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镀金时代的腐败问题研究

美国“镀金时代＂的腐败问题研究

张

准１，２，周

密１，宗建亮３

（１．四川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成都６１００６８；２．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四川成都６１００６４：

３．贵州财经学院国际经济学院，贵州贵阳５５０００２）

【摘要】腐败是人类社会的一大痼疾，目前我国也面临着比较严重的腐败问题。“镀金时代”是美国经济高速增长

的时期，也是美国历史上腐败最严重的时期。当时的腐败是社会性、全方位的腐败，几乎侵蚀到政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文章试图对其原因进行探讨，并希望以此对我国的反腐败工作有所参考和裨益。

【关键词】美国；镀金时代；腐败【中图分类号】Ｃ９１３．２【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２７６８（２００８）１５—０００４—０３

时几乎已是公开的秘密。据芝加哥犯罪调查委员会１９１１年的报告，该城犯罪集团每年的不法收入约为１５００万美元，其中１／５用于给警察的定期贿赂。［４１与此同时，作为社会公正最后一

一、在经济高速增长的“镀金时代”，美国社会腐败

盛行

“镀金时代”（，ｒｈｅＧｉｌｄｅｄＡｇｅ）即美国南北战争以后到一战

之前，是美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时期，也是美国历史上腐败最严

重的时期。研究表明，在１８１５年一１９７５年间，美国社会的腐败程度先增后减，到１９世纪７０年代达到顶峰，当时的腐败指数竞相当于２０世纪７０年代时的５倍（Ｇｌａｅ舱ｒ和Ｇｏｌｄｉｎ，２００４）。

“镀金时代”的腐败是社会性、全方位的腐败，几乎侵蚀到

政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一）行政腐败

道防线的法院系统也成为腐败的重灾区，“从法官到陪审员都肆无忌惮地接受贿赂”，“偷几张薄饼的少年被判监禁数年，真正的罪犯却俨然像个正人君子”。嘲由特威德挑选的纽约州最高法院法官ＡｌｂｅｒｔＣａｓ＇ｄｏｚｏ就是多次司法腐败案件的主谋之一，在其包庇下，上百名与特威德集团有瓜葛的罪犯被减刑或赦免（Ｃａｌｌｏｗ，１９６６）。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黑社会头目ＴｙｌｅｒＨｉｒａｍ无恶不作罪行累累，先后４次支使手下或雇佣穷人顶罪，其中

一人被判死刑，而他自己却逍遥法外寿终正寝。１６１

（三ｌ立法腐败

“镀金时代”，各级政府寻租成风，“海军部在军舰采购中大肆收取回扣，陆军部公开出售西部地区的皮货贸易特权，内政

部、财政部与土地投机商勾结瓜分西部大片土地，纽约、波士顿、旧金山等主要海关无一不是贪污黑巢，驻外使节盗用国家名义诈骗巨款后逃之天天……许多丑闻甚至直指白宫”。…而地方政府的腐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时期的大小城市政府，基本上被所谓城市老板的职业政客及其帮派势力把持，其腐败和无能的程度令人发指。纽约的城市老板特威德（ＷｉｌｌｉａｍＭ．Ｔｗｅｅｄ）是其中最为臭名昭著者，１８６１年他几乎不名～文，到１８７１年财富已超过２５００万美元，都是不义之财。他担任纽约市长期间，要求全市所有公职人员都要报假账，虚报比例高达８５％。他主持建造纽约县政府办公大楼，４０张椅子和３张桌子

２０世纪初，美国城市代议制政府濒临崩溃。由于城市议员

是从城市分区选举产生的，所以控制了居民区即分选区的选票

就控制了城市议会。城市老板及其小集团善于以小恩小惠拉拢

人心，操纵选举，把持地方议会，利用立法权干预行政，为贪腐

行为大开绿灯。据统计，仅１８６７年一年中纽约州议会通过的有关该州城市的立法，就超过了全英国在此前３０年中的立法总和。Ｐｌ有的地方立法之荒唐，令人瞠君结舌，纽约州议会把伊利铁路的控制权以低价卖给１９世纪最臭名昭著的商人古尔德（ＪａｙＧｏｕｌｄ），宾夕法尼亚卅Ｉ议会更公开出售立法法案。脚作为国

