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小说的崇高美

2005年3月第21卷第2期

唐都学刊

TangduJournal

Mar.2005Vol.21No.2

路遥小说的崇高美

廖晓军

(西安文理学院文学院,陕西西安　710065)

　　摘　要:路遥小说的崇高美体现着作者自觉的美学追求。路遥塑造了众多的具有崇高美和悲剧美的艺术形象,展现了具有崇高特征的自然景物和环境构成的崇高美的意境。形成路遥喜爱和追求崇高美的社会与心理因素是复杂而深刻的。

关键词:路遥小说;崇高;悲剧;冲突;意境;英雄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0300(2005)02-0025-05

　　路遥终生存在的英雄情结,的创作冲动的源泉之一,底蕴,,而且挚动人、。路遥在文学上具有雄伟的抱负和成就大事业的英雄气魄。在创作中,他不屑于小打小闹,也不迷恋小的故事,而是怀着“史诗”的情结,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建构起时代精神的大宫阙,力争使自己有资格位于中国作家队伍的排头兵位置上。表现出超越别人,独占鳌头的进取精神与好胜心理,摘取文学最高桂冠的欲望与意志,战胜对手、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自信、强悍与霸气。在创作间隙,他爱唱歌,而唱得最多的是由毛泽东诗词改编的歌曲《沁园春・雪》。其潜在原因,也许正是伟人毛泽东这首写于路遥的出生地清涧的词,那“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革命英雄主义气势,与自己无意识中的英雄情结发生了共鸣的缘故。《平凡的世界》荣获“茅盾文学奖”后,他并不满足,而是立志“要在以后写出更大的作品,真正向诺贝尔文学奖进军”。这种孤独傲岸的强者型气质,显示的正是一种英雄主义的崇高感。英雄主义还强调坚韧不拔的顽强意志与不惜献身的牺牲精神。路遥

收稿日期:2004-12-10

折磨式的伟大劳动精神。为了创作,他抛弃了一切人间温暖,如同一个苦行僧,一心只想修成功德圆满。

路遥创造的深沉宏大、色彩斑斓的小说艺术世界中,对崇高美的喜爱和展现,是路遥小说艺术美的一个突出特色,也渗透着作者鲜明的美学理想与追求。

一

“崇高”作为艺术美的一种类型,它的基本特性是严峻的冲突。正是在严峻的冲突中人的本质力量才能得到更加充分、鲜明的显示。黑格尔指出“:人格的伟大和刚强只有借矛盾对应的伟大和刚强才能

[1](P124)

衡量出来。”正是在与自然、与社会、与人生

进行的严酷斗争中,以及表现这些斗争的艺术中,人类的百折不挠、无坚不摧的伟大力量和刚强品格才能得到展现,才能表现出比优美更伟大、更复杂的美感———崇高美。

路遥是一个社会使命感和责任感异常强烈的作家,他对人生充满思考,他对现实生活充满热情。他的小说创作始终关注着社会和人生中具有巨大思想

基金项目:陕西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十五”规划课题《路遥小说研究》作者简介:廖晓军(1949-),男,广东兴宁人,西安文理学院文学院副教授。

・25・

意义的题材和问题,善于在激烈复杂的社会矛盾冲突和人物心灵冲突中塑造思想内涵丰富而引人深思的典型艺术形象。因此,对崇高美的追求,就成为路遥艺术创造的一个特点。路遥创造了多种表现形式的崇高美,也使读者仿佛进入他的小说世界,和主人公一起经历那些令人难忘而悲壮的斗争和生活,体味那些触及人们心灵的巨大痛苦、喜悦和感奋,从而获得崇高美的情感陶冶。

《夏》塑造了一个勇敢、正义、舍己救人的知识青年的崇高形象。在“文革”的艰难岁月中,杨启迪满怀理想的激情从繁华的大城市来到黄土高原上一个偏僻的山村插队落户。蹉跎的岁月没有使他沉沦,他热爱劳动,热爱集体,勤劳吃苦,富于理想。在繁重的劳动之余,他利用夜晚拼命读书,演算高等数学,自修英语、日语,准备以后报效祖国。他对爱情执著、专一。由于“误会”,当他发现自己热恋的人有了新的“朋友”时,内心虽然极度痛苦,但仍然理智地克制自己。他这样劝慰自己“:的志愿,?……妒忌。](P163)到社会中去吧正是为了祖国而贡献一切

