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乡愁_研究的文化地理学视角_成志芬

2015年10月

第13卷第4期总50期北京联合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Oct．2015

Vol．13No．4Sum No．50

“乡愁”研究的文化地理学视角

成志芬

（1．北京联合大学

1，2

周尚意

2

张宝秀

1

北京学研究所，北京100101；2．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与遥感科学学院，北京100875）

［摘

涉及空间和地方，且与人之情感密切关联，是文化地理学的重要研究内容。很有要］“乡愁”

必要依据文化地理学的学科框架、核心概念、基本理论，梳理、分析地理学者如何在乡愁研究中提出

自己的视角和观点。本文采用经验主义的方法，最终建立一个文化地理学视角的乡愁研究框架。该框架是用尺度、距离、移动性刻画乡愁的空间性；用身体感知、情感记忆和文化建构分析乡愁的地方性；用对自己、对他者、对自然的三个道德评价维度，评判留住乡愁的空间实践是否成功。［关键词］乡愁；空间；地方；道德评价；文化地理学；研究框架［中图分类号］K901. 6

［A 文献标志码］

［4917（2015）04-0064-07文章编号］1672-治家、教育家、书法家于右任的《国殇》之“葬我于

，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其中的“乡”指中国大陆的广袤国土。地理学将不同大小的空间单元分为

不同的尺度（scale ）。尺度是地理学的核心概念之

［3］［4］

“表征的层次”。一，是通俗地说，区域的大小

是由人划定的，划定的结果就是一个人或一群人的

2013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城镇建设“要

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要融入现代元素，更要保护和弘扬传统优秀文化，延续城市

［1］。历史文脉”自此，哲学、文学、心理学与规划学界“乡愁”。那么，等都开始讨论何为文化地理学能为

这个热点讨论提供哪些视角？文化地理学研究的。“地方”关键是分析形成区域或地方的文化机制

（place ）是其核心概念。文化地理学的学科框架分：“纵叠”。纵叠是从区域内各为两部分和“横扩”

层要素的整合探讨地方，与之相关的理论有文化生态学、文化景观理论等。横扩是从不同区域之间的相互联系来探讨地方，与之相关的理论是超有机体理论、区系理论、人本主义理论、后现代理论等。

“乡愁”这些都是我们研究的地理学分析工具。

、“乡愁”一与空间

（一）乡有多大

“乡”“乡愁”有多大？在有关的文学作品中，关“乡”于的尺度描述大小不一。唐代诗人李商隐的《夜雨寄北》之“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其中的“乡”为北方长安地区；我国近现代政

［收稿日期］2015－09－10

［2］

“表征”。一个人心中的乡越大，其心中的爱就

越广。

为什么人们心中的“乡”有大有小？英国政治地理学家阿格纽（J．Agnew ）认为，尺度是某个空间

［5］

位置（location ）的影响力。一个空间位置或区域影响力的大小是由文化来界定的。美国人文地理

学者马斯顿（S．A．Marston ）认为，尺度是社会建构

［6］

的产物。国内人文地理学者刘云刚等不但强调空间尺度（分析尺度）的社会建构机制，还强调“实践

［7］

，尺度”即在权力争夺中将尺度作为一种工具。这样我们就不难理解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文化中建构“乡”起来的的大小是不一样的。常见的区域尺度大小，可以分为几个层次。美国城市研究学者布伦纳（N．Brenner ）认为，尺度可从全球、超国家、国家向下延伸至区域、大都市、地

［“北京不同区域地方性的刻画及形成机制研究”（项目编号：41271152）；北京市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空间表达视角下北京历史文化遗迹的保护对策”（项目编号：14JDCSC007）；北京市教育委员社会科学基金研究基地项目

——以琉璃厂文化街、南锣鼓巷为例”（项目编号：会面上项目“北京历史文化街区传统地方性要素识别研究—SM[1**********]7）。

［作者简介］成志芬（1981—），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与遥感女，山西长治人，科学学院博士生；周尚意（1960—），北京师范大学地理学与遥感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张宝秀女，广西罗城人，（1964—），北京联合大学北京学研究所所长、应用文理学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女，山东即墨人，

［8］

［17］

方和身体，这些尺度是可以垂直嵌套在一起的。也有社会孤立的年轻人所得的一种疾病。但是，，学者不强调空间上的“离开”而强调时间上的“远

。例如，英国心理学家瑟里特（D．L．Jannine ）去”

和塞迪基德斯（C．Sedikides ）认为，一种乡愁是人

如对年少时接触的人、地方、们对过去事物的偏爱，

事情的偏爱；另一种乡愁为人们对过去的情感，充

满意义的回忆。在这种回忆中人们会感到快乐，也

［18］

可能会感到悲伤。我们将“远离”和“文化差异”

