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恕诚:李白与长江
一
一李
,
一城以彩 甲 石苏 ,
一一一一一二
白与长江
余 怒诚
内容 提 要
,
长 江 源 远 流 长 地 域 广 阔 文 明起 源 甚 早
, ,
,
。
巴 蜀 荆 楚 吴 越 各 有 自己 的
。
、
、
,
地 理 和 文 化 特 征 但 合 起 来 又 形 成 由长 江 贯 通 的 大 的 地 理 与 文 化 区 域
,
经 过 长 时期
,
的 开 发 到 八 世 纪 其 经 济 实 力 已 接 近 甚 至 超 过 黄 河 流 域 这 一 广 大 地 区 孕 育 的文 化
在 诗 歌 盛 行 的唐 代 必 然 会 对 诗 史 有 重 大 的 积 极 影 响
,
、 、
,
。
李 白成 长 于 长 江 上 游 的 巴 蜀
、
,
卒 葬于 长 江 下 游 的 当涂 中间 因就 婚 安 陆 禽 家 南 陵 系狱 浮 阳 流 放 夜 郎 以 及 早 年
,
漫 游 晚年 流 浪 一 生 大 部 分 时 间 生 活 于 长 江 流 域
,
、
。
沿 江 万 里 的 自然 风 光 丰 富 多 采
,
的文 化 遗 产 对 其 影 响 极 深
, ,
。
李 白吸 收 多方 面 营养 以 其 天 才 的创 造 将 长 江 流 域 的
, ,
,
自然 与 人 文 之 美 向 诗 坛 作 了 展 示 成 为 诗 史 上 的 重 大 开 拓
。
李 白 出现 于 盛 唐 诗 坛 时 震动
。
,
曾引起极 大 的
”
长安 鸟
,
,
住过北方
,
但 经 常 是 把 长 江 中下 游 地 我 似鹤 鸽 甚至说 阳厅 》 ①长 《 题王汉 醉
,
殷 潘 在 《河 岳 英 灵 集 》 中 人 选 他 的
,
区作 为退 守 安 身之 处
“
蜀 《 道 难 》等 诗 知 章 读 李 白诗
,
以
“
奇之又奇
“
评之
” 。
。
贺 杜
南 迁徽 北 飞
, ,
”
。
称之为
,
天上滴仙人
”
” 。
江 源远 流 长
汉以后
地域广 阔
,
,
文 化底蕴深厚
、
,
秦
齐
、
甫谓其 集序 》
,
“
笔落惊风 雨
“
诗成泣鬼神
唐玄
一片
经 三 国时吴 蜀
东晋和宋
,
、
宗 召见 时 甚 至
降荤 步 迎
李 阳 冰 《草 堂
,
梁
、
陈几 代 的开 发
、
到唐 代 中 叶
,
其经济实
,
说 明 当时 诗 坛 对 李 白 的 出 现
。
,
力 已接 近 甚 至 超 过 黄 河 流 域 中的
这一处 在上升 在文化
, ,
惊奇
,
把 他 看 成 非 同常 人
富有 潜 力 和 活 力 的广 大地 区
。
李 白的确 是 奇
空而降
,
他 给盛 唐诗苑 开辟 了一
。
上 必 然 要 涌 现 出一 批 代 表 人 物
而 李 白则 是 当其
,
片 充 满 神 奇 浪 漫 色 彩 的新 天 地
但他 并 非 凭
,
其 中之 杰
长 江博 大 浩瀚
,
,
,
气 象 万千
而 是植 根 于 一 定 的 时 代 乃 至 一 定 的地 域 环 境
,
一 定 的社
所孕育之诗
汇 人 盛 唐 诗 歌 海 洋 的时 候
“
在
。
会生活
创造
。
,
。
多种 因 素通
前所未有 的
,
传统 的 中原 文 化 视 野 中
李 白曾 被 认 为 是 客
“
它是新鲜奇异 的
,
过 天 才 的整 合
五 岁 出蜀
,
成 为 独 具魅 力
,
、
口
吐天上文
・
迹作人间 的滴仙
“
。
李 白出生 于 西 域
、
成长于 巴蜀
、
二十
。
”
七 皮 日休 《 爱 诗 李 翰 林 白
,
六 十 二 岁 卒 于 当徐
葬于青 山 隐于庐 山
,
但 神话 无凭
天上文
”
李 白毕 竟 是 真 实 的
。
人 间客
,
”
,
来 自长 江 上 游
游
,
段 于长 江下 游
、
。
中间 由于 漫
、
,
根源仍在 人间
,
本 文拟从 长 江流
探
,
由于就婚 安 陆
寓家南 陵
。
域 的人 文 与 自然 景 观 对 李 白 的 影 响方 面
以 及 参 加 李 磷 幕府
,
被 流放 夜 郎等原 因
一
讨 李 白诗 歌 产 生 的 基 础
到专家指 正
。
谬误之 处
希望得
生 大 部 分 时 间在 长 江 流 域 度 过
他 虽 然 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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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白与长 江
以 上 追 溯 巴 蜀 的道 家 和 纵 横 家 风 尚
,
到
一
、
长 江上 游 的 巴 蜀 文 化 与李 白
,
唐代 上
,
,
这些 风气 仍 然较盛
。
,
如在陈子 昂身
,
即有 突 出表 现
。
③对
于李 白
给予 直接
“
李 白之 父 携 家 人 蜀后
乡
居 于 彰 明县 青 莲
,
影 响 的则 是 赵 葬
。
唐 《 诗 纪 事 》引 东 蜀 杨 天 李 白少 时
, ,
今属 四 川江油市
。
,
。
长 江 上 源 之 一 的涪
、
惠 《 明 逸 事 》云 彰 征君获 学 横 会
,
依撞江赵
江 流经 其 地
唐 代 巴 蜀跟 外 界 的 沟 通 交 往
乃至秦
羹亦 节 士
任侠 有 气
。
,
善为纵横
,
远远超过 上古
汉
。
、
魏
、
晋时期
。
,
著 书 号 《长 短 经 》 太 白 从 学 岁 余
。 ”
去
但 巴 蜀 文 化 自身仍保 留 许 多 传 统 的 特 点 蜀 早 期 文 化 发 展 迟 于 中原 才立 宗 庙 弱
。
,
巴
游成都
,
赵 蒸 《长 短 经 》序 云 艺长 奇正
,
“
书读纵
蜀地 先 王
,
,
很晚
,
则思诸侯 之 变 此 亦 向时 之 论
,
,
则 念 风 尘之
。
②宗 法
思 想 和 礼 教 束缚
,
相对薄
。
必然之理矣
,
… …恐 儒
巴 蜀 人 重 卜笙
北 部 的 育人 尤 好 巫 鬼
。
者溺 于所 闻 正之术
,
不 知 王 霸殊 略
。 ”
,
故叙 以 长短术
,
为 道 教 发 展 提 供 了土 壤 蜀地 创 立 道 教
,
东汉末
,
,
张道陵在 影 响久远
,
以经论通 变 者
教人 审时度 势
。
以纵横奇
。
信徒遍及 蜀 地
。
。
建立 功 业
,
这部 书颇显 用 世精神
而 张 道 陵 学 道 之 地 的 青城 山 则 在 彰 明县 西 南
不 远 的彭 州 境 内
赵 龚 思 想 亦 有 道 家成 份 是 老 子 的论 述 颇 多 出世 方 面 理 解 老 庄 通变 仕
,
书 中采撩 道 家 特 别
彰 明县 又 有 紫 云 山
“
亦道
“
不过一般不是从 无为和
教胜地 沦落
”
。
李 白诗 云
家本 紫云 山
,
道
风未
、
,
而 往 往 引 向有 为 的适 时
,
《 篙 山逸 人 元 丹 丘 山 居 》 题
,
十五
,
。
赵 龚虽 主 张用世
,
但 他 自己 隐 居 未
,
游 神仙
仙 游 未 曾歇
,
”
感 《 兴 六 首 》其 四
。
说 明 在进 与 退 问 题 上
他 又有 道 家那 种
。
可 见 李 白习 染道 风 始 于 幼 年 居 家 乡 时期
道
得时则行
不 得 时 则 退 的态 度
,
李 白在 蜀 中 历抵卿相
“
,
与隐相联 系
“
上 李 白 《 安 州 裴 长 史 书 》自云
,
时 以 年 幼 学 子 身 份 干 渴 位 高 望 重 的 益 州 长史
昔 与逸 人 东 严 子 隐 于 眠 山 之 阳
,
白巢 居 数
,
苏颁
,
出川 后
”
“
遍 干诸侯
”
,
“
”
,
年 食
