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资料6祖国医学中有关癫的论述

中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前人的宝贵经验值得借鉴学习，尤其是八十年代以前的资料，几乎没有功名利禄的水分，医风纯朴，其真实性、实用性、可靠性均很高。祖国医学中有关“癫”的论述南京精神病防治院陈钟舜 　　癫俗称羊癫风，是一种最常见的神经系统病证。远在我国古代医籍中已有详载，无论是在病名、病因、症状表现以及治疗等方面，都有论述。作者对中医所知甚微，但对发掘祖国文化遗产，学习祖国医学的志趣很浓。因此，愿就仅有的中医知识，结合文献，试对中医所谓的“癫”作一初步的综述和讨论。　　一、“癫”、“”与“癫”　　“癫”这一证名，据古代各种医著所载，虽大体一致，但也有不同说法，而认为“癫”与“”是二种不同的病。如:　　明王肯堂证治准绳云:“……其独言癫者，祖素问也，言癫言癫狂者，祖灵枢也，要之癫狂大相迳庭，非名殊而实一之谓也……癫者或狂或愚，或歌或笑，或悲或泣，如醉如痴，言语有头无尾，秽洁不知，病发则昏不知人，眩仆倒地，不省高下，甚或瘛疭抽搐，目上视，或口眼㖞斜，或口作六畜之声……”。又如明代医家徐春甫、徐用诚及清代沈金鳌等均有类似的论述，各家意见，关于癫与不同的主要论据是:①认为二者病的地点不同；②认为癫乃疯狂之症(即今之精神病)，而则是癫。这种说法虽未引起广泛的争论，但从明代医籍中亦可见到相反的见解，而认为癫、实属一病。如:　　明张介宾景岳全书云:“癫即也，观内经所言癫症甚详，而症则无辨，即此可知，后世有癫、风、风癫等名，所指不一，则徒滋惑乱，不必然也……而诸家于癫症之外，又有证，诚属牵强，无足凭也。”　　茲以今日医学而言，癫、就是癫，实系一证，在诊断上亦很少独用癫或来代替。至于上述诸家之说，如进一步引证，亦可以使癫的命名问题得到统一的概念。　　如徐用诚所谓:“病归于五脏，癫病属之于心”，中医所谓的“心”，多指大脑而言，也就是说癫病属于脑；“五脏”者，心、肝、脾、肺、肾也，巢氏病源有云:“然五脏，心为神，肝为魂，肺为魄，脾为意，肾为志……”而神魂魄意志，实际上都不能离开脑，因此也可以说证亦属于脑，这样癫与二者就没什么病的地点不同之分了，至于五脏病于心之说，古书亦不乏记载。　　又如关于“癫者，或狂或愚……者，发则昏不知人……”句中的癫，显然是指今日之重精神病而言，当然与癫不同。王肯堂氏等之所以如此区分，想系惟恐癫(精神病)与(癫)混淆，故癫则仅以一字代替了。在其所著证治准绳中有癫狂总论篇云:“素问止言癫而不言，灵枢乃有瘚之名，诸书有言颠狂者，有言癫者，有言风癫者，有言惊者，有分为二门者，迄无定论……”因之他总结了明代以前医家所著，为便于分辨起见，而将重精神病领域内的病分为三个类型。其中，癫的描述与今之精神分裂症相似；狂的描述与今之狂躁症相似；而的描述则与今之癫相似。迨至景岳全书，对癫狂三证又作了进一步的论述，把狂提出来列入精神病，而癫则并入称为癫，他曾说:“狂病之来，狂妄以渐，经久难已，而癫疾之至，忽然僵仆而时作时止”。但此种论调亦有其不足之处，就是癫既应作为癫，而狂却又不能代表整个的重精神病，所以后世，特别是清代诸家，仍多以癫狂三证分述；述癫狂(重精神病)、癫者亦不少。　　