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喜福会的女性主义解读

第８卷第３期２００８第３年期９月

湖南冶金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ＨｕｎａｎＭｅｔａｌｌｕｒｇｉｃａｌＰｒｏｆｅｓｓｉｏｎａｌ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Ｃｏｌｌｅｇｅ

Ｖｏｌ．８Ｎｏ．３

８３Ｓｅｐ．２００８

《喜福会》的女性主义解读

周

艳

株洲，４１２００７）

（湖南工业大学，湖南

摘要：文章从女性主义入手，从对于男权中心体系下女性特定角色的反抗，争夺女性话语权，华裔女性文化身份探索的性别意识三个方面分析了《喜福会》追求女性的独立平等，自由解放的女性意识。关键词：男权中心体系；女性话语权；女性身份中图分类号：Ｉ１０６．４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７４１２（２００８）０３－０８３－０３

美籍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喜福会》一经出版就获得了各界热烈的赞美和好评，跃上《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长达九个月之久。小说造成的轰动可说是美国出版界少有的传奇。《喜福会》是一部“主流”女性主义作品，意在表达女性自我意识的方方面面，探索华裔女性特殊生存环境下，对女性独立平等，自由解放的追求。本文将从小说对于男权中心体系下女性特定角色的反抗，争夺女性话语权，华裔女性文化身份探索的性别意识三个方面来对小说进行女性主义解读。

一、对男权中心体系下的女性特定角色的反抗

千百年来处于男权中心体系下，女性的价值，［１］（Ｐ２０）女是“被主体地位的男性审视，评判的价值”性扮演着男权传统要她们承担的角色。在旧社会

［２］（Ｐ１２１）

的中国作为妻子要“贞专柔顺”，要忠于丈

妻子，琳达结婚数月都没有怀子迹象，就把恭琳达圈禁在床上不准起身，以保证儿子的种子不致流失。即使是美国环境中长大的女儿们，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基础，却依然是以丈夫为中心，同样遭受着不平等的待遇。丽娜与美国丈夫，从恋爱时起就平摊各种费用，表面上看来大家是平等贡献，平等享用，事实上，丽娜从未在这种平等的幌子下获得满足的利益。为支持哈罗德的创业，丽娜与他同住为他分担房费，为他设想新的设计方案，却只是让哈罗德获得名誉和地位。丽娜无法顾及自己的所得和内心的满足，她没有意识到自己依然“认为应当

［３］（Ｐ７８８）

把男性摆在首位，”直到最后，“在坚持自己的

权利和谦让这两种欲望之间，她左右为难，终于被

［３］（Ｐ７８８）分裂了。”许露丝与丈夫特德的关系经历了从

依附到反抗的阶段。最初，特德充当的是救世主、保护者、决策者的角色。特德决定生活工作的一切事务，露丝放弃自己与特德平等经营家庭和生活的主动权。当特德的自信被彻底打垮后，依附的露丝就成了他急于甩掉的包袱。

作品所讲述的母亲们的故事，淋漓尽致地揭露了旧中国环境下，女性扮演传统角色，所遭受的压迫和悲惨命运。女儿们生活在美国这个虽然倡导自由平等但依然典型的男权社会，她们仍然没有摆脱母亲的影响，表现出了对内化的男性价值标准的无意识接受，但是母亲们和女儿们在扮演各自的角色，按照男权社会的要求生活时，不可能获得内心的满足，种种境遇带来的只是不幸和伤痛。谭恩美在理性地观察和思索，她想要表达的不

夫，孝顺公婆，生儿育女；作为母亲要捍卫家庭伦理道德规范，效忠家庭；作为女儿要遵从伦理教化，端庄识礼，服从尊卑次序。长久依附的女性，逐渐将男性的这些要求内化。

《喜福会》中的许安梅是旧社会大家庭中的女儿，从小就被教育要尊重父亲在家中的权威，不能做不听话的女孩子，也就是说她不能有自己的意志，不能做贪心的人，不能抱怨自己的牺牲和付出，不能要求太多。恭琳达从小就被父母许配洪家作童养媳，受歧视，受监控。恭琳达的婆婆洪太太，是典型的捍卫家族传统道德的恪尽职守的母亲，她亲自挑选儿媳妇，教导她如何作个称职驯服的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０５－２８作者简介：周