英国地理学者泰勒（P．J．Taylor ）认为地理学分析

［9］

国家和城市三种。美国地理学的尺度分为全球、

家史密斯（N．Smith ）将尺度丰富为身体、家、社区、

［10］

地方、区域、国家、全球等层面。澳大利亚地理学者豪伊特（Ｒ．Howitt ）认为，尺度不单是对区域大小（size ）的度量，还体现层级（level ）和层级间的关系

［11］（relation ）。而如何定义不同大小、不同层级区

“横扩”域之间的关系，则就是文化地理学的分析视

或者说是区域尺度转换视角。文化地理学关于角，

不同尺度区域的文化转换理论有若干种

［12］［2］

结合起来，就可以判断，乡愁是人们远离了某一地

或某一历史阶段，且进入新的文化区或历史阶段后的情感变化。

《现代汉语词典》对“乡愁”的定义为：深切思

［19］

念家乡的心情。国内关于乡愁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学领域。国内学者不刻意强调“乡愁”中的空“离开”，例如，文学研究者徐花通过对文学作品间

的解读，认为作者的乡愁包括小乡愁、大乡愁、文化乡愁三类。第一类指离乡者对故乡的思念；第二类指思国之情；替的情感。

［20］

，如：

美国人类学家施坚雅（G．W．Skinner ）的区域系统

理论、美国地理学者索尔（C．O．Sauer ）和泽林斯基（W．Zelinsky ）的超有机体理论、美国地理学者索加（E．W．Soja ）的后现代理论等。这些理论帮助人们弄清小故乡与大祖国之间的关系，那么人们内心“故乡”小两个的情感矛盾了。就不会出现对大、

（二）乡有多远“远离”“差异”和是乡愁的根源。乡愁的英文单词有homesickness 和nostalgia 两个，前者主要用于17世纪之前，后者主要用于18世纪之后，由希

“nostos ”“algos ”腊语词根返乡的意思和词根疼痛或homesickness 者悲伤的意思所组成。总体说来，

主要是指思乡病，有思家成疾的意思；nostalgia 更多

对往事的记忆和怀恋，是一种怀乡、怀的是对家乡、

旧的情绪。荷兰心理学家提尔堡（M．A．L．Van

Tilburg ）和韦戈浩特（A．J．J．M．Vingerhoets ）等认

［14］

乡愁涉及空间隔离和文化差异。美国心理学为，

家贝尔（M．Baier ）和韦尔奇（M．Welch ）认为乡愁具有六个特征：（1）乡愁发生于所有离开家的、所有年龄段的人身上；（2）乡愁是内心的感觉；（3）对于成年人，当他们经济拮据或者被否定时，更易产生乡愁；（4）乡愁反映了对所在地产生的一种悲观的感觉；（5）思乡的孩子们通常被鼓励抑制其思乡感；（6）肉体的抱怨伴随着精神上对家乡和家庭的渴

［15］

“离开”，望。其中提到了同时提到的内心感受及

［13］

第三类指对文化变迁及其兴衰更

［20］

文化哲学研究者种海峰认为，乡愁更

多的是一种全球化进程中因文化冲突而导致文化

［22］

变迁所引起的文化乡愁。该定义强调了文化差但是没有强调空间上的远离。无论是远离熟悉异，

的文化环境而产生的乡愁，还是对往日家乡景象的怀恋，都投射出人性中对所熟悉的文化环境的依恋。

（三）乡可否移动

在人的流动性日益加强的今天，人的一生很可能在许多地方停留。是否只有我们的出生地才是“乡”，？显然这并而其他停留的地方则不是“乡”不符合空间道德逻辑。

有许多描写对新家乡产生情感的文章。美国

Fu T．）在自传《我是谁》中写地理学家段义孚（Yi-道，他出生于中国，在澳大利亚、英国、美国求学，最

［23］

后定居美国。不同的地方，给了他不同的经历，他对每块土地都有情感。美国地理学者皮埃尔（L．F．Pierre ）认为，近60年海地到美国纽约的移民超过了60万人，他们中的大部人都把美国作为自己的家乡，而把海地仅仅看作是他们前辈居住的一个遥远的地方。一部分人认为，他们对美国新家乡的

［24］

情感和其对海地故土的情感同等重要。我国社会学研究学者刘有安、张俊明认为，汉族居民移入宁夏南部地区时，其对当地的语言、回族文化适应等是一个主动的过程。

［25］

“文化”。情感引导则是

“远离”，包含空间上的“离开”有时也包含时。很多学者都强调空间上的“离间上的“远去”