家最高权力机关的国会在腐败上也是不逞多让。如在１９世纪

便折价１７．９万美元，一只寒暑表竟报价７５００美元，舆论哗然。１２１据统计，１８６０年～１９００年，全美市政债务由２００万美元猛增到１４亿美元，其中绝大部分被城市老板及其党徒中饱私囊。当时的舆论评价说：“美国的城市政府是基督教世界中最糟糕的政府——最奢侈、最腐败、最无能。”１３１

（二）司法腐败

腐败是美国警察部门中根深蒂固的问题，尤以“镀金时代”为甚，罪犯、妓女乃至酒吧老板等定期向警察交“保护费”在当

６０年代联合太平洋铁路和中太平洋铁路的建设过程中，部分费用由国会拨款，铁路公司高层大肆贪污和行贿。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管理层先是不惜巨资把一个代理人选人国会，然后又将几百股股票以每股１００美元的价格“卖”给许多国会议员（以共和党议员为主），而每股股票一年的红利就有数百美元之多１

１８７２年，此案东窗事发，调查结果显示：工程总支出为９４００万美元，而实际开支不过４４００万美元，其余全被公司高层和大小

政客瓜分。［９１由于当时国会由共和党控制且涉案议员众多，此案

【收稿日期】２００７－０２－－０５

【作者简介】张准（１９７８－），男，四川郫县人，四川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讲师，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国经济；周密（１９７５一），女。四川渠县人，经济学硕士，四川师范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应用经济学；宗建亮（１９５５一），男，江苏扬州人，经

济学博士，贵州财经学院国际经济学院院长、教授、硕士生导师，贵州省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研究方向：世界经济。

４

万方数据

最终竞不了了之。惠轻松收买了众多移民，维持和巩固其执政地位。其次，城市老

二、美国“镀金时代”的腐败问题探源

无论何时何地，法律法规不完善或者执行不力都是腐败赖

以滋生的前提条件。“镀金时代”的腐败之所以如此猖獗，除了法制不健全以外，更体现在五方面：

（一）“镀金时代”的腐败问题的根源在于行政权力过度介入资源配置

随着经济高速增长和政府规模急剧膨胀，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支配公共资源的能力大大加强，是导致腐败的重要原因（Ｇｌａｅｓｅｒ和Ｓｈｌｅｉｆｅｒ，２００３）。１８７０年一１９１３年间，美国ＧＤＰ总量增长了２．４倍，占世界ＧＤＰ总量的份额从８．９％猛增至１９．１％。这一时期的人均ＧＤＰ分别是１８２０年一１８７０年和１９１３年

板操纵下的市政管理体制正是腐败的温床。城市的迅速发展势必要修建大量的公共设施、发展大规模的公用事业，政府支出必然大幅增长。在缺乏有效监管的情况下，只要把持住城市议会。政府的每一笔支出，都可能成为贪腐者的盛宴。比如在特威德当政期间，承包纽约市政工程的厂商都必须送上６５％的工程

款作为回扣。ｍ１

（四）垄断与腐败是相互联系的

古希腊伟大哲学家苏格拉底（Ｓｏｃｒａｔｅｓ）说过：“凡是根据财

富价值而指派官吏的政治，是富豪政治。”“镀金时代”的美国政治就是不折不扣的富豪政治：一方面垄断资产阶级谋求通过权钱交易操纵国家大政方针，攫取更大的经济利益；另一方面在

一１９５０年间的１．３９倍和１．１２倍（麦迪森，２００３）。与此同时，政府财政收入和国债发行量大幅增长。按当前价值计算，１９世纪７０年代人均财政收入是６０年代的２．４５倍，政府举债总额在加年代至７０年代间扩大了近１５倍（Ｗａｌｌｉｓ，２０００）。【１０】政府财力迅速上升，掌控的公共资源越来越多，政府公职人员在资源的分配问题上又或多或少有一些自由裁量权；同时政府各部门之间、各级公职人员之间、政府与社会之间又存在着严重的信息

