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满族民居建筑文化演进特征的探讨

东北满族民居建筑文化演进特征的探讨

周立军。卢迪。

摘要在东北满族民居的演进中．东北满藏的民居建筑文化与其它民族的民居建筑丈化相互接触．最终导致７满族的民居建筑文化从构筑现惫到构筑形态的曼新与变化．这些更新与变化是“工化接触和ｔ化传播为前提的，其特征可概括为侍播性、变异性及稳定性本丈将时彩响东北满族民居演进的诸特征加“分析．

关键词：特播性变异性稳定性

一、文化的传播性与构筑观念更新

文化的传播性为两个不同文化系统问的相互接触建立纽带作用，从而使他们樗以在相互的、取向进行的，有选择的条什下采纳对方文化特质，进行文化变换和采借。该过程的前提是建立在相互的，取自进行的基础上，是两个文化系统缺一不可的文化传递。对东北满敢民居商言．在与中原汉族民居文化交流的过程中．借助文化的传播性装遵，首先传递和舟＾到满族民居中并对其产生影响的是与中原汉族宗法伦理秩序息息相关的汉族民居的构筑观念，这种构筑观念的背后所透射出的是农业社会特有的静态、稳定与井然的秩序性。这与正在发生社会变迁的由聚落酗社会向等级型社会演变的满族杜会需求不谋而台．

１、。质朴和谐”构筑观念的萌生

由于东北满族的文化在同中原汉族文化发生广泛基础以前是以长期的渔猎｝Ｉ采集经济为基础单育出来的．斯鱼猫采集经济本身是一种并不具有“遣血功能”的消耗型经济，其物质来源土要依靠从自然界中的攫取，这种“靠天吃饭”的渔猎采集经济，使东北满族对自然的认识在敬畏自然的状态中终于找到了一条最好的生存道路，即顺应自然、尊重自然，达成人与自然和谐若存．最终使东北满族民居生成和发展丁质朴和谐的自然生态构筑观念．因而．长期以来满族民居的发展．始终以尊重自然为前提，嘣人们的创造力也是

先融＾自然和社会历史传统，井以此为前提再表

现出来。崇尚天地．适应自然，对自然资源既合

理利用又积极保护成为东北满破民居发展的主要

特征。东北满族具有早熟的“环境意识”，这是凼

为东北满族及其先民报早就生活在东北的山地河

泽之间，与周边的自然环境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由于山林生活的影响．人们折盼猪获顺利、物产丰

售，希望自然能够给予一种亲和的关照。因此．在

满旗村落建设和满族民居的建筑活动中，表现出图１长白山满族草房

重视自然、顺应自然、与自然相协调的态度，咀长自山地区的满族草房（囤１）为倒．在摧体布…月＾￥％尔滨Ｉ业大学建筑学院．教授１５０００５暗＾｛谈甫舟岗区两太直街５６号Ｅｍａｌｌ：ｚｚｚＳ２２Ｓ１４３８ｅ１６３４Ｆｍ中鼠建筑目际集尉有限０目Ｉ程师ｃ。∞

局上其依山伴水．借地成院，墙体厚重、格局臻凑，既办便了生产、生话资料的获取叉化解了寒玲气候带来的不便。在构筑材料上其就地取材、简单加工、台理使用，实现了建设上的多快好省，，ｒ在景观效果上体现了阿地制宜，力求与自然融台的环境意识。

２、“尊长豢札”构筑观念的融入

早期满旌社会采取以氏旗血缘为纽带目ｌ成聚薄．拄捌生产，共剧生活，共到抵御来自外界的种种危机。咀氏族血缘建立的生产、生活模式，强调的是氏族成员之间团结与协作纳台作精神。通过集体的力量实现生存目标。由卡外界危险的不可预知性，适麻环境的生存经验就变祷尤为重要。所以，在这种生存象落中，年长的托者地位就变得十分重要。一疗面是源１‘氏放血缘的伦理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具有同生存环境多年的斗争经验，懂得如何去适应环境、趋利避害。这就是满族“尊长”习俗的社会基础。只不过这种“尊Ｋ”的习俗在民居的构筑观念上还没有体现。