。美国心理学家瑟伯（C．A．Thurber ）和沃尔开”

顿（E．A．Walton ）认为，乡愁是离家后或即将离家时的痛苦或损害。他们对美国高校学生的乡愁进并提出了预防乡愁的策略。德国心理行了研究，

学者霍弗（J．Hofer ）认为，乡愁是身处陌生国家被

［16］

“老家乡”也有许多将与“新家乡”进行对比的

文章。荷兰社会学研究学者英庭戈尔（H．Entzinger ）和贝泽韦德（Ｒ．L．Biezeveld ）认为，移民“新家乡”进入时，逐渐接受了其文化环境的一些主

对其产生了情感，但是他们并没有完全放要要素，

“老家乡”弃对文化的认同。他们保留与“老家乡”

“老家乡”文化和宗教的联系，保留与社区居民的联

［26］

“老家乡”“新家乡”进入时，会自愿进系。移民从

（time-space routine ）结合起来的一个概念。空惯常”

前者指人们的综合行为能有节奏地、按照习惯正常进行，后者指人的一组习惯性的身体行为随着时间

［36］

人每天的活动按照该惯常进行。乡愁进行扩展，

“地方芭蕾”中包含着人们对的熟悉和眷恋，因为地方芭蕾使人们获得身体和心理的舒适性

［37］

（comfortableness ）。地方芭蕾能唤起人们对一个“我者”地方的归属感。当一个人作为地方的时，意

而当他离开其地方时，便开始识不到地方的价值，意识到该地方的价值。

［32］

入一个文化适应的过程，并选择在“新家乡”居

［27］

他们原有的文化特征并不会消失，而住。但是，

“新家乡”重建他们的关系网络。当人们心是在

中既有自己的亲人、老乡，同时也容纳新的朋友时，我们的乡愁才没有将我们局限在个人和小团体的

利益上。

、“乡愁”二与地方文化地理学的“地方”概念最早于20世纪40年代被提出，它被认为是附着个人情感的、具有主

［29］

，“地方”观性的区域。至20世纪70年代概念又

［28］

（二）乡愁与情感记忆

乡愁与生活经验、情感记忆有关。人文主义地理学家们认为，地方不仅仅是地理学的现象基础，也是人类经验的组成成分。没有地方，人类经验本身是不能形成并被解释的。这种经验包括对地方的感知、人的存在以及对地方的记忆。地方，被理解为个体特有经验的构成要素。英国地理学者

［39］布伦特（A．Blunt ）认为，乡愁在实践中具体化。

［38］

当我们得到一些学者的进一步关注。段义孚认为，

［30］

赋予空间意义时，空间便变成了地方。加拿大地，“地方”理学家雷尔夫（E．Ｒelph）认为充满了人们

［31］

生活的经验和情感。可见，这些学者都认为，地方充满了意义和情感。而“乡愁”恰恰是人们的情感对一个地方的投射。地方感是个人或者群体对一个特殊的地点的意义、信念、象征、价值的感［32］

觉。地方依恋是人与地方相互作用形成的联系，包含认知、行为和情感三个方面。

（一）乡愁与身体感知

乡愁部分来源于主体对地方物质环境的身体感知。人们以自己的身体为基础，通过身体，人才能知道其与地方、环境的关系。人们对物质环境的身体感知是通过身体的知觉来实现的。身体的知觉模式由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所组成。该

方形的身体结构模式模式与圆形的身体维护模式、

［34］

“身体安全模式”，共同组成并与外界相作用。主

［33］

美国地理学者威廉姆斯（D．Ｒ．Williams ）和斯图尔

特（S．I．Stewart ）也认为，当一个人作为地方的“他者”时，地方的价值、意义和象征很难被识别。有学者认为，居民的生活经验赋予地方景观新的文化

地方所引发的对自身经历的想象和身份的认意义，

同部分来源于其生活经验及情感记忆。如对大学的怀旧意象与个人在大学的生活经验、情感记忆密切相关，一些校友以在大学的生活路径为构图中心勾勒大学的意象地图。

［41］

［40］

［32］

关注记忆、遗迹等是关注地方生活经验与情感记忆的手段。记忆方面，美国地理学家普雷德（A．Pred ）认为，地方不只是一个客体，它更被每一个个体视为一个意义、意向或感觉价值的中心，一个动有感情附着的焦点。加拿大地理学家大人的、