不迹城 市 了无 惊 猜
,
,
养奇禽千计
,
,
呼 皆就掌取 爱好隐
直 到 以布衣 身份 为皇帝召见
万乘苦不 早 强的
。
,
还感慨
游说
,
” 。
李 白之 爱 好 自 然
南 《 陵别儿童入京 》
,
可见思
、
逸求仙 表现
。
不 愿 受 尘 俗 拘束
,
在此时已有突出
。
想 中欲 以 纵 横 游 说 求 得 帝 王 知 遇 的 意 识 是 很
他 的文 章
、
、
上 如 《 韩荆 州 书 》 《 安 上
、
秦汉 以后
划
,
巴 蜀人士颇 具纵横 家习气
,
州 裴 长 史 书 》 《 上安 州 李 长 史 书 》 《 为宋 中 承 自荐表 》 《 宋 中 承 请 都 金 陵 表 》 以 及 为 像 《 王 东 巡 歌 》其 十 一 永 鞭
” “
,
秦惠王 派 张 仪 等人 灭 蜀 为 蜀 人 崇拜
。
张仪在蜀经营规
,
。
张 仪本 纵 横 家
对 蜀地 风
,
试借君 王 玉 马
,
气有重要影响
于蜀
。
后 来 秦 又 迁 吕不 韦 舍 人 万 户
等诗
,
也都具有 纵横家 文辞 的特 点
,
但
这 些 门 客 多 是些 纵 横 谈 辩 之 士
,
对张 到西
、
李 白又 很 讲究 养 机退 隐 长 羹 《 短 经 》的 影 响 李 白之 前
,
这些 都可 以 看 出赵
。
仪 所 开 的 风 气 自会 起 推 波 助 澜 作 用 汉
,
。
。
而 赵 羹 《 短 经 》本 长
蜀地 文 人 颇 为 活 跃
。
如司马相如
,
,
王
身 则 又 有 其 深 刻 的 蜀 文化 根 源
出 现 在 西 汉 文 坛 上 的 司马 相 如
褒
、
扬 雄 等 的辞 赋创 作 和 行 事 尤其是 司马相如 得 到重 用
, ,
, ,
都具有纵横
,
蜀 地 文 学 家 最 辉 煌 的代 表 是
、
家特点 的欣 赏
以辞赋博取皇帝
王褒
。
、
扬雄 铺张 综合
他在创作上夸张宏拒
, ,
等人
楚辞
。
赋 并 非 蜀地 文 学 独 创 的文体
,
它 借鉴
,
恢 廓气势
安抚 巴 蜀
仕途上把握进 退 时机
经略 西 南夷 等
。
以及受诏
、
战 国纵 横 之 文 主客 问答 的形 式
,
都显 出纵 横 家 的
悠 肆 的作 风
又 吸 取 《 经 》和 先 秦 散 文 某 诗 形 成 一 种体制不一 的
、
面貌 和才能
些手法 和成
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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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评 论
型 的文 学 样 式
。
年第 表现
“
。
期 如
“
司马相 如
、
扬 雄 多数 篇 章也
、
问君 西 游 何 时 还
” 、
”
的设 问方 式
“
”
,
不 是取 材蜀地
,
而 是写 京城
宫苑乃 至云梦
,
西 当 太 白有 鸟道
”
、
“
上 有 六 龙 回 日之 高 标
”
,
等 名胜 之地 很 深 的关 系
。
但 巴 蜀 与荆 楚 在 文 化 上本 来 有 楚 辞 参 以 其它 成 分经 过 演 变
, ,
下有 冲 波 逆 折 之 回川
“
等句 中的
。
西当
,
、
,
上有
“
下有
”
等 变 换 方 位 的写 法
都吸
在 以蜀人为主 的文学家手里
发展成铺 张扬
,
收 自赋 而 以 诗 的 面 貌 出 现 仙境
。
《梦 游 天 姥 吟 留
,
厉
、
瑰 丽宏 伟 之 赋
,
造 就 一 代 文 学 的辉 煌
,
别 》主 体 部 分 同样 用 类 似 赋 的 方 式 写 景 物 和
“
又让蜀人在 引 为 骄傲 的 同时 奉 为学 习 榜 样
。
忽魂悸 以 魄动
“
,
”
转 人感慨
,
与 《蜀
”
这样
赋虽 非地 方 文 学
。
但 却在 巴 蜀 文 化 传
, ,
道 难 》末 尾 用
朝避猛 虎
夕避长蛇
等句
统 中 占有 重 要 地 位
以学
,
李 白在 蜀 中渴 见 苏 硕
警 告 游 人 颇 为接 近
有 赋 体 曲终 奏 雅
,
、
末示 构成
,
苏 硕 即将其与 司马相 如联 系
可 以相如 比肩
。
说他
“
若广之
讽戒 的 意 味
。
李 白 集 中 有 《鸣 皋 歌 送 岑 征
”
《上 安 州 裴 长 史
而在 此 前 李 白早 已 开
,
郡
《
、
《西 岳 云 台 歌 送 丹 丘 子 》等 篇 歌送
、
书》
。
苏 硕 取 当地 人 物 为 李 白树 立 了 一 个 可 并 产 生超 越 之 想
“
,
》格 局
留别 之 意
。 。
,
,
前面描写其地
而送 别
、
后
与 之 比肩并立 的对 象
面致送别
其主体部 分与赋之大
留别 部 分 则
,
始 了对 司 马 相 如 的 学 习
。
肆铺 陈所 赋 对 象 相 当
与 赋 的结 尾 接 近
秋 其 《 于 敬 亭 送 从 侄 岩 游 庐 山 序 》云
余
又
。
李 白融 铸 赋 人 诗
固然 与
少 时 大 人 令 诵 《子 虚 赋 》 私 心 慕 之
赠 《 张 相 镐 》诗 云 如 事
。 ”
。 ”
初唐 以 来 歌 行 吸 收 赋 体 成 分 的发 展 趋 势 有
“
十五观奇 书
,
,
作赋凌相
关
,
但 唐 代 一般 歌行 与 六 朝 小 赋 特别 是 齐 梁
,
甚至他 后 来 出游 云 梦
“
也与之有关
。 ”
赋较 为接 近
、
而 李 白笔 下 的 大 篇
,
,
如 《 道 蜀
,
上 《 韩 荆 州 书 》云
,
见 乡人 相 如 大 夸 云 梦 之
可 见 李 白与
。
难 》 《 游 天 姥 吟 留 别 》等 梦
开 大合
, ,
雄奇奔放
,
大
云楚有七 泽
、
,
遂来观焉
、
起 落无 端
。
,
气势磅礴
“ ”
更有 司马相
同 乡 的 前 代 赋 家 之 间先 后传 承联 系
李 白的
如 的直接 影 响 间来
扬雄云
长卿 赋不 似从人
。
大 《 鹏 赋 》 《明 堂 赋 》 《 猎 赋 》颇 取 法 于 大
其 神化 所 至 邪
《 桓谭书 》 所言 答
出于对 司 流放遇 赦
,
,
扬
、
马 大赋
,
大 而 且 在 《 猎 赋 序 》中 明 确 地
。
与 贺 知 章 对 李 白的称 赞 非 常 接 近
马 相 如 的仰 慕 和 彼 此 才 情 相 近
把 司 马 相 如作 为 超 越 对象 主 要 在 诗不 在 赋
,
当然 李 白的 成 就
李 白对 司 马
,
他 在 诗 中则 更 加 富 有 创 造
。
相 如 的 吸 收臻 于 化 境 后赋诗 云
“
。
直到晚年
性 地 吸 收 了赋 的 许 多 优 长 错综古今
”
圣 主 还 听 《 虚 赋 》 相 如却 欲 子
,
汉 大赋 尤 其 是 司 马 相 如 赋
的宏 伟 气 魄
, ,
“
控 引天地
,
,
论文章
”
《自汉 阳 病 酒 归 寄 王 明 府 》
。
依然
,
非 凡 的想象
, ,
以及
,
自比 为 相 如
横 王 霸之术
总之
,
蜀 文 化 和 蜀 中生 活
,
不
对时空 转 换 变 化 的灵 活 处 理
穷 极笔 力 的描 写
极 度 的夸 张
,
仅使 李 白 自幼 即 信 道 求 仙
,
爱 好 自然
,
喜纵
丰 富 美 丽 的词 藻
。 。
在李 白 多
而 且 对 佰的 文 学 创 作 特 别 是 诗
。
诗 中都 有 类 似 的 表 现 方 面 吸 收 了赋 的 成 分
险
,
李 白 的乐 府 歌 行
,
歌创作
,
有深刻影响
蜀道 难 》与 拿他 的 《
两者都写 了蜀道之
。
,
剑 其 《 阁 赋 》相 对 照 而诗在展现物象 转换变化方面
,
、
二
“
、
长 江 中游 的 荆 楚 文 化 与 李 白
