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历程及模式探讨

（月刊）《农业经济问题》2010年第2期

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历程及模式探讨

□高雪莲奉公**

内容提要：：文章对明治维新以来日本的农业技术引进状况进行了系统考察，日本农业技术

引进模式变化为盲目模仿→消化吸收→改造创新；与农业技术引进相对应，日本的农业发展也经历了从模仿先进农业技术到改良传统农业技术、再到形成自己的农业特色的过程。探讨了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管理制度，以水稻为例对作物良种引进的安全管理进行了分析，对日本引进农业技术的效果进行了评价。

关键词：农业技术引进；引进模式；安全管理制度；日本

伴随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日本工业化的迅速发展，日本农业的地位相对下降。日本高价的农产品在经济全球化的今天明显缺乏竞争力，日本的粮食自给率仅为40%左右，在主要发达国家中处于最低水平。目前，认为日本农业已是落日夕阳并成为劣势产业的看法已占主流。但是，无论工业如何发达、经济如何

1994）。因此，增长，粮食作为生活基础的重要性不会改变（七户长生，日本政府丝毫未放松对农业、农村的

支持，长期以来对农业采取一定的保护措施。日本从引进农业技术到注重农业技术研发和普及推广活动，使其农业生产技术达到了较高的水平。日本的资源禀赋条件使其农业生产采用的是以农户独立耕作、分散经营为主的小农经营模式。日本在农业技术引进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值得借鉴。

一、日本不同时期农业技术引进的基本概况

一般来说，农业技术的不断进步主要来源于两个途径：一是立足本国开展农业技术的自主创新活动，二是引进国外先进的农业技术。一国在推进农业技术的发展过程中选择何种农业技术进步的路径大多取决于该国的经济发展水平。由于20世纪70年代以后日本的农业技术基本上进入了以自主创新为主的阶段，因此其农业技术的引进主要集中在明治维新以后至20世纪70年代的100余年时间内。

（一）明治维新时期至二战时期的农业技术引进概况

明治维新推翻了德川幕府的封建统治，成为日本工业化的起点。此后，日本为促进资本主义的成长，

、“求知识于世界”在各个领域模仿欧美。新政府明确提出了“破旧有之陋习”的国家发展战略，并开始全

“殖产兴业”面推行政策。日本于1870年12月成立了工部省作为全面负责推行殖产兴业政策的领导机

“岩仓使节团”关。1871年（明治4年）11月，明治政府派出出访欧美，作为使节团主要成员之一的大久保

利通在回国后不久的1873年11月创立内务省，并兼任内务卿。内务省与工部省配合共同推行“殖产兴

2003）。该政策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劝农政策”，业”政策（暉峻衆三，其主要内容就是要通过移植和

引进西方先进的农业技术、耕作方法和聘用外籍技术人员，力图加速实现农业的现代化。与此同时，日本

“泰西（欧美）农法”还引进了作为效法的样板。*“不同类型国家引进国际农业技术的战略研究”（编号：2008－Z14－01）项目来源：农业部948项目

高雪莲等：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历程及模式探讨

为了促进日本农牧业的发展，大久保积极提倡从国外引进良种，改良农业机械，聘请外籍农科教师，建

。从内务省采取的措施来立农业学校传授西方农业技术，创建养蚕实验所和农业试验所，成立“劝农社”

1872年10月设立了内藤新宿试验场；1887年1月开设农事修学场，1886年成立东京农林学校，1890看，

年演变为帝国大学农科大学（现东京大学农学部的前身）。明治维新初期从国外引进的水果、蔬菜品种达370余种，各类农具3万余件。这些外来品种和农具对丰富日本农作物的种类和开发北海道等地的荒地发挥了重要作用。例如，在内藤新宿试验场种植和推广的560种谷物、蔬菜中有313种是引进的，在474种