·卫莱（D．Ley ）也认为，地方的意义是为主体而存

［43］

在，随着主体的目的不同而变化。地方这些附着的感情和意义包含有对生活经验的记忆。遗迹

雷尔夫认为，地方的实践对人的生存非常重方面，要。

［31］63－78

［42］

听、嗅、味、触觉方面的身体感知促使体对地方视、

《登楼赋》、其产生了乡愁。东汉文学家王粲的杜甫《月夜忆舍弟》、的沈佺期的《登瀛州南城楼寄远》

等乡愁诗中，作者均认为异地的物质环境很美好，但相比之下，对故乡事物的身体感知更熟悉，所以对其更向往。

［35］

居民被迫与他们的日常生活实践以及其

将会切断其文化的连续性，影中的文化遗迹分离，

［44］

响居民的文化认同感。

（三）乡愁与文化建构“乡”也是文化建构的结果和产物。文化建构的过程也是建构者文化认同的过程。地方感中的地方意义是人们根据个人思想、共同的文化和社会实践而积极地、持续地建构出来的。法国哲学家

［32］

（place ballet ）概乡愁与地理学的“地方芭蕾”

。“地方芭蕾”念有关由美国地理学家西蒙（D．“身体芭蕾”（body ballet ）和“时Seamon ）提出，是把

列斐伏尔（H．Lefebrve ）认为，社会空间是被不断地

生产出来的，空间的生产和变迁反映了社会关系和价值观念的变化。澳大利亚医学研究学者沃德（C．Ward ）和斯泰尔斯（I．Styles ）认为，文化适应的压力加剧了乡愁，这些压力由价值观的改变、信念的改变，接触新文化的行为的改变所导致。

［46］

［45］

是主体通过创造性行为例是追求自由的一种表现，

［54］

促使客体发展的过程。乡愁也不应捆住我们探索世界、融入世界的脚步。

（二）对人与人关系的道德评价

。有学者认为人与人关系的核心道德是“善”［55］

“善”包含正义、平等、真相、自然等。“记住乡愁”“善”。例如，应体现空间实践中对他人的英国格拉斯哥的一个城市展览展示了城市文化的多样性，展他们来自世界不同地区。展品包品来自城市居民，

来自设得兰群岛的奶油搅括来自塞拉利昂的棋盘、

拌器、来自奥地利的雕刻艺术品等等。透过这些展“乡愁”。展览采用展品主可以看到城市居民的品，

人（拥有者）的自述录音作为展品说明，取代了由策

［56］

展人或专家介绍展品的形式。这种形式体现出革策展人对他者乡愁的尊重。马克思主义思想家、

命家、意大利共产党创始人葛兰西（A．Gramsci ）等

［57］

提出了文化霸权（Cultural hegemony ）理论。他们

地方的文学作品、文化景观等具有地方建构的可以强化人们的文化认同。例如，著名作家功能，

《边城》沈从文的为当地人建构“乡”奠定了意象基

围屋、围龙屋是闽南粤北客家人的础。客家土楼、

典型聚落景观，它是客家人对自己离散流亡的人生

“时时为客、处处为家”的历史记忆的文化建经历和

构结果。四川省平武县一些白马藏族村村民对居住空间的观念是社会群体生活的建构结果，例如过去的重火塘、轻卧室。文化建构可以用符号学“能指”“所指”“能指”，的和分析。如火塘为它“所指”的是白马藏族村民对家庭人际关系的重视。英国建筑思想家罗斯金（J．Ｒuskin）认为，建筑文化景观和诗歌是人类遗忘的两个强大的征服者，而且建筑文化景观包含诗歌，它更强大，它承载着人们历

［49］

并且可以强化人们的文化认同。乡愁史的记忆，

蕴含的文化认同，包括人们对大、中、小不同尺度

“乡”的文化认同。

、“记住乡愁”三的空间实践评价

“记得住乡愁”必须落实在空间实践上，而这些实践应当被进行道德评价。基于文化地理学的空间实践评价主要有以下三方面。

（一）对自身的道德评价

乡愁不应束缚人性的创新本能。不管是年轻

在地方文化景观上都有情感投射，人还是成年人，

从而形成了对地方的记忆。为了留住这份记忆，记住乡愁，人们会期望保留许多承载旧时记忆的实

——文化景观。索尔曾说过，体—文化景观的形成动力是文化本身。文化景观（如建筑）是文化稳定和文化变迁的记录。而主体“我”如何继承性地创新家乡的文化景观，表明了“对自己”的道德评价。美国科罗拉多弗里蒙特县有一个很好的例子，自2000年以来，该县两条河谷的许多农牧场主将土地卖给城里人，作为私人度假休闲用地。老居民和新来的人对荒废不用的住房、校舍、墓地景观采取积极的态度进行保护，并创造新的景观形式，从而使得当地的文化得以继承和创新。乡愁不应束缚人性对自由的向往。上述地方景观创新实