艳（１９８１－），女，湖南怀化人，湖南工业大学师专校区助教，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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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对女性被“他者”化、“边缘”化的无奈和同情，她还发出了反抗的声音，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女性追求独立自我的坚持。恭琳达通过发挥自己的智慧，编造迷信预言最终逃离了洪家，也逃离了被视为生产工具的命运。许安梅的母亲用死亡来震慑丈夫，保全孩子，结束了作为满足男性欲望工具的屈辱的姨太太人生。许露丝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和斗争的必要性，她最终坚持给特德离婚制造困难，来换取尊严。母亲和女儿们故事的发展让人看到了女性自我意识的抬头。女性在生活中正努力树立自我价值。这个过程充满艰辛，但这种浓烈的斗争意味正表明了女性们为争取自由平等的决心。

二、对女性话语权的争夺

“福柯的‘话语－权力’理论就是用‘话语’连接语言与使用该种语言的社会中的整个社会机制、惯例、习俗等等，使文本作为一种‘话语实践’指向社会历史。因为话语实践根植于社会制度之中，并

［４］（ｐ１９２）受其制约，所以总是体现着权力的关系。”然

达自己的评价，这种开放﹑民主﹑多方位﹑多角度的叙述形式有力地表达了女性内在的丰富和女性角色的主动性。同时由于充分掌握话语权，女性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创造自己的文本、自己的世界。通过喜福会里女性的言说，人们看到了一个在男性定义和欣赏角度下呈现出的完全不同的女性世界。因为女性叙述人时而回忆过去，时而评价现在，时而幻想将来，因此在这个独特的女性叙述的世界里，故事在重叠交替地发生，仿乎时空变换。这样的女性世界灵动柔和，便于表达真实的自我，有与人对话的空间，与统治的﹑逻辑的﹑铁板式生硬的男性世界有着鲜明的区别，充满对心灵最柔软处的碰触。这种女性的世界是在其敏感的想象和勇敢的实践基础上创造的，只是因为不曾被表达而显得神秘，反常规。女性自我的言说真实反映了自己的情感和体验，让人们看到女性丰富的内心和敏锐的感触。在月亮娘娘———映映的故事这一章里，映映作为叙述人，回忆了自己孩童时落水，以及向月亮娘娘祈求的经历。在这个章节里，所有的代表传统意愿的大人和男人都只是幽幽的远远的声音。似乎只有映映是整个世界的全部，她用喃喃自语，自说自的方式，表达了希望找寻失却的自我，希望被关注被了解的强烈愿望。可以说映映的种种叙述很多都是虚幻的，但是女性“在幻想的叙述中具有了话语主体的身份，从而有可能否定男性话语专制的权威，否定男权文化关于女性意义的解释，界定和命名，确立女性的眼光﹑女性的视点﹑

［５］（Ｐ７９）

女性理解﹑解释及表达自身及世界的权利。”

而千百年来，由于女性处于从属的次要的地位，在文学上女性是被书写，被塑造和被曲解的对象。男性为了捍卫自己的统治地位，剥夺了女性的话语失声”。谭恩美从追求女性的利益权，让她们长久“

和欲望出发，大胆而热烈地捍卫女性的话语权，从女性的视角讲述自己或者女性主人公的经历，打破沉默，表明立场，给自己一个有力的表达空间，逐步瓦解女性的弱势无语的地位，以此昂示她的女性主义意识。

小说采用“自叙传”的书写形式。首先以女性为故事的主人公。《喜福会》以母女关系为主题，讲述了四对母亲和女儿人生的故事和情感体验。母亲的故事勾画出了旧中国的风雨沧桑和世态人情，女儿们生长在美国，她们认同美国的价值标准却无法摆脱骨子里的中国情结。母女间的碰撞和冲突随处可见，但是最终的趋向是各自代表的不同文化的融合。喜福会通过对女性尤其是华裔女性的人生命运的关注来挣脱男性将女性地位弱势化附属化的企图。作品把女性命运置于文化和历史的高度加以描写和关注，强有力地表达了一种声音，即女性作为历史和文化形成的参与和推动者应当被重视；女性作为历史和社会人的人生价值应当被肯定。

其次女性是叙述人。喜福会的故事往往被不同的女性叙述者重复说起，她们从各自的角度表

三、华裔女性文化身份探索的性别意识民权运动以来，华裔作家拿起笔，开始用文学和艺术的创造去表达他们的情感和观点，而谭恩美更是从性别﹑阶级的维度来诠释她的女性感悟。华裔女性的自我意识在觉醒，她们认识到：与第一世界的女性不同，她们不仅仅受到主流社会以男性为中心的价值体系和族群内部传统对女性的束缚，而且与族群中的男性一起共同受到殖民主义和种族主义的压迫。在追求华裔女性的独立解放然的过程中，她们面临多重立场，多重处境的困惑。而华裔女性在文化身份的追寻过程中，性别旗帜鲜明。