1989）。德国农学家费斯卡（Fesca ，1846—1917）在考察了日本农果木类中也有398种是引进的（王振锁，

《农业地产论》业后所著的中提出，日本耕作中的最大缺陷是浅耕、排水不善和缺肥，为了提高产量便要改变这些传统的落后方法。原来，在维新前以耕种小块水田为主的条件下，多使用人力而少用畜力、即浅耕而非深耕。明治以后则吸取欧美的耕作方法奖励牛耕和马耕。据1885年统计，当时有耕地451. 4万町步（1町步约为1公顷），农用牛、马分别为98. 9万头和130. 6万匹，全国平均每100公顷有牛21. 9头、马28. 9匹。牲畜比例虽仍然很低，1958）。但与以前相比已有很大发展（大川一司，

（二）二战后至19世纪70年代农业技术引进概况

战败后的日本工业萧条，农村凋敝，国民经济陷入了瘫痪和崩溃的边缘。日本在美国的扶持和帮助下，利用国内大量低廉的劳动力，同时借朝鲜战争期间美军在日本大量采购物资之机，进行大规模的固定资产投资，充分吸收和引进外国资本和技术，实现了战后的经济复苏。在促使日本经济二战后快速发展的诸多因素中，国外技术的引进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从国外引进技术不仅使得日本加快了发展的步伐，而且

进而于20世纪60年代一跃成促成了日本经济在短短几年内就恢复到战前的最高水平并得以迅速发展，

为发达国家。

战后初期，从海外撤离的大量复员军人以及城市疏散人员的返乡致使日本农村人口急剧膨胀。为了

——水稻的产量，有效提高日本最主要的粮食作物—日本从国外大规模引进了有机合成农药。此前日本用

的农药除了植物性杀虫剂外大部分为无机化合物，引进的有机合成农药成效显著。这些有机合成农药的

从而使多肥的增产效果稳定下来（这三种农药现在已经全面禁用）。1947引进抑制多肥所激发的病虫害，

“二甲四氯”，年，日本从国外引进除草剂并于1948年在水田进行了实用化试验，从1950年起主要在日本

的温暖地区普及。同时因为该除草剂在寒冷地区也无药害，从1955年起也在北海道及日本东北地区普及。此前日本种植水稻的一个特征是人工除草作业十分辛苦，除草剂的使用大大地节约了劳动力。1948

《农业改良助成法》。这一制度对提高农年7月，日本以移植的形式引进了美国的农业普及员制度，并通过

1985）。民的农业技术水平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田村三郎，

为了改良日本的水稻品种，日本的农业科研人员在1943年对国外的水稻品种进行抗病性鉴定时先后发现中国、美国及东南亚等国家水稻对稻瘟病有很强的抗性遗传因子，于是开始了抗性品种的引进和转育

“杜稻”、“荔枝江”、“神乐糯”工作。如用中国的和“北下实”抗性基因转育成抗病品种“草笛”和“金刚”

“塔杜康”“下北”“佐户”等；用巴基斯坦的抗性基因转育成抗病品种和等。这些抗性基因品种的引进和转

育为日本培育了一批优良、高质量的水稻品种，也为增加大米产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赴日农业技术代表1977）。进入20世纪60年代以后日本产业结构中农业所占的比例有所下降。1961年颁布《农业基本团，

，法》明确了振兴农业的基本目标，并提出农业结构改革的主要内容是在庞大的政府财政援助下，引进欧美近代大型农业机械，实现大型机械化体系。

二、从复制模仿到消化吸收再到自主创新的农业技术引进模式

日本是一个善于学习的国家，对于农业技术不仅仅是简单的引进和模仿，而是经过消化吸收变成自己

并在此基础上力图进一步改进，争取有所创新。的东西，

—10—

（月刊）《农业经济问题》2010年第2期

（一）明治初期的“劝农政策”

从农业技术的特点来看，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农业具有以水田稻作为主的、无畜、少肥的劳动集约型特征。种植方式以水稻连作为主，间或实行稻麦轮作，只有少数上层农家饲养牛马使用畜力，施用的肥料

也有少量用秸秆沤制的堆肥。只有在种植蔬菜或棉花等经济作物的局部主要是以杂草枯叶为主的草肥，

地方才施用人粪尿或鱼粕。由于管理精细，投入的劳动较多，所以又有园艺式栽培（Garden Culture ）之称（董恺忱，1980）。明治维新之后，新政府认为农业应该和其他部门一样，要以西方为模式，建立起资本主义

