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古斯都,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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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大维（即奥古斯都大帝）在克利奥帕特拉。 《奥古斯都》 作者：约翰·威廉姆斯（美国）
与约翰·威廉姆斯的早期作品相比，《奥古斯都》是作者出版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一部曾被众多研究者所忽略的作品。然而，在最近几年的国际文学圈里，这本书却突然大放异彩——这不由得令人觉得奇怪。
事实上，这本书是他所写过的4部小说中获得巨大成就的一部。《奥古斯都》出版于1972年，获得过国家图书小说奖。（威廉姆斯于1922年出生在得克萨斯州，曾在丹佛大学教授创意写作训练课程，1994年在位于阿肯萨斯州的家中去世。）更重要的是，这本小说的主题——生活和历史——改变了罗马第一任帝王的生涯。
《屠夫十字镇》（1960年）讲述了一个年轻的波士顿人的故事，他沉醉于爱默生式的超绝主义，并在1876年时一路向西去探寻他心目中的荒野——“他活在这个世界上最核心的意义”；并且他在那里参与了一场象征着追寻美国梦所需要付出的代价的蛮牛狩猎活动。
《斯通纳》（1965年）很显然，晦涩地描述了在上世纪早期到中期时，密苏里大学的一位英语助教不成功的一生——一个极度谦卑的人把学院看作是一个“庇护所”，一个他最终感受到“一种如同他童年时期在家中所能感受到的安全和温暖”的地方。
至于他的第一部作品，发表于1948年的《惟有黑夜》，内容是有关于一个有心理疾病的花花公子的故事，他后来否认自己曾经创作过这部小说。
早期作品中有自传的影子
一位表面上不像那些理想主义人士，并且还被彻底幻灭的小人物比起那位曾经这个世界的领导者，被称为奥古斯都的人更加难找，而后者被赋予了各种伟大的称呼，有着长达80年动荡浮夸的生活。威廉姆斯赋予其他作品主角以简单的双音节称呼，而这有着喜剧般的对比。
就如读者会注意到的那样，他们的名字如同他们的创造者一样——威廉·安德鲁斯和威廉·斯通纳：我们可以在这些早期小说中看到自传的影子。但这和之前的他自己完全没有相似之处：这正是奥古斯都和前两位主角的隐藏关联。
人性化的历史传奇关注点
在他的《奥古斯都》这部小说中，威廉姆斯煞费苦心地透过那些过去的历史盛会，关注那个难以捉摸的男人——与大多数相比，他必须不断发展自我以取得胜利。
最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最后一部小说中这位著名的主角，和作者其他那些令人失望的主角的结局并没有不同。换而言之，没有人比我们大多数人活得好或者不好。
这个历史传奇的关注点非常人性化。
对于一本历史小说来说，帝王的一生是一个理想的题材：奥古斯都正是这样一位我们大多数人都能第一时间脱口而出却了解得甚少的伟人，这也使得很多小说家对他进行描述或者再创作。
无论是传记还是八卦，均是记录或基于这位帝王的一生而创作。
组建自传机构用于政治宣传
这位帝王的一生，通过威廉姆斯小说中出现的一位奥古斯都当时的朋友，大马士革哲学家和历史学家尼科洛斯记述。
这位帝王组建了一个官方自传机构——“奥古斯都的英明圣举”，很明显，这是他用于政治宣传的一种形式。
在他陵墓的入口处嵌有铜质的碑文，这个铭文经过拓写之后传遍了整个帝国。
如果我们相信塔希图（史学泰斗），他在奥古斯都统治后的一个世纪之后进行了记述，帝王隐藏的本性和野心，已经是当时与他同时代人讨论的主题。
奥古斯都内心的独裁欲望
在他的编年史中，那位历史学家阐述了一场帝王在他75岁，公元14年时有关于死亡的争论：有人认为“他是为了承担他父亲尤利乌斯·恺撒的义务而被迫卷入内战，显然，这是被一个已经没有法律所约束的国家强加于身上的……而解决一个国家内战的唯一方法是独裁。”
然而：另一方面，据说“所谓来自父亲遗愿和国家的紧急情况仅仅是表面上的：事实上，出于他内心的独裁欲望，他用金钱激起了退伍军人的好战心……他从不服气的元老院那里强行夺来领事权，并使用授予他的军权与安东尼一同去抗争共和国本身。”
皇帝可能会设立一个不透明的机制，以维护统治，这也难怪他的办公机构一直都很神秘，就和斯芬克斯的谜题一样。
尼科洛斯所梦想的文体
如何描写这样一个人？如何狡猾地以帝王身边那位真实存在的传记作家尼科洛斯的口吻来说。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困惑的学者在见到奥古斯都——一个以谨慎著称且有着同样臭名昭著的赌徒心理的人之后写到。
“其实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来。我几乎可以肯定，只有那个还没被创造出来的文体才可以让我说出我想说的一切。”
这是威廉姆斯书中一个很隐晦的笑话：尼科洛斯所梦想的文体——也是威廉姆斯最后所使用的那个——是一个书信体小说，一个在奥古斯都之后的15世纪才发明的流派。
虚构信件日记以模仿自传
罗马诗人奥维德——也是《奥古斯都》中的一个人物，他构写了一个称为《女英雄》的著作，由一些神秘的女性写给她们情人的一系列信件或诗歌组成。
书信体，与浪漫的主题有关，对于威廉姆斯来说，这是最理想的仿自传的书写方式。
作者塑造奥古斯都的形象，不仅通过（虚构的）信件还包括日记、元老院判决、军事命令、私人文件以及未完成的历史记录，给人第一印象这是一种令人满足和影响深刻且主观的描述。
作者所虚构的书信和文件，除了极少数的例外，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
剩下的就是“你自己”
和希腊悲剧一样，威廉姆斯的小说通过“你本可以做到什么”来揭露整个过程，换言之，所剩下的就是“你自己”。
为了面对自己，剥离所有的虚假和幻觉，是每个生命体都不可避免要迎接的顶峰，不管你是伟大的还是卑微的：
我不得不坚信，在每一个人的生命中，或迟或早，总会出现一个超出他认知，无论他是否理解的时刻，并且无论他是否能清晰地表达出来，可怕的事实是他是孤独的，并且他只能成为那个可怜的自己。
这是许多优秀的传记所提出的一个结论。“最可怜的就是他自己”让我们很难联想到罗马的第一位帝王。这就是威廉姆斯小说所取得的成就，它使得我们最终能够这么做，并让我们觉得这样的结局也是令人满意的。
本文选自 《纽约书评》
原文作者 丹尼尔·门德尔松
晨报记者 何安安 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