一方面，在文化身份的追寻过程中，她们认识到种族意识觉醒的重要性。在文学生产构筑文化身份的过程中，她们描述了华裔女性所受到的种族歧视。在《喜福会》里，许露丝第一次见到她未来

第３期周艳：《喜福会》的女性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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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婆婆特德的母亲乔顿太太时，乔顿太太挽着露丝的手，却不看她，对她说她跟特德很般配，却在提及特德的医生前途时说特德的病人和医生朋友会认为特德的妻子是华裔而对她心存偏见。乔顿太太的大番说辞只是为了打消露丝跟特德在一起的念头，因为乔顿太太从内心深处就认为少数族裔比白人要低一等。一个华裔女孩跟自己的儿子结婚势必会影响儿子的前途。华裔女性的社会现实决定了她们不能认同主流女性建立在肤浅的情感气质基础上的“姐妹情谊”，她们首先必须与华裔男性一起斗争以争取种族权益。

另一方面，由于存在于华裔群体中的文化民族话语被男性把持和操纵，女性始终处于被统治和压迫的地位。女性在追求文化身份时，直接表现了性别经验的独特性和异他性。女性还要反抗族裔群体内和主流社会中对女性的双重压迫。《喜福会》里的母亲在国家独立，民族解放之际却远离家园，远赴他乡。因为国家独立后，本国男性重新获得了权力，“只要国家存在，国家所支持的男性权力结构就存在，女性的地位也就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６］（Ｐ７３）

在努力挣脱男性构成自我认同的知性传统和典型男性形象时，女性沦为牺牲品的命运。

喜福会就是通过其独特的对于种族﹑性别的关注，用改写传统文化﹑说故事等等方式重建了华裔女性的文学形象。

对于华裔女性而言种族和性别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她们的命运和人生经验与其独特的身份和种族社群有关。女性寻求作为人类一半的自我解放，不论是采取怎样的具体措施都不能背离对文化传统的思考，要打破制约的文化制度。从《喜福会》中的华裔女性，人们可以看到无论在何等复杂多重化的背景下，女性追求独立解放的努力会持续进行下去，并且前途光明。参考文献

［１］于东晔．女性视域—西方女性主义与中国文学女性话语［Ｍ］．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６．

［２］李晓京．中国封建家礼［Ｍ］．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１９８６．［３］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Ｍ］．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１９９８．［４］张琼．女性文化载体的解读—关于谭恩美的《喜福会》［Ａ］∥虞建华．英美文学研究论丛［Ｃ］．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５］赵树勤．当代女性话语权利的欲求和焦虑［Ｊ］．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２００１，（３）．

［６］刘心莲．性别﹑种族﹑文化—美国华裔女性写作探析［Ｄ］．武汉：华中师范大学，２００４．

喜

福会里新变化中的华裔女儿们总是看不惯母亲的中国式的为人处世方式，看不惯她们的穿着打扮，以及一切表露中国传统的东西。这些表述一方面展现了母亲所代表的中国文化和女儿所代表的美国文化之间的冲突和融合，另一方面是华裔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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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Ｈｕｎａ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Ｔｅｃｈｎｏｌｏｇｙ，ＺｈｕｚｈｏｕＨｕｎａｎ４１２００７，Ｃｈｉｎ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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ｐａｐｅｒａｎａｌｙｚｅｓｔｈｅｆｅｍａｌｅｃｏｎｓｃｉｏｕｓｎｅｓｓｏｆＪｏｙＬｕｃｋＣｌｕｂｉｎｐｕｒｓｕｉｎｇｗｏｍｅｎ＇ｓｉｎｄｅｐｅｎｄｅｎｃｅ，ｅｑｕｉｔｙａｎｄｌｉｂｅｒａｔｉｏｎ．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ｍａｓｃｕｌｉｎｅａｕｔｈｏｒｉｔｙｓｙｓｔｅｍ；ｆｅｍａｌｅ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ｒｉｇｈｔ；ｆｅｍａｌｅｉｄｅｎｔｉｔｙ

〔责任编辑：蔡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