。为了使“劝农政策”大农业，因此在全国范围内推行“劝农政策”顺利实施，明治政府对组织机构的设置

形式不断加以调整和完善。1870年9月日本设立民部省劝农局，全面负责“劝农政策”的执行。次年民部

1877年又改称劝农局，1881年农商务省成立后又划归该省（王振改称劝农寮，省撤销后该局划归大藏省，

1989）。锁，

作为东京大学农学部前身的驹场农校设立的初衷是通过系统地引进西方的农业技术和试验手段来改造日本的农业技术，采取的具体措施是聘用西方的农业专家讲授西方的农业科学知识，借助外国的科技力量促进日本农业生产的发展。当时，明治政府认为日本本州条件与英国具有较强的相似性，适宜于推广英

农业，不适合日本农业国式的农业。但最初驹场农校在英国选聘的教师讲授的几乎都是英国“有畜粗放”

生产的特点，因此后来招聘的教师以德国农业专家为主。其中费斯卡（Fesca ）针对当时日本农业状况提出

如改浅耕为深耕、增施肥料、以堆肥为基肥再追施人造肥料、改进排水和实行了一些较为中肯的改进意见，

轮作等。德国新兴的农艺化学较英国的轮栽式农业适合日本分散经营的农业生产特点，促进了日本农业科学的成长，对日本农业化学的影响尤其深远。费斯卡（Fesca ）等人对日本农业提出的一些合理的主张为发展日本农业科学技术打下了基础。

（二）明治农法———老农技术与“泰西”农法的结合

，“浅耕、常年湿田、少肥”是明治以前日本农法的显著特日本传统农法的特点是通过人力来维持地力

“劝农政策”点。由于不是十分适合日本的自然条件和农业经营特点，明治政府又及时倡导把“泰西（欧与日本传统农法进行有效结合，汲取双方之长，摒弃两者之短，到明治后期逐步形成了以“老农美）农法”

“明治农法”（暉峻衆三，2003），经验”为基础的即从本国的资源禀赋和经济水平出发，选育适应当地的优

。“明治农法”采用深耕技术，增施有机肥和化肥，促进农业生产的发展的形成并非是由政府自上良品种，

而下的强制推行，而是事物自然发展的结果。

“明治农法”既不是欧美农法和老农技术的简单捏合，也不是传统农法的单纯继承，而是欧美农法和老农技术在经过多次的碰撞、融合、检验和交叉发展之后，以老农技术为基础、以西方农法为理论指导逐渐

1989）。在“明治农法”形成的结合体（王振锁，形成的过程中，一些掌握丰富农业生产经验的老农发挥了

“老农时代”。重要作用，明治10—20年在日本农业史上曾被称作是

（三）从“大农经营”“中农主义”———北海道开发的案例到

四面环海，是组成日本国土的四大岛之一，面积占日本总面积的22. 1%，但人北海道位于日本的北部，

口却只占到日本总人口的4. 6%。明治维新后的日本政府出于国防和经济上的考虑，鼓励向北海道移民，1871年制定了北海道“开拓使”1975）。对于北海道这样纬度较高、十年计划（北海道农务部，土地资源丰

1871年从美富而人口稀少的地区，日本政府认为最适宜于推行美国的资本主义大农业经营模式。为此，

国招聘了许多专家，试图把欧美的轮栽式大农业移植到北海道。1872年日本政府在东京设立了北海道开拓使学校。

为了创建耕畜并重的大农以及推行有畜的旱作农业，日本从美国先后引进了一些新型农具以及适合于旱作且能在冷凉地区种植的经济作物（如甜菜、亚麻及大麦等）和家畜的新品种，在北海道建成了一批有畜农场，这些农场以雇佣劳动为主进行集资经营。因为人力不足、资金短缺以及交通不便等原因，这些大农经营多以失败而告终，日本政府重新确定以发展租佃制小农场为北海道开发的基本策略。但北海道0