不对称，监管十分困难。这就为权钱交易提供了巨大的预期收益和操作空间。如“镀金时代”各级政府对铁路、市政等基础设施的大规模投资就为公职人员创造了大量以权谋私的机会。此外在这一时期，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对经济和社会的行政管理

亦逐步加强。政府介入经济活动乃至具体市场活动的程度加

深，刺激了公职人员寻租的动机，并增加了其操纵经济活动的可能性。

（二）两党制下的政治分赃制是腐败的重要原因

从杰克逊（ＡｎｄｒｅｗＪａｃｋｓｏｎ）时代（１８２９—１８３７）开始，分赃制

成为美国政治制度的主要特征。分赃制的特点是在选举中获胜

的候选人以政府官职来回报在选举中为其出钱出力者，而不问

其品格和能力，从而对腐败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两大主要政

党迅速沉湎其中，都在全国范围内不遗余力地推行分赃制，公

器私用任人唯亲，上台后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撤换官员。１８８４年，民主党人克利夫兰（ＳｔｅｐｈｅｎＧｒｏｖｅｒＣｌｅｖｅｌａｎｄ）当选总统，就职伊始便将总共１２万名联邦政府雇员中的４万人解职，被解职者全是共和党人。４年后共和党人哈里森（ＢｅｎｊａｍｉｎＨａｒｒｉｓｏｎ）上台，也随即撤除了３万名民主党人的官职。…１而各个利益集团也纷纷扶植自己的代理人，大力为之宣传造势、组织选票，期待“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直到今日，政治分赃制仍然余毒未清。据美联社２００４年１１月１８日公布的最新调查结果显示，在２０００年大选中共有２４６人每人为布什筹集的助选资金超过１０万美元，其中１／３本人或其配偶在布什上台后被指派担任政府职位，从驻欧洲国家大使到政府属下决策机构的董事等，有３人官至部长。【１２】

（三）城市化的高速发展为腐败提供了更大的空间

“镀金时代”同时也是城市化的高速发展阶段。美国大体上于１８６０年初步实现城市化，１９２０年基本实现城市化．此后进入高度城市化阶段。而１８６０年一１９２０年正是“城市病”最严重

的时期，腐败即是其表现之一。【１３臂先，大批从乡村和国外进入城市的新移民渴望尽快融入城市、提高社会地位，最关心的问

题是如何通过选举这一权力／利益再分配过程来改变自身命

运，而对政府官员是否廉洁、称职反而觉得无关紧要。城市小老

板多半是移民及其后裔，出身低下，与移民有天然联系，许多初来乍到举目无亲的移民也对其抱有很大幻想。城市老板及其小集团正是利用了这种心理，从赃款中拿出一小部分，用小恩小

万方数据

１８９６年总统选举，共和党人麦金莱（ｗｉｌｌｉ锄ＭｃＫｉｎｌｅｙ）得到各垄

断集团的大力支持上台后，各大财团在新内阁中都有自己的代

Ｄ．Ｒｏｃｋｅｆｅｌｌｅｒ）的密友，内ＰｉｅｒｐｏｎｔＭｏｒｇａｎ

Ｓｒ．）的法律顾问…

Ｇｒａｎｔ）至ｌＪ胡佛（ＨｅｒｂｅｒｔＨｏｏｖｅｒ）先后五任总统都靠摩根

“在１９０１年重新组织了这个世界”。洛克菲勒则通过资助共和

（五）拜金主义、极端利己主义和社会达尔文主义助长腐败

“镀金时代”的美国社会，拜金主义、极端利己主义和社会随着拜金主义思潮的泛滥成灾，人们的价值观普遍被扭曲，显的特点是不顾一切和腐败，而改革者的特点则是孤立。政客把

自然现象，正好适用于资产阶级欺骗群众、缓和阶级矛盾的需的富人占有全国总财富的６０％，而占人口６５％的穷人只拥有三、对我国的启示

腐败既是社会问题，又是道德问题，堪称人类社会的一大５

资本主义的选举制度下，“金钱是政治的母乳”，大大小小的资产阶级政客竞选工作的第一要务就是筹措资金。政企勾结，官商合流，垄断必然导致腐败，腐败又是垄断的润滑剂和保护伞。