的知识把家乡建设得更美好。也正是怀着对家乡的热爱,她上大学时选择了水土保持这个在家乡可以大有作为的专业。她认为“:一个人年轻的时候总应该有一种勇于献身的精神。尽管我们现在的生活中享乐是一种普遍的时尚,但我认为生活中崇高与低

[2](P316)

级的界限从来都没有模糊过。”毕业时,她主

动放弃留校任教的机会,在城市和边塞、舒适和艰苦的矛盾冲突中选择了边塞和艰苦,在理想和物欲的矛盾冲突中选择了理想。要在广阔无边的沙漠上种草、栽树、养蚕,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浇灌出充满希望的绿洲,这是一幅多么壮美的蓝图!这种选择闪烁着理想的光芒,但也使她的爱情陷入了危机。与她青梅竹马、同在省城读大学的恋人薛峰希望她留在城市,共同开始新的生活、温馨的城市、?、,郑小芳又。她愿意将自,她愿意过一种充满创造乐趣、更为纯洁的生活。这种高尚的精神境界正是城市某些世俗化、享乐化的青年所缺乏的。郑小芳终于冲破各种阻力,带着爱情的痛苦来到富有传奇色彩和浪漫情调的茫茫沙漠,实现一个热血青年的理想。她主动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工作。不管条件如何恶劣、简陋,她克服各种困难,在沙漠中试种花棒、桑树,执著地实现着自己绿化高原沙漠的愿望,同时也深深地期盼着自己所爱的人能尽快来到自己的身边。郑小芳是新时代知识分子的优秀代表。她的崇高美体现在她对理想的执著、专一和勇于献身、渴望创造的精神。祖国现代化建设和开发大西北的宏伟事业,需要更多的像郑小芳这样学有专长的青年,为了建设祖国的理想,勇于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最艰苦的地方去,大显身手,贡献自己的聪明才智。因此,郑小芳的崇高形象在今天有着巨大的现实意义。

《在困难的日子里》描写的是一个过去历史年代的故事,但对今天的人们仍有着强烈的冲击力和震撼力。在共和国遭受三年自然灾害的年代,人们的生存面临饥饿的威胁,物质生活极端贫乏。在这种困难的环境中,什么是人们最珍贵的?这就是人们之间的相互关心,真诚的友谊,人们高尚而美好的心灵世界。正如路遥所说“:人们虽然处于极其困难的境地,但在生活中却表现出顽强地战胜困难的精神,

的崇高理想,使杨启迪的思想境界升华,渡过了情感的危机。特别是在暴风雨突然来临,山洪怒吼汹涌像咆哮的泥龙,眼看就要淹没生产队正在放牧的羊群时,他的“情敌”为了抢救集体财产也处于生命的危急关头。面对这种令人紧张窒息的场面,为了抢救集体的财产和自己的“情敌”,杨启迪毫不犹豫地投身于狂涛巨浪之中。这种不计个人恩怨,为了集体利益,舍己救人的大无畏英雄气概,正是磋跎岁月里面对艰难处境而奋发向上、勇于拼搏的一代青年的优秀代表。这种闪烁着崇高美的艺术形象,必将激励、鼓舞着今天的青年勇敢地面对人生。

《你怎么也想不到》中郑小芳是一个心灵纯洁、不怕艰难困苦、执著追求理想的青年知识女性。在商业化、世俗化、物欲化倾向日益成为普遍风尚的年代,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主动放弃在繁华舒适的大城市的大学任教,而要去贫瘠荒凉的毛乌素大沙漠工作,这种为理想勇于献身的精神,正是一种崇高美。郑小芳虽然从小生长在黄土高原的穷乡僻壤,但她并不像俗人那样嫌弃生她养她的土地。她热爱家乡的山山水水,从小就立下了志愿:要用自己学到・26・

