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轩小说的唯美追求

2012年12月

第26卷

第6期

新乡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Xinxiang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Dec．2012Vol．26No．6

●中国文学研究

论曹文轩小说的唯美追求

谢建文

（新乡学院文学院，河南新乡453003）

摘要：《草房子》是曹文轩纯美小说系列作品的代表作。作者以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江南水乡生活为背景，

通过诗意的语言文字、独特的风景描写为我们编织了一个美丽的童话，营造了一个唯美的世界。文章从对风景美《草房子》对语言美的执著追求和对人性美的热情书写三方面来探析的唯美世界。的热情颂扬、

关键词：纯美小说；人性美；语言美；风景美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3334（2012）06－0078－03

收稿日期：2012－07－23

作者简介：谢建文，女，河南新乡人，新乡学院讲师，硕士。

文学作为一种艺术形式，它的本质是审美的。：“美的力量大于思想的力量；再深曹文轩曾经说过

”刻的思想都会过时或成为常识，唯独美是永远的。

这其实就是曹文轩的创作思想和审美感悟。曹文轩把这种审美价值作为儿童文学的追求目标，他的作

。《草房子》作为曹文品带给读者的是唯美与温馨

轩纯美小说的代表作，它把我们带入了一个美丽和

在风景如画的意境中，无不浸润着美谐的江南水乡，

感。对风景美的热情颂扬、对语言美的执著追求和

对人性美的热情书写，共同构成了曹文轩纯美小说《草房子》，借的唯美风格。本文将从这三方面赏析以领略曹文轩纯美小说的唯美风格。

一、与自然接触，感受风景之美

大自然中的风景才是最美的。在文学作品中，加入风景描写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曹文轩《小说门》“风景”在中就专门为开辟了一章，可见其地位之重要。风景无论是在空间上还是在时间上都是一个表达内心情感的最好工具。它不仅能让小说而且能营造出一种优美的情的结构更加严谨完整，

调和深远的意境。

曹文轩认为，小说写人，写人类，当然要与自然78

保持最紧密的关系。不写自然，人的思想、行为就得不到确切的解释

［1］185

。在曹文轩的作品中，河水、天

空、草木、草屋、月光、芦苇、野鸭经常出现，它们共同

构造了一幅幅优美、宁静、淡雅的画面，给读者以鲜。《草明的视觉冲击，带领读者领略自然风景之美房子》从秋天的白云悠悠、阳光和煦、枯叶飘零，到冬日的寒风凛冽、雪花纷飞，从春天的万物复苏、百

蜂蝶成群，到夏日的荷塘飘香、月色婆娑，从花争艳、

早晨晶莹的露珠，到黄昏的落日余晖，再到晚上闪烁

的星星，每个季节都描绘得如诗如画，淋漓尽致地散发出一种宁静、惬意，让读者也如痴如醉，心驰神往。

：“这天在第7章白雀（二）中有这样一段描述下午，桑桑正和细马在田野上放羊，看到蒋一轮陪着

妻子，来到了校园外的田野上。太阳暖融融的，满地的紫云英，正蓬蓬勃勃地生长，在大地上堆起厚厚的绒绒的绿色。其间，开放着一串串淡紫色的小花，正在四下里散发着甜丝丝的气味，引起许多蜜蜂在田

”野上嗡嗡地欢叫。这是一幅美到极致的春日田畴图。在这片美丽的田野里，我们看到了放羊的孩子、

散步的夫妻，听到了蜜蜂嗡嗡，闻到了香气四溢的花味，感受到了暖融融的阳光。作者把视觉、听觉、嗅觉等各种感觉融于一体，细细地品味着大自然春天

的美妙，并且很传神地表达出一种温柔淡远的情调，使人们被这种浓郁的生活气息所感动，让人们有一种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冲动。曹文轩大量优美的

风景描写，

对作品唯美世界的营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它们就如同清新的空气，给我们以惬意、凉爽的润泽，它营造的风景美往往给人以诗意、高雅的感觉。

