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散文比兴的结尾手法及作用

先 秦 散 文 “比 兴 ”的 结 尾 手 法 及 作 用

桂 军

(无锡机电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江苏 无锡 214000)

摘 要 : 比兴手法在古代散文的结尾有很 多体现 ， 先 秦叙事散文中就有大童的存在 ， 是谓结兴 ， 主要有引诗 结兴和以事结兴两种，他们对文章的主题情感的提炼 以及浪漫主义的萌芽起 了重要作 用。 关键词 : 结兴手 法 引诗 结兴 以事结兴 为情 造丈 为文造情

比兴 是 《 诗经》 以来 的重要文 学 表 现手 法 ， 于它 至 的确 切 的含义 可见《 周礼 大师》 郑众 注 : 比者 ， 比方于 物也 ; 兴者 ， 托事 于物 。宋代朱熹认为 “ 比者 ， 以彼物 比 此物也 ; ”兴者， “ 先言它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 也就是说 ，比是通过 比喻使事物 的特征更加 生动 形象 ， 而兴是触景 生情 ， 物 言志 ， 助 它物 引起所 要 托 借 歌咏的内容 ， 即起 兴 。由此也可 以理解孔子在谈及《 诗 经》 时所讲 的话 : “ 诗三百 ， 一言 以蔽之 ， : ‘ 曰 思无邪 。” ， (《 论语 为政》其 中由此及彼 ， ) 由表及里的“ 就是 比 思” 和兴 产生 的途径 及思 维 的方式 ， “ 而 无邪 ” 内容 的要 是 求。

比兴二体 ， 关系密切 ， 往往比中有兴 ， 兴中有比， 相 互交融。后世往往合为一体来研究。 人们一直关注的是 比兴在文章开头部分 的作用 ， 也就是起兴。这样的一个重要手段 ， 其实 自秦汉以来 ， 就在文章开头以外部分的结构 中也起了重要 的作用 。 钱穆就提出“ 诗经三百首， 即分赋比兴三体。而比兴二 体实为此下中国文学表达之主要方式与技巧” 。可见 ， 比兴这一手段 ， 在文章的其他部分重要的作用 ， 已为 早

人们所认识 。钟嵘《 品 序》 诗 中有“ 已尽而意有余 ， 文 兴 也” 的说法 ， 而本文就文章结尾部分“ 比兴 ” 的结 构和表 现手法做一番探讨 ， 这种现象我们不妨称之为“ 结兴 ” 。 一、 结兴在古代散文 中的表现 1. 引诗结兴 《 诗经》 在我国古代的政治文化生活中有非常重要 的作用。“ 到了春秋时代 ， 诸侯间交际频繁 ， 一般外交家 为了锻炼 自己的口才 ， 加强外交辞令 ， 常常引用诗歌的 章句 ， 来表达本 国或 自己的态度和希望 ， 使其语言含蓄

婉转而又生动， 这就形成上层人物学诗的风气。” ( 左 ) (

传》文公 十三年 ，就记载郑穆公在辈 邑设宴招 待鲁文

公， 感谢他为晋、 郑两国的居间调停时， 双方的大臣就 现场先后吟诵了《 鸿雁》 等诗篇。成公九年等也有同样 的记载 ， 这说 明在外交场合这种士大夫们“ 赋诗言志”