,
蜀 《 道 难 》虽 为 诗 却 隐 含 一 篇赋 的 内容
运用夸 张手法
。
以及 时 空
渡 远荆 门外
来 从 楚 国游
。
。 ”
《 渡荆 门
,
比 赋 更 为精 彩
汉代大赋 中
送 别 》 李 白二 十 五 岁 出 川 安陆
,
次年
在安陆
。
设 置 问答
排
,
・
,
以 及 上 下 四 方 气 势 宏 大 的纵 横 铺
,
与 已 故 高宗时宰 相 许 围 师孙 女 结 婚
“
酒隐
在 诗 中都 被 有 机 融 人
形成变化 多姿 的
磋 跄 十年
”
《 于 敬 亭 送 从 侄 湍游 庐 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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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白与 长 江
山序 》
,
这 是 李 白成 就 大 名
。
、
被 皇帝 召 见前
,
“
身揭 日 月
,
” ,
出 自 《 子 达生 》 庄
。 ”
・
“
修身以
“
的一 个 准 备 时 期
阳
,
安陆在 长 江 支流涓水边
。
明汗 揭 扬 丘
”
昭 昭 乎 若 揭 日月 而 行 也
“
此处
、
身 接
属 古 代 楚 国 中部 所 谓 云 梦 地 带 西北 至襄 阳
,
其地南 至汉
,
与
心飞
”
对举
,
也 就 是 担 负 日月
西南
至江陵
,
都较近便
。
。
近 日月 的 意 思
,
。
可 见 胡 紫 阳 同样 追 求 身 心 飞
。
至今仍是楚文化 精神最具代 表性地 区
神 游 于八极 之表
,
李 白的 《 旧 游 寄 谁 忆
代表楚文化传统 影 响 的是 老子
、
同 时 对 李 白具 有 重 大
,
郡元 参 军 》诗
、
还 曾生 动 地 描 写 他 与 元 丹
,
庄子 的道 家思 想 学说 和屈 原
“
元 演 等 人 在 胡 紫 阳处 娱 乐 的情 景 紫 阳 之 真人
上 动仙乐 欲 轻举
,
诗歌
。
龚 自珍 说
, ,
庄屈 实二
。 ”
。
不可 以并
,
邀 我 吹玉 笙
。
。
。
餐霞楼
并 之 以 为心 子 是 出世 的 两家
“
,
自 白始
,
最 《 录 李 白集
,
庄
又能
,
嘈 然宛 似 莺 凤 鸣
,
袖 长 管催
屈 原是 人 世 的
”
确 实 是不 同 的
汉 东 太 守醉 起 舞
……
难 以 合并
,
李 白接 受 两 家 影 响
“
仙乐伴 奏
,
轻举醉舞
,
所追 求 的依 旧 是精 神
并 之 以 为心
。
,
与 他置 身 于楚 文化大背景之 功成 身退
。 ”
的发越解 放
可 以 说是 逍 遥 游 精 神 在 道 观 中
。
下有关
李 白 以 自己 设 计 的
“
的
的一 种 娱 乐 化 的 体 现
道路 学
。
在 主 观上 把庄 屈 统 一 了 身退
”
,
“
功成
”
,
符
李 白 《 鹏 赋 》直 接 就 庄 子 《逍 遥 游 》 大 中的 文 句 加 以 点 窜 生 发 自由解 脱 淋漓尽致
, ,
合人世 的屈 原所追求
功 成 身退 李 白在 荆 楚
,
,
合乎 老庄 哲
。
,
追求
“
神游八极
,
” ,
于庄屈 两 家都 有所包容
借 大 鹏 的形 象 把 庄 子 精 神 发挥 得
有声有色
,
接触 的最 重 要 的道 家人 物
。
但 李 白式 的 大 鹏
。
,
与
是 司 马 承 祯 与胡 紫 阳
。
他们两人
,
,
包括李 白
庄子 笔下 的 大鹏 也 有 区 别 强 调 大 鹏 需 要 有 所 凭藉
庄 子 《逍 遥 游 》
,
交往的另一 道 教名 流吴 笃 宗
云
都属 道 教茅 山
承 祯 不 重 服丹 药
,
有所 待
而 李 白对
紫 阳属 承 祯 弟 子 一 辈
。
。
此无 所 强 调 为
,
,
庄 子 《逍 遥 游 》宣 扬 出 世 无
,
而 讲 究精 神 的 修 炼 提 高
“
李 白 《 鹏 赋 》序 大 谓余
”
而 李 白笔 下 的 大 鹏 则 是 尔乃 跃 厚地 重溟
。
余昔于江陵
,
,
见天 台司马子微
揭太清
,
,
。
亘层霄
,
突
。
。
有仙风道 骨 话 响 游
见
,
可 与神游 八极之表
,
承祯的
“
激三 千 以崛起
向九 万 而 迅 征
一
是 肯 定 李 白的 主 体 价 值
认 为非 同凡 神
背案 太 山之 崔 冤
… …不 矜 大 而 暴 猛
翼举 长 云 之 纵 横
,
,
加 强 了 李 白 的 自信
,
二是强调 了
,
每 顺 时而 行 藏
。
。
。
参
”
其本 质 是 身 心 解 放
,
突破 人 世狭 小空
。
玄根 以比寿
,
饮元 气
以充 肠
“
间 的 束缚
,
在 广 阔 自由 的 空 间 遨 游
。
这次渴
这 显 然 不 是 以 虚 无 缥 渺 为 旨归 的
的大鹏 气势非 凡
”
。
,
李 白笔 下 如 果再 联
,
对 李 白影 响 很 大 潇洒 飞扬
。
,
从此
“
,
自认 有 仙 风 道
,
顺时而行藏
“
” 。
骨
子
,
追求 身 心 解脱
几乎贯穿李
”
上 系他 的 《 李 琶 》
大 鹏 一 日 同风 起
,
扶摇
白一 生
,
承祯所宣扬 的
。
神游
发源于庄
直上 九 万 里 临 《 路歌 》
不济
,
特 别是 联 系 他 辞世 前 所 写 的 中天 摧 兮 力
。
由 此 也 就 把 李 白引 向 了 庄 子 的 人 生 境 界 李 白 因 受 承 祯 启 发 所 写 的 《大
,
“
大鹏 飞兮 振 八裔
和哲 学境 界
,
余 风激 兮万世
,
… …仲 尼 亡 兮 谁 为 出
鹏 赋 》 取材 于庄子 《 遥 游 》 是 阐发其思 逍 想 抱 负的 重 要 著 作 与道 友 元 丹 丘 农之故 乡
,
、
涕
。
”
可 以 见 出他 由司马 承祯 一 番 话 所 引 发 不 只 是有 庄 子 的
“
。
关于胡紫阳
。 ”
,
李 白说 他
,
的大 鹏 之 想
逍遥游
,
”
的
元演 等 曾专程 拜 访
“
入神
自由精 神
想的成分
“
,
同时 还 有 一 种 豪 雄 之 气 和 追 求 理 从 对 传 统 的接 受 上 看
。
,
得胡公之精 术
“
,
《 夜于 随州 冬
” 。
,
决不 只限
。
紫阳先 生 餐 霞 楼送 烟 子 元 演 隐 仙 城 山 序 》
又说胡 紫 阳
于庄 子 一 家
元 代 祝 尧 《古 赋 辨 体 》云
而 以 希有 鸟 比 司 马子微
身 揭 日月
心 飞蓬 莱
所谓
太 白盖 以 鹏 自 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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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年第
期
。
赋 家 宏衍 巨 丽 之 体
已然
,
,
楚 《 》 《 游 》等 作 骚 远
。
、
骚 《 》皆 有 关 系
他追 求 逍 遥
,
,
而现实 不许
。
。
司马
,
、
班
,
、
扬 犹 尚此
,
此 显 出于 《 庄
。 ”
这 背 后 隐 藏 的是 只 有 等 功 成 才 能 身 退 采取游仙 的 写 法 境界 虚幻
。
作品
子 》寓 言
本 自宏 阔
太 白又 以 豪 气 雄 文 发
,
虽不用 《 》 骚
。
,
之
,
事 与辞称
俊迈 飘逸
。
去 《 》 近 骚 颇
一
体 句式
,
但 有 楚 《 》的 精 神 骚
祝尧从 分 析 具 体 作 品 人 手 珍前 后 呼 应 的 结 论
庄 《 子 》 本 自宏 阔
