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年少的灵魂里
很早的时候看韩国电影《爱子》,一次意外让年幼的爱子不仅失去了爸爸,还失去了妈妈对她的疼爱。少年爱子身上从小就有一种桀骜不驯的劲儿:男孩子性格、青春期叛逆、一副好拳脚,外加绝佳的文笔和才思,所有的菜几乎都全了。差点漏了,爱子还有一位全才型老妈,老妈对爱子下的结论很精辟――把这丫头扔到沙漠中她自己也能挖井找水吃。但是,老妈做事就是不太公道,头脑明显不灵光的爱子老哥被送到国外留学,爱子却只能被拖回家干瞪眼。于是,搞怪、叛逆、被老师揭穿,被老妈修理,未能留学的后遗症像死循环一样,周而复始。当爱子额角贴了膏药,无力的歪在课桌上侧过脸,我心中略微动了一动,真是眼熟,仿佛瞥见了中学时代班上最狂放的假小子。 “把这丫头扔到沙漠中她自己也能挖井找水吃”――对了,这也是唐豆。 但唐豆并不是爱子那样典型的问题少年,她更像朱德庸笔下的“绝对小孩”。这种小孩,善良、坚韧,即使是烦恼也是单纯的烦恼,不改其乐观天性,即使是像唐豆这样父母离异的孩子,内心同样有一种喷薄的力量,这种力量帮她解决着她生活中所有的困惑,小小的世界观开始萌生。正如安宁在自序中说得很好“成长所依靠的,是少年自身的力量;而它汲取的,亦是来自青春本身的甘露”。 大人眼里的小孩的世界和小孩眼里的大人的世界一样,都有很多不可理喻的地方。安宁通过唐豆写给胖子爸爸的信,用倾诉的方式巧妙地处理了潜伏在唐豆内心的种种烦恼。与其说她在向爸爸倾诉,不如说她在跟另一个自己对话,然后自己学会如何处理问题。这本书足以勾起我们很多人对自己少年生活的回忆,那种清澈见底的纯真年代即使伴随着这样那样的困惑,也依然如蓝天白云般亮丽清和。 90年代末出生的女生唐豆,身上亦有这个时代的鲜活印记,这本书折射的社会问题之一是,离异家庭的少年如何健康成长?不能说“胖子爸爸”唐大海与“钱惠美妈妈”的离异没有对唐豆造成阴影,只是唐豆用她的少年的勇气与达观平息了她不为人知的忧伤,她读不懂成人的婚姻,但是她完全读得懂自己的父母,这是这一代孩子比“80”后更聪敏更洒脱的地方吗?无论是妈妈的男朋友,还是爸爸给自己找的后妈,无论是帅气的老师阿伦老板,还是她的死党,唐豆对他们的态度有喜爱、调侃、即使是讨厌和拒绝也是温情的,唯独没有“恨”,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一个从小不会恨别人的孩子,内心是无比强大的。唐豆这样一个“穿着松松垮垮的校服,走在校园里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可是她依然活得恣意而且快乐”,她既不是成绩优秀的学生,也不是让父母省心的乖孩子,兴许在钱惠美妈妈眼里,这个唐豆简直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但是,优秀之于健康,哪个更重要呢?作者安宁并不表态,她只是通篇用爱来塑造唐豆这样一个内心同样有爱的孩子,而爱,正是少年的催长剂。 朱德庸“绝对小孩”的语录:“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更无法选择自己的兴趣,我们唯一有的选择就是考试卷上的选择题。”唐豆们始料不及的是,他们人生的选择题才刚刚开始呐。 所有的问题少年都会长大,所有成长的烦恼也都会化作一缕青烟被长大后的少年们自己遗忘在青涩的时光里。已初为人父母的“80后”还在矫情地拒绝成长,而这些“90后”、“90末”已汹涌澎湃地冲到了路上。长大了的唐豆不悲伤,小说结束的时候唐豆16岁,但是我们依然在期待她的成长,我甚至隐隐担心,再过三年迎接高考的唐豆,会不会还明媚如昨呢?再过若干年步入社会的唐豆,是否是个温婉知足的坚韧女子? 亲爱的唐豆,长大后的你一定要依旧住在自己年少的灵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