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荀子_劝学篇_主题新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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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研究☆
《荀子·劝学篇》主题新议
祁晓明
(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
100029)
摘要:
目前所见到的各家注本对于《荀子·劝学篇》的主题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误读。其共同点是:将文章主题概括为“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实则这篇文章讨论的是学习、教育的过程中持之以恒的重要性以及如何确保学习、教育取得切实成效的问题。而不是要不要学习或学习重要不重要的问题,
也不是生活环境、客观条件如何影响于人的问题。关键词:荀子;劝学篇;学习;重要性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0)35—0197—03
《荀子·劝学篇》是脍炙人口的名篇,然而荀子在这篇明了,“须臾之所学”实际上就是“须臾不舍之所学”。荀子文章中究竟想要说什么?人们好像明白了,又似乎并没有本意是强调学习贵在坚持、
积累。平时哪怕只用一点一滴完全弄懂。
的时间来学习,久而久之,积少成多,就会有大的进步。
目前所见到的各家注本,对于这篇文章的主题都存在总之,在荀子那里,学习的重要性已经不是问题,而怎不同程度的误读。其共同点是:将文章主题概括为“强调了样坚持不懈地学习,
最终取得成效,才是他要论述的主题。学习的重要性”。例如王力说:“这篇文章强调了学习的重
他甚至说,学习贵坚持到最后“,真积力久则入,学至乎没而要性”[1]
。褚斌杰说,文章“论证了学习的重要性”。“一开始后止也”。千里之行哪怕只剩下最后半步,也不能算是走完就用生动的比喻,论述了学习的重要性和巨大作用”[2]。郭全程:“千里跬步不至,不足谓善御”。因此,《劝学》讨论的预衡说:“文章旨在论述教育和学习的重要性。”[3]郁贤浩
不是认识论层面的问题,而是实践论层面的问题。荀子是说:“文章从儒家道德修养论的立场,系统论述了学习的重
非常注重实际行动的,《儒效篇》说:“知之而不行,虽敦必
要意义。”[4]
此外,北京大学《先秦文学史参考资料》说:“从困”“,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之而止矣”[6]
。荀子于“博学”
修身远祸的方面阐明为学的目的及其重要性。”[5]北京大学之外,特别强调“日参省乎己”的实践,即随时检查自己的《荀子新注》也说,文章“强调了教育和学习的重要性。”[6]可
言行是否合乎礼。君子经过持之以恒的“参省”,礼就会成为见,自20世纪七八十年代以来直至今日,尚没有人质疑这自觉的行为规范。“君子博学而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个“学习重要性主题说”。
矣”。而“参省乎己”也是需要坚持不懈的,是“不可以已”的。
持这种观点的理由有两个。其一,是基于对标题“劝文章第一句“学不可以已”,提纲挈领,点明主题———学”的理解。各家注本由“劝”的语义而先入为主地以为文学习应该坚持不懈,不能半途而废。接下来的“青,取之于章的主题是“鼓励、劝勉”学习。然而,细读全文就会发现,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受绳则直,金就砺以此来概括《劝学》的内容是十分牵强的。较之“劝学”“,勤则利”的比喻,也是紧扣“不可以已”这个中心。青色之所以学”更适合作为文章的标题。现存《荀子》最早的注本———比蓝草更蓝,是因为一遍遍染的结果;冰之所以比水要冷,唐代杨倞注中释荀子引《诗经·小雅·小明》之意时,就是将是因为水长期置于严寒状态的结果;直木之所以能变形而“勤学”等同于“劝学”的。从文献学的角度来说,由于字形成轮状,是因为不断烘烤的结果;木头如果长时间维持笔的相近,后人传抄时将“勤”误作“勸”,也是典籍流传过程直的状态,可以合于绳墨;刀剑在磨刀石上不断地磨砺,才中屡见不鲜的现象。其二,是文中“吾尝终日而思矣,不如能变得锋利。同理,学习也是一个不间断的过程。北京大学须臾之所学也”这句话与“强调了学习的重要性”最吻合。《先秦文学史参考资料》说,荀子的“青蓝”、“冰水”之喻“皆
鲍鹏山就认为,吾尝终日而思矣”云云,“是说学习对人的
以喻人类通过学习要比未学习时有进境”[5]
。褚斌杰说,这重要性”[7]
。实则这句话的重点应该在“须臾”而非“学”。只
段比喻“说明学习是可以提高人、改造人的”[2]。显然没有理
要参照后文的“故学数有终,若其义则不可须臾舍也”就可
解这段比喻中的原意。只染一遍而成的青色,不会比蓝草
收稿日期:2010-09-28