是一种普遍 的行为准则 。 这在这个时代的文学 中 自然有所体现 ， 其表现就 是 引诗 比兴 ，

而其 中相 当篇 幅是 引诗结兴 。 左传 》 ， 《 中

经常 当一个事件叙述完后 ， 由作者 ， 由其 中的人 或 或 物引用前代典籍来发表总结性 的评论 ，以收拢全文。 据笔者统计 ， 左传》 在《 中这样的手法 ， 引用《 诗经》 的 就 不 下 三 十处 ， 若加 上 引用 其 他 古籍 经 典 的 ， 字 就 数 更 大 了。 在《 左传 隐公元年》 郑伯克段于殷事件的结尾 ， 郑 伯赶走弟弟后 ， 后悔 与母亲关 系的恶化 ， 但又碍于先前 “ 不及 黄泉 ， 无相见 也 ” 的誓 言 。后 来在颖 考 叔 的帮 助 下 ， 子终于 “ 泉 ” 母 黄 相见 ， 和好 如初 ， 就是这样点题 结 尾 的 : 君 子 曰 : “ 考叔 ， 孝也 ， 其 母 ， 及 庄 公 。 颖 纯 爱 施 《 曰‘ 诗》 孝子不匾 ， 永锡尔类。 其是之谓乎 ! 嘻公十二 ’ ’ 年 ，记载管仲受齐桓公 派遣调解周襄王与戎人 的战争 时 ， 言推辞 了上卿之礼 的款待 ， 婉 最后不得 已接受 了下 卿之礼后 回国。 评论说 : “ 氏之世祀也宜哉 ! 让不忘其 管 上 。《 曰 : ‘ 涕君子 ， 诗》 恺J 神所劳矣 。 ” ’ 这些结兴以所叙事件引出《 诗经》 中名句的吟咏 ， 是抒情性 的。还有一种就是说理性的 ， 着力挖掘 出事件 中所蕴涵的社会人生 的哲理 ， 庄公六年 ， 记述卫 国的政 权更替后 ， 评价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先前赶走卫惠公 ， 立黔牟为君的不智时， 就写道:不知其本 ， 不谋。知本之 不枝 ， 弗强。 诗》 “ 《 云: 本枝百世。 再比如《 ” 左传 植公十 二年》叙述了宋庄公不讲信义 ，造成鲁桓公多次调解 宋、 郑两国友好的会谈破裂 ， 招致了鲁郑两国联军的攻 打。 就发出这样的感慨 : “ 苟信不继， 盟无益也。 诗》 《 云: ‘ 君子屡盟 ， 乱是用长。’ 无信也。” 2. 以事结兴 交代事件 的起 因 、 发展 、 结局是叙事 的起码 的要素 要求 ， 但在先秦 的历史散 文 中 ， 却有一些篇章不直接交 代结局 ， 而是用与之有关联 的事件来结尾 。 比如( 战 国策》 中的《 齐策 邹忌修八尺有余 》 ， 章 齐 王接受 了邹忌 的纳谏意见后 ， 广开谏言之 门， 群臣 由“ 进谏 ， 门庭若市”到“ ， 期年之后 ， 虽欲言 ， 无可进者” 。但 结尾没有交代齐王如此政治措施的治理效果 ，却用一 件相关后续事件来结尾 : “ 燕赵韩魏闻之 ， 皆朝于齐 。” 用相关邻国的评价与认同来表现齐国大治结果。 再看《 魏策》 文侯与虞人期猎》 “ 的《 章: 文侯与虞人 期猎 。 日饮酒乐 ， 是 天雨 。 文侯将 出 ， 左右 曰: ‘ 日饮酒 今 乐， 天又雨， 公将焉之? ’ 文侯曰: ‘ 吾与虞人期猎， ， 虽乐 岂可不一会期哉 1 ’ 乃往， 自罢之。魏于是乎始

强。” 身 魏文侯与管理山泽的小吏之间讲礼守信 ，表现了君王 的个人修养 ，而文章结尾不是直接对魏文侯 的人 品进 行歌颂赞美 ，而是交代魏文侯领导下的魏国的开始强 大起来 。

《 大

学

》 研

金建 州

究

综

述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 江苏 南京 210097 )

摘 要 :《 大学》 《 、 中庸》 《 、 论语 》 《 、 孟子》合 称 为 “ 四书” 《 。 大学》 原是《 礼记》 中的一篇 ， 宋代之前一直 在 和《 礼记》 同治。 了宋代 ，大学》 到 《 才被 单列 出来独 自成

篇 有关《 大学》 的注释 ， 宋代 以前也都是附在《 礼记》 中 《 礼记》亦称《 ， 小戴礼记》 小戴记》 凡 四十九篇 ， 或《 ，

是一部先秦至秦汉时期的礼学文献选编。一般认为 ， 该

书最初 为西汉 时期 的戴圣所 编篡 。 西 汉 原朔 五年 ( 前 124 ) ， 武 帝采 纳 了董 仲舒 “ 汉 罢

书。朱熹为《 大学》 《 、中庸》 了章句， 做 并为《 论语》《 、孟 子》 了集注， 做 编排在一起成书《 四书章 句集注》 《 。 四书

章 句集 注》 元代 到 明 、 从 清一直被 列为科举 考试 用 书。 但现在所见的朱熹《 大学章句》 已改变 了原貌 ， 大学》 《 的 面貌 在 数 千年 的流传过 程 中发 生 了诸 多变化 ，各 个 时期 对《 大学》 的研 究也都有其独特 的特 点和成就 。 关键词 : 《 礼记 》 《 大学》 郑玄 朱熹 一、 汉代至唐代对( 礼记 大学》 的研 究状况概述 ( 篇 《 大学》 未被单 列成 书之前 ， 一直是 《 礼记 》 中的一

默百家， 表彰六经” 的建议 ， 开始“ 独尊儒术” 。经学从此

成 为官方学术 ， 了中国思想 和传 统文化 的核心 。经学 成 升格 为官学 ，在地位得到提升 的同时也意味着封建统 治 对经学 影 响 的加深 。到 了西汉后期 ， 随着文化学术 的 发 展 ， 书整理 逐 渐 受 到 重视 ， 古 这也 就 引起 了人们 对不

同于今文经的古书文本的重视和再认识。

关于《 大学》 的作者说法不一 ， 广存争议 。但现今可 知最早 为《 大学》 注 的是 东汉末 年 的经学 大 师郑玄 。 作 2. 为情而造文 ， 是浪漫主义的滥筋 结兴 的结尾是 间接 的 ， 充满暗 示性 ， 给读者 以想象 的余地 。在( 战国策 邹忌修八尺有余》 中 ， 国大治 ( 章 齐 的情况是非具象 的 ，而是靠读者根据燕赵韩魏 皆朝 于 齐 的情 节想 象得 到 的 ，甚 至是 被 引导加 以理 想 化 的想 象而得到的。在 ( 战国策 文侯 与虞人期猎》 中 ， 章 结尾

