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德·卡弗的极简主义写作风格探讨

学 教 育　雷蒙德・ 卡弗的极简主义写作风格探讨　回 杨　 戊　内容摘要 ： 以雷蒙德 ・ 卡弗为代 表的“ 极 简主义” 是美 国后 现代 文学 中的一支 重要流派 ， 它力求 以最简单 明 　 快的表现形式重现生活与社会风貌 。 本文重点探讨 了卡弗小说 的文学特征和写作风格 ， 力 图展示其极简主义写　 作 的 艺术 本 质 。 　关键 词 ： 雷蒙 德 ・ 卡弗 极 筒 主义 写 作 风 格　作 为简 约 派 的领 军人 物 ， 雷　 蒙德 ・ 卡弗和他 的代表作 《 我 们谈　让 读 者 参 与 内容 成 为 文 本 角 色 。 　 二． 雷 蒙德 ・ 卡 弗 的极 简 主 义　文 学 特征 　绸缎 ，那么别具 匠心 的小 说名称　 就 是他 特地 绣 上去 的牡 丹 花 ， 让　 人 喜 不 自禁 ，读 起 来 更 是 爱 不 释　手。 　论爱情 时谈论什 么》将 “ 极 简主　 义” 小 说 创 作 推 上 了一 个 高 峰 。雷　蒙德 ・ 卡 弗 和 他 的 极 简 主 义 倡 导　雷蒙 德 ・ 卡 弗 的 极 简 主 义 集　 中 表 现 为 文 字 的 节 约 性 。 然 而 其　 平铺 直叙 的方 式 ，对 现实环境 简　 短 精 悍 的 描 写 ，别 具 匠 心 的题 名　２ ． 对 背景 的简 洁描 写　创 作和 作品必 须 回归生活——简　 单而又 准确地表达 生活 。他 的叙　 事艺术 的精 髓在 于坚守简单 朴实　的 生 活 理 想 ，通 过 写 作 让 自 己 回　 到生活 。因此 ， 我们需要从他 的创　 作 理 念 和 文 学 追 求 出发 ，认 真 揣 　 摩 他 的叙 事 风 格 ，品 味 极 简 主 义　 的美 。 　一 ．为 了烘 托叙事 效果 ，小 说对　 背 景的描写 都会颇 费笔 墨 ，但卡　弗 却 惜 字 如 金 ，力 求 以 简 单 明快 　和结尾都让 读者耳 目一新 ，读 者　 甚至情不 自禁地走 进小说 ，成为　 文本的主体。 　 １ ． 别 具 一 格 的小 说 的名 称 　 简短有力 ， 别 出心裁 ， 发人 深　 省是 卡弗 小 说名 称 的突 出特 点 。 　如 果 认 真 研 究 过 他 的 作 品 ，我 们　 不难发 现很多作 品的名称 都是一　 串 串揭 示 主题 思 想 的 问 句 ： Ｗｉ ｌ ｌ 　Ｙ ｏ ｕ 　 Ｈｅ ｒｅ 　Ｂ ｅ 　Ｑ ｕ ｉ ｅ ｔ ， Ｈｅ ￣ｅ ？ 　的表 现 形 式 重 现 生 活 与社 会 风　 貌 。他 寥 寥 数 笔 ， 却 已 经 在有 限 的　 篇 幅 内 向 读 者 传 达 了 充 分 的 信　息 ，使 读 者 瞬 间 融 入 到 小 说 的场 　 景 中去 。小说《 我们谈论爱情 时谈　 论 什 么》 的开 头 是这 样 的 ： “ Ｔ ｈ ｅ 　ｆ ｏ ｕ ｒ 　 ｏ ｆ 　 Ｕ Ｓ 　 ｗｅ ｒ ｅ 　ｋ ｉ ｔ ｃ ｈｅ ｎ　“ 逆流而上” 的 文 学追 求　现 实主义 文学 传统 在２ ０ 世 纪　 渐 渐被 抛弃 ， 文学开始 远离生 活。 　 