,
,
得 出了可 与龚 自
,
庄 屈不 仅 思 想 上 有 出 世 人 世 之 分
上 也 有 说理 之 文 和抒 情之 文 的 区别
。
艺术
李 白 的赋
, ,
不仅事 出
两者结 由于两
“
”
而且 以豪气雄 文 加 以 精神 上有其
,
合
,
需 要 一种 文 化 土 壤 去 培 养 孕育
,
,
发挥
,
在 文辞 宏衍 巨 丽 的同 时
,
者 都 是 偏 于 主 观幻 想
具超 现 实性
、
,
若在重
积极 俊迈 的一 面 庄 屈 为一
。
可 谓 出人 《 》 骚 》 合 庄 《
,
现实
的
,
、
重 理性 的 中 原 文 化 背 景 上 结 合 是 困 难
孕 育屈 原 故老子 之 列之徒 承
,
而 楚 文化本来 就是 产生 老庄
。
庄 《 李 白融 铸 《 》 骚 》 在 诗 里 表 现 更 为
的故 土 书
之
刘师培云
惟 荆 楚之 地
,
普遍
。
由于 是 诗 体
,
,
不 仅 有 《 》的 精 神 骚
。
,
僻 处 南方
及庄
,
,
还 可 以 在 形 式 上 直 接 引 入 《 》的成 分 骚
如
,
其说 杳 冥 而 深 远 其 旨远
,
、
梦 《 游 天 姥 吟 留 别 》 梦 境 象 征 了 对 理 想 的追
,
,
其义 隐
,
其为 文 也
。
纵而
,
求 说
,
类似屈原 的精 神体现
“
,
如 清 人 陈流 所 而
“
后反
寓实于 虚
,
肆 以荒 唐诵 怪 之 词
,
屈 子 《 游 》之 旨也 远
,
” 。
世 间行乐
渊 乎其有 思
茫 乎其 不 可 测 矣
,
屈平 之
,
亦如此 崖间
,
古来 万 事 东 流 水
。
。
… …且 放 白鹿 青
文
,
音 涉哀 思
,
矢耿 介
,
慕灵修
,
芳草
,
须 行 即骑 访 名 山
”
,
安 能 摧 眉 折腰 事 权
美人
托词 喻物
,
,
志洁行 芳
,
、
符于二
。
贵
,
使我不 得 开 心 颜
。
,
则有庄 子对权 贵 的
《南 》之 比 兴 荒唐 诱怪
而 叙事纪 游
遗尘超物
蔑 视 和 出世 精 神
完 成 功 成 身退
梦游 梦 醒 过 程 虽 然谈 不 上
,
复 与 《 》 《列 》相 同 庄
,
,
但 对 庄 屈 的精 神 都 有 所 表 现
不仅
“
则是 无 疑 的
岩泉
,
。
在艺术 上
,
熊 咆 龙 吟殷
,
— 刘师培侧重于艺术 从寓虚于实
物
,
《南 北 文 学 不 同 论 》
托词喻
,
傈 深林 兮 惊层 颠
”
。
云青 青兮 欲雨
, ,
水
荒 唐 诵怪 方 面
。
,
论述 老庄与屈 原相 同的
。
澹澹兮 生 烟
句法 意境极 似楚 辞
就连整
也都有
”
篇 驰 骋 想 象 和 对 于 神 仙 世 界 的描 写 楚 辞 的影 响
“
。
基 础 而 如果 更 深 一层 地从 根本 上 推究 则 似 应 归 于 楚文 化 浪 漫 的 幻 想 精 神 如 果 没 有
浪 漫精 神
,
无 论是 庄 是 屈都 会 显 得不 切 实
,
庄屈 实二
” ,
主观上 的
“
功 成 身退
。
在
。
际
,
而 有 了浪漫 精神
,
则庄 屈可 以并存
,
。
是
一些 实 际 问 题 上 常 不 免 要 陷 人 两 难 境 地
浪 漫幻 想 精 神 支 持 屈 原 九 死 未 悔 地 执 着 于 光 大 楚 国 的理想
又 是 浪 漫 幻 想 的精 神
,
《 风 》其 十 九 写 于 安 史 之 乱 期 间 古
“
前半之 但末 四
支持
西上莲花 山
“
,
”
正 是庄 子 的逍遥 游
,
,
了庄 子 脾 脱万物
曳尾泥涂
,
,
“
上 与造 物 者
句
草 止 面前
,
俯视 洛 阳川
茫茫走 胡兵
。
流血涂野
游
,
而下与外死 生无 始
终 者 友
,
。 ”
二 者 表现
,
豺狼尽冠缨
,
。 ”
在 祖 国和人 民 空 前灾难
。
不同
但 皆超 越 世 俗
根 本 精 神是 浪 漫 的
。
,
他 不 能 离 开 人 世 追 随 神仙
,
诗戛然而
阶升 皇之
,
出 于 对 人 的 主 体 对 生命 的执 着 荆楚与巴 蜀地域相 连
正 暗 含 屈 原 《 骚 》结 尾 离 忽临 皖夫 旧 乡
” 。
。
“
文化交流较早
,
赫戏兮
实 的
。
仆 夫悲余马 怀 兮
,
、
渗透较深
下 因子 性方面
,
,
,
李 白之 合 庄 屈
,
在 巴 蜀 时期 已 种
、
蜷局顾而 不 行
。
不 忍 出世
,
不 得 不 面 向现 被动
但 荆 楚 文 化 在 体 现 庄 屈 的 旨趣 与 特
应 是更 为 高级更 为成 熟
。
李 白把他 的选 择 写 成 是 痛 苦 的
具有更 为
,
但正是在这里
庄 李 白 显 出 于 《 》于
浓郁 的文化 氛 围
故 李 白之 吸 收 融 合 庄 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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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白与 长 江 到 活 动 于 荆 楚 时期 应手的境 界
比较 拘 谨
, ,
进人更 为成熟更 为得 心
,
。
李 白 的 蜀 中诗 多 为 近 体
、
写得
而到
受 六 朝 诗 影 响 的 痕 迹 明显 则 开 始有 大放 厥词
,
,
蔑视 帝 王
歌
下
,
,
浮云富贵
。
,
— 推崇屈原
《江 上 吟 》
,
看重诗
,
安陆 时期 作 品 出现
,
汪洋悠肆 的
“
同 时也 就 肯 定 了 自 己 的 才 能 和 诗 作
不 仅在思 想上
、
肯
。
他 的 可 以 作 为处世 宣 言 的 《 寿 代
无
天
,
定 了 自身 的 价 值
,
可 见 李 白在 楚 文 化 的 背 景
山答孟 少 府 移 文 书 》 一 方 面 大谈 老 庄
创作上融 合 了庄子 和屈
屈 时精神 上 获 得有力 的
名为天地 之 始 羡于鹏 鸟 为容 来 人
,
有 名 为万物之母
” ,
,
”
,
“
尺鹅不
“
原
,
而 且 在 认 同庄
。
、
,
秋 毫可 并 于 太 山
不屈己
” ,
,
说 自己
,
支持
,
道为貌
不干 人
“
巢 由以
一人而 已
, ,
” 。
一方面 又宣 称
“ “
达 则兼 济
”
三
、
长 江 下 游的吴越 文化 与 李 白
、
天下
”
穷则独善一身 必需做 出
,
未 可 为方 丈 蓬 莱 之
,
使寰 区大定
、
海县清一 浮五 湖
, , ,
包 括 今天 苏
区
,
浙
、
皖在 内的 长 江下游地
的事 业 沧海
不羁
”
。
“
然 后 与 陶朱
,
留侯
,
戏
春秋时 以 吴
。
、
越 两 国兴 起 为 标 志 形 成 一
,
这 样 来 规 划 他 的 出处 行 藏
,
可谓精
个 文化 区 社会 以后
吴 越 有 以 河 姆 渡 文 化 和 良诸 文 化
神发扬
,
踌躇满 志
而 文笔跌 宕诙 奇
纵放
“
为 代 表 的 非 常 发 达 的原 始 文 化
,
而进人封建
。
,
其 全 力 所 阐发 的基 本 思 想 正 是
这 篇 述 志文章写 于 安 陆 时
期
。
,
功成 与身
,
则 以六 朝文化最有 成绩 和 特 色
金陵
。
,
身退
” 。
六朝建 都 于 建康
,
文学繁盛
尤其
在 楚地 接 受 楚 文 化 浪 漫 幻想 的精 神影 响
疑有极大关 系
无
是在诗 歌方 面遗产 丰富
区多次往来
李 白在 长 江 下 游 地
,
早 年 隐 居 于 当涂 石 门
。
天宝元
”
由 于 楚 文 化 不 同 于 中原 文 化
,
李 白在 中
,
年人 京 前 家 于 南 陵
后
,
被玄宗
、
“