作者简介:祁晓明(1959-),男,江苏南京人,博士研究生,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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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蓝;水置于寒冷状态下的时间不够,不可能变成冰;烘烤一次就作罢,直木永远不能变成轮状;木头如果不经过人为的矫正,就不会变得笔直;刀剑不在磨刀石上反复磨,也不会变得锋利。同样,学习如果浅尝辄止,也是不能“有进境”和“提高人、改造人”的。因此,重要的不是学不学习,而是学习能否持续到最后。只要读后文的“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就可明白,“学习要比未学习时有进境”云云,不是荀子要说的话。
由此可见,荀子并不是担心人们对学习的重要性认识不足,他关注的是学习能否持续到最后的问题。这从《诗经·小雅·小明》的引用也可得到印证。俞樾《荀子诗说》说:
[5]“荀子之意,以人性本恶,必以学正之。故引此诗以正之”。
[6]
而可为也。”又说:“君子敬其在己者,而不慕其在天者”,[6]“是以日进也。”“干、越、夷、貉之子”之喻,与《儒效篇》“居[6]楚而楚,居越而越,居夏而夏”之喻,用意相同,即天性无
异的儿童可以通过持续不断的教育而变成各不相同的成人(“是非天性也,积靡使之然也”)。长期教以耕耘种植,其人就会成为农夫(“积耨耕而为农夫”);长期教以手工技能,其人就会成为工匠(“积斫削而为工匠”);长期教以贩卖销售,其人就会成为商贾(“积反货而为商贾”);长期教以仁义忠信,其人就会成为君子(“积礼义而为君子”)。《荣辱篇》中也有同样的表述:“可以为尧禹,可以为桀跖,可以
[6]为工匠,可以为农贾,在注错习俗之所积也。”可见,荀子
强调的是,什么样的教育,造就什么样的人。而非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正面的教育可以把人变成尧、禹,反面的教育则会让人变成桀、跖。正面抑或反面,是受教育者和教育者的主观选择,而不是客观环境影响的结果。荀
[6]子认为,教育也是“积靡使之然”,与学习一样,也是一个
他是从“学习重要性”的角度来解释的。其实,荀子引诗之意,重点在“无恒安息”四字。君子的修养有待于平时不间断的艰苦努力才能获得,而一旦“安息”,“怠慢忘身”,即中断了努力,就会前功尽弃。后文的“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都是强调道德修养过程中“积”,即持之以恒努力的功用。《儒效篇》中也有大致相同的表述:“积土而为山,积水而为海,旦暮积谓之岁,至高谓之天,至下谓之地……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彼求之而后得,为之而后成,积之而后高,尽之而
[6]
后圣。”至于“跬步”、“小流”“骐骥”、、“驽马”之喻,也都是
潜移默化、逐渐形成习惯的过程。
“蒙鸠”、“蓬草”、“白沙”、“蓝芷”的比喻通常也被当做“强调了生活环境、客观条件对人的影响”的例证。其实,这里讨论的是“学恶乎始?恶乎终?”的问题。荀子论学,尽管强调持之以恒,但学习要想收到成效,仅靠不懈努力是不够的。设定明确的目标、选择正确的出发点同样也很重要。在他看来,学习的起点是“为士”,而学习的目标则是“为圣人”。学习如果没有目标,就是再勤奋也是徒劳无功的。《修身篇》说“:夫骥一日而千里,驽马十驾则亦及之矣。将以穷无穷,逐无极与?其折骨、绝筋终身不可以相及也。将有所止之,则千里虽远,亦或迟或速,或先或后,胡为乎其不可以相及
[6]
也?”就是说,有了“千里”这个目标,“不舍”才有意义。对
在诠释“积”的重要意义。而“瓠巴”、“伯牙”鼓琴瑟之所以能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也是他们“为善而积”的结果。而学习能否持之以恒,与学习者能否专心致志密切相关。文中的“蚓蟹”、“行衢道者”、“事两君者”、“螣蛇”、“鼯鼠”之喻以及《诗经·曹风·鸤鸠》的引用,都是强调“君子结于一”,即专心致志的重要性。他认为,要修炼到“知明”、“神
[6]
明”、“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的境界。不能“用心躁”,必须[6]“用心一”“并一而不二”、。
于士来说,这个“有所止”就是礼。所以说:“学至乎礼而止矣”。设定学习目标是“恶乎终”的问题。而“蒙鸠”“蓬草”、、、“蓝芷”之喻,则是“恶乎始”的问题。即出发点、起“白沙”
点的选择问题。蒙鸠“以羽为巢,编之以发”,不可谓不努力。但终于不免“风至苕折,卵破子死”,是因为它没有选择正确的筑巢地点(“所系者然也”);射干“木茎非长”却能
不仅学有赖于持之以恒,与学相辅相成的教也是如此。荀子所谓“学”,其内容是礼,是合乎儒家道德的行为规范。而非泛指一般的书本知识。故云:“学至乎礼而止矣”。荀子认为,一个人如果缺乏正确的引导,则越有知识、能力
,蓬草能“不扶而直”,是因为它们选择了正“故人无师法而知,则必为盗;勇则必为贼;云能,“临百仞之渊”越危险:
[6]确的生长地点(“所立者然也”)。君子若要“防邪僻而近中则必为乱;察则必为怪;辩则必为诞”。而正确的引导要想
[6]
收到成效,有赖于长期不断的教育:“师法者,所得乎积”。