此外，巢氏病源又有“十岁以上为癫，十岁以下为”之论，实际上已认为癫是一病，只不过是年龄上的差别而已。惟就此各家亦有不同，如王肯堂证治准绳引徐嗣伯云:“大人曰癫，小儿曰，其实则一”。今世陈邦贤著中国医学史曾对此解释为“癫病疑即为癫，病即后世惊风”，陈氏之所以如此注解，盖因小儿易患惊风故也，其实癫仍以小儿患者为多。至于小儿惊风，在宋以后，亦另有专论，然在宋以前，尚无惊风之名，而称之为阳、阴(即急惊、慢惊)。如:　　元曾世荣活幼心书云:“急惊之论，前代书所不载，惟曰阳……慢惊者，考之古书，亦无所据，惟载阴”。　　特别是在清代幼科诸家，对，惊分述甚详，如清吴灿济婴摄要有急惊，慢惊与五治证曰:“小儿急惊……惊则发搐，搐止如故，此热生于心，身热面赤，盖热甚生风，阳盛而阴虚也”；“小儿慢惊，因病后……而体逆冷，脾气微，手足瘛疭，昏迷露睛，此肝虚生风无阳之证也”；“五者，皆随五脏治之，每脏各有一兽之形而发……”；除此书中对胎亦作讨论，可见当时，与惊风视为不同之证。　　就此，以今日观点而言，癫与惊风(亦称惊厥)二者，从发作抽搐的机制和表现上来看，本无大差别，即都是由于大脑皮層受到强度的激惹，而爆发起病理的兴奋所致。癫在临床主要的表现是惊风发作，而小儿惊风亦可以被视为症状性癫的一种(按癫共分为特发性及症状性二种，前者是原因不明的，后者则常见于中枢神经系统疾病或是一般躯体性疾病的高热等情况之下)。因为小儿易因某些传染病高烧而引起惊风，而成年人则少，故谓小儿惊风。然无论是癫发作或惊风发作，就它们本身而言，都不是一个独立的疾病，只不过是一组综合的征候群而已。但是有些引起惊风发作的疾病过后，每因治疗不能彻底，使脑部受损而有后遗症的癫发作。对于此种见解，在元曾世荣活幼心书中有云:“古人议最多……阴者，因慢惊后去痰不尽，痰入心包而得……吐舌摇头，口嚼白沫，牙关紧闭，惊搐作啼，面色或白或青……阳者，因感惊风，三次发搐，不与去风下痰则再发……所谓惊风三发便为即此义也，其发两目上视，嚼味牙，手足掣搦，面色红紫……”可见古人对惊风与癫的相互关系。亦有如今之理解，就是惊风之证如不能彻底治疗，则可转为癫，所以就有谓:“大人曰癫，小儿曰，其实则一”之论了。　　二、有关癫分类的记载　　中医对癫的分类与今不同，维从古至清，概括各家医著所论，大致有下列几种形式。　　1.按病原不同而分为风、食、惊等三，如巢氏病源云:“诸方说癫，各证不同，大体其发之源，皆因三种……风惊食也”。亦有五之分者，如明方贤奇效良方云:“风为病……食为病……惊为病……痰为病……饮为病……”等记载。　　2.按发作时的叫声不同而分为犬(亦有作马者)、羊、猪、牛、鸡等五畜如宋钱乙小儿药证直诀云:“犬，反折上窜犬叫，肝也。羊，目瞪吐舌羊叫，心也。牛，目直腹满牛叫，脾也。鸡，惊跳反折，手纵鸡叫，肺也。如尸吐沫猪叫，肾也。”等记载。　　3.按五脏分为心、肝、脾、肾、肺等五脏，如明鲁伯嗣婴童百问有:“曰五，病关五脏，面赤目强，吐舌啮齿，心下烦燥，气短息数者曰心；面唇俱青，其眼上窜，手足拳挛，抽掣反折者曰肝；面黑而晦，振目视人，口吐清沫，不动如尸者曰肾；面如枯骨，目白直视，惊跳摇头，口吐涎沫者曰肺；面色痿黄，眼睛直视，腹满自利，四肢不收者曰脾，此五脏之证然也”之记载。　　4.