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胜文至
论道胜文至
——读欧阳修的《答吴充秀才书》有感
《答吴充秀才书》是一篇书信体的文论,以承答吴充来书及其所示文章,对吴充好学志道的精神加以肯定和赞扬,并阐述了“道胜文至”的主张。
道胜文至,就是说为文之人,要心中有“道”,然后才能“文至”。欧阳修提倡的“道”与韩愈的“道”是有区别的。他继承了韩愈的“文以明道”,在此基础上又有新的阐发。韩愈提倡孔孟之道,即儒家传统伦理道德。欧阳修把“道”与现实生活的“百事”联系起来,反对“弃百事不关于心”,因此写作更联系生活。他强调写作联系社会生活,与当时的社会背景是离不开的。欧阳修生活的北宋中叶,社会矛盾重重,朝廷对外屈辱求和,对内集权统治,整个统治集团趋于腐化。当时以杨亿为代表的骈俪浮华的“西昆体”应运而生,于是以欧阳修为代表,掀起了一场古文运动,复韩愈、柳宗元之古。
在对待文与道的关系上,欧阳修强调文道统一。写文章要抓住“道”这个根本,文是道德语言物化形态。文由道生,这和“相由心生”是一个道理。一个没有良好品行道德的人,写出来的文章是空洞的,文字再美也只是辞藻的堆积,是一堆没有生命的白骨。如果忽视“道”,只在文字上下功夫,就会“愈力愈勤而愈不至”。《答吴充秀才书》中,列举了历史上正反两面事例,以孔子和扬雄、王通比较,前者“用功少而至于至也”,后者则是“道未足而强言者也”。欧阳修批判扬雄、王通,也不是全盘否定,只是说做学问不仅仅是写文章罢了,道与文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
“世之学者,往往溺之,一有工焉,则曰,吾学足矣。”文人总是偏爱自己
的作品,有些自负,这正是印证了曹丕的“文人相轻,自古而然”。“甚至弃百事不关于心,曰,吾文士也,职于文而已。”文人太过自负,自负到不关心社会现实生活,闭门造车,是写不出好文章的。这体现了朴素的唯物主义观,写文章要从实际出发,立足现实,将内化于心的“道”付诸文字,才能“道胜文至”。
如何做到“道胜”呢?道,来自于对现实社会的深刻认识和体验。一个好的作家必定是阅历丰富的。屈原忧愁忧思而作《离骚》,众多文人也是被贬谪、心情低落,才成佳作。身处逆境才能有深刻的人生体验,穷困潦倒时,用心能更专一。现今这个纸醉金迷、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太过浮躁,少有静下心来做事的人。创作亦是模式化,缺乏创新,迷失自我,离“道胜文至”是越来越远了。要真正做到“道胜”,要有一颗慧心,一双慧眼,留心观察周围事物,有感于心,然后才能文思泉涌,下笔如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