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曹操诗歌与建安风骨的形成
论曹操诗歌与建安风骨的形成
汉、魏、晋、宋、齐、梁、陈、隋、和北朝,史称八代。在源远流长的中国古典诗歌史中,八代诗是蕴蓄丰富的上游。其中尤为称道的当属魏晋时期彬彬之盛的建安文坛。 建安时代,战场上群雄并峙,逐鹿中原;文坛上俊才云蒸,名家辈出.建安时代的诗人们秉承时代的豪气,继承诗经、楚辞和汉乐府的优良传统,“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反映社会动乱和民生疾苦,书写建功立业的人生理想,以曹操为代表人物的“建安七子”打破了两汉四百余年诗坛冷落的局面,铸就了我国诗歌史上的第一个辉煌时代。
曹操(155—220),字孟德,沛国谯县(今安徽亳州)人,中国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和诗人。曹操的父亲曹嵩是宦官曹腾的养子,因此曹操出身大家却非名门。曹操二十岁举孝廉步入仕途,从陈留起兵到讨伐董卓,从南征张秀到东平徐淮,从官渡之战到鹰扬河朔,曹操耗毕生心血统一北方,为西晋的统一奠定了基础。
曹操外定武功,内兴文学,本人即是一个杰出的文学家。他凭借政治上的地位搜罗天下文士,形成以曹氏父子为核心的邺下文人集团,开创了彬彬之盛的建安文学新局面。自己在戎马倥偬间,投戈赋诗,息鞍吟咏,以气雄力坚的风骨成为诸子的表率。
曹操诗今存24首,全为乐府。他本着“天地间,人为贵”的思想,反对“劳民为君,役赋其力”,希望通“过王者贤明,肱骨贤良”的治理,达到太平盛世。作为一个动荡时期的风云人物,曹操以高瞻远瞩的眼光,结合军事斗争的经验,用诗歌深刻地概括出社会变乱的本质现象,寄予对人民苦难的同情。《蒿里行》本是汉代乐府古辞中送葬的挽歌,曹操用其记录董卓之乱时的黑暗,伤时悯乱又暗合古题原意,是曹操的代表作之一。《蒿里行》记叙群雄起兵讨伐董卓却各怀私心迟疑不进,进而自相混战,拥戴自立。结尾沉痛的描绘出军阀混战造成的社会惨象:“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此诗以雄浑高远之势起调,以悲凉沉郁之情收尾,记事堪称实录,史评直指人心,在俯视群雄的冷眼中煌煌可见其济世救民的热肠。
建安文人普遍思考的人生问题在曹操诗歌里集中表现为年寿不永与壮心不已的矛盾。《步出夏门行》、《短歌行》以及《秋湖行》从不同角度讴歌了宇宙的永恒,探索人生的意义,书写了及时建功、积极进取的思想;而《寒苦行》、《却东西门行》则是从不同角度写战争之苦的姊妹篇。
前人称曹操诗“如燕幽老将,气韵沉雄”(《敖陶孙诗评》)。这一评语恰当地概括了曹操为人和诗风的关系。他的诗歌从题目到体材裁,几乎全是沿袭汉诗的传统形式,但是他以本色的语言和雄迈的气概叙写实事,披露胸襟,在学习和改造
乐府民歌的同时,又使已经僵化的四言体在恢复其本来面目的基础上,发展为适合新内容的新形式。
尽管历代文人因正统的影响,对曹操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曹操用乐府古题反映现实生活、探究人生意义,用比兴书写建功立业、拯世救民的理想,为后代文人开创了优良传统。两晋南朝诗人如阮籍、左思、陶潜、鲍照等之所以能取得杰出成就,莫不由于继承了建安精神的缘故;而盛唐诗歌的繁荣更是与陈子昂、李白等标举建安风骨进行诗歌改革的努力直接有关。因此作为建安风骨的开创者,曹操在诗歌史上的贡献更是不可磨灭的。
在白骨和废墟上产生的不是病态的哀吟,而是慷慨的高唱。不戚年往世忧不治的开阔胸襟,爱时进趣追求理想的积极态度,使曹操的建安诗歌成为千百年来人生咏叹调中的洪钟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