无 论是 威 廉 ・ 福 克 纳 的意识 流小　 说， 还是 艾略特 的象征主义 ， 亦 或　 是 黑色幽默 、 未来 主义 ， 都更倾 向　于 玄想 和 梦 幻 ，极 少 涉 及 广 阔 的　ｓ ｉ ｔ ｔ ｉ ｎ ｇ 　ｔ ａ ｂ ｌ ｅ 　ａ ｒ ｏ ｕ ｎｄ 　ｈ ｉ ｓ 　ｄ ｒ ｉ ｎ ｋ ｉ ｎ ｇ 　 ｇ ｉ ｎ ． Ｓ ｕ ｎ ｌ ｉ ｇ ｈ ｔ 　 ｆ ｉ ｌ ｌ ｅ ｄ 　 ｔ ｈ ｅ 　 ｋ ｉ ｔ ｃ ｈ ｅ ｎ 　 ｆ ｒ ｏ ｍ　 ｔ ｈ ｅ 　 ｂ ｉ ｇ 　 ｗ ｉ ｎ ｄ ｏ ｗ 　ｂ ｅ ｈ ｉ ｎｄ 　 ｔ Ｉ ｌ ｅ 　 ｓ ｉ ｎ ｋ． Ｔ ｈｅ ｒ ｅ 　 ｗｅ ｒ ｅ 　（ １ ９ ７ ６ ） ， Ｗｈ ｙ Ｄ ｏ ｎ ’ ｔ 　 Ｙ ｏ ｕ 　 Ｄ ａ ｎ ｃ ｅ ？ 　 （ １ ９ ８ １ ） ， Ｗｈ ａ ｔ 　 Ｗｅ 　 Ｔ ａ ｌ ｋ 　 Ａ ｂ ｏ ｕ ｔ 　Ｗ ｈｅ ｎ 　 Ｗｅ 　 Ｔａ ｌ ｋ 　 Ａｂ ｏ ｕｔ 　 Ｉ ￣ｖ ｅ ？ 　Ｍｅ ｌ 　 ａ ｎｄ 　 ｍｅ 　 ａ ｎ ｄ　 ｈｉ ｓ 　 ｓ ｅ ｃ ｏ ｎ ｄ 　 ｗｉ ｆ ｅ ， Ｔｅ ｒ ｅ ａ 一一－ Ｔｅ ｒ ｒ ｉ ， ｗｅ ｃ ａ ｌ ｌ ｅ ｄ ｈｅ ｒ ａ ｎｄ 　社 会 题 材 ，现 实 生 活 的 踪 迹 在 他　 们 的 小 说 中无 处 可 寻 ，文 学 顿 时　 成 了 虚无 缥 缈 的 东西 。 　 然 而 ，在 文 学 追 求 形 而 上 的　 大环境下 ， 雷蒙德 ・ 卡 弗 等 人 却 逆　 流 而 行 ，他 们 坚 持 认 为 文 学 源 于　 生 活 ，优 秀 的 作 家 和作 品 应 该 反　（ １ ９ ８ １ ） 。读 者 未 览 全 文 ， 却 有 问 在　 心 ，自然就会带 着种种 疑惑和期　ｍ ｙ 　ｗ ｉ ｆ ｅ 　Ｌ ａ ｕ ｒ ａ …” 虽不超过７ ０ 个　待读下去 。除 了使用问句 ， 具有象　 征 意 味 的 名 词 也 深 受 卡 弗 的 钟　爱： Ｖ ｉ ｅ ｗ ｆ ｉ ｎ ｄ ｅ ｒ （ １ ９ ８ １ ） ， Ｐ ｏ ｐ ｕ ｌ ａ ｒ 　 Ｍｅ — 　ｃ ｈ ｎｉ ａ ｃ ｓ （ １ ９ ８ １ ） ， Ｖ ｉ ｔ ａ ｍｉ ｎ ｓ （ １ ９ ８ ３ ） 。如 果　字 ，但是作 者却交代 了全小说 的　 时 间 ，地 点 和 主人 公 。更 重 要 的　 是 ，一 连串看似轻 描淡写 的镜头　 已经 为后文 以对话 的形 式展开情　 节 做 了很 好 的铺 垫 。 　３ ． 含 蓄 的结 尾　我 们结 合 小说 内容 去细 细揣 摩 ， 　 这些 名称都 寓意深厚 ，有 画龙 点　 睛之意 。例如小 说《 维他命 》 描 写　 了一对夫妇 生活艰辛 不易 ：丈夫　 是医院 的杂 工 ，妻子 是维他命 推　 销员。随着物 质生活越来越窘迫 ， 　 两人的婚姻 也亮起 了红灯 。丈夫　 有 了婚 外 情 ，妻 子 在 绝 望 无 助 中　 痛苦着 。《 维他命 》 实则在描 写美　国 蓝 领 阶 层 的 绝 望 和 空 虚 。可见 ， 　 如果 把 卡弗 的 小 说 比作 那 上 好 的　映生活 。