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被动句的使用范围

世界汉语教学1989年第3期(总第9期) 意义被动句的使用范围

李珠

汉语中有一种特殊的句式叫意义被动

句。这种句子的主语是受事，表示被动意 思，却不能用“被”字句代替。比如“文章 写得很好”不能说成“文章被写得很好”， “信已经寄了”不能说成“信已经被寄了”。 意义被动句是汉语里常用的一种句

式。正如王还先生指出的“主语是受事的 句子，‘被，字句很少。如果写汉语而不能 用‘被，字句以外的各种被动句，也是寸步 难行”。“无论理论文字还是文学语言，还 是日常会话，这种句式都是俯拾皆是”①。 笔者曾对曹禺剧本《家》进行过统计被动 句共78例，其中意义被动句占65例。因此 要学好汉语必须熟练掌握这种句式。然而 外国学生，特别是以英语为母语或媒介语 的学生习惯用英语被动语态来套用汉语被 动句，造出许多误用“被”宅的句子。难 就难在不知道“哪些被动意义要用这种句 子表达”j 。意义被动句没有明确的语法 形式标志，从语义上也不易说清。对于没 有中国人语感的外国人来说，要想掌握好 这种句式确非易事。但为教学着想，从语 义和语法特征上找出几条限制来，还是十 分必要的。

本文试图从留学生病句入手，探讨意 义被动句的使用范围。

第一组

A 类

(1)今天的作业被写完了。

(2)那件衣服已经被洗过了。

(3)饭被作好了。

应改为

今天的作业写完了。

那件衣服已经洗过了。

饭作好了。

如要说明受事主语受动作影响，产生

预期完成的结果，要用意义被动句。这种 句式的受事主语明显起话题的作用，谓语 是对话题的说明解释，被动义并不突出。 这类句式的语法特点，一是动词都是带有 处置义的，二是动词后一定有表示完结义

的补语。又如

这本小说已经看完了。

好的习惯难养成。

盖楼的钱已经还上了。

电影票两天就卖光了。

三老爷院子墙都快震倒了。

大门都锁起来了。

开会的日期定下来没有

电视机修理好了。

动词后也可以带表示完成的“了”和 “

过”。

包裹上都盖了邮戳。

这个问题己研究过，去办吧。

这里“过”是表示完结。因为一般来说 “

曾然”的动作是完成的，与表示完成的

151“了”语法作用相似。既然补语是表示完成 的，句中常用表示“已然”的副词“已、已 经”等。

只有强调不偷快、不满意时才可以用 “被”字句，试比较

(快来呀，) 饭烧糊了。(事实)

(你怎么搞的，) 饭都被烧糊了。

(埋怨)

B 类

(4)我的钱包被丢了。

(5)这月房租还没被交呢。

应改为

我的钱包丢了，

这月房租还没交呢。

这一类意义被动句是说明受事主语受

动作影响而消失。它的语法特点是动词本 身为表消除义的单音节动词，动词后有 “了”。又如

有您这句话，罗大头的气就消了。

会议在香山饭店举行

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一桌菜都吃了。

你那口嗜好戒了吧。

那些归报纸别扔了

大衣脱了，(还真有点冷) 。

C 类

(6)”北京1949年被解放了。

(7)‘困难已经被克服了。

应改为

北京1949年解放了。

困难已经克服了。

这类同A 类相似，都是说明受事主语 受动作影响，达到完成的目的(结果) ，不 同的是动词本身是含有完结义的双音节 词，动词后不带补语。又如

(你早好好说) ，问题早解决了。

事故调查领导小组和专家组成

《汉语读本》即将出版。

本报散文征文评奖揭晓。

这类动词还有“爆发、布置、发表、提 高、增加、登记、调整、暴露”等。 D 类

(8)他是新被调来的，房子是新

被分的。

(9)《末代皇帝》正在被译制中。

应改为

他是新调来的，房子是新分的。

《末代皇帝》正在译制中。

这类受事主语句如用在“是一的”

或“在„中”的格式里，都表示被动义，不 再用“被”字句。又如

爷爷的病是耽误的。

这些东西是不容弄易来的。

你们的请求正在考虑之中。

大家的意见正在研究中。

E 类

(l0)这篇课文已经能被背诵了。

(11)旧的习惯早该被改了。

应改为

这篇课文已经能背诵了。

旧的习惯早该改了。

这类受事主语句中动词前有能愿动词 “应该、可以、能、要”等，又如

全部《金刚经》已经能读、能朗诵

二了。手术病人的血液回收后可重新注 八人体内。

第二组

(l2)衬衣被洗得很干净。

(13)汽车被开得太快。

应改为

衬衣洗得很干净。

汽车开得太快。

若说明受事主语受动作处置影响呈现

某种状态，要用意义被动句。它的语法特 152点是动词后带“得”字补语。又如 桌面擦得能照见人。

这洞房布置得很精雅。

如果强调不如意的感情色彩，可以

用“被”字句。试比较

衣服弄得皱巴巴的，(不能穿了。)

(事实)

衣服被弄得皱巴巴的，(怎么穿

得出去)(不满)

受事主语后，动词常带“得”字补语， 只说明动作程度而不含褒贬色彩的，要用

意义被动句，不能用“被”字句。这类句子中 “得”后的形容词多为对立的形容词，如 快一慢、好一坏、多一少、深一浅、高一 低等。

第三组

(14)你的行李被送到房间里去

了。

(15)你要的书被放在桌子上

了。

应改为;

你的行李送到房间里去了。

你要的书放在桌子上了。

这类意义被动句说明受事主语通过动

作到达某个地方，处于某个位置或趋向于 某处。它的语法特点是动词后必带补语 “到、在”，补语后一般有表示处所的词 语。又如

老头儿高血压死了，已经送到医

第四组

(16)那些画报被还给图书馆了。

(17)我们的信很快被交给了院

长。

应改为

那些画报还给图书馆了。

我们的信很快交给了院长

欲说明受事主语通过动作交给某一对

象时，必用意义被动句。它的语法特点是 动词后必带补语“给”和给予对象的词语。 又如

这张《黎明周报》交给你。

计划草案已经分送给各位代表。

汉英词典已还给图字馆。

第五组

(18)这个戏两个小时被演得完

吗

(19)书架上边的书被看不到。

应改为

这个戏两个小时演得完吗

书架上边的书看不到。

若要说明受事主语受动作影响能否达

到某种结果时，一定要用意义被动句。动 词后要用可能补语。又如

这个学术报告两个小时讲得完。

怎么，梅花摔不得

买完一溜，影儿都抓不着。

注

院去了。

我的事全砸在你们身上。

你送的花瓶放在这儿啦。

①②请看王还《门外偶得集》p.108，p.59。 (本文例句摘自曹禺剧本《家》、何冀平《天 下第一楼》和报纸上的报道等) 。 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