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透视 读书笔记

《符号透视：传播内容的本体诠释》读书笔记

第六章 话语与权力

一

·从符号学的视角看，文本与话语的关系：十分密切，甚至被当作孪生概念。 ——因为它们都是由形形色色的符号所构成的言说，或者说都是广义的符号形态。只不过文本更体现为一种言说的结果，而话语更体现为一种言说的过程。 ·作为言说的过程，动态的话语往往更具有“杀伐攻取”的现实力量。

·巴赫金的学说涉及广泛。其基本思想可以概括为交往与对话。不妨说他的哲学就是交往哲学，他的学说就是对话学说。

——巴赫金这一思想，集中体现于他的“超语言学”（“元语言学”），一种融会着交往精神、话语理论及符号意识的宏观语言学。

·超语言学

——1982年 巴赫金《文艺学中的形式主义方法》

——巴赫金提出一种具有严整的硬性结构的话语来作为这样的单位。可见他感兴趣的并不是词这种语言单位的相互关系，而是表述这种意义单位的相互关系。（巴赫金超语言学的要义与内涵）

——提出背景：在“巴赫金小组”出现前后，受索绪尔语言学影响而形成俄国形式主义思潮盛行一时。其代表一是以雅各布森为主的“莫斯科语言学小组”（1915年成立），一是以什克洛夫斯基为主的“诗歌语言研究会”（1916年命名）。 ——巴赫金在《马克思主义与语言哲学》里分析并批判了当时语言学的两个完全相对的流派（以洪堡开其端绪的“个人主义的主观主义”和以索绪尔及其‘旧内瓦学派”为代表的“抽象的客观主义”）。

a. 理是语言发生的源泉，字词的意义都来自个人的主观理解与审美创造。

b. 而相应于唯理主义的客观主义，则把语言视为由规则一致的形式所构成的稳定体系，它先于个人意识并独立于个人意识而存在，字词的意义就隐含在这一封闭的、自给自足的符号体系内（如索绪尔的差异决定意义说），从而与意识形态没有任何关联，因此与历史也就没有任何关联:“他们感兴趣的只是符号系统

本身的内部逻辑，就像代数体系那样，完全独立于充斥符号的意识形态意义。”

这两派看似针锋相对，互不相容，但在割裂语言的交往功能上却又殊途同归: 前者阉割了语言社会性的交往功能，而后者则把生动的语言概念化了，使之变成了抽象的概念系统。

·与其说是话语的纯粹符号性在这一关系中重要，倒不如说是它的无所不在的社会性更重要。要知道，话语只有在人们的一切相互影响、相互交杜中真正起作用:劳动协作、意识形态的交流、偶尔的生活交往、相互的政治关系等等。在话语里实现着渗透了社会交际的所有方面的无数意识形态的联系。显而易见，话语将是最敏感的社会变化的标志。

·超语言学主要着眼于语言在实际应用中不断变化的活的意义发生规律，此即话语研究范畴，或者说，是有关语言敏感于社会历史因素、并与之相互联系制约的规律。总之，巴赫金的这一语言学和符号学理论，着重探究语言符号与意识、知识、权力、交往行为、交往关系及文明制度之间的勾连互动关系，其中尤为重要并意义重大的则是巴赫金所着力揭示的话语与意识形态问题。

·话语与意识形态

·巴赫金的“意识形态符号论”：在符号及其实际应用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非历史性、非社会性的系统结构，而是源于现实生活的“意识形态充盈物”。它一方面渗透到交往与对话的内容上，如表述什么、回答什么、肯定什么、反驳什么等无不受制于此；另一方面也体现在交往与对话的关系上，如贵族的沙龙、农民的集市、富人的酒宴、工人午饭时的闲谈等。所以，各种符号、各种话语、各种言说都与意识形态相互交织，不可剥离。

——话语不可能不体现着某种现实世界的欲望追求、利害关系或意识形态背景。

二 意识形态话语观

·葛兰西的文化霸权论

·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观

·按照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理论，任何文本都有双重结构。一是表面的文字结构，即“可见的话语”，如词语、概念、句子及其相互之间的联系等。二是深层的无

言结构，即“不可见的话语”，它们往往体现为文本中的各种“症候”，如沉默、遗漏、空隙等。为此，他提出了一种解读文本的方法—“依据症候的阅读”。这种方法旨在发掘文本深处隐含的、甚至连作者本人都未必意识的东西，从其无意识的深处拖出“问题框架”。所谓问题框架其实就是结构主义信奉的系统或结构，而它的来源即在阿尔都塞所说的意识形态。