在 雷蒙德 ・ 卡弗 的笔下 ， 　 生活 不再 是被 虚 构架 空 的形 式 ， 　也 再 不 是 幻 想 和 可 能 性 。相反 ， 他　卡弗 所有小说 几乎都 没有清　 晰明确的结局 。他 的大 部分小说　 在结束 时 ， 给人的感觉 是 ： 时 间在 　 流逝 ， 生 命在延续 ， 人们 在失望 和　 希 望 中迷 茫 着 。开 放 式 结 局 的 表　现 手 法 贴 近 生 活 ， 正 如 生 活 从 不　 提 供答案 ，只流淌时 间让你 寻找　坚持认 为生活真实 和艺术真 实不　 再南辕北 辙 ，文学 和生 活的关系　 应 当 回 到 鱼 和 水 的 关 系 。他 身 体 　 力 行 ，让 自 己 的作 品 不 仅 和 生 活　 接轨 ， 而 且 还 表 达 生 活 。他 在 作 品　中用生 活絮语 ，散 文短 句来代替　华丽 的辞 藻 ，以平 铺直叙 的方式　答 案 ，而且答 案 因人因时而 异一　 样 。卡弗 自己也说 ， “ 对 于结尾 ， 一　学 教 育　个 作 家 要 有 戏 剧 感 。你 不 会 奇 迹　 般 地 来 到 结 尾 ，你 在 不 停 地 修 改 　 中找到它。” 　 小说 《 我 们谈论 爱情 时谈论　任何一 位作家都 难 以跨 越一　道 永 恒 的 难 题 — — 那 就 是 表 达 与　生死两茫 茫的悲叹 。在 《 大教堂 》 　的结 尾 里 ，盲 人 和 鲍 博 之 间 的 对 　 话 同样 耐 人 寻 味 。盲 人 问 ： “ ‘ 你在　 看 吗？ ’ 我 闭 上 眼 睛 。我 坐 在 我 的　被 表 达 之 间 的鸿 沟 和 距 离 ，这 足　什 么》 是这样结尾 的 ： 　‘ ‘ ‘ Ｇｉ ｎ’ ｓ 　 ｇ ｏ ｎｅ ． ’ Ｍｅ ｌ 　 ｓ ａ ｉ ｄ ． 　 Ｔｅ ｒ ｒ ｉ 　 ｓ ａ ｉ ｄ， ‘ Ｎｏ ｗ　 ｗｈａ ｔ ？ ’ 　以让每 一位作者 都煞 费苦心来让　 自己 的作 品能 有 所 超 越 。雷 蒙 德 ・ 　卡 弗 化 解 这 个 悖 论 和 难 题 的 方 法　房子里 。 我 知道 。 但 我从 未感 到我　 生 活在其 中。我说道 ： ‘ 我确实 看　 到了。” ’ 我们不仅恍然大悟 ： 盲人　教“ 我” 的不 只是 画一 个 大教 堂 ， 　 更教 会 了 “ 我 ”人 生 的 许 多 哲 理　Ｉ 　 ｃ ｏ ｕ ｌ ｄ 　 ｈ ｅ ａ ｒ 　 ｍｙ 　 ｈ ｅ ａ ｒ ｔ 　ｂ ｅ ａ ｔ ｉ ｎｇ ． 　 Ｉ 　 ｃ ｏ ｕ ｌ ｄ 　 ｈ ｅ ｒ　 ｅ ａ ｖ ｅ ｒ ｙ— 　恰恰 就是“ 不言之 言” 的第一人 称　 叙 述 。所 谓 “ 不言之言” ， 就 是 只 写　 出人 物的言行 、 见 闻和所感 ， 但 不　 写 或极少触 及人物 的心理 ，而是　 让 读者 自己去 品读 。作者也 不会　 介 入和评论 ，因为读 者可 以 自由　 地 在 表 达 与 被 表 达 之 间 切 换 角　 色 ，在 言犹 未 尽 中 去 品 味 复 杂 的　生 活 和 深 奥 的 人 性 。这 种 叙 述 方 　ｏ ｎ ｅ ’ ｓ 　ｔ ｈｅ 　ｈ ｅ ａ ｒ ｔ ． 　