高雪莲等：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历程及模式探讨

的社会和自然条件终归与日本本州有着许多差别，任其自发滋生的小农经营业也难以在短期收到成效。

“中农主义”（董恺忱，1980）。这一政策通过1927年日进入20世纪后，高冈熊雄提出应实行扶植自耕农的

本政府制定第二期北海道开发计划逐步得以实施。在引进西方农业技术的过程中，日本政府甚至还曾邀

1923年从丹麦和德国分以便起到示范带动作用。其中，请外国农户来北海道从事实际的农业生产经营，

别邀请了两户农家作为示范农户在十胜等地定居，他们推行的有畜农业和包括酪农在内的多种经营都对后来北海道农业的发展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四）从盲目引进大型农业机械到创新研发小型农业机械

，日本的粮食作物以水稻为主，有近50%的耕地用于种植水稻，可谓“稻作之国”大米被日本称为“国

。因此，米”日本的农业机械化是以水稻生产为中心的机械化。早在明治初年日本就开始从西方引进大型农业机具，为了推广欧美技术，还设立了农具制造厂、试验厂。但日本的农业机械化发展始于1947年，依靠政府自上而下引进的大型农业机械与明治初期引进的西方大型农业机具一样，由于不适合日本小规模分散经营的特点而没能在全国普及。相反，通过日本民间自发引进并对引进的西方技术积极进行消化吸

进而在此基础上创新研发的小型农业机械却迅速发展并在全日本普及。日本农民对农业机械化的需收，

求在很大程度上来自扩大兼业化的要求和愿望，进而引发了两次农业机械化高潮：一是1955年前后出现的以普及动力耕耘机和中小型拖拉机为主的以翻地、耙地和整地作业机械化为主要内容的机械化；二是1965年后出现的以各种专业机械和大型拖拉机为主的以收获过程机械化为主要内容的机械化。到20世

1991），纪70年代中期水稻插秧和收割实现机械化为止，日本的水稻生产已全部实现了机械化（池元吉，打

破了农业机械化只能在大农业基础上进行和实现的传统看法。

日本十分重视发挥企业在技术引进中的作用，农业机械企业一直是日本农业机械技术引进和创新的主体。20世纪60年代日本经济的高速增长与企业的技术引进和创新研发活动密切相关。在这一时期企

“引进零部件就能解决问题的就不引进单机，引进单机就能解决问题的就不引业在技术的引进方式上遵循

1号机进口，2号机国产”进成套设备，对工艺和技术的引进重于对设备的引进”的原则，政府以“作为审批

基本上不购买成套设备，而是有选择地引进单项技术，如只购置主机，自造辅机，技术引进，重视引进标准，

后的技术改良和创新。这样不仅可以节约外汇，更重要的是提高了日本企业消化吸收先进技术的能力和创新研发的能力。

三、日本对农业技术引进的管理制度

在日本，企业是技术引进的主体，但企业往往只从自身的角度出发考虑技术的引进，这对整个国民经济来说未必合理。为了保障技术引进的安全、限制国外技术对国内的冲击以及确保企业生产和研发的顺利进行，政府对技术的引进采取了一系列的管理措施。

（一）农业技术引进的一体化管理体制

日本政府对包括农业在内的技术引进采取了一体化管理体制，管理权归属中央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

政府，由通产省统一负责。主要的方式是直接用立法的形式制定各种计划，确立主要目标和基本方针政策，把技术引进工作纳入法制轨道，使政府的管理和干预合法化。其中，最基本的法律是1949年制定的以

。此外，，管理外汇、对外贸易为内容的《外汇及外贸管理法》日本于1950和1951年先后制定了《外资法》

《外汇管理令》“引进补助制度”，颁布了和对引进外国先进技术的企业给予优惠补助。此后又相继颁布了

1997）。例如，一些法令，使整个技术引进工作做到了依法行事（陈慧琴，从农业机械的引进来看，日本政府

《农机化促进法》（1965年6月作了一次修改），于1953年出台了通过有计划地引进高性能农业机械并对

之进行试验研究，促进适用化农业机械的推广、应用，采取建立农机具的检查制度和健全农机具试验研究体制及确保其所需的经费等措施。通过发展农机化，大幅提高农业劳动生产率以减少农民，转移和分离农业劳动力从事工业发展和第三产业及城镇化建设。日本十分注意避免因为不合理的引进而导致阻碍自主