赐金还 山
、
原 文 化 主 流 价 值 体 系 中感 到 失 落 的 时 候
“
常
。
・
经 常往来 金 陵
“
⑤
,
滞 留于 贵 池
”
宣城一
常不 免 要 借 助 楚 文 化 的 价 值 观 念 与 之 对 抗 我本楚 狂 人
、
・
带
。
又 曾与径 县 汪 伦
,
宣 城纪 史等 下层人物
,
凤 歌笑孔 丘
“
”
据 《论 语 微 孔子至楚
,
交往 书》
混游渔商
。
,
隐不绝俗
《 贾少 公 与
矜
庄 《 子 人 间 世 》记 载 凤兮
,
楚 李
”
,
六 朝 以 至 延 续 到 隋唐 的 某 些 文 化 传 统
狂接舆游 其 门而 歌
凤兮
“
,
何德之
。
对 李 白影 响很 深 方面
衰也
”
接 舆 大体上 属 庄 子 一 流 出世 者
,
李 白接 受 六 朝 和 吴 越 文 化 影 响 来 自两 个 一是文人 诗歌
,
白则 认 同 接 舆
干脆 宣 称 自 己 是
楚狂
①
。
,
一是乐 府 民歌
,
。
乃 是 用 楚 狂 接 舆 的 价 值 标 准 来 与世 俗 对 抗
谢灵 运 和谢 眺 的 山水诗 添 了 一 个 重 要 的 新 品种 人 陆
。
、
为 中 国诗 歌增
。
楚 文化重艺术
生长
、
,
重 文学
,
。
楚人 尤其 尊 重
。
,
沾溉 了唐朝许 多诗 李 白在 安
,
楚辞 的代 表 作家屈 原 及其作 品 仕 宦 和 放 逐 的地 方
。
楚 国是屈 原
孟 浩 然是 其 中较 早 的 一 位 襄阳
、
李 白也 曾在 楚 地
江 夏 一 带 活动 时
。 。
孟 浩然 的山 水
生活并遭 受 关押 和流放
他 在 楚地 凭 吊 屈 原
,
清 音 使 之 大 为倾 倒 溯
,
盛唐诗人 得孟诗清逸之 由孟 浩 然 的 山 水 诗 上
,
遗迹 感
,
,
感 受 人 民对屈 原怀 念尊 崇 的深 厚情 自然 也 会 增
。
。
气者 应 该 首 推 李 白
由对 屈 原 不 朽 价 值 的 认 识
屈平 词 赋悬 日月
,
李 白于二谢 的 山水 情 怀颇 有 古今 相接 之 谢灵 运 山水诗 注意经 营安 排
而 在 经 营 刻 画 的 同时
,
强 对 自己 的 肯 定
感
楚 王 台榭 空 山 丘 诗 成 啸傲 凌 沧 洲
汉 水亦应西 北 流
。
琢磨锻
”
炼 然
・
。
力 求臻 于 清新 自 《 史 南
。
兴酣 落笔摇 五 岳
,
。
,
所谓
“
如初 发 芙蓉
,
,
自然 可 爱
功名 富贵若长 在
,
。
颜延之传 》
颇 为 李 白赏 爱
李 白 曾五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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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年第
期
提 到谢灵 运 的 名 句
的影 响 更 为 直 接 带
,
“
池塘生 春草
。
” ,
可见对
一 开 头 四 句 即 从 鲍 诗 《 行 路 难 十 八 首 》其 拟 六 首 二 句化 出而更 为精 彩 参军
“
” 。
谢灵 运 这 类 诗 特 有 会 心
。
李 白 山水 诗 受 小 谢
、
杜甫 以
“
俊逸 鲍
,
他往返 于金陵
,
,
宣城一
。
《 日忆 李 白 》 称 赞 李 白 春
,
朱 熹云
追 寻谢 胧 的遗 踪
月 下 沉 吟久不 归
经 常 怀 念谢 眺 古 来 相 接 眼 中稀 一 令 人 长 忆谢 玄 晖
。
鲍 明远 才 捷
。
白 专 学之
”
其 诗 乃 《选 》之 变 体 《 子 语类 》 一 四 卷 朱
,
李太
可以
解道 澄 江 静如 练
,
,
说没有鲍照对乐府 的大力 开拓 李 白对 于乐 府 诗 的 全 面 推 进 最有 成 就 的 诗 人
,
就不可 能有
独 酌板 桥 — 古 人 谁 可 征 浦
玄 晖难 再 得
,
金 《 陵城 西 楼 月 下 吟 》
洒 酒 气填 膺
。
。
李 白是 唐 代 向六 朝 乐 府 和 江南 民 歌 学 习
乐 宋郭茂倩编 《 府 诗集 》
。
蓬— 章建 安 骨 莱文 俱 怀逸 兴 壮 思 飞
《 夜板 桥 浦 泛 月 独 怀 谢 姚 》 秋
,
收 人 他 的作 品 最 多
他 对 民 间生 活
、
、
风土人
“
中 间小 谢 又 清 发
欲 上 青天 览 明月 朔风 飒 飒 吹 飞 雨
。
。
情有深切感 受
听采菱女 曲动寒 川 溪采莲女 这些情景
,
,
越 《 浦 歌 》 《 女 词 》中 曾 秋
,
。
描 写 民 间女 子 和 冶 炼 工 人 唱 歌 的 情 景
一道夜歌归
”
、
郎 歌
耶
。
— 我 吟谢 跳 诗 上 语
诺为楚人 重
《宣 城 谢 跳 楼钱 别 校 书 叔 云 》
,
“
报 郎明月夜
、
,
。
”
秋 《 浦 歌 》之 十 三
十四
、
“
—
《酬殷 明 佐 见 赠 五 云 裘 歌 》
,
,
见客掉歌 回
,
”
汉越 女 词 》之 三
。
诗传 谢 姚 清
,
他 亲 自耳 闻 目睹
。
李 白对 其 笔 下
,
— 以 上 仅 为 李 白有 关谢 眺 的 部 分 诗 句
证 明王士 镇所 说 的李 白
并非 夸 张 字
,
送 《 储 琶之 武 昌 》
,
的普 通 平 民 百 姓
”
有 他 人 难 以 比 拟 的平 等 的 这些作品
,
已足以
态度 与亲 切 的情 感 近 似 民歌
。
、
真 纯 自然
,
“
一 生 低 首 谢宣 城 屡次提到
“
他 同情 妇 女
。
不仅写农 家妇 女
“
,
。
李 白 咏谢 跳
。
,
清
”
而 且 有 《 干 行 》 《 夏 行 》那样 深 人 内心 长 江
二 谢 在 山 水 情 怀 和 诗 风 清 新 自然 方 面 给 与谢 灵 运 大 体 同 时 而 年 辈 稍 晚 的 鲍 照
,
世 界 写 商妇 的 诗 曲
情
” 。 “
胡震亨云
,
、
《 夏行 》 江 悉其风 土人
,
、
李 白 以 良好 的影 响 诗多写 贫 士 失 遇
争
,
,
长 《 干 行 》并 为 商 人
妇 咏 太 白往 来 金 陵
,
而其源 似出西
,
襄汉
对 门 阀士族 制度进 行抗
,
因此演之为长什
” 。
李 《 诗 通 》 说 明这 又得益于
、
充 满不 平 与 感 愤
,
,
进而形成雄 悠奔放 的
。
类 诗 既得 益 于 南 朝 历 史文 化 传统 身 临 其 地 的生 活 体 验
属 于篇 幅 较 长 的
“
。
风格
与 李 白颇 有 相 近 之 处
。
鲍 照 大量 创 作
,
《 干行 》 江 夏 行 》 长
” ,
乐 府诗 韵 用
,
同时 开 创 了 以 七 言 为 主 杂 以 其 它 各 音节错综变 化
,
长什
而 李 白吸 取 乐 府
。
种句式 的歌行体
隔句用
民歌 营 养 更 富 有 成 就 的 是 绝 句
其五言绝
,
适 宜 于 表 达 激荡 不 平 的 情 感
,
颇具俊逸
句
“
,
有 的极 富地方 色彩 和 民间气息
,
如
,
之气
。
对 于 李 白 的乐 府 歌 行 有 重 要 的先 导 作
、
长干吴儿女
”
眉 目艳 新 月
,
。
屐上足 如霜 如
,
代 代 鲍 照 曾 作 《 白拧 曲二 首 》 《 白纷 舞
, ,
不 著鸦 头 袜
露
月
,
越 《 女 词 》之 一
“
。
有 的有 民
玉 阶生 白
歌 词 四 首 》 李 白也 喜 爱 《白纷 歌 》 有
歌 《白纷 》飞 梁 尘
纷山
,
“
吴
歌 的 自然 明 朗 和 含 蓄 隽 永 夜久 侵 罗 袜
”
。
”
猛 《 虎行 》
、
“
歌动 白
与鲍照
却下水精帘
玲 珑 望秋
、
舞 回天门月
。
”
书 《 怀 赠南 陵 常 赞 府 》