在满族毕期的社会观念里，等级观念并不强烈。部落首领虽享有一定的特权，但其自身依旧需要参与到全部的生产和建设中。其所居

住的房屋与其它部落成员相比也投有太大

差别，从井观上很难区分等级。因此，可

以证明满旗早期的构筑观念中是没有“崇

扎”意识的。而满族民居中后来体现出的

“崇礼”思想，应当说是来源于中原汉族

构筑观念的流＾。（图２）

二、文化的变异性与构筑形态演进

文化的变异性是指促使其社会文化发

生变化的外部因素．并对社会结构、功能进

行调整，以使该群体适应和符合来自不断

变化的社会凼素的影响和作用。冲突、选

择、融合、整合使居住文化内部发生适应性的调整．这是量的积累。如果这种调整在时间上保持固２等级分明的布局基本平衡并持续发展，就意味着居住文化在特定历史阶段的传承；量变到了一定的程度，平衡被打破．发生质变，意味着新的秩序的产生。

１、选择融合的构筑方式转变

在文化的接触与传递过程中，以渔猎和采集／游牧为主要经济类型的满族先民同咀农耕定居生产为主要经济类型的中原文明在相互接触中产生了剧｛｝３１的文化碰撞。结果促使生产力低的一方的经济文化类型开始向较高一方的经蒋文化类型转化．出现了高端文化特质和思想通过传播的各种渠道被传递到接受的一方。因此，同为满族先民的女真族随着农牧业经济的发展，逐步摒弃了传统的渔猎和采集／游牧生活，开始修筑城寨走向定居。随着定居生活的发展和火抗这一采暖设备的引入．他们摆脱了过去的穴居式居住方式，开始在地上建造居住场所，ｒ是出现了地面居所。尤其在明末清初之际，这时的火炕由原来的凹壁之下皆设眭炕，逐渐演变为南西北三面相接连的“万字炕？受热方式也不再是“炽火其下”，而是锅灶通内炕，已接近今日的满族火炕，通过对外来建筑文化的吸收、改遗和重建及对自身建筑文化的重新估价、反思、改造来实现。在这种动

态的演变过程中，两种以不同经济文化类型为背景的建筑文化体系相互对流、相互作用，接受了外来建筑文化的某一特质的社会用与自身建筑文化传统相和谐的方式加以理解、消化和吸收，并且在建筑文化之间的接触和转换过程中，渗入了自身理解的信息转译结果，其准确精度是难以把握的，但恰恰是这些不准确的“译本”适应了社会的需要，因为它们适应了接收方建筑文化的传统习惯，很快便传播开来。

２、去粗取精的构筑材料转变

在以采集渔猎经济为主导的年代里和以移动迁徙、逐水草而居的生存模式下，满人在修筑居所时当然不会将永同、耐久和精神层面的奢华需要作为头等要务加以考虑。所以，在选材上俯拾即是的木材、茅草、石块和泥土等天然材料就成了理想的构筑用材，并只采取粗加工或不加工的方式而因时就势地将这些材料应用于民居的构筑。所以，早期满族民居的构筑形态较为粗陋。

随着采集渔猎经济与平原集约农耕经济的进一步交融，满族走出山林，走向平原。生存环境和生存方式的变迁带动了居住文化的变迁，较为安稳的生活使他们向永固、耐久、精致的居住方式转变。折射到民居的物质凶素上则转变了对原有民居构筑材料的认识，转而把目光投向了青砖、泥瓦等平原集约型农耕文化所创造出的人工建筑材料。满族在通过与之杂处和杂居中逐步掌握了这些人工材料的制作方法和加工工艺，进而通过与本民族传统材料体系整合的基础上，创造了“砖石混砌”、“内生外熟”等复合用材体系。以“砖石混砌”方式砌筑成的“五花山墙”，石材多用于墙心，可组成不同形式图案。既节约了用砖量，也打破了大面积山墙的单调感，成为一种十分经济的装饰手段。而以砖砌墙外皮、土坯为墙内皮的“内生外熟”墙，更有利于提高墙体的保温效果，并节省了用砖量。

