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条军规

书评：第二十二条军规

记得BBC的《Hotel Babylon》中出现过这样一个镜头，有过一个看起来很一般的老人对 Hotel Babylon的工作人员说，他每年都要去一次伦敦最好的酒店，挑一个酒店最好的位置，点一杯自己最爱的饮料，然后翻开Catch-22用一天时间仔细读一遍，享受这本小说所带给他的快乐、悲伤、喜悦、不安、难过抑或痛苦、绝望，都能通过这本小说来尽情释放，享受这跌宕起伏如坐过山车般的情感变化。

于是那时，就对Catch-22，也就是本篇书评的主角《第二十二条军规》起了浓厚的兴趣。

小说的作者约瑟夫·海勒也对此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要让人先开怀大笑，然后回过头去带着恐惧回顾他们笑过的一切。”很明显，这是出现于六十年代的黑色幽默的写作手法，是当代美国文学中最重要的文学流派之一。这一流派的作家突出描写人物周围世界的荒谬和社会对个人的压迫。《第二十二条军规》也没有脱离这一特点，小说里记录了所有看起来绝不可能发生却又似乎完全真实的军营中的故事：负责采买的军官大发横财，居然可以在全世界各个城市各个宗教组织里都担任重要角色，甚至承包了德军和美军作战任务，并因为对两方情况的绝对掌握获得战功......一再要求下属提高飞行次数的长官自己只飞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因为负责采买的时候被导航员指错了方向才飞到敌方阵营......小说从头到尾充

盈着这些荒谬而又可笑的情节，而从小说的后半段开始，男主人公身边的朋友一个一个因战争而送命，让人好笑的情节中穿插进了深深地悲伤和绝望，读者将目睹一个个悲伤的场面接踵而至，感受到主人公的无助与渺小，接着又在某个滑稽荒谬的片段破涕而笑。 于是就会在这样一个情绪如过山车般起伏的过程中逐渐意识到，所有的这些矛盾和荒谬，不是因为主人公的特别，也不是因为他的战友们的怪异，而是因为战争和人性本身。

合上书，平复了心情，再回想一下那著名的“第二十二条军规”理论—— 根据第二十二条军规，只有疯子才能获准免于飞行，但必须由本人提出申请，但你一旦提出申请，恰好证明了你是一个正常人，还是在劫难逃。第二十二条军规还规定，飞行员飞满25架次就能回国，但它又说，你必须绝对服从命令，否则就不能回国。因此上级可以不断给飞行员增加飞行次数，而你不得违抗。如此反复，永无休止。原以为这是在玩文字游戏的我，现在想起，原是作者用象征手法，象征了一种具有超自然的、能操纵人类命运的神秘力量。这里既有现代官僚机器的异己力量，也包含了某些神秘，即海勒自己所感到的不可捉摸、无力把握的异己力量。具有无上权力和随意性的第二十二条军规并不存在而又无所不在，是一种有组织的混乱和制度化疯狂的象征。它既是一项具体而荒谬的法律条文，更是一种抽象的专制现实。它永远对，你永远错；它总有理，你总没理。它总是与灭绝人性的官僚体制如影随形，使你永远无法摆脱，无法逾越。

也许对于海勒来说，美国政府只是一个穷兵黩武、对外进行侵略扩张的军事官僚集团。这样的集团无论对国内百姓还是对海外士兵都实行严密的控制。谁也摆脱不了那如同魔力般军规的约束。 从而在这之后，受这部小说的影响，这部小说的英文名字“Catch-22”已经进入英语词典之中，成为常用的英语词汇。它代表了统治者对于民众的愚弄，也代表了民众对于统治者的抨击。在表达对社会无可奈何的同时，我想，这也是期望读者能够真正领略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