[2](P441)

表现了崇高而光彩的道德力量。”黄土高原

和国的黎明。他也从一个放羊娃、乡文书、乡长、区游击队指导员、区长,一直走到了县委书记的岗位。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中,他兢兢业业地带领人民建设家乡,竭尽全力改变家乡的面貌,以使人民过上更美好的生活。然而在“文革”的悲剧年代,作为县委书记的他却成了造反派的阶下囚,被关在牢狱中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工作的权利,并且遭受刑讯、拷打。虽然身陷牢狱,但马延雄想的仍是全县的农业生产,全县的发展建设。他时刻用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要求自己,衡量自己的言行,以是否对广大人民有利作为自己行动的出发点。当“红总”一派群众组织为了压垮另一派群众组织,单独抢先夺权而让他站出来表态支持的时候,是为了自己暂时获得自由、安全,站在一派群众的一边,则?,马延雄坚:,我不能因我。我只能站反对任何违背党的原则的行为。

两派群众组织为了夺权而争夺他的行动使马延雄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已成为当前全县矛盾的焦点,一切灾难都可能由他引起。在这最复杂、最困难的时候,他必须尽自己的一切可能的力量保护人民群众。他不能胡说、胡表态、胡应承,不能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而造成人民的不幸。为了争夺他,在全县一场大规模的群众武斗的流血场面即将爆发之际,已经被农民群众救出虎口的他,没有考虑自己的安危,而是含泪甚至跪下说服保护自己的广大农民群众回到农村的岗位,而自己却带着满身伤痛,冒着瓢泼大雨,踏着几十里泥泞的山路,独身闯入虎口,连夜赶到县城“红总”武斗动员大会的现场,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制止了一场群众相互残杀的悲剧场面,自己却倒在造反派拳打脚踢的血泊中。

马延雄作为党的忠诚战士,共和国的忠臣,战争年代敌人的炮火没有夺去他的生命,却在一场“文化大革命”中倒下了。马延雄的悲剧激起了千千万万群众的无比悲痛和愤怒,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悼念他,更为他一心为了群众、为了党的事业而毫不考虑自己安危的崇高精神而感动。马延雄是党的好干部,群众的贴心人。他的崇高形象在今天现代化建设中仍然放射着灿烂的光辉。

《风雪腊梅》描写的是一场爱情悲剧。悲剧的主人公冯玉琴是一个从贫穷的小山村被地委书记的夫人作为“未来儿媳”招进城市的服务员。是留在舒适

・27・

上一个中学校里,贫穷、要强、勤奋学习的中学生马建强战胜困难的精神;漂亮、活泼、善良的姑娘吴亚玲无私纯洁、乐于助人的美好心灵;关心、爱护学生,默默奉献,像园丁一样辛勤为国家培养英才的李老师;从自己救命的口粮中分出一升半碗作为干粮,帮助马建强去县城读书的充满乡情的乡亲们;共同奏响着一曲人间有真爱的赞歌。面对今天现实生活中“物质财富增加了,人们的精神境界和道德水平却下降了;拜金主义和人与人之间表现出来的冷漠态度,

[2](P442)在我们的生活中大量存在”的现象,作品赞

美了一种人与人之间的真爱,呼唤一种崇高的精神美。小说充满浓郁的抒情和诗意的温馨,在阔大、壮美而富有浪漫色彩的境界中,使读者的感情也沉浸升华到崇高美的精神境界。

二

悲剧本质上是和崇高相通的。中的崇高,出来的。:“,人们把它算做最

[1](P131)高的伟大,因此,悲剧是一

种崇高的美,是崇高的集中形态。社会主义时期是否存在悲剧的问题,曾经有过很大的争论。然而,社会主义的实践和生活的现实教育了人们,社会主义时期由于还存在着阶级矛盾和新旧事物、新旧社会力量的矛盾,有些时候、有些地方这些矛盾是十分尖锐复杂的;由于还存在制度的不完善,各种条件的限制,主观愿望和客观实际相违背的情况,因此会出现先进人物、普通人民遭受苦难或毁灭的悲剧。