其他分类，如:巢元方诸病源候论有五癫候篇，则分阳癫、阴癫、风癫、湿癫、马癫等五癫。唐孙思邈千金方亦有風、惊、食、阴、阳之分。　　总观上述分类，虽名称各异，然其证却相类同，正如清徐大椿兰台轨范云:“癫为心肝脾肺肾膈肠之病及马牛羊猪犬之别，其象各有所似”，而所谓五畜与五脏基本上是互为关连的，即“五脏应乎五畜，五畜应乎五脏也”，至于五畜之声，实为病状偶类之故，元曾世荣认为:“概发作羊犬声者，咽喉为风疾所梗，声自如此，其理甚明，言六畜者，特强名耳。”明徐用诚亦曰:“故丹溪先生谓于经既无所据，而治法亦未见有五者之分，所以不必分五也。”究竟这种分法如何，作者认为，尚有进一步加以推考的必要。　　三、有关癫的病原论述　　有关癫的病原问题，中医书中论述颇详，但总的说来亦不外由于大脑本身的不健全，或是当机体受到内外环境不良的刺激时而引起，这是完全合乎先进医学观点的。　　首先，我国古代的医学家们，虽远在数千年前，并没有因本病发作的特殊性而与当时西欧各国同样迷信的视癫为“神鬼作祟”的表现。无论是何种医著，都一致公认癫是脑子的病，如内经素问即有“头痛巅疾”之记载，唐王冰注曰:“巅为上巅，则头首也”，可见远古医家，即已认癫与头脑有关了。此外又如:诸病源候论云:“风癫者，由血气虚，邪入於阴经故也。人有血气小，则心虚而精神离散，魂魄妄行，因为风邪所伤，故邪入于阴则为癫疾”。　　明张介宾景岳全书云:“癫为病，则勿而昏厥，此其则专在心经以及胆肝三脏”。　　当然，古之所谓“心”、“肝”、“胆”，皆指中枢神经系统(特别是大脑)而言，正如内经素问所言:“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心者，五腑六脏之主也，精神之所舍也”，意即谓大脑是人的最高领导机关，高级神经活动的所在地也。“肝者，将军之官，谋虑出焉”，“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等，亦都是指着脑及神经系统功能的。“血气少，则心虚，而精神离散……因为风邪所伤…则为癫疾”实意味着由于身体的滋养不足，脑的功能虚弱，活动失于正常，再加上各种外在的不良刺激，就可能发生癫了。　　至于癫的病原，据诸书所载，可归纳有下述几方面。　　(一)胎病(胎)　　素问奇病论云:“帝曰:人生而有癫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歧伯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癫疾也。”　　元曾世荣活幼心书云:“胎者，因未产前，腹中被惊……或为七情所汨，致伤胎气，儿生百日内有者是也”。　　明张介宾景岳全书云:“凡小儿之病有从胎气而得者，有从生后受惊而得者，盖小儿神气尚弱，则肝胆夺气而神不守舍，舍空则正气不能主，而痰邪足以乱之”。　　综上诸论，以今之医学观点来分析，所谓胎病(胎)则多系指困先天性大脑发育缺陷所致的癫而言(一般认为这是小儿癫的主要因素)。当然，造成大脑的发育缺陷，首先是与孕期的母体健康情况有关，特别是当妊娠时，母体受惊邪(精神创伤以及各种疾病)，使胎儿发育受到影响，以致产后得。但是亦有些小儿却不一定生后即发，正如王肯堂氏所云，虽然胎期发育欠佳，亦必待复感之邪入方作，所以他说:“病此癫疾者纵得禀质强壮，终因邪实害其生命之原”，可见古人对后天环境的致病因素是殊为重视的。