,
玉 赠 《 阶怨 》 其七 言 绝 句 如 《 汪 伦 》
、
,
等诗 句
其 《白 纷 辞 三 首 》首 篇
。
宣 与 《 城 见 杜 鹃花 》 《 史 郎 中钦 听 黄 鹤 楼 上 吹 笛 》等篇
代 白纷 曲二 首 》首 篇 句 法 全 同 诗 中不 断 出现 共 鸣
。
鲍照名作
则 有 从 民 歌 中 升华 出 来 的 声 韵
、
《 行 路 难 十 八 首 》所 喷 发 的 不 平 意 气 在 李 拟
李 诗 《 路 难 三 首 》其 行
悠扬 色
。
、
情 味深 厚
兴 到神 会
、
自然 天 成 的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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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白与 长 江 朱熹 云
“
李 太 白诗 不 专 是 豪 放 《 子 语 类 》卷 一 四 朱
,
,
亦有 朱
河 》
,
基 本 上 是 远 眺 印象
。
,
而不是像 写 长 江
”
雍 容 和缓 的
于优美
。
。 ”
那样 航 行其 中 渡
“
李 白倒 是 经 常 写 到 黄 河 的难
,
熹所 说 的两个 方 面
前 者属 于壮美
、
,
后者属
欲渡 黄河 冰 塞 川
、
将登 太行雪满 山
如 果 说 长 江 中 上 游 文 化 传统 对 于 形
《 路 难 》之 一 行 冰龙 鳞 兮难 容 舫
“
“
洪河凌 兢不 可 以径渡 《鸣 皋 歌 送 岑 征 君 》
”
,
成 李 白 主 体 风 格 的豪 放 浪 漫 有决定 意义 是一种 丰 富 地
。
,
壮逸 飞动
,
具
”
、
那 么 长 江 下
游 文 化 传统 影 响 于
。
我 浮 黄河 去 京 胭
,
,
挂 席欲进 波 连 山
。
梁 《
李 白的则 更 多 属 于 优 美
,
这 对 李 白诗 歌 不 仅
,
、
园吟 》
在 《 无 渡 河 》中甚 至 以 披 发 狂 雯 公 黄河在李
、
而 且 在 壮 美 与 优 美 的 融合 中
渡 河溺 死 喻 己 在 政 治 上 遭 受灾 难
使其诗 美 升 华 到更 完 善
是其 主要倾 向 鲍 照 等人
, ,
更 具 有 魅 力 的境
,
白 心 中 所 引起 的
比 的庄 严 感
、
,
主要 是 落天 东 泻
。
气 势无
六 朝文人诗歌追求 形式美
雕饰 和丽辞
,
崇 高感
,
李 白去 其 靡 而 取 其 丽
。
,
使之
、
李 白对 长 江 写 成 故 乡 的水 渡远 荆 门外
仍 怜 故 乡水
则特具 亲切感 来 从 楚 国游
万 里送行舟
。
。
他把长江
具文采声律之美 而不伤 于柔弱
对 于二 谢
,
风 格 上 主 要 取 其清 俊
。
、
使其 诗 歌
李
而
。
,
,
……
豪 放 中 复具 清 新 秀 逸 的成 分
白 因 自身 具 有 开 朗 的 性 格
乐府 民歌
,
。
率真 的情感
,
能 充 分 吸 收 其 真 纯 自然
不 仅 使 他 的绝 句 可讽
”
“
、
明朗朴 实 的优 长
,
春水月峡来
正 是桃花流
,
浮— 安 极 舟望
依 然锦江 色
渡 《 荆 门送 别 》
。 。
如人思妇劳人之心
。
婉曲
,
王琦注引 《 诗纬 》 李
”
并且对整个
“
李 诗 的语 言 风 格 都 有 积 极 影 响 蓉
,
清水 出芙
他 经 常 置 身 长 江— 写 在 江 中旅 行 中
,
《荆 门 浮 舟 望 蜀 江 》
、
娱乐
、
天 然去 雕 饰
,
,
若 没 有 江 南 自然 风 光 的
,
遭 流放
、
、
被赦还
。
单是 根据 《 席江上 待月 挂
、
陶冶
没 有 乐 府 民 歌 的哺 育
。
是 不 能达 到这
江 有 怀 》 《 上 寄 元 六 宗 林 》 《月 夜 江 行 寄 崔 员 外 宗 之 》一 类 题 目
,
一境界的 四
、
即 可 以 看 出他是 怎 样
,
经 常 在 长 江 中泛 舟 航 行
留连 赋诗 了
“
,
。
《月
,
长 江 流 域 的 自然 景 观 与 李 白
,
夜 江 行 寄 崔 员 外 宗 之 》云
飘现江风起
。
,
萧飒 海树 秋
长 江 流 域 的 自然 景 观 丰 富 多 采 千 息
,
。
登妒美 清夜
。
,
挂 席移轻 舟
。 ”
月
气象万
奔 腾不
不 受羁
。
随碧 山转
云林幽
。
,
水合青 天 流
,
杳如星河 上 明月 等意象
。
,
,
但觉 围绕
写出
或雄 奇 险 峻
,
,
或 秀美 澄 鲜
,
。
但总的特点
,
归路 方 浩 浩
”
祖力 去悠悠
、
是宽广浩瀚
。
充满 活 力
清 明透彻
江流 一个 移 融 起
, ,
、
江行
“
缀 以清风
,
这 与 李 白胸 襟 阔 大
,
精神 飞 越
,
杳如星河上
。
的超 凡境界
,
风助帆
束
征 多
,
追 求 不 止 的 主 体 精 神特 征 相 契 合
,
似乎
月随 山转
水与天 合
一切都相互交 跟 诗人 绵 绵思 友
。
生长养 育李 白的长 江
,
已 经把 它 的某 些 特
。
打成 一 片
,
浩浩 流 水
,
内化 在 李 白 的 精 神 性 格 之 中
⑥
之情
,
,
悠 悠逝 川 之 感
叹我万里游
,
也 无 形 无迹 地 化 在 一
李白涉及 长 江 的诗远 比涉 及 黄河 的诗
。
可 见 诗人精 神 与 长 江之 契 合
“
李 白写 黄 河 的 形 象 固 然 是 古 今 绝 唱
,
飘摇 三 十春
,
、 、
。 ”
《门 有 车
,
极具特 色 天上来 动
”
”
但 总有 一 种 距 离 感 《 进酒 》 将
、 、
“
黄河 之水
”
马客行 》 长期 漫 游
或沿 江上 下 忧伤
或南北
,
“
黄河 如丝天 际来
、
渡江
,
李 白的欢 喜
。
失 望 和 希望 与 长 思君
《西 岳 云 台歌 送 丹 丘 子 》 同上
“
“
黄河 万 里触 山
”
江 交 融在 一 起 不 见下 渝 州
”
有
“
夜 发 清 溪 向三 峡
黄河 西来 决 昆仑
《 无渡 公
夜 《 发 清 溪 歌 》 的 身离 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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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思 牵 故 乡之行
圆
”
,
年第
期
金 《 陵歌送 别范 宣 》
,
有
有 有 有
,
“
江行几 千里
,
海月 十五
,
《自 巴 东 舟 行 经 瞿 塘 峡 》 的 身遭 流 放
,
二 龙 争 战 决— 雌雄
赤壁 楼 船 扫地 空
周 瑜 于 此 破 曹公
,
。
逆水 上峡之行
已 过万重 山
”
“
两 岸 猿 声 啼 不住
轻舟
烈火张天 照云海
,
。
早 《 发 白帝 城 》 的 重 获 自 由
,
飞 舟 出峡之行 少 ’
“
挂席 拾海 月
酒 客 十数公
”
,
乘风下长
,
长 扛伴随着 时 间 今 流泻
流
,
,
随着 伴 — 人 世 厉史
,
《赤 壁 歌 送 别 》
自古至
《 旧 赠 江 阳宰 陆调 》 的 鼓 帆 直 下 叙
。
。
李 白的 诗
,
让人 由 眼 前 的 长 江 转人
。
兴致 飞扬之行 流 行
州
己
,
“
,
崩腾 醉 中
《 月金 陵 玩
,
故 国神 游
其 中包 含 有 多 少 往 昔 的 文 采 风
,
谑浪掉海客
喧 呼 傲 阳侯
有 多少关 系 国家 民族 命 运 的 历 史 场 面
,