路遥是一个坚持现实主义创作原则的作家,他把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真实地反映劳动人民的痛苦和欢乐,当作自己义不容辞的使命。因此,正视现实生活中存在的悲剧,并对这种悲剧产生的原因和后果进行深入的思考,进而艺术地表现在他的小说世界里,就成为路遥小说展现崇高美的又一形式。

《惊心动魄的一幕》描写的是“文革”动乱年月发生在陕北黄土高原一个偏僻小城的一幕悲剧。这幕悲剧带有强烈的时代色彩,产生这幕悲剧的年代虽然一去不复返了,但今天重读这篇小说仍然会遏止不住内心的震撼和激动。悲剧的主人公、县委书记马延雄热爱家乡的土地,他为这块土地的解放流过血、负过伤,度过了漫长的战斗岁月,终于迎来了共

的城市,还是重新回到贫穷的农村;是和自己相爱的人结合,还是作为一场交易嫁给自己并不熟悉和喜爱的人。这对年轻的姑娘是一场严峻的考验。在复杂的矛盾冲突中,她抛弃了世俗的观念,选择了自由和爱情。然而,相爱的人在世俗压力下对爱情的背叛,使冯玉琴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击,但她并没有屈服。小说的结尾,当我们望着冯玉琴冒着风雪,手里拿着一枝金灿灿的腊梅花返回农村的身影时,内心由衷地对她不怕艰难、不畏强暴,勇敢、执著地追求理想爱情的精神和高尚的心灵世界充满敬意。

《人生》中的刘巧珍虽然被负心的高加林所抛弃,但她金子般的心灵,她对爱情大胆、真挚的追求,她向往现代文明,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在高加林又一次落难时,她以德报怨,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尽力帮助高加林在人生的道路上重新站立起来。刘巧珍宽广美好的心灵世界,表现了中华民族美好的道德情操。她的形象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同情和赞美。

壁,这些具有崇高特点的自然景物构成了一幅无比惊险的画面,也使主人公奋不顾身投入狂涛巨流具有了崇高的性质。是屈服于恶劣的环境保全自己,还是冒着生命的危险迎难而上,在和典型环境的交融中,主人公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和崇高的精神世界得到淋漓尽致的展现。

《你怎么也想不到》中的郑小芳崇高的理想和勇于献身的精神则是和无边的毛乌索大沙漠,雄伟的古长城遗迹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一片辽阔、荒凉而充满神奇色彩的大地,也是古代连年战争的边防重镇。大黄风卷着沙粒,没明没黑地吼叫,天和地都被风沙搅得一片混浊。为了改变沙漠的面貌,使沙漠拥有更多绿色的生命,生活,投身创造性的劳动,、事业和雄。

为了塑造马延雄崇高的英雄,两派群众组织为了争夺马延雄,一场大规模的群众武斗的流血场面即将爆发。为了制止这场流血冲突,马延雄必须挺身而出,勇入虎穴,突出了事态的严重和情况的危急。接着,作者又进一步设置了典型的自然环境:黑漆漆的大地,天空下着瓢泼大雨,几十里泥泞的山路。主人公带着受伤的身体,硬是连夜赶到县城,用自己的生命制止了一场大规模的群众武斗。这里,自然景物有力地烘托了马延雄舍生取义、救民于水火的大无畏英雄形象,产生了强烈而感人的艺术魅力。

三

,,使作品充满感人的艺术魅力。

《风雪腊梅》运用象征的手法,以暴风雪中傲然开放的金灿灿的腊梅来象征冯玉琴不畏强暴、不怕艰险、勇于追求自由和爱情的崇高精神境界。皑皑的白雪象征着纯洁,金灿灿的腊梅象征旺盛的生命力和希望,两者不仅形成色彩的巨大反差,也使腊梅的形象更为鲜明。它使读者对主人公充满敬意,也对人物的命运充满联想和期待。远远散发着清香的腊梅预报着春天的到来,也使读者对未来充满憧憬。