—10—

（月刊）《农业经济问题》2010年第2期

技术发展，因此在具体实行过程中还进行严格审查。例如，对于农业技术的引进，通产省在征得农林省的意见以后把审查意见提交外国投资审议会做最后决定。但在法规中没有规定具体的审查标准，只有“有利

”、“有利于产业政策的贯彻”、“有利于国产技术的开发”、“有利于日本公共事业的发于国际收支的改善

。等积极标准和防止对日本经济会产生不良影响的“消极标准”展”

1961年5月，随着政府提出实施贸易自由化方针以及对《外资法》的修改，日本政府渐渐放宽了对技

。之所以进术引进的规制，需要审查的技术范围也迅速缩小，对引进技术的审批也只保留了“消极标准”

行这一调整，除了外贸和外资管理中已提到的原因外，也由于这时日本的技术水平已经几乎能赶上一些西欧国家了，技术能力也有较多积累，政府鼓励更多地引进技术。至1968年自由化以后，除了防止对母公司

5万美元以下的农业技术引进由日本银行自动许可。在实际执行中，要求技术引和子公司的交叉许可外，

进合同的内容符合陆续颁布的其他法规的标准，如在20世纪70年代中期日本就制定了十分严格的控制环境污染的法规；又如公平交易委员会规定的准则要求对外签订的许可证协议不能包括不公平交易和受到不合理的限制等条款。

（二）日本独特的农业技术引进审议制度

日本的审议会是对某事项进行调查审议的会议机制，是总理府或各省厅根据各省厅设置法的有关规定或单项审议会设置法而建立的。实际上，审议会就是总理大臣或省厅首长的咨询机构。据日本总理府行政管理厅发表的资料，总理府和各个省建立了多个审议会，其中有很多项决策与引进农业技术有关。审议会是由各界知名人士组成的，包括产业界、金融界、学术界、舆论界、工会、消费者团体、民间研究机关以及退休官员等各方面的代表。审议会在农业技术引进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首先，通过审议制度，能够使农业技术引进的决策主体广泛听取民间意见，把集体智慧反映到决策中去，并调查各方面的利害关系，维护政策的广泛性和可行性。在政府的重大经济决策过程中各界代表可以从各自的立场出发提出意

尽管未必被政府全部采纳，但主管部门的官员在做最终判断时总要考虑各方面的利害关系，照见和建议，

顾到各方面的利益，适当进行平衡调整，最后归纳出一个为各界所能接受的折衷方案，从而维护政策的广

通过民间人士参加政府的决策，加强官民一体的行政体制，维护行政的“公正性”和泛性和可行性。其次，

“中立性”。美国人曾经认为日本国如同一个“股份公司”，也就是说在经济管理上政府和民间密切配合，

“日本股份公司”日本政府如同的总公司，而各类经济政策审议会如同股东大会或董事会，是“日本股份公

司”的集体决策机构。日本的审议会在加强政府与民间企业和其他民间团体的交流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最后，能够促进政府与民间情报资料的交流。情报资料是政府制定政策的重要依据，也是民间企业制定经营方针、战略的重要基础。民间企业、团体以及学者参加审议会的工作有助于民间部门及时了解政府意图，获得政府有关情报资料，政府官员也可以利用审议会获得民间企业的经济情报资料，从这个意义上讲审议会又是政府与民间交流情报资料的重要场所。独特的审议会制度是日本农业技术引进获得成功的

1998）。重要因素之一（韩常青，

（三）作物良种引进的安全管理———以水稻为例

日本对品种的选育、鉴定、推广和种子繁育均有一套严格的制度和标准。日本重视品种资源工作，从世界各地大量收集各种作物资源。为了长期保存品种资源，日本兴建了现代化种质库，运用低温、干燥、密封贮藏抑制种子呼吸的原理，使种子长期处于休眠状态。日本的水稻品种改良以抗寒和抗病为主，并向耐

“辛尼斯”。当国外一些优良水稻品肥丰产方向发展。例如用美国稻的抗性基因转育成抗病品种“福锦”