可是也不能否认，小儿初生，神气虚弱，大脑发育尚未达到完善的程度，所以遇风邪，惊恐，哺乳失节时，则较之成年人易发癫。这种论述可说是与先进医学观点相符的。　　至于资产阶级医学所强调的遗传问题，在我国古代医著中，并未有因母有癫病而子已患癫的记载，显然对此问题是未加重视的。　　(二)风邪　　中医大凡对神经系统的疾病，常称作风，如“暑风”(脑炎)，“肝风”(概指神经系统的疾病)等，至于癫亦用“羊癫风”为名。盖风为六淫之首，而“七情六淫”乃致病之因，经云:“风者善行而数变”，如外感六淫，为风邪所伤于脑，则在临床上可有瘛疭抽掣的表现。如进一步推考之，中医之所谓风，实在是指大白然环境中对机体的诸多不良刺激而言，而“风邪”亦即这些致病因素的总称。诸家对癫病原的论述中，常有“风邪在心”、“风邪乘之”、“风邪所触”、“风邪所中”等记载，概指癫系因外在诸多不良刺激所致者也。　　(三)惊　　惊为内感，属于七情，惊则心动也。总的说来当包括急剧的精神创伤、恐懼、紧张以及各种情绪上的波动等。因为这些精神因素，都可以促使高级神经活动病理的改变，而做为发作癫的惹因，所以古人则有“积惊成”之谓。　　巢氏病源惊候云:“惊者，起于惊怖大啼，精神伤动，气脉不足，因惊而作也”。可见占人对精神因素致的问题，是相当重视的。　　(四)食　　巢氏病源候云:“食者，因乳哺不节所成，然小儿气血微弱，易为伤动……”　　又医宗金鑑云:“食者，因中焦不和，饮食时偶被惊搐，则惊气停滞中脘，食不剋化淹留日久，气郁痰结，痰结则风热生，每此致疾”　　此皆说明由于饮食失理，胃脾消化不良，对机体影响的重要性，所谓伤食足以闭气，结气而成也。　　(五)热　　因某些疾病引起的高烧，使大脑皮層受到过强的激惹，在病中或是病后，都可能发生惊风或是癫。关此，古代医籍中亦有论述。如:　　明徐用诚玉机微义云:“风癫之发者，皆由热甚而风燥为其兼，化涎溢胸膈，燥烁而瘛疭昏冒僵仆也”。　　又在各家论小儿惊中亦有叙述，如:　　明喻昌寓意草云:“小儿初生，惟阴不足阳有余，故身易至于生热，热必生痰生风生惊”。　　明景岳全书云:“……乃肝邪有余，而风生热，热生痰，痰热客于心膈间，则风火相搏，故其 形急爆，而痰火壮热者……”。　　上述诸论，都充分说明了热对中枢神经系统的影响，当神经系统受热发生病理改变时，则可发生癫，此所谓:“风甚生痰，痰甚生惊，惊甚生风，风甚发搐者”是也。但亦必当肝经血虚或是小儿初生之时，由于神经系统虚弱，方可因热而导至发搐，此点在本文第一节中已经叙述过了。　　(六)痰涎　　因鑑于癫发作时，常有痰涎从口中流出，迨至痰涎流尽方醒，故谓痰涎郁结心膈是致因素之一。如内经灵枢经脉篇云:“酿为痰涎，郁于经络，故有此昏仆抽搐之象，迨痰涎排泄于外，而正气甦回，则疾退矣。由于体气本虚，复感六淫，气虚不能化痰……经络闭塞，遂成”，又痰饮欬嗽病脉证论亦云:“因气结为痰，郁闭其神而癫者……”。此外又如:　　元朱震亨丹溪心法云:“症有五……无非痰涎雍塞，迷闷孔窍”。　　如果进一步分析，所谓“痰涎聚结经络”，当视之为因某些不良刺激因素(如七情六淫)的影响，致使体内代谢产物(可视为毒素)聚集于内，不得排出，因而对中枢神经系统起了破坏性作用，乃至成。