满族民居中具有显著特征的“跨海烟囱”的用材亦是如此。早期制作这种烟囱的材料是利用森林中被虫蛀空的树干，截成适当的长度直接埋在房侧。为防止裂缝漏烟，用藤条上下捆缚、外面再抹以泥土。如此高效率的材料应用适应了早期满族游居生活的需要。迁入平原地区以后满族并没有放弃这种烟囱，但砌筑的方式和用材则发生了变化。土坯或青砖砌筑的烟囱替代了原有的老树干，并在截面形式上也吸收了汉族民居中烟囱的砌筑方式以方形为主。整个烟囱的造型逐级上收、状如小塔，亦是汉族砖构筑技术的沿袭。

３、整合创新的构筑技术转变

以天然材料粗加工为构筑用材的早期满族民居，其建筑形式主要以“地窨子”、“撮罗子”和木楞草顶房为主。反映出早期满族在建筑构筑技术方面的欠缺。在构筑方式和构筑材料与汉族和其他民族逐渐合拢以后，尤其是

木材作为结构承重材料的确立，

标志着满族民居在构筑技术方

面完全接受了中原地区的木构

架系统，放弃了原先的“棚架式”

或“井干式”的木构形式。满族

民居的结构形式大体上也分为

抬粱式与穿斗式两种，但有所创造。其中抬梁式的火木作与清式做法有差别，在于它以一种双檩结构代替枋（图３）。同传统抬

粱式小构架相同，楠执式术构架也是在地面Ｌ立柱．柱上架粱．粱上架檀和瓜柱，以此自ｉ成房犀旧受力系统．承担自然荷载以及材料自重。之所以形成其有地域特色的株枕式小构架，主要就是在檩的下打用横截面为圆形的机替换了抬槊式小构架中处’ｊ。蒯样位置但横截面为矩形的枋，这是由十早期加］材料的技术比较落后．用圆形的木料可以省掉加工的麻颊，久而九之这种习惯就流传下来了。后世又对这种木拘架体系作了一点改造，结合穿斗式木构架的做法特点，在有些建筑呐址问荆卧室的隔墙处设“通天柱”，以减小粱的跨度，节约木材。

为了适应东北地区严酷的气候条件，东北各族民居的端体厚度普遍人于起结构点撑作用的柱子宽度，闻而在处理墙柱关系打面也有其各自的手挂。汉族民居的柱一般是暴露在外．柱不会鼠为±矗内结露面受潮，木质也就不容易腐烂，但是保暖性能要相对较弱，柱也容易受到外力的损害。东北满族民居在吸收莉Ｉ改进了汉族民居有关墙柱关系的处理手法基础上一般将柱埋在埔内．不暴露在外。这样的做法提高了民

居的保暖性能，柱也能免

受外力损害，但是这样做

的弊端就是当室内外温差

较大时．墙体内部会产生

结露现象，埋在士齑体内部

呐＿【！｝！会矧此受潮，并且永

汽不容易向外燕发，久而

九之小柱就台腐烂损坏，

造成房屋坍塌．严重影响曲透风实景图４透风ｂ）透风仆用示意

房屋寿命。为了防ｌｌ：柱子受潮，在外墙上对着内包柱子的拄脚部位开洞或砌一块透空的花砖，以利墙内通风，称为“透风”（图４）。

三、文化的稳定性与特色形制延续

文化的稳定性是民成文化特征在演变过程中传承的保障。民族文化中所蕴含的是这个民族对１。伦理道德、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及宗教信仰等文化Ｗ素的理解．这些理解直接或间接地作用ｆ本民族的居住文化当中，井最终指导着居住空问的形制。作为居住文化载体的居住空间．虽然也遥过文化接触与传播的途径发生变化．但由于稳定性的作用．促使其随民族精神的传承而得以沿袭和保留。

１、“拓扑变换”的居住空间

东北满族民居的居住空问与生活方式帛Ｉ观念习俗直接相关。在传统社会中，平衡稳定的社会结构、相对静ｉｌ：们社会形态、步伐迟缓的生活节奏所引起的在生话方式和观念习忭｝Ａ面的变化不大。斟此．东北满族民居的居住空问的变化是缓慢的．形成了相对稳同的形体格局．许多实例都展示丁这种稳同形式的存在。但另一方面．受外部文化动力斟素的推动及自身内部社会变迁的影响时。这种形式也会相应地有所变化。在这种变化发生时，口燃有一种保持固定蟛制的惯性．这种惯性使得构成民居建筑居住空间诸要素的相对关系在根本上依然保持不变。这种保持根本关系不变而

