视。他非要拉着我下象棋,其实我是个臭棋篓子,蹩脚的马我都能走出来。但是我还是下赢了他。我不能像大家一样说他是疯了,但是智力下降、精神失常是无疑的。我把他的命运,归咎于遭受的不公——高考被顶替。
以上对于那个小学老师的回忆,就是《黄雀记》这部小说能带给我的所有思考。 这部《黄雀记》不够心中期望那么好,我想应该会忘记得很快。但是它,值得一看。 黄雀记读后感(二)
流放在香椿树街的青春
高三晚自习后总是一脸油腻,独自走回家,清朗的夜风和隐忍不言的路人使我重拾一点点敏感,我穿过被掏空的广场,月光插在强壮的毫无美感的立柱旁(却总在蓄积一种战场上的凌乱和流言),穿过北山巷、建安路、古城路,直到那个熟悉又厌恶的隘口。那里时常坐着一个老人,在黄昏漫长的嗡鸣声中鼓着红彤彤的眼袋,我怀疑他是看不见的,这突然的暖风使他想起一个遥远而荒芜的日子,以致要落下青春遗憾的泪水了。
从祖父寻死开始,一种宿命般的荒颓就在河堤、林荫里散开。我无力去纠结遍布全书的隐喻,一个作者会从繁花中看出腐朽,从霓虹中看出伤痛,再琐碎的事物上也粘着昨日的微小光芒,他无法避免在每个喻体上织上情感的迷宫,可即使苏童自己也不一定能把握那张地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保润、柳生和仙女总在这种暗流汹涌的关系中变换着位置,逃脱不了命定的孤独。
苏童一直保持着一个作者的敏感和原始,他很容易被词语撩拨,以致经常像失控了一般跳出成片的短句,词序是混沌的,这时他更像一个诗人捕捉了词语的闪电,而不像一个认真说故事的人。可能是长篇小说的内在压迫,在作者漫长的叙事的痛苦里,要一遍遍血洗自己的孤独,所以需要一点忠于文字本身的奖励,一个作者如果没有在情感火山喷发时手舞足蹈的话,那一定是词语帮他抵达了。这是一个作者命运里的橘子,他疼痛着一瓣瓣剥开给我们,希望我们吃得幸福。我是说孤独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很多时候,人所遭遇的不是幸福,也不是愤怒,而是某些灰暗的不适感。无论怎样的倾诉和排解都难以清除这种不适,”他在这个故事里呈现了一条一直坠落的不适感,读起来是舒服的,和沈从文一样如入无我之境,让人觉得那是自己的鼻子和眼。
在这种不适感下,苏童的每个字质感很浅,没有强烈的动词去提醒和点燃我们的审美,苏童的气息是在整段整段的舞蹈里,像厄普代克说的“近乎病态的狂想曲,仿佛穿着黑漆外套,任性而优雅”,苏童的叙述是“自制的”,也是“自治的”,他不为情节的起落而加大词语的诱拐,他总是点到为止,或优柔徘徊,像写歌词一样要等人唱出来,需要一整个下午的旋律。他的文采像在井亭医院里浸泡过,带着一点点乡土气,一点点泥土的神经质,又偶尔爆出绚丽华靡的复句,理想的作者就是这样,他需要用文字去斩断一个顺畅的故事,来提醒读者摆出一点点距离,去观察和掩书长吁,因为人物并不能代替我们嚎叫。
小说免不了奇情和吊诡,惨淡的日光一遍遍滤过,最后剩下的是回味悠长的沥青混凝土渣子。在全书骨子里流淌的吊诡、荒颓的阳光下,天空就像在头顶刷了一层石灰,永远是那种凉却温柔的风。依旧是传统的苏童式对话,没有引号的提醒和约束,事件和情绪总是无缝连接,好像这些对话漂浮在井亭医院、水塔、河岸以及整个香椿树街不安躁动的空气里。保润扎用绳子捆缚着祖父,“他的绳子是有规划的,他的绳子是有理想的,他的绳子可以满足你对曲线的所有想象”,直到绳子像蛇缠上仙女的身子,这一青春里无聊的手艺最终燃烧了他心底的那点畸形,耗尽了自己无聊的青春。祖父是怕绳子的,最后秋意深了,和春暖花开的开始没有不同,“水塔里回荡着流行歌曲忧伤而寡淡的旋律”,祖父抱着怒婴,“凳子后面扔了一只大号的蛇皮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渗出一股植物的清香……果然是绳子,都是保润的绳子”,这些幽灵游过监狱和水塔来赎罪了,每个人都在赎罪,只有祖父是永恒的,绳子最终捆缚不了一些命运。