所以常见中医在医疗癫时，每采取吐泻之法，祛痰利下，则可癒。　　总结以上有关病原的诸种论述，再概括归纳之，不外乎由于:　　①胎病——先天性脑发育缺陷(多属小儿)；②肝经血虚——神经系统虚弱(体质因素)；③风邪——外界各种致病因素(外因)；④惊——各种精神创伤(内因)；⑤食——多属小儿，饮食失节(不内外因)；⑥热——各种发热性疾病；⑦痰——各种因素造成的机体代谢产物(毒素)等。　　但是从论述中亦可看出，诸多病原都是相互关联的。如因肝经血虚，则易感风邪；因风则可生热；因热则可生痰等等。换言之，即癫的发生，并非单纯属于某一种因素，一方面要考虑到神经系统的健康状态和其特质(即神经类型)如何；另一方面也要考虑到内外刺激的强度及性质如何。正如巴甫洛夫所说的:“……外来刺激的强度，却系于神经系统状态的如何……”。再看今日医学，关于癫的病原的叙述，亦不外乎是由于先天性脑发育缺陷，脑外伤，某些神经系统疾病，急性传染病，代谢病以及精神创伤等因而发。较之中医所论是无大差别的。　　四、有关癫的各种征象记载　　癫在临床上的主要征象，常是反复阵发性的意识或精神障碍并伴有惊风(抽风)的发作。西医根据这些表现的不回，而将癫的发作形式分为:　　1.大发作——在发作程序上又分为:　　(1)先兆期:即在癫发作之前短时间内，患者常有自觉的特异感觉，如:心神恍惚，头晕目眩，耳鸣心跳，身重不适；或是小组肌肉的抽动，摇头吮舌，鼓嘴咬牙，无端的忧郁和惊恐；各种莫明其妙的幻觉及上腹部不适等出现。　　(2)强直期:先兆过后，突然昏倒，不择地点，意识丧失，全身肌肉呈强直(僵硬)性收缩，此时，每因肺中空气被压出通过喉头而发出啼呼声，口斜、后头倾、两眼斜上偏视，上肢曲屈，手呈半握状，下肢则极度伸展，双足内翻，躯干微现角弓反张状。强直期可持续三十秒，此间呼吸停止，因而面唇常现青紫。　　(3)阵挛期:继强直期后的三十秒内，抽风形式转为强烈而有节奏的肌肉收缩，此时呼吸逐渐恢复，口出啼叫声，吐白沫(或因舌被咬破而有血沫)，大小便可能失禁。(共计抽风时间约一分钟左右)。　　(4)昏睡期:抽风过去，可有数分钟乃至数小时的昏睡状态，然后意识逐渐甦复如常人。　　(5)发作后患者常诉头痛、身重、背脊痛、耳鸣或嗜眠，情绪不快等。发作时患者毫无记忆。大发作次数不定，可一日数次，可数日、数月，隔年一次不等。　　2.小发作——意识常不完全丧失，亦少昏倒，主要的表现是短时间的意识或精神恍惚失神，发呆，凝视，部分肢体的抽动，吮嘴、鼓舌、挤眼、摇头奇异的感觉，精神上的恐懼紧张，大小便失禁等，而无抽风发作。形似大发作的先兆，发作次数比较繁频。　　3.精神发作——主要是意识障碍，精神迷惘；如梦如醉，目不识人，呼之不应。行为反常，可表现情绪暴躁、激动、愤怒或忧郁，亦有自伤，伤人以及无目的地的乱跑，形如癫狂之状者。亦无抽风及昏倒情况，发作次数间歇久暂不定。　　4.症状性癫——抽风发作常从肢体某一部分开始，逐渐波及全身(亦有仅限于一肢二 肢者)，然后昏倒，意识丧失。此种发作形式常表示脑部有明显的损伤。　　5.癫持续状态——即连续不断的大发作，每日可达数十次乃至百次之多，病人常因此极度衰竭而至死，是一种危险的发作形式。　　中医虽无如上之区分，但从医籍中，亦可找到类似各种形式的叙述。如灵枢癫狂篇云:“癫疾始生，先不乐，头重痛，视举、目赤，甚作极，已而烦心”则概述了癫痫大发作的整个过程。