Ｉ 　ｃ ｏ ｕ ｌ ｄ 　ｗｅ 　ｈ ｅ ｒ　 ａｓ ａ ｔ 　ｈｕ ｍａ ｎ 　ｎｏ ｉ ｓ ｅ 　卡弗 总是寥寥 几笔 ，轻描 淡　 写甚至欲 言又止 ，然而故 事中 的　… …ｔ ｈｅ ｒ ｅ 　 ｍａ ｋ ｉ ｎ ｇ ， ｎ ｏ ｔ 　 ｏ ｎ ｅ 　 ｏ ｆ 　 Ｕ Ｓ 　 ｍｏ ｖ ｉ ｎｇ ， 　 ｎ ｏ ｔ 　 ｅ ｖ ｅ ｎ 　 ｗｈｅ ｎ 　 ｔ ｈｅ 　 ｌ ｏ ｏ ｍ 　 ｗｅ ｎ ｔ 　 ｄａ ｒｋ． ’ ’ 　象征手法 ， 戛 然 而 止 的结 尾 ， 则 让　 我们浮想联翩 。 　三． 小 结　这 篇 小 说 是 一 个 奇 迹 ，它 在　 叙 述 上 制 造 了 一 个 难 度 。 你　 想 — — 两 对 男 女 在 酒 吧 里 的 聚 会　式看上 去简单平 淡 ，实 际上却 复　 杂 深 奥 。不 同 的 读 者 由于 阅 历 、 身　 份、 角度各不 相 同， 对 同一篇文 章　 也 是 横 看 成 岭 侧 成 峰 ，不 同 的欣 　虽然表 面平静 ， 主题 普通 ， 但　 卡弗 和他 的极 简主义却用 最简洁　 的语句篇 章和故 事情节来 展现 当　 时 美 国 蓝 领 阶 层 的 生 活 。 他 的写　作 致 力 于 把 生 活从 结 构 的 围 墙 和　聊 天竟能构 成一篇 小说 ，这需要　 作 者 多 大 的 耐 力 和 精 细 ？ 聚 会 中　 每个人都谈 了 自己的爱情 体验 和　 看法 ， 其间 大家各抒 己见 ， 为此也　 有过争论 。然而彼 此的争 论却 因　 为一个人 讲述 了一个真 实却又 悲　 惨 的故 事 戛 然 而 止 。 听 完 这个 故　 事， 大家都 陷入 了沉 默 ， 连杜松 子　 酒喝 光、 室 内暗下来 的时候 ， 四 个　 人仍 旧坐在那里 一动不 动 。这 样　 的结局说 明人们对 爱情还 充满 着　 可怜悯 的 回味 和敬意 ，这种情 感　 是在一个 彼此 心灵感应 的磁场 中 　 孕育 出来 的， 它使故事意味深远 。 　 ４ ． “ 不言之言 ”的第一人称 叙　述　赏者所 捕捉 到的信息 ，所领 略到　 的境 味也必然有 异 。卡弗所要 表　 达 的正是生活 中无尽 的情 感 和人　 生 中不 同 的韵 味 ，娓娓 道来却 又　简 洁 明 快 ，似 乎 有 千 言 万 语 却 又　 欲 言 又 止 ，似 乎 山 穷 水 尽 却 又 柳　 暗花明 ……“ 我们读 雷蒙德 ・ 卡弗　 的小 说时 ，可以明显感 觉到 雷蒙　故事 的牢笼 中解放 出来 ，通过使　 用 巧妙地开 头和结尾 ，以第一 人　 称叙 述等方式让 生活恢 复 了原 生　 态 。读雷蒙德 ・ 卡弗 的小说 ， 我 们　可 以畅快 地 去品 味原 汁原 味 、 简　 单 自然 的 生活 。同时 ， 细 心 的读 者　也可 以透过 故事去穿 越生活 的表　 象， 把 握生活 的内核 ， 同这位伟 大　 的艺 术家 一 道把 生活 与 生命 、 肉 　 体与心灵合而为一 。 　参考文献 ： 　［ １ ］ Ｃ ａ ｒ ｖ ｅ ｒ 。 　 Ｒ ａ ｙ ｍｏ ｎ ｄ 　 （ １ ９ ８ ２ ） ． 　 ｗ ｈ ａ ｔ 　Ｗ ｅ 　 Ｔ ａ ｌ ｋ 　 Ａ ｂ ｏ ｕ ｔ 　 Ｗ ｈ ｅ ｎ 　 ｅ　 Ｗ Ｔ ａ ｌ ｋ 　德・ 卡 弗 的语 言叙 述深 得 这种 无　 言诗学 的真髓 。