表：国务卿是全球首富洛克菲勒（Ｊｏｈｎ政部长自己就是纽约大银行家公平人寿保险公司董事长，陆军部长是最大银行家摩根（Ｊｏｈｎ

舆论称麦金莱政府为“百万富翁俱乐部”。从格兰特（Ｕｌｙｓｓｅｓ

Ｓｉｍｐｓｏｎ

财团的资助上台，《华尔街１３报》称摩根为“华尔街主神”，说他党并与其议会领袖联姻来干预政治，以致共和党“就像洛克菲勒基金会一样几乎完全从属于洛克菲勒家族”。ｉｔｓ！

达尔文主义甚嚣尘上，美国精神在动荡的社会里迷失了方向。

露出不择手段的极端利己主义思想的丑恶嘴脸。“当时一般人

贪污受贿、巧取豪夺视同男子汉气概，而把政治中的‘好人’视为‘纨绔子弟’、‘反常的怪人”’。１１６１与此同时，“社会达尔文主义极其适合‘镀金时代’美国企业家的脾性”。旧社会达尔文主义将生物界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搬到人类社会，在自由放任思想的基础上，主张限制国家和政府的职能范围。极力反对政府制定济贫法及其他社会保障制度，认为国家对弱者的帮助不仅侵犯个人自由。而且把“弱者”和“劣者”留下来将会延缓社会

进化的过程。社会达尔文主义诡称残酷的资本主义剥削和资本

家之间的相互吞并部是“生存竞争”的表现，是人类无法干预的要，从而受到统治阶层的广泛推崇。克利夫兰总统公然宣称：

“人民出于爱国主义和热忱，应该支持他们的政府，但政府的职责却不包括资助人民。”１１８ｌ社会从上到下对劳苦大众毫无同情

之心，社会保障制度极不健全。安全的惟一保障就是财富，贫穷就意味着失败乃至死亡。而大资本家却在穷奢极欲挥霍无度，

根据美国联邦工业关系专门委员会１９１３年的报告，占人口２％

５％的财富！各种帮闲媒体对所谓“成功人士”百般谄谀吹捧，制造和宣扬一夜暴富的“美国梦”，这样的社会氛围至少对腐败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痼疾，可谓无所不在，只是其严重程度不同而已。当今世界上政

治比较清廉的国家或地区包括被标榜为“最成功国家”的美国，在历史上几乎都有过一段极其不光彩的腐败史。换言之，截至

目前为止，无论何种社会制度，在其经济发展过程中，都可能出现一段腐败比较严重的时期。目前在我国，一方面经济高速增长，另一方面“腐败现象滋生蔓延的土壤和条件依然存在，腐败

现象在一些领域易发多发，反腐败斗争的形势还比较严峻。一些地方、部门和单位的违纪违法案件不断发生，特别是少数高级干部的腐败案件造成了很坏的社会影响……”ｆ１９｜‘‘镀金时代”

的投影若隐若现。对当时美国的腐败现象及其原因加以分析，

可以得出以下启示。

（一）西方式的两党制或多党制无助于消除腐败

从美国的实践来看，西方式的两党制或多党制非但无助于消除腐败，而且其本身就是腐败的重要原因之一。在资本主义政党制度下，大大小小的选举非钱不行，唯财是举。１８６０年林肯竞选总统的费用为１０万美元，已算花费不菲，史料记载：当时在得克萨斯州一头小牛的售价不超过３美元～４美元。ｆ刎而到２００４年，总统选举的总开支竟高达１７亿美元，是人均收入