城 西 … …访 崔 四 侍 御 》 的 江 中 娱 乐 访 友 之
。
长 江 由此 而 显 得 是 祖 国 的一 条 历 史 长 河 为天长地久 悠悠无 限
”
,
更
诗人 与 长 江结 下 深厚 的 友 情
,
“
寄言 向
诗 人 的精 神 也 似 乎
,
江水
。 ”
,
汝 意忆 依 不
遥 传一 掬 泪
。
,
为我达扬
“
随着 长 江顺 时 间之 流 上溯
给 人 以 与 长江一
。
《 浦 歌 》之 一 秋
江水会 为之 传 泪
, ,
认 为长江会忆念 自
在诗人 眼里
”
起
“
阅尽人间春色
、
的深 邃 感
洞庭潇
湘 意渺 绵
三 江 七 泽情 徊 沿
。
《当涂 赵 炎 少
五
江 山 之 助 与 李 白所 代 表 的 地 域
文
化 特征
府 粉 图 山水 歌 》 人有 深 厚 的 情 谊
石江中
,
似 乎 整 个长 江 水 系 都 与 诗
可 以 说 正 是 基 于 李 白对 长
,
江 所表 现 的 这 种 情 感
他 身 后 才会 有 醉游 采
。
中国幅员 广 阔
,
文 学 作 品 千 汇 万状
。
。
历 重
人 水 捉 月 而 死 的传 说
⑦
、
代 在 文 学 作 品 编 辑 整 理 和研 究 批 评 方 面 不同
,
,
李 白传 神 地 描 绘 了 长 江 不 同 地 段 情 境 下 的景 观 有 挟 九 派 东 去 的 长 江 潮 倒 卷 的长 江
,
有拥 海
视 地 域 特 征 和 江 山 之 助 某 一 地 域 的 自然 风 貌有 某 种 美 的 特 征 诗 人 生 长其 中受 其 感
,
有 横溃天陆
、
、
冲成 巨 大 出 口
李 白写 了 长 江
,
召
,
心物交融
,
,
天 地英 灵 之 气 化 人 诗 的 性 情
的长 江
庐山
、
,
有 明 朗 平 静 的长 江
、
。
之中 征
。
作 品 会 自觉 或 不 自觉 地 体 现 出 地 域 特
。
沿线 的 山岳
平野
、 、
支流
、
,
’
、
湖泽
、
如巫 山
眠江
、
、
李 白诗 歌 风 貌 与 长 江 流 域 自然 景 观 特 征
唐 代 元镇 所 作 的 《 故 工 部 员 唐
,
九华 山
、
洞庭 湖
都 阳湖
汉
,
大体相一致
水
、
湘水
宛溪
径溪
。
等等
,
名篇佳句
,
外 郎杜 君 墓 系 铭 》 虽 有 抑 李 扬 杜 倾 向 他以 岭
、
,
但
,
不 可悉数
。
连 一 般诗 人很 少 写 到 的 径 溪
,
李
“
壮浪 纵悠
,
摆 去 拘束
”
评 李 白诗 歌
。
白所 咏 竟 达 十 首 以 上 角度写 了长江
。
确 实 抓 住 了 李 诗 的主 要 风 貌 特 征 还从人文 历 史
。
李 白写 秦
” ,
李 白不 仅 写 长 江 的现 景
鹦 鹉 来过 吴 江 水 鹦 鹉 西 飞 陇 山去 牛堵西 江 夜
登 舟望秋 月
, ,
巴 山之险
“
“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 天
”
,
写
长江水势
江 上 洲传 鹦 鹉 名
白波 九 道 流 雪 山
写庐 山瀑 布
,
喷射 天
”
,
“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 正是
,
,
芳 洲之 树 何 青 青
。
其描 写 物 象 所 表 现 的风 格
,
“
壮
,
青 天 无 片云
—
鹦 《 鹉洲 》
。
浪纵悠
摆去拘束
,
。
” 。
万古长江
,
,
浩瀚 汹 涌
“ ”
始终是 动 的
满着 动 感 “ 飞 字⑧
”
,
而 李 白 诗 歌很 少 静 态 描 写
充
、
,
空 忆谢 将 军
。
石 头瑰 岩 如 虎 踞
—凌 波欲 过 沧 江 去
, ,
夜 《 泊牛诸 怀古 》
。
诗集 中的动词 如 流 字 使用 频 率远 远高 于 风 格相 对 沉
所 以 如 果说李 白 的
,
稳 的杜甫
。
“
壮浪纵态
”
得长 江流域 的 江 山 之 助
四 十余帝三 百 秋
・
应该是有道理 的
,
功名事 迹 随东流
。
但 仅 仅 强 调 作 品 风 貌 的 自然 地 理 因 素 显 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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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白与长 江
不够 的
,
一个地 区 有 一 个地 区 的 民情 风俗
,
、
傲 和 中原 州 郡 和 自由状 态
。
,
人 文 气 氛一直 处 于 相 对 宽 松
、
文化氛 围 淀 趣
,
有其文化思 想乃 至文化 心理 的 积
长 江流域跟道 家 庄 子 为楚人
道 教有 密切
更能够 影 响诗 人 的思 想 性 格 和 审 美情 尽管一 个地 区 人 文 风貌特 征 的形 成 与 自
,
关系
权
,
老子
、
汉 末张道 陵创 天
。
师道 于 蜀
西晋玄 风
,
两 晋 之 交 受道 教 支持 的 成 汉 政 东晋时江南 士族 承 兼 事 服食
”
,
然地 理 提供 的条 件有 密切 联 系 风貌之后 在
, ,
但一旦某地 便 是更 加 内
、
统 治 蜀地 四 十余 年 崇 尚老 庄
,
人 文 因 素 经 过 长 期 积 淀 形 成 自身 独 特 内 涵 与 它 对 于 诗 人 的影 响
。
,
“
皇室之
中心 人 物 皆 为 天 师 道 浸 淫 传 染 有影 响 的教 派茅 山宗
,
⑨
唐代最
更加具有潜 移 默化 之效
考察巴蜀
,
荆
系 由南 方 的 天 师 道 演
,
楚 据
、
吴 越 文 化 与李 白及 其 诗 歌 的 关 系
无疑
化 而来
容
。
,
根据地一 直在金陵附近的丹阳 句
可 以 给 人 文 地 理 对 创 作 的影 响 提 供 充 分 的 证
。
可 见 道 教 的 产 生 和 繁衍
。
都离不 开长江
,
流域 这 块 广 裹 的 土地
玄道之 风浸 淫
。
在该
文 化 的传 播 与 接 受 对 于 地 域 有 很 强 的 依
地 区有广泛 而 突 出的表现 响
,
受 巫 风 和道学影
,
存性
。
某种文 化的
。
“
根
” ,
总 与 一 定 的地 域
,
同时 也 源 于 楚 地 奇丽 的 山 川景 象
,
、
热忱
。
相联 系
一 种 文 化 可 以 传播 久 远
,
但它 的 发
而 旺盛 的生 命精神
以恢 宏 的气 象
。
屈 原 诗歌 惊采 绝 艳
它
源 地 区 往 往 最 能 把 此 种 文 化 魅 力 和 精 神 旨趣 表现 出来 量 地
。
,
丰 富 的想 象 力 和 浪 漫 气 质 启 而西汉 一代凡辞赋有成就
。
从 而 也 最 具 有 感 染 力 和 同化 力
,
迪 了汉 代 赋 家 者
,
文学 家对 于某 一 区域 文化
亲受其 炙
,
不 是 置 身其
多 与长江流域有关
,
司 马 相 如 等 人 自不
、 、
,
而 是 通 过 书 本 或 其 它 间接 渠
,
待言
连 洛 阳 人 贾 谊 的 《吊 屈 原 赋 》 《 鸟 鹏 屈原 宋
,
道去接受
转化 为诗 歌创作
,
只 能 是 带 书卷
,
赋 》也 是 在 长 江 流 域 的长 沙 所 作
玉 作 品 的 丽 辞 和 托 言男 女
气 的影 响揣摹 际的 熏陶 蜀
、
而 像 李 白那 样
,
生 香真色地
还 影 响 了六 朝 诗
表 现一 种地域 文化精神
、
则是绝对 离不 开 实
歌 征
,
致 使 长 江 流 域 的 文学 呈 现 出 浪 漫 主 义 因
,
具 体
的生 活 体 验 与 浓 厚 的 文 化 氛 围 的
,
素 多 于 现 实 主 义 因素