种引进后通常不是直接用于农业生产，而是经过一系列严格的培育新品种过程，通常这样的过程需10年

1969）。日本育种通常选择在各农业试验场地，左右不断试验才会向农户推广使用（神谷慶治，不但试验场

地全部规格化（田块大小一致，排管渠道全部水泥结构），而且各种试验设备也很齐全，实现了杂交育种全过程的机械化。

，日本政府制订和颁布了严格的种子法。1916年曾制定“稻麦品种改良奖励规则”加强育种工作，开0

高雪莲等：日本农业技术引进的历程及模式探讨

，展新品种的繁育推广。1919年公布了“主要粮食作物改良增殖奖励规则”建立县种子繁殖圃，配备了采

《主要农作物种子法》，种圃专职技术员。1952年制订了对水稻、小麦等主要农作物种子的繁育分别订有

种子繁殖、种子田检查和产品检验等制度。为了保障安全，日本政府还建立了一整套的良种选育和繁育制

对育成品种的审查登记手续也比较严格。新品种育成后要经过多点连续进行三年的适应性和产量鉴度，

定，当选后才能交农林省学术会议讨论通过，向农林大臣提出申请，再经农林水产技术会议召集相关的行政部门、研究单位和农协等有关人员参加的审议会议通过，批准登记为奖励品种后才能推广。

四、日本引进农业技术的效果评价

“殖产兴业政策”，明治维新以来，从作为重要一环的“劝农政策”到重拾传统的“老农政策”从西洋的

“泰西（欧美）农法”到作为农学融合产物的“明治农法”的形成，从水稻作业的“浅耕、常年湿田、少肥”到“畜耕、，干田、多肥”从引进欧美的大型农具到自主创新的小型农业机械，从北海道开发初期的“大农经

“中农主义”，营”到扶植自耕农的日本的农业技术引进经历了由“盲目的移植模仿”到“合理的消化吸收”

“自主的改造创新”，“泰西（欧美）农法”再到的发展历程。从日本的农业发展来看作为“劝农政策”的核心内容，在明治初期的十多年里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在日本农业近代化的历史上也留下了一些积极影响。

“无畜水田农业”“有畜旱地农业”虽然由于日本小而散的与欧美大而广的存在较大的差异，导致欧美的大

农业经营管理制度、大型农具等在日本没有用武之地，但大批从欧美引进的农作物和家畜、家禽成功地改良了日本的品种。

日本从国外引进的农业科学技术给日本的农业生产注入了新活力，使日本农业从模仿先进农业技术到改良传统农业技术，最后形成了自己的自主创新为主的农业技术体系。随着整个农业结构的变化，日本农业在技术上也实现了现代化，而日本的农业技术引进在这一过程中也发挥着一定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七户长生. 日本农业的经营问题. 中国农业出版社，1994

20032. 暉峻衆三編. 日本の農業150年：1850—2000年. 東京：有斐閣，

3. 王振锁. 明治时期的日本农业政策和农学思想. 日本研究，1989（2）：20 24

4. 大川一司編. 現代農業分析の展望. 東京：大明堂，1958

5. 田村三郎.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日本农业技术的发展过程［J ］. 农业现代化研究，1985（4）：53 57

6. 赴日农业技术代表团编. 出国考察材料之十三：中国农业技术代表团赴日本技术考察报告（上册）. 中国农林科学院科技情报研究

1977所，

7. 董恺忱. 明治时期的日本农业和西方农学. 世界农业，1980（7）：1 7

8. 内田和义，——老农船津传次平的场合. 古今农业，2003（3）：53 57韩健平. 19世纪日本对西洋农学的吸收—

9. 北海道农务部监修. 北海道の農業. 日本札幌：北海道农业协同组合通信社，1975

10. 池元吉. 试论日本农业现代化道路. 日本学刊，1991（5）：35 51

199711. 陈慧琴. 技术引进与技术进步研究. 经济管理出版社，

12. 韩常青. 日本政府对技术引进的管理及其启示. 国外社会科学情况，1998（5）：47 50

13. 神谷慶治編. 技術革新と日本農業. 東京：大明堂，1969

14. 中国农业科学院科技情报研究所编. 国外农业现代化概况.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9

（作者单位：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100193）北京，

责任编辑：李玉勤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