读他 的小说 ， 我们　 常 常会 惊 叹那 种 奇 妙 的 艺 术 效　 果： 看上去什 么也没说 ， 实 际上却　 什么都说 了 ， 什么都在里边 了。” 　（ 张亦辉： ２ ０ ０ ７ ） 　 ５ ． 无尽 的想象 空间　雷蒙 德 ・ 卡弗 的小 说 大都 用　 第一 人称来叙 述 ，叙述 者或叙 述　 代言 人总是 “ 我” 。这 样 的 客 观 真　实 是 设 身 处 地 的 ， 它 是 在 关 注 生　Ａ ｂ ｏ ｕ ｔ 　Ｌ ｏ ｖ ｅ ［ Ｍ ］ ． Ｎ ｅ ｗ 　Ｙ ｏ ｒ ｋ ： Ｖ ｉ ｎ ｔ ａ ｇ ｅ 　Ｂ ｏ ｏ ｋ ｓ ． 　卡弗语 言的简 而无华并 不代　 表思想上 的简单 。我们细 细 品味　 就会发 现 ：作者 只为我们 勾勒 出　 来 了一个 蓝图 ，但 故事 的中心思　 想和 隐而未现 的主题还 等待着读　者 自 己去 把 握 。语 言 真 实 性 和 思 　 维 的无 限性 完 美地 融 为一 体 ， 不　［ ２ ］ 碧桃． 卡弗和他 的短篇小说 注释． 雷 　 蒙德 ・ 卡弗短 篇小说 集［ Ｈ ］ ． 北 京： 中国对外　翻译 出版 公 司， １ ９ ９ ２ 　ｖ ｉ － ｖ ｉ ｉ ． 　活， 走进 生活 ， 抚摸生 活 。这样 的　 叙述 不仅情感 浓郁 ，而且在 娓娓　 道来 的故事 中读者会 发现 自己早　 已身临其境 了。通过对 “ 我” 的详　 细描写 ，读 者内心 的感受 和对生　 活 的思考也 被渐渐 唤醒 了。卡弗　［ ３ ］ 李公 昭． 论 卡 弗短篇 小说筒 约 中的 　 丰满［ Ｊ ］ ． 当代 外 国文 学。 ２ ０ ０ ５ （ ３ ） ． 　［ ４ ］ 于晓丹 ． 我们谈 论 爱情 时都 说什 么 　 ［ Ｊ ］ ． 外 国文学。 １ ９ ９ ４ （ ２ ） ． 　［ ５ ］ 张 亦辉 ． 论 雷 蒙德 ・ 卡 弗的 简单 主　 义写作［ Ｊ ］ ． 浙江 工商大学学报． ２ ０ ０ ７ （ １ ） ． 　 ［ ６ ３ 张 小铭 ． 解读 雷蒙 德 ・ 卡佛 的 筒 　 约派小说 ［ Ｊ ］ ． 牡丹江 师范学 院学报（ 哲 学社　 会科学版 ） 。 ２ ０ ０ ８ （ ６ ） ． 　同 的读 者会得 出不 同的结论 。在　从 不像 局外 人那 样 “ 指点” 生活 ， 　而是 以亲 历 人 的 身 份 和 眼 光 来 表 　 达生活 ， 让生 活平易近人 ， 和 生 活　平 起平坐 。他笔下 的生活 总是温　《 洗澡 》 的结 局 中 ， 守 护 在儿 子病　 床前 的父亲刚一 拿起 听筒就 听到　 了“ 已经 好 了” ， 小 说便 在此 处 戛　然而 止。我们 不知道病 床上 的儿　 子 最 终 是 否 得 救 ，甚 至 不 知 道 那　个 电话 是 谁 打 来 的 … … 这 样 的 结　（ 作 者单位 ： 湖 北汽 车工 业学 院外 国 　语 学院英语 系） 　馨感 人 ， 贴人肺 腑 ， 这样我 们便可　 以和小说 人物同悲欢共命运 。 　尾顿 时给读者 一个不祥 的猜 测和　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