二、与文本对话，感受语言之美

中国现当代作家都秉承了杜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传统，充分认识到语言对于文学的重要性。曹文轩就是一个很注重语言的作家，他认为一种语言是和一个民族的气质联系在一起的。往小里看，一个人的语言体现了一个人的气质；往大里看，一种语言就体现了一个民族的气质。从曹文轩的语言文字中便可看出作者对美的一种执著追求、一种优雅的文学情调。他的文学作品充满了灵性，充满了雅韵，带有太阳的光泽、水的潮湿、草木的绿意和花儿

的馥郁。海德格尔曾提出“人当诗意地栖居”。曹文轩往往借助优美的语言文字，来构建诗意的世界，

传达诗意的生活气息，使读者沉浸在诗意的时空中，享受着诗意带来的心灵陶醉。人需要诗意的生活，文学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所以文学也应当用诗意感动众生。曹文轩以其深厚的语言功底，有力地证明了儿童文学的语言魅力。在《草房子》中，作者

正是用干净优美、

充满诗意的语言为我们展示了江南水乡油麻地的古老乡俗、淳朴人情。

“草房子”这个书名，本身就给人一种温暖亲切的感觉，它把我们带入到恬淡优美的境界中，让我们

感悟到草房子的温馨与和谐

。“流水”、“小船”、“月亮

”、“太阳”“风车”、“田野”这些童话中常用的意象，在曹文轩的作品中频繁而又自然地出现，它们作为一种美丽的事物，时刻传达着一种优美，它们的出现化解了作品中的悲哀与苦难，让人在苦难中看到希望，在苦难中仍然感到一种温馨。

朱自强教授说曹文轩是一位个性化的、不用标

注就能识别出来的作家［2］135

。其实，优美自然的语

言正是曹文轩的一种标注。他的这种标注使他的作品总是带有一种很浓的唯美风格，真正体现了他对

儿童文学的语言要求和对美的一种追求

。“秋天的白云，温柔如絮，悠悠远去，梧桐的叶子正在秋风里忽闪忽闪地飘落”。优雅、朴实、自然的语言，创设出宁静淡远的意境，为我们勾勒出一幅秋高气爽的

江南水乡图，让读者仿佛置身其中

。“有大风从河上吹来，他的僧袍被风所卷动，像空中飘动的云一

样”

。作者把慧思和尚的僧袍比作飘动的云，把他神圣化，写出了他超凡脱俗的仙骨和神韵。

曹文轩笔下的景物都是农村最常见的景物。他用一种自然的笔触，

将之均匀地搭配成段、成篇。如文中的

“这时似乎有点清冷的月亮高高地悬在光溜溜的天上，衬得夜空十分空阔，雪白的月光均匀地播洒下来照着泛着寒波的水面，就像雾气袅袅飘动，让人感到寂寞而神秘。月光下的村子既像白昼里一样随处可见，可一切又只能看个轮廓：屋子的轮廓，石磨的轮廓，大树的轮廓。巷子显得更深，似乎没有尽头。这是个大村子，有十几条深巷，而巷子与巷子之间还有曲曲折折的小巷，在这样的月色下，这个村子

就像一个大迷宫了”

。雪白的月光，泛着寒波的水面，袅袅的雾气，还有那些看得见的轮廓，俨然是一种神秘又令人向往的地方。他用白描的手法描写自然，勾勒出一幅淡雅疏朗的水墨画，使人感到宁静和谐的美，并体现出一种“天人合一”的意境，使人们渴望回归自然。

“让一个人在他的童年时代就惠受优美语言的雨露，使他从小就养成一种高雅的情怀，这是儿童文

学推卸不了的责任”

［3］365

。所以为了更清晰地表现语言的美，在曹文轩的文学作品中常使用一些修辞

方法。例如：“悠长的笛音像光滑的绸子一样，还在

春天的田野上漂浮……”这个句子使用了通感，将听觉与视觉进行巧妙的互换，既使我们听到了悠扬淡远的笛声，又让我们看到了春天原野一片生机盎然。曹文轩还擅长借用人的触觉来细致地描写景物