上 的归趋 老庄 和道 教
同时 又 富 于 文 采 的 特
,
。
上 述 思 想 作 风 上 的 自由放 浪
,
宗教信仰
,
对 于 李 白所 接 受 的 文 化 影 响 荆楚
。
,
上文分 巴
文学 艺术上 的 浪漫 和 同时
,
、
吴 越 逐 一 探讨
,
,
目 的 在 于 使 问题
、
华美
,
可 算 是 长 江 大 区 域 的文 化 特 征
。
深化 文化
但必 须看 到
长江 上 游
。
中游 和 下游
也 深 刻 体 现 于 李 白为 人 与 创 作 之 中 歌郁 为奇 观 整合 南北
, ,
又 有许 多相 近 之处
。
长 江 中游 的荆 楚
,
李 白吸 收 整 合 自然 与 人 文 多 种 因 素 震惊诗坛
。
诗
之地
蜀
,
,
春秋 战 国 时期 文 明的 发 展 程 度 在 巴 蜀 楚 文 化 的影 响
,
他之所 以 能够实现
,
和吴 越 之 前
,
上游及于 巴
,
并 升华 为 玮 丽瑰 奇 的诗 篇
,
既得 力 于
下游及于吴越
。
且楚 灭越 国
,
最 后 占有
,
个人 的天 才
、
更 得 力 于 盛唐 文 化 巨 大 的 汇 通
。
吴 越之地
区
,
对 于 长 江 流 域 文 化 上 的接 近 这 一 大的范 围
起 秦
而
融铸古 今 的力量
,
,
秦汉 以后
,
由于 国
了推 动 作 用
相对 中原地
。
家统 一 成 为历 史 主 流
日益 发 展
各地 之 间 的 沟 通 交 流
,
是 一 个 同具 某 些 共 性 的 大 文 化 区 域
,
文 人 们 困守 一 乡 一 地 的 情 况 愈 来
汉以前
它与 中原交往较少
。
,
同化程 度较
,
愈少
。
唐代 由于 漫 游之 风盛 行
、
官员 被 贬 又
,
低
,
被 称 为 蛮夷 之 地
它 不 受 周 礼 约束
。
往 往 远 遣 到 江南
的地理 风貌
、
岭南 等地
、
,
因而不 同 区 域
处 于 较 为 自 由 与 原 始 的状 态
阳等地较 远
,
此后
、
,
这一 地
、
风 俗 民情
,
文 化 传统
又可 以
区 由 于 距 离 中央 朝 廷 所 在 的 咸 阳
长安
洛
从 各 自不 同 方 面 丰 富 和 塑造 诗 人 更 为 博 大 健 全 的性 情 和 审美精神
秦汉 专 制 主 义 统 治 力 度 不 及 京
使诗 人 创 作 融 汇 更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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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或 更 大 范 围地 域 文 化 成 分 大 家风范
。
,
年第
辉
,
期
苦竹南 枝鹤 鸽 飞
。
,
具 有 涵 盖广 阔的 长 于 巴蜀
, ,
。
嫁得燕 山 胡雁 婿
,
,
欲衔我
。
李 白生 于 西 域
,
一生
向雁 门 归
山鸡翟难来相 劝
南 禽多 被 北 禽欺
。
大 部分时 间 在 祖 国各 地 漫 游 隅
。
能 以更 广 阔的
,
紫塞 严 霜 如 剑 戟
能去
,
苍梧 欲 巢难 背 违
。 ”
我心 誓死不
,
眼 界 和胸襟接 纳 各 处 事 物 而 不凝滞 于某 一方
哀 鸣惊 叫 泪 沾
衣
。
按
、
苦竹岭在 池州
柏灌
、
源 于具 体的 江 山 灵 秀 之 气 是 不 可 少 的
季 白曾读 书 于 此
宇 载
、
但如果 拘 于 一 隅 则 不 免 偏 陋 而 失 去 宏 大 之
气
。
②传 说 中 蜀 地 古 代 先 王 有 蚕 丛
开明
“
。
鱼尧
・
、
杜
开 明在 杜 宇 之 后
,
。
《 阳国志 蜀志 》 华
。 ” 。
李 白的 诗 歌 有 他 所 足 履 身 临 之 地 的江 山
,
九世有 开 明帝
“
始立宗庙
之助
同时 又 是 面 向 全 国 的
写 中原
,
,
,
他写北 方
,
,
,
写
感 ③陈 子 昂 《 遇 》诗 多 具 道 家 思 想
卢 藏用 《 氏 陈
,
黄河
,
写齐鲁
“
・
,
写 边塞
同样写 得
四海为胸
别 传 》云
往往 精 诣 术
” 。
。 ”
子 昂晚 爱 黄 老 之 言
尤耽味 易象
“
,
很精 彩
所谓 以
五岳 为辞锋
子 昂 《 严 仓 曹 》云 赠
少学纵横
,
膨
深
’
七 皮 日休 《 爱 诗 李 翰 林 白 》 并 非 夸
。
他 以 《谏 灵 驾 人 京 书 》耸 动 武 后
,
以重金
诞之词
,
但必须强调 他与长江 流域结缘更
,
市胡琴
聚 众 陈词
,
当场 掷 之
。
,
而 以文轴遍赠 会
而长江流域地灵人杰
,
屈 原之辞
,
扬马
者
,
都 表 现 了 纵横 家 的 习 气
“
之赋 人 原
。
六朝 五七 言诗
,
,
江 山之 间气和 丰厚 的
④李 白 《 西 送 友 人 之 罗 浮 》诗 江
,
亦 自称
。
“
楚狂
” 。
人文 遗 产 必 然 能 够 孕 育 出 有 代表 性 的 大 诗
⑤李 白 诗 中
金陵
”
出现
次
”
・
。
其 他诗 中 还 有 涉
,
初唐 至 开 元
,
诗 歌创 作 中 心 与基 地 在 中
,
及 金 陵而 未 出现
“
金陵
二字的
全 ⑥据 栗 贵 明 等 编 《 唐 诗 索 引 李 白 卷 》统 计
白诗 中
次
。
李
。
,
六 朝 诗歌受 到贬抑
。
而 当代 南 方 诗 歌数
“
江
”
字出现
、
次
,
“
河
”
字 出现
“
量偏少
了巴蜀
诗 坛 似 乎 在 等 待 中州 之 外 更 有 伟 大
正是在 这 种情势 下
,
,
“
江
”
字 作 为 专 名 使用 的 频 率 比
河
”
字高
“
的诗 人 走 来
,
李 白走 出
有许 多诗 涉 及 长 江
“
黄河
,
而没有出现
。
江
”
、
沿 江东 下
, ,
漫游各地
,
,
经 过 充分 的
。
河
”
字
,
笔 者 也 初 步 作 了 统计
酝酿 和准备
“
终 于 带 着 博 大 浪 漫 之气 和新 鲜
⑦洪 迈
容 斋 随 笔 》卷 三 《 太 白 》条 李
,
“
世俗 多
的 作 风 与题 材 天上 滴仙 人
,
进人 了诗坛
,
引起轰动
但
言 李 白 在 当涂 采 石 因 醉 酒 泛 舟 于 江
见 月影俯 而
” ,
只 是 根 据 非 凡 印象 对 李 白 出
取之
⑧ 流 次
、
,
遂溺 死
,
故其地有 捉 月 台
”
。 ”
“
”
现 的神 异 化 的 说 法
上 表现
,
而 如 果 把 目
光 转 回 地
、
字
一
、
“
飞
字 在 李 白诗集 中分 别 出 现
一
考 察 李 白 的生 活 经 历
文 化素 养 与 艺术 升 腾 在 唐代 诗 国
。
次
在 杜 甫 诗 中分 别 出 现
次
、
则 分 明 可 见 他 是 较 多 地 蒙受 长 江 流 域
,
次
。
天 ⑨陈 寅 格 《 师 道 与 滨 海 地 域 之 关 系 》 见 《 明 金
,
江 山之助 和文 化传统 哺 育
天空上 的 巨 星 映
, ,
馆丛 稿 初 编 》
年
。
页
,
上 海古籍 出版社
,
他 与 出 自中 原 的 列 星 相 辉
同时 又 闪 现 着 特 别 明 亮 奇 异 的 色 彩
年 流夜 郎 途 中
。
。
作 仁 者 单位
①此 诗作 于
,
安 徽 师 范 大 学 中文 系
作 者 又 有 《山 鹤 鸽
“
责任 编 辑
胡
明
词 》 可与此诗相发明
诗云
苦竹岭头秋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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