的４．５万倍以上；竞选联邦参议员的平均开支也超过２５０万美

元，是大学教授平均年薪的３６．６倍！首先，这种制度最大限度的降低了广大人民群众通过选举进入政治决策层的可能性，目

前在美国国会两院共５３５名议员中，无一个普通工人、农民。【２ｌ】其次，除了极少数亿万富翁外，即使是资本家也难以靠一己之力参与竞选，必须广泛寻求各大企业、基金和其他非政府组织的支持，然后在选举获胜后以行政资源回馈赞助者，《华盛顿邮报》尖锐地批评美国政治制度“将选举公职变成了购买廉价物品”。除了赞助和操纵选举外，大企业和利益集团雇佣各种公关与咨询机构，游说各级政府和立法机关，用金钱影响决策、获得

政府项目合同，更可谓司空见惯。

《二）要大力弘扬社会主义荣辱观，推动公民道德建设“镀金时代”的历史表明，在经济高速增长的同时往往会伴

随着贫富差距的急剧扩大，容易败坏社会风气，为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利己主义等腐朽思想提供生存和滋长的土壤。

２００５年我国人均ＧＤＰ已达１７００美元，而人均ＧＤＰ从１

０００

美元向３０００美元的过渡时期通常被认为是社会矛盾的高发期。当前社会风气总体上是好的；但由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

制还不够完善、法律体系还不够健全，在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

设方面，我们仍面临严峻挑战：一些领域道德失范、诚信缺失，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极端个人主义和消极腐败现象滋生蔓延。一方面是少数腐败分子和暴富阶层挥霍无度，２００４年我国已成为世界第三大奢侈品消费国，奢侈品消费额达６０亿美元，占全球奢侈品消费总额的１２％。１２２１另一方面困难群体的绝对数量还很大，社会心态比较浮躁，有的甚至发生扭曲，仇富情绪和一

夜暴富的幻想并存．不少人特别是青少年沉迷于各种“造星”、

“选秀”活动……。究其原因，在意识形态层面上有二：一是社会

价值观的多元化、世俗化与功利化；二是公民素质的提高赶不

上经济发展的速度。《中共中央关于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若

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明确指出，要“树立以‘八荣八耻’为主要内

容的社会主义荣辱观，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道德规

范”，“在全社会形成知荣辱、讲正气、促和谐的风尚”，可谓抓住了反腐败问题的关键，实是当务之急。

（三）我国当前乃至今后较长一段时期内的实际情况决定了腐败易发多发，要大力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的制度建设

“镀金时代”是美国经济高速增长、城市化高速发展的时

期，与我国当前的情况十分相似。“镀金时代”同时又是美国历

史上腐败最严重的时期，这不能不发人深省、令人警觉。：经济高

６

万方数据

速增长、城市化高速发展，必然导致政府规模迅速膨胀、财政收

支急剧扩张，同时各级政府特别是地方政府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冲动干预经济运行的具体过程乃至越俎代庖直接从事市场活动。在此过程中，权力寻租的机会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对政府

官员的道德操守形成了严峻的挑战。对此，部分西方自由主义

经济学家主张实行“小政府？——即最大限度地限制政府活动范围、削减政府支出，从而减少权力寻租的机会。虽然不无道

理，但难免有因噎废食之嫌。因为支配一定数量的公共资源乃是政府存在和履行职能的前提，而腐败的程度与政府所支配的

公共资源的数量之间并无直接联系。制度建设比较完善，政府支出再多官员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就我国当前乃至今后较长一

段时期内的实际情况来看，国家对外面临着经济全球化的机遇

和挑战，对内面临着现代化、工业化、城市化三大任务，政府引导和参与经济建设责无旁贷，政府支出必然有增无减。因此，一方面要以宣传“八荣八耻”为契机，树立和落实科学发展观，大力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另一方面要加强对权力运行的制约和监督，建立健全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惩治和预防腐败体系，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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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Ｚ校对：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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