“先不乐，头重痛”发生在癫之始，实指先兆而言；“视举、目赤，甚作极”则指抽风时的两目上视，结合膜充血，四肢急剧的抽动而言；“已而烦心”者，则为发作过后的不适感也。　　巢氏病源欲发候云:“夫小儿发，欲发之候，或温壮运滞，或摇头弄舌，或睡里惊掣，数齧齿，如此，是欲发之证也”说明了在癫发作之前，可以有不少先兆出现。　　灵枢癫狂篇云:“癫疾始作，先反僵，因而脊痛”指出在抽风之始，先有肌肉强直(强直期)，所以发作过后常有背脊痛疼。　　又“癫疾始作，而引口啼呼，悸喘者”则指阵挛期的口中阵阵啼喘声而言。　　巢氏病源风癫候云:“其发则仆地，叶涎沫，无所觉”。　　幼幼集成云:“者，卒然而倒，四肢强直，目闭或眼珠上翻不转，口噤或有咬其舌者，口中涎出或无涎者，面色或青或白，或作六畜之声”。此皆癫大发作的表现也。　　巢氏病源五癫候云:“阳癫，发如死人，遗尿，食顷乃解”；风癫候云:“脉浮者为阳癫……犹易治，不惊瘛，不啼唤……”。　　又明方贤奇效良方云:“惊为病，废头目，弔口目，或一目双目，或昏或盲，或邪视或头㖞，或摇头或战脑……”亦颇近似小发作的形式。　　巢氏病源五癫候云:“马癫，发作时时，反目门噤，手足相引，身体皆然”，“发作时时”似指反复发作不休之状，故颇似癫持续状态。　　又清沈鳌尊生七书云:“癫作时，口中作声，将醒时吐白沫，省后又发，时作时止，而不休息”等亦颇有癫持续状态的含意。　　又千金方云:“风癫，引胁牵痛，发作则吐，耳如蝉鸣”等，则似描写大发作后的不适感觉。　　明方贤奇效良方云，“风癫为病，废手足，或一手一足，或两手两足，如瘫不随，或啑眼，或口㖞牵引……”，则近似于症状性癫。　　又奇效良方云:“痰为病，此患似张狂，作之不常……不废手足，不废头目，其人张狂，如梦中，如半醉，灯下不知人……如狂”。此皆癫之精神发作也，“如狂”，即类似精神病之意。　　又证治准绳云:“平旦发者……晨朝发者……日中发者……黄昏发者……人定发者……半夜发者……”。　　又奇效良方云:“……或半年一作，或一年一作，或一日一次，或一日三次……”。　　又清幼幼集成云:“昏晕一时即醒如常矣，其发也，或以旬日计，或以月计，或以岁计”等记载，都是说明癫发作的时间不等，并且间歇时间亦不一，但发作后的间歇期间，是起居饮食皆若平人的。　　五、有关鉴别诊断的记载　　据诸书所论，多有考痉痓，中风，癫狂等症鑑别者。如对癫狂之鑑别:　　医学入门云:“与癫狂不同，但病发而时止，癫狂经久不愈”。　　医宗金鑑云:“盖癫疾始发，志意不乐，甚则精神呆痴，言语不伦……狂疾始发，多怒不卧，甚则凶狂欲杀，目视，罵詈不识亲疏……然俱不似疾发则吐涎，神昏卒倒，无知，口噤牙紧，抽搐时之多少不等，而省后起居饮食皆若平人为别也”。　　对痉痓之鑑别:　　婴童百问云:“其候，神气怫郁，目瞪直视，两目牵引，口噤涎流，腹肚膨紧，手足抽掣，似生似死，或声或默，或项背反张，或腰脊强直。但四体柔软，发而时醒者为，一身僵硬终日不醒者为痉症矣”。　　玉机微义云:“与痓略相类，而实不同，其病发身软时醒者，谓之也，身强直反张如弓，不时醒者谓之痓也”。　　对中风之鑑别:　　证治准绳云:“病与卒中相同，但病仆时，口中作声，将醒时口吐涎沫，醒后又复发……中风则仆时无声，醒时无涎，醒后不再发……”。　　