［53］

［52］

［51］

［50］［48］

［47］

反对任何人通过强制和暴力或者潜移默化的手段，

建立一套世界观和重要习俗，来取得意识形态上的

［58］

“记住乡愁”的空间实践，应该避免支配地位。而

采用文化霸权的方式。

（三）对自然态度的道德评价

人地和谐是人与自然长期共存摸索出来的自

。“记住乡愁”是当地环境和文化融合的结果然观，

的空间实践也应符合这种自然观。然而，社会、经

济、技术的改变（尤其是1970年代以后），导致和谐的人地关系发生了变化。

［59］

“记住乡愁”一些的空间实践重建了和谐的人地关系，而另外一些却破坏了和谐的自然观。如日本的里山是一个与乡愁空间实践相关的典型案例。它起初是一个包含农田、稻田、灌溉渠、池塘等多种土地利用要素的系统，是一个自然与社会和谐的典

1960年代，存在于农村定居点的外围。然而，化范，

石燃料和化肥的使用、牲畜饲料的进口、人口的老龄化等导致土地利用多样化要素之间的功能关系

尤其是其周边大量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导致被分解，

里山人地和谐关系遭到破坏。之后，人们开始认识

和怀念1960年代以前里山的生活模式，提出“里山。里山被发展为在定居点周围半管理和半倡议”

种植森林、灌木、草的模式，人们通过一种半规则管理自然，如把去掉的杂树作为木炭，收集下层丛林的材料作为肥料，恢复里山淡水供当地人生活使用，住宅院墙洗槽里养着鲤鱼净化餐具清洗后的

［60］

油腻，以保证排出的水清洁等。这种“记住乡愁”

［61］

［60］

的空间实践遵循了和谐的自然观，重建了里山和谐

［60］

的人地关系。又如，河北高碑店市大义店村对承“冰雹会”（起源于明朝）的举办和延载集体记忆的续，指导人们在实践中重视农作物生长、保护农田、“记住乡愁”尊重自然。然而，一些的空间实践却破坏了和谐的人地关系。如一些地方占用林地修城市建设中多处湿地被侵占；一些进城农民在城中村中建立宗教祠堂，使本来路窄房密的城

［65］

，“记住乡愁”中村更加拥挤压抑等。因此的空间

实践，需要对其在人地关系和谐发展方面所扮演的

［62］

“乡愁”，“乡愁”，角研究记住有利于地方优秀传统

文化和城市历史文脉在人们心目中的传承和延续

。

庙；

［63］［64］

角色进行适当评估。需要考虑城镇规划如何能够适应全球化经济的发展，又能维持和谐的人地关系，达到地方的可持续发展。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尝试建立乡愁研究的文化距地理学分析框架（见图1）。该框架是用尺度、离、移动性刻画乡愁的空间性；用身体感知、情感记忆和文化建构及认同分析乡愁的地方性；用对自己、对他者、对自然的三个道德评价维度，评判“留的空间实践是否成功。从文化地理学的视住乡愁”

图1

“乡愁”文化地理学视角的研究

乡愁研究的文化地理学分析框架的核心部分

其次是乡愁的地方性或主体性分是空间道德评价，

析，再次是乡愁的空间刻画。在未来的相关研究

中，我们将根据实践内容把乡愁的空间性与留住乡愁的空间实践进一步对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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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erspectives of Cultural Geography on “Nostalgia ”Ｒesearch

CHENG Zhi-fen

1，2

，ZHOU Shang-yi 2，ZHANG Bao-xiu 1

（1．Institute of Beijing Studies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 ，Beijing 100101，China ；2．School of Geography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5，China ）

Abstract ：There is a clos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research for nostalgia and the cultural geography ，because “nostalgia ”relates to space and place ，and it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people ＇sfeelings．Based on cultural geography＇s discipline framework ，key concepts and basic theories ，this paper analyzes how geography scholars put forward their own perspectives and points of view in nostalgia research．In this paper ，we use empirical methods to induce the different scholars ＇views．We draw the following conclusions．The first is establishing a research framework of nostalgi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ultural geography．The framework depicts the spatial features of nostalgia from scale ，distance and mobility．The second is that nostalgia of a place could be anal sized from the view of body ，experience and cultural construction．The third is three moral dimensions ，which are to oneself ，to others ，to the nature ，could be used to judge the spatial practice of retaining nostalgia．

Key words ：nostalgia ；space ；place ；moral evaluation ；cultural geography ；research framework

（责任编辑

孙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