正”,从一开始就应该“居必择乡,游必就士”。而普通人则往往选择了错误的起点,结果所有努力都是徒劳。这就像白沙误入黑泥,香草浸于臭水那样,本来良好的性质也会根本改变。故云:“君子慎其所立”。
此外,手段和方法的选择也不可或缺。用荀子的话来说,就是“善假于物”。“登高而招”“顺风而呼”、“假舆马舟、楫”等都是手段和方法。君子不同于他人之处,在于能够选择科学的方法、手段。褚斌杰说:“所谓善假于物,就是不能终日而思,而是要利用前人已经积累的知识,已达到的成
[2]
就,这样就能事半功倍”。这个解释也是从“学习重要性
普通人要想成为圣人、君子,更需要持续不断的教育:“涂之人百姓,积善而全尽谓之圣人”,“故圣人也者,人之所积
[6]
也”“积礼义而为君子”,。荀子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拿“干、
越、夷、貉之子”来作比喻的。袁世硕说,荀子“系统论述了后天的改造的重要性,强调了生活环境、客观条件对人的
[8]影响”。北京大学《荀子新注》说:“他认为,人的知识、才能[6]是后天的学习、教育与环境影响而取得的。”所谓“环境对
于教育的重要意义”之说,也是对于荀子教育思想的误读。荀子本意是说,持续不断的教育对于人的成长关系重大(“教使之然也”),而非“强调了生活环境、客观条件对人的影响”。荀子不是被动的命定论者,在客观环境和主观努力二者之间,他更重视后者。他说:“积也者,非吾所有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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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发,以“思”与“学”对举,将“善假于物”曲解为善于学习,其说难以自圆。文中除了“假舆马舟楫”之外,“登高而招”和“顺风而呼”与“前人已经积累的知(下转20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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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述,作为一个特定历史形成、已经通俗使用的学术语词,“新闻的客观公正”在实际上缺少一种能让其紧密相连的学理支撑,因此,新闻的客观与新闻的公正是两个彼此对等的研究领域。近期分别论述文章的增多,也显示了理论新闻学在此方面的发展趋势。内容与形式、价值与实践的双层研究结构,在一定意义上概括了纷繁复杂的学界研究,但或许在未来,对新闻客观、公正的研究将不会呈现出如此明显的二级形态,而是更为紧密地融合起来,以应对转型期的中国给它们带来的机遇和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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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NewsObjectivityandFairnessinThirtyYears
CONGChun-hua,ZHANGMei
(SchoolofCommunication,)FujianNormalUniversity,Fuzhou350000,China
Abstract:ObjectivityandFairnessbotharecharacteristicsofNews.Althoughtheyareinterrelated,theyarenotthesameinnatureandconnotation.Insomeway,thebi-layerresearchstructureofcontent-formandvalue-practicesummarizesthespecialtyofcomplexresearchinMainlandChina.Maybeinthefuture,theresearchonnewsobjectivityandFairnesswillnotbeinbi-layerform,butcombinedtightlyinordertomeettheopportunityandchallengeinsocialtransition.Keywords:newsfairness;newsobjectivity;value(上接198页)识,已达到的成就”没有多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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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荀子·劝学篇》讨论的,不是认识论层面的问题,而是实践论、方法论层面的问题,是学习、教育的过程中持之以恒的重要性以及如何确保学习、教育取得切实成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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