尊生七书云有“癫又与中风不同”条云:“癫作时，口中作声，将醒时吐涎沫，省后又发，时作时止，而不休息，中风中寒中暑尸厥之类，则仆时无声，省时无沫，后不时发”。　　盖中医所谓痉症(或曰痓症)，按诸书所载 证象，则近似今之各型脑膜炎及各种传染性脑病等症，故有经日不醒，脊项反张，肌肉僵直也。至于卒中(或中风)，则系今之脑出血，脑血管栓塞等症，此病发时可昏不知人，亦可能有抽风发作，但以后不似癫的反复发作也。　　六、有关癫予后问题之记载　　证治准绳云:“凡治五癫，重者死，病后甚者亦死，发过即差，皆十生一死也”。　　奇效良方云:“惊风搐搦，连续不止者，不治”。　　概谓癫发作繁频而严重者(特别是癫持续状态)，予后不佳，发作少而轻者，予后较好。　　证治准绳云:“若发频而志愚者。仅至四十阴气衰败而已”。　　医宗金鑑云:“病至再三加以发搐频数，难为治疗，必成废人”。　　按今之医学观点认为，如癫发作频数日久，则可致心智衰退，此时病人虽不发作时，亦常表现痴愚之状，智力退化。治疗可说是无望，故常成无用之人，可见古人观察之正确也。此外，对予后问题，亦有借脉象而判断者，如:素问通评虚实论云:“脉搏大滑久自已，脉小坚急死不治……癫疾之脉，虚则可治，实则死”。脉大而滑者，意即血脉强旺，心力尚属充沛；而脉细小而急者(如癫持续状态时)，即意味着心力衰竭的情况。故谓前者病轻而后者病重也。又实者，易兴奋，故癫亦易发作频数而重；虚者，趋于抑制，故癫发作次数必少而轻。当然前者治疗困难，而后者易治也。　　巢氏病源亦云:“脉浮者为阳癫，犹易治”；“脉沉者为阴癫……极者难治”。按脉浮者，常表示血流畅旺有力，机体的抵抗力尚足；而脉沉者，则血气亦虚，机体抗力弱的表现。故前者易治而后者难治也。　　此外，素问长刺节论云:“病初发，岁一发，不治，月一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病”，意即如癫不及时治疗，则可逐渐发作频繁严重起来。　　总之，这些予后的判断，是与今之观点完全符合的。　　七、有关癫的治疗问题　　祖国医学对癫的疗法，基本上是按着辨证论治的精神出发的。首先是了解病情，审查病证，灵枢癫狂篇云:“治癫者当与之居，察其所当取之处。病至，视之有过者即写之……”，然后再探讨病因，对症下药。惟一般说来，对证则多置重点于豁痰，清心、安神、镇肝方面，这当然是因癫由于痰火所致故也。如:　　灵枢痰饮欬嗽病脉证论云:“假令瘦人脐下有悸，吐涎沫而癫眩……皆由郁痰鼓塞心包，神不所舍，宜安神豁痰为主……”；　　又云:“病多属实热……热盛者宜凉膈……痰多者吐之，惊者用安神平肝之剂……”；　　景岳全书云:“治者，当察痰察气，又当审其脉而兼为治也。气滞者宜排气，痰盛者宜清膈……随证调理之”；　　证治准绳云:“所因不同，治疗亦异，如惊者安神，痰者吐之，火者清神……”；　　玉机微义云:“治法，必当寻火寻痰而论，前人多用镇坠清心之药，故可治热，可以清痰……随病之轻重而用也”；　　明医学彙函云:“治之不必分五，但为祛痰顺气，清火平肝……”等。　　至于所用制药剂，则多以内服药为主，茲列举一二方剂，以见一般。　　1.铁精散(唐外台秘要五癫方)　　主要药品:铁精、芎藭、(本文发表在1956年6期第283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