《夏》在表现杨启迪舍己救人的崇高精神时,精心设置了典型的自然环境:猛烈的暴风雨使“河道里,山洪像一条咆哮的泥龙向下游奔窜而去,波浪像起伏的丘陵;间或,有一棵连根带梢的大树在波山浪谷中时隐时现,河对面的小山沟里,山洪飞卷着往外奔涌,在沟口的崖岔下腾起来,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注入到大河的洪波巨浪中”。“在大河与小河的汇流处,有一块小小的三角洲,那上面站着几只羊和一个人,两道河的水都在上涨着,而在他们的上面,却是悬崖峭壁。河水不断的上涨,淹没了小三角洲,也即将淹没正抓着崖上的小榆树的张民”。这里,猛烈的暴风雨,咆哮的山洪,上涨的洪波巨流,悬崖峭・28・

四

路遥成长在一个文学表现崇高的时代,建国17年来以表现英雄人物为主旋律的优秀文学作品对喜爱文学的路遥无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朱老忠、杨子荣、江姐、许云峰、梁生宝、雷锋等英雄人物的形象在路遥的心灵深处留下深刻的记忆。对外国文学中的保尔・柯察金、牛虻等艺术形象他也情有独钟。这无疑会渗透到路遥的小说创造中,成为路遥喜欢表现崇高的一个重要因素。

路遥出身贫寒,人生经历坎坷,又生长在辽阔、雄浑的黄土高原的怀抱,沐浴着粗犷、剽悍、淳朴的西北民风,因而形成了他性格中“喜欢生活和艺术中一切宏大的东西,如史诗性著作,交响乐,主题深邃的油画,大型雕塑,粗犷的大自然景象,未加修葺的

[2](P390)

古代建筑和观看场面狂热的足球比赛等”。

路遥还特别重视作品的崇高美要蕴含深刻的时代意义和社会意义。他认为“应该把自己的生活体验放在时代的、社会的大背景和大环境中加以思考和检验,看其是否具有时代意义和社会意义。应该把自己熟悉的生活上升到时代和社会的高度去认识”。“我们的作品归根到底是这样的作品,要把生活中的一般事件,一般的人物,变成有巨大社会意义

[2](P448)

的事件和典型意义的人物。”因此,路遥小说

这些具有崇高性质的事物和艺术,这种对崇高美的个人喜爱也无疑是促使路遥表现崇高的重要因素。

路遥是一个怀有强烈理想抱负的作家。他说:“人在生活中应该有责任感,也应该有使命感。”“我认为理想首先包含一种崇高的性质,不仅包含着达到个人的某种目的,更重要的是意味着要做出某种

[2](P459-462)

牺牲和奉献。”路遥人生理想对崇高的追

求必然渗透到他的小说创造中。他认为作家“应该投身于生活,并主动寻找丰富的、严峻的能给人以磨练的生活实践经验”。“所有的作家都在追求。我喜欢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发现实际上是真正惊人的东西。有些巨大的东西往往在日常细碎之

[2](P392-393)中。”这就是说,作家要积极地投身现实

所展现的崇高美的艺术世界,体现了作者一种自觉的美学追求。它深沉宏大,内涵丰富,充满一种浓郁的悲壮情调;又理想浪漫,充满诗意,富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它引人深思,催人奋进,使读者在崇高美的精神激励下更积极地面对现实和人生。

[[1],.浙江大学出版社,

2]:2卷[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93.

生活,在平凡而又错综复杂的日常生活中主动寻找、发现具有崇高性质和特征的人或事,然后经过作家的艺术创造,使之升华为崇高美。

[责任编辑　兰一斐]

NobleBeautyofLUYao’sNovels

LIAOXiao2jun

(CollegeofChineselanguage&Literature,Xi’anUniversityofArts&Science,Xi’an710065,Shaanxi)

Abstract:NoblebeautyreflectsLUYao’saestheticpursuit.LUYaocreatedmanyartimageswithnoblebeautyandtragicbeautyaswellasmanynaturalliterarymoodswithnoblebeauty.LUYaostronglydesiresnoblebeautyforcomplicatedandprofoundsocialandpsychologicalreasons.KeyWords:LUYao’saesthetic;noble;tragedy;conflict;mood;hero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