现在流行荷尔蒙的喷溅,这是先锋派们早就在写的事了。苏童精于女性描写,香椿树街好小,它在我心里永远不是庞大而野心重重的象征。一种浅尝辄止的乡愁伴着无法宣泄的冲动,你可以说那是原罪,是让整个民族都在沉重的点,也可以说那只是一个无风的午后,词语在自由掉落,苏童像南方的风掀动了风铃,荒颓的站台和几个世纪不变的光线。苏童的格局在变大,比《妻妾成群》的时候更大,那时礼数和技巧太多,太想牵挂土地,反而有那么
苏童一直保持着一个作者的敏感和原始,他很容易被词语撩拨,以致经常像失控了一般跳出成片的短句,词序是混沌的,这时他更像一个诗人捕捉了词语的闪电,而不像一个认真说故事的人。可能是长篇小说的内在压迫,在作者漫长的叙事的痛苦里,要一遍遍血洗自己的孤独,所以需要一点忠于文字本身的奖励,一个作者如果没有在情感火山喷发时手舞足蹈的话,那一定是词语帮他抵达了。这是一个作者命运里的橘子,他疼痛着一瓣瓣剥开给我们,希望我们吃得幸福。我是说孤独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很多时候,人所遭遇的不是幸福,也不是愤怒,而是某些灰暗的不适感。无论怎样的倾诉和排解都难以清除这种不适,”他在这个故事里呈现了一条一直坠落的不适感,读起来是舒服的,和沈从文一样如入无我之境,让人觉得那是自己的鼻子和眼。
在这种不适感下,苏童的每个字质感很浅,没有强烈的动词去提醒和点燃我们的审美,苏童的气息是在整段整段的舞蹈里,像厄普代克说的“近乎病态的狂想曲,仿佛穿着黑漆外套,任性而优雅”,苏童的叙述是“自制的”,也是“自治的”,他不为情节的起落而加大词语的诱拐,他总是点到为止,或优柔徘徊,像写歌词一样要等人唱出来,需要一整个下午的旋律。他的文采像在井亭医院里浸泡过,带着一点点乡土气,一点点泥土的神经质,又偶尔爆出绚丽华靡的复句,理想的作者就是这样,他需要用文字去斩断一个顺畅的故事,来提醒读者摆出一点点距离,去观察和掩书长吁,因为人物并不能代替我们嚎叫。
小说免不了奇情和吊诡,惨淡的日光一遍遍滤过,最后剩下的是回味悠长的沥青混凝土渣子。在全书骨子里流淌的吊诡、荒颓的阳光下,天空就像在头顶刷了一层石灰,永远是那种凉却温柔的风。依旧是传统的苏童式对话,没有引号的提醒和约束,事件和情绪总是无缝连接,好像这些对话漂浮在井亭医院、水塔、河岸以及整个香椿树街不安躁动的空气里。保润扎用绳子捆缚着祖父,“他的绳子是有规划的,他的绳子是有理想的,他的绳子可以满足你对曲线的所有想象”,直到绳子像蛇缠上仙女的身子,这一青春里无聊的手艺最终燃烧了他心底的那点畸形,耗尽了自己无聊的青春。祖父是怕绳子的,最后秋意深了,和春暖花开的开始没有不同,“水塔里回荡着流行歌曲忧伤而寡淡的旋律”,祖父抱着怒婴,“凳子后面扔了一只大号的蛇皮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渗出一股植物的清香……果然是绳子,都是保润的绳子”,这些幽灵游过监狱和水塔来赎罪了,每个人都在赎罪,只有祖父是永恒的,绳子最终捆缚不了一些命运。
现在流行荷尔蒙的喷溅,这是先锋派们早就在写的事了。苏童精于女性描写,香椿树街好小,它在我心里永远不是庞大而野心重重的象征。一种浅尝辄止的乡愁伴着无法宣泄的冲动,你可以说那是原罪,是让整个民族都在沉重的点,也可以说那只是一个无风的午后,词语在自由掉落,苏童像南方的风掀动了风铃,荒颓的站台和几个世纪不变的光线。苏童的格局在变大,比《妻妾成群》的时候更大,那时礼数和技巧太多,太想牵挂土地,反而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