。“微风翻卷着荷叶，又把清香吹得四处飘散。几只尚未绽开的荷花立在月色下，像几只硕大的毛笔，黑黑的竖着。桑桑能够感觉到它们正在一点一

点地开放。”这段用景物描写来展现儿童的心理世

界。桑桑渴望成长，正如一点一点开放的荷叶，但他却又充满迷茫，看着大人的世界，他又多了很多无名的疑问，就像夜色下的笛声，多了些忧伤与神秘。

一提到曹文轩的作品，我们就想到他的美丽的语言，他的语言质朴自然、不事雕饰，浑然天成，耐人寻味。在对语言的运用上，他完成了对美的追求，美一点点被释放出来；也正是他用了纯净优雅的语言描绘那份美丽与温馨的情愫，才深深打动我们每个人。

三、与人物相约，感受人性之美

曹文轩的小说最关注的母体是“成长”，在他的小说中，他喜欢写孩子的成长经历。在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中，他们会面对艰难曲折，也会面对丑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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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污浊的社会，但曹文轩却总能淡化生活中丑恶的

一面，

为孩子们营造一个充满美与和谐的人性世界，因此曹文轩重视美，崇尚美，书写美，传达美。“美”是他文学作品中最富魅力的字眼，在他的作品中，到处流淌着美，他总是以美为背景，描述唯美的故事，对人的本性进行赞美和歌颂，人性美的弘扬是曹文轩儿童小说创作的精神主旨。在《草房子》

中，曹文轩为我们描绘了一幅人性美的美丽图景，塑造了一个个美丽的人物形象。本名叫陆鹤的秃鹤因是一个

一毛不存的十足的小秃子，

所以他一直是同学们戏弄的对象。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所以他

决定报复大家。在油麻地小学举行汇操表演时，秃鹤索性将头上的黑帽子摘掉扔向了天空，

立刻产生了戏剧性的结果，

导致油麻地小学的学生们一下子失去了指挥，

使油麻地小学丢掉了连续两年的第一。就这样，秃鹤以它特有的方式报复了他人的轻慢与侮辱。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快乐，他换得的是众

人的冷淡，

同学们开始远离他。后来在春节文艺汇演中，

离群的孤独使他主动申请扮演坏蛋杨大秃瓢。秃鹤用心背台词，反复揣摩角色，他把杨大秃瓢那个角色演绝了，

最终获得了他人的认可和尊重。正是由于友谊和友爱，这种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情感化解了一个孩子的孤独。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都是具有这种理性、情感和形象三位一体的复合力量。从草房子》中我们体会到了这种真实情感的感召力，即爱的力量。

杜小康是从红门里走出来的一个独特人物，他是油麻地家底最厚实的一户人家，过着油麻地人家望尘莫及的日子。但是蒸蒸日上的红门人家竟在一天早上，忽然一落千丈，跌落到另一番境地里。从此，大红门里的那些房子成了空壳儿，父亲也病倒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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痪了。为了重振家业，

杜雍和带着杜小康和500只小鸭子义无反顾地踏进了300里外的大芦荡里。“在那个荒无人烟的世界里，天空、芦荡、大水、狂

风、

暴雨、鸭子、孤独、忧伤、生病、寒冷、饥饿……这一切，既困扰、磨难着杜小康，但也在教育启示着杜小康”

。面对着空阔的大地，直面心灵的孤独，杜小康用顽强的意志战胜了内心的孤独与恐慌，他用前所未有的勇气直面孤苦之境对他内心巨大的考验与磨难，

苦难一次次地袭击着他那脆弱而又勇敢的心。在这场与自己的战斗中，杜小康胜利了。透过他苦难人生的成长经历，我们看到了人物背后那个顽强而美丽的灵魂。杜小康将来会成为油麻地最有出息

的孩子，

他从大芦荡里收获了人生的珍贵财富，在大自然中学会了如何坚强、

坚韧地成长。从他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性的伟大与美丽，看到了一种生命的张力。

和那个时代相比，如今的社会物欲横流，喧嚣斑

驳，

孩子们成长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曾经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彷徨

。《草房子》的唯美重要一点就在于作家将人性美这一个与文学的生命休戚相关的永恒的话题带入到了我们这个情感

逐渐淡漠凄清的年代，为我们的生活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参

考

文

献］

［1］曹文轩．小说门［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2.

［2］梅子涵，方卫平，朱自强．中国儿童文学五人谈［

M］．天津：新蕾出版社，

2002.［3］曹文轩．中国八十年代文学现象研究［M］．北京：作家

出版社，

2003．［责任编辑郭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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