也 是 含 蓄 的告 诉 我 们 : 一 个具 有 人 格 魅 力 的 国君 就 是

我们把这种也归人结兴 ， 是因为这种结尾的事件 ，

与主体 事 件有 一 定 的 因果 关 系 ，结 尾 的

事 件 又 可 以引 出读 者对 主体 事 件 的进 一 步 回味与思 考 。是 符合 反 向 “ 先言它物 以引起所 咏之辞 ” 概念 的 ， 而且也符合 钟 嵘 《 品 序) 中的说法 。这种结尾后来常为人所借鉴 ， 诗 ) 如 《 史记 项羽本纪》 门宴故事 的结句 : “ 鸿 沛公 至军 ， 立诛

曹无伤。” 明代归有光的《 项脊轩志》 结句 : “ 庭有批把 树， 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 ， 已亭亭 如盖矣 。” 今

二、 结兴 的 作 用

1. 为文而造情 ， 使情感主 旨升华 结兴的引诗 ， 无论事件意义的挖掘 ， 还是人生哲理 的总结 ， 都是在文章所叙事件的基础上 ， 抒发了情感 ， 升华了主旨。在《 左传》 桓公六年有这样的记载:公之未 昏于齐也 ， 齐侯欲以文姜妻郑大子忽。大子忽辞 ， 人间

圣明的国君， 就可以治理好一个国家。作者对齐王和魏 文侯 的行为没有一句评论 ，但通过描述他们 开创 的理 想化的局面 ， 歌烦赞美之意尽显无余 。 这种情感极具指 向性 ， 有很浓厚 的唯心的成分 ， 为

情 而造 文 ， 写 实 与严 谨 性上 是 有 所 不 足 的 ， 以此强 在 仅 调 了事件 的意义 ， 引导读者展开丰富的想象 ， 并 是浪漫 主义文学 的萌芽 。后来史学家 的“ 于往事 ， 资于治 鉴 有 世” 的写 作 态度 和文 学 家 的 “ 言 志 ” 诗 的创 作 态 度 与此 应是 同一个源头 。很多文章家为 了强调表达某种思想 ， 他 的想 象 可 以冲破科 学 与事 实 的藩篱 ，我们 往往 因艺 术 、 治思想 的需求 ， 以“ 害相权取其轻 ” 政 而 两 的态度予 以认 同。在德育教材《 二十四孝》 中就颇多 。如 : 王郎卧 冰， 最后 鱼儿被他 的孝心感动 的 自我牺牲 ， 跳上冰面完

其故， 大子曰: “ 人各有祸， 齐大， 非吾祸也。《 云: ‘ 诗》 自

求多福 。’ 在我而 已 ， 国何为? ” 大 君子 曰: “ 自为谋 。” 善 这里郑太子第一次辞婚后解释缘故的引诗 ，就体现了 他对人生 的领悟 。在《 左传》 文公三年 ， 写秦君 臣终于报 了蜻之 战 中败于晋 的耻辱 ，借君子之 口引诗 总结分析 说:“ 秦穆公之为君也 ， 举人之周也 ， 与人之壹也 ; 孟明 之臣也 ， 其不解也 ， 能惧思也 ; 子桑之忠也 ， 其知人也 ， 能举善也 。《 曰 : ‘ 诗》 于以采繁 ， 于沼于址 ， 以用之 ， 于 公 侯之事 ’秦穆有焉 。‘ ， 夙夜匪解 ， 以事一人 ’孟 明有焉 。 ， ‘ 网孙谋 ， 治 以燕翼 子 ’子桑有焉 。” 以说 以此对 一个 ， 可 成 功领导 团队的要 素 进行 了阐述 。 “ 赋诗断章， 余取所求焉(左传。襄公二十八年 ) ” ， 结 兴所 引之诗 ， 已不 适用 原 来 的诗 意 ， 是 把诗 上 升 为 而 一种经典 ， 升华到一种

理论 的高度 ， “ 是 曲终而奏雅”

成他的心愿。《 窦娥冤》 中窦娥被行刑冤死后的三种异

象 等就是 一个 明证 。

参考文献 : [ 1] 左 丘 明.蒋 冀骋 点校.左 转 ， 麓 出版 社 ， 岳 2006 .

[2 」 向编集. 贺传 ， 刘 候仰军点校. 战国策 ， 齐鲁书

社， 2005.

[3」 程俊英.诗经译注.上海古籍 出版社， 1985.

[4 〕 周振 甫.文心雕 龙注释.人 民文学 出版社 ， 1983. 周振 甫. 文心雕 龙注释.人 民文 学 出版 社 、 1983.

(《 文心雕龙 杂文》 ， 明理引乎成辞” 文心雕龙 ) 是“ (《

事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