·阿尔都塞的意识形态观，直接受教于葛兰西关于政治社会与市民社会的理论。他认为，现代资本主义国家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强制性的国家机器（利萨司），一是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意萨司）。

·阿尔都塞的意萨司直接源于葛兰西的市民社会，其主要功能就在于用“润物细无声”的方式，通过日常生活点点滴滴的熏陶、浸润、塑造，导致人们对资本主义秩序的自愿服从，从而确保资本主义体系的稳定与延续。

三 福柯：话语理论

·思想来源：马克思、尼采、弗洛伊德、阿尔都塞

·知识考古学

·在福柯看来，一门科学也就是一种话语，如临床话语、精神病学话语、经济学话语、新闻学与传播学话语等等。所以，知识考古学也就是话语考古学，即考察各种话语的生成历史及其生成机制。 ·话语是福柯从语言学里引人的一个概念，它由一系列相关的陈述所组成（“陈 述是话语的原子”）。这些陈述同属一种话语的构成物，如新闻、新闻价值、新闻报道、新闻记者、新闻事业、消息、特稿、评论、倒金字塔、5个W 等陈述构成新闻学话语。

·符号构成陈述，而陈述构成话语。

·比较而言，符号大都具有各自明确而具体的指涉对象，而话语却是一个自治的整体和匿名的领域。

·福柯的考古学：以历史的断裂性而不是连续性为前提，探究各种话语所由生发的“知识型”即支配人们思想及话语实践的总体规则。知识型，是知识考古学的核心，它看上去与结构主义所说的、制约言说的结构相似，但实际上它们具有本质的差别：结构是一成不变的，而知识型的意义恰恰在于它的断裂性，“它们都

将随着历史的变迁而变化，并且只对特定时期的话语实践有效”。就此而言，它相当于托马斯·库恩在《科学革命的结构》里提出的“范式”。所以，福柯的考古学与传统的思想史研究迥然不同。

·知识\权力

·知识与权力的关系问题，是福柯话语理论的核心。

——这个问题可归结为：1. 权力如何左右知识:权力如何构成知识和权力如何 压抑知识；2. 知识如何作用权力:知识如何效命权力和知识如何瓦解权力。

·福柯所说的“知识/权力”问题，主要是针一对“权力如何构成知识”和“知识如何效命权力”这两对关系。 ·中央监控式全景监狱：福柯强调，西方社会并非仅由国家机器维持，而是得到一张权力/知识巨网的保障。这套德形的“文网语阱”渗透到西方社会的各个层面，而它得以建立的秘密逻辑，居然在自由、平等、博爱的法国得到了证实。 ·在福柯看来，权力的多种运作方式体现得最明显、但也最难以识别的地方就是话语。各门看似自然而然的知识和学科，归根结蒂都是在权力关系之内构造起来的东西; 所谓求真意志及其结果如真理，深究起来不过是权力意志的体现。所以，关键不在于说了什么，而在于什么应该说而什么不应该说，什么能够说而什么不能够说，什么值得说而什么不值得说。这三点正是福柯所言权力通过话语而“强加于事物的暴力”一一言语禁忌、理性原则和真理意志。

·在福柯之前，人们虽然意识到却没有认识到种种看似纯然客观的知识或话语，实际上都与不同的社会团体或利益集团息息相关。知识原来并非自足的东西，而是各种集团为了自己的生存与发展而纵横牌阖的言说过程及其产物。换言之，知识的意志其实就是权力的意志，统治权其实就是话语权。

四 话语分析举隅

（一）批判学派

·话语分析：既是一种应用理论，又是一种研究方法。作为研究方法，话语分析广泛应用于当代许多学科领域，如哲学、美学、文学、史学、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传播学、文化学、国际关系学等等。就传播学而言，话语分析主要适用

于批判学派的研究。

·迄今为止，传播学批判学派大致形成了三种研究路数：

——政治经济学、文化研究、文化帝国主义

·对新闻的话语分析：不仅有助于了解其他的媒介话语，而且更关系到对大众传播社会功能的认识。

·如果说上层结构是幢大楼，那么常规范畴就是楼里的每个房间。虽然楼与楼各不相同，房与房大小不一，但基本的建筑原则和内在结构却是相通的。所以，在鳞次栉比的各类建筑物中，人们很好识别哪些是楼房，哪些不是楼房。同样，新闻报道虽然五花八门，长短各异，但它们的基本形态却是基本一致的。也正因如此，人们才能在众多的文本中不难认出什么是新闻，什么不是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