发生的形式变换可称为居住空间的“拓扑变换”。

就东北满族民居而吉其居住空间“口袋房”就是一种“拓扑变换”，是对满族民居中最神圣的西屋空间的“拓扑交换”。西向崇拜早在满族先民在东北地区活动的时候就已经形成。当时的满族并没有引入汉族以“间”为单位的民居空间划分方式，全部家庭成员都居住在一问房屋内，卧室、厨房、仓储等各类居住空间均混居～处，房间的门开向东面。这种民居在东北被称为“马架子”。随着民居的发

展，和汉族民居空间

划分方式的引入及防

止冬季冷空气的入

侵，厨房和部分仓储

空间从原先的一问中

分出，并以隔墙分开

形成了一间半的格

局，房门的方向也由

东转向南，从而初步

形成了今天满族民居

的格局。后来，在与

汉族的进一步接触

中，由于受到汉族堂

屋居中布置两侧房间

相联的轴线布局的影响，半间扩大为一间，这一间的东面又接出一间，形成三问制，进而又为五间制。但不论三间还是五间，西面的一间始终大于东面，有的甚至已经超出了‘‘问”的限制，这既反映出西间的重要性，也说明了其他房间不过是西间的某种功能延续，是空间的“拓扑变换“。２、寄托民间礼俗的建筑构件

满族的灶台是满族民居建筑中的一个重要构件。灶台位于满族民居的堂屋之内是满族用来做饭和加热取暖的主要设施。灶台的尺度为１．２０ＸＯ．７０Ｍ，以砖砌成，灶坑留在旁侧。灶台在堂屋的布局模式为堂屋南、北两面有四个，灶台后放ｂ）汉族居住空间图５满、汉居住空间比较ａ）满族居住空间

餐具。值得注意的是，在满族的灶台上ｊ烂台的

烧火口均不两两相对（图６）。这是体现满族家庭

伦理观念的产物。满族民间认为若家中灶台的烧

火口两两相对，则会带来婆媳不和，特别是在娶

了媳妇之后更要注意。这一禁忌从一个侧面折射

出满族人尊老爱家的礼俗意识，寄托着满族人浓

郁的亲情观。这种做法在东北地区对其他各民族

均有较大的影响。

“跨海烟囱”是满族民居的一大特色，是区图６灶台烧火口不两两相对

别满族民居与其他民旗民居的重要标志之一。“跨海熘囱”既不是建在山墙上打的履顶上．也不是从房项中问伸出来．而是像鹰小塔一样立在房山之侧或南窗之前三四尺远的地面上，再通过一道矮墙内的烟道连通宝内坑洞，选到排烟效果。民同称之为“跨海烟囱”、“落地烟寓？满语谓之“呼兰”，

早期的精族住宅．在构筑材料的进取上以

桦树皮为屋硬材。以木刻楞为围护板材，若将

烟囱置十山墙或房顶．檄易引起火灾，故而如

此为之。但迁居平原以后．满族人的房屋构筑

村科发生了转变，“青砖王啬、泥瓦顶”建筑材

料自身的防火能力较之从前人为改观，ｑ烟囱

的形式依然如故，Ｉ！！Ｅ占用地叉赞材料．究其原

因方知其赦。原来，这种捆囱与满族人的丧葬

习俗有关，满族民问认为，家中老人过世之初．

儿女婪到烟囱根下喊话，为亡灵“指路”。传

说烟嘟的根部是亡魂寄身之处．年节时在此处

烧纸祭奠。当老人故击七天．家人如想见其足参宙７烟囱通道

迹，便取少许姻敏撒于烟囱底部，，｛’用太碗盛上水放置在烟囱通道上。次日早上．若获上有老人的足迹，水也被老人喝去一些．则表示其思念家人，回来看望过了。陶而民间又把烟囱称为“望乡台”。（图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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