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俄罗斯人的性格

浅议俄罗斯人的性格

俄罗斯民族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民族，二元对立的民族，它时而象个深沉智者，时而又象个顽皮粗心的儿童。其一元成就其伟业，却又因另一元使其夭折，它在历史上的种种措施、步步履痕，可以明显地看到其民族性施加的影响。分析俄罗斯的某个历史片段，必须以其民族性为一个重要参照，因为这是个独特的民族。

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各个民族因其自然环境和社会发展状况的因素固然展现出迥然不同的精神风貌，但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像俄罗斯民族那样独特，任何一个民族的精神都不像俄罗斯民族精神那样复杂。这是因为俄罗斯民族不仅有着横跨欧亚大陆的幅员辽阔的疆域，而且有着一部起伏跌宕、徘徊于东西方文明之间的历史和一个对俄罗斯文化的起源和发展起着奠基作用的宗教。这种特有的地理环境和社会文化背景决定了俄罗斯民族特有的心里意识，造就了俄罗斯民族精神的“两面性”。

俄国著名哲学家尼"别尔嘉耶夫曾说：俄罗斯“可能使人神魂颠倒，也可能使人大失所望。它最能激起对其热烈的爱，也最能激起对其强烈的恨。”

俄罗斯民族精神的这一特征是在其政治、经济、地理、历史、宗教等诸多条件的综合作用下，在漫长的岁月里逐渐形成的。

俄罗斯民族拥有矛盾尖锐对立的民族性格，其民族个性既极端细腻又极端粗犷，既赤诚坦白又刚愎自用，典型表现在一个世纪极端落后的农奴国家居然出了那么多伟大的文学家、诗人、学者、画家、音乐家，其成就和速度在19世纪无出其右,可整个民族看上去却嗜酒如命，粗俗的农夫工人遍布街头巷尾。表现在国家性格上，既无私又狭隘，五十年代支援中国工业毫无保留，一旦翻脸，统统收回。厚情寡义，令人费解。一国独裁作风的联盟体制是无法长久的，故当时就有数个盟国与它兵戎相见，其它则敢怒不敢言，而日后共产世界的彻底分崩离析亦在所难免。

造成这种民族性的根源有几个主要方面：

一、地理位置。有人说地理位置直接造就民族性格，虽过偏颇，却不无道理。俄罗斯横跨欧亚间，传统思维仍是东方式的，却始终想溶入西方世界，一代代努力的结果仍然无法取得西方世界的认可，造成其民族性自我认同的缺失，它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属于东方还是西方，抑或是个单极世界？找不到归根，而本身始终无法形成影响世界的第三种文化势力，形成自卑的民族心理。以上种种，使其始终无法形成常态的稳定的政治气魄。

二、宗教属性。虽然在经济、政治体制上俄罗斯崇拜西方，但在宗教上俄罗斯有着可笑的自信。自东正教由土耳其传入俄罗斯后，俄罗斯人始终以东正教的中心和发扬广大者自居。俄罗斯人都有一种使命感，以为他们是天命所青睐的民族。如果说任何国家的扩张战争都有其自欺欺人的理论根据，那么俄罗斯的理由便是宗教性的，拯救世界万民的，而且无疑是赤诚的，并不虚伪。有了这个原动力，使俄罗斯一直是世界上最上进的国家，由一城邦小国发展成与统领半个地球超级大国。它的速度使人瞠目结舌，它的野心令人刮目相看，是因为它的奋斗目标是一个如此纯净美妙的彼岸天国。

三、民族情绪化。有时看俄罗斯的文学作品，人物性格直率的令人难以置信，使人感到这是一个窘异于世界的民族性格。他们很容易轻信别人，一旦上当后，真诚的心会被伤得很深，乃至永世不忘，或有过于激烈的反应。他们很容易冲突，他们为了这一时的冲动而欣喜若狂，忽略其余因素，向飞蛾扑火一样。反映在国家政策上，成效是显著的，后遗症是严重的，待至发现烂摊子无法收拾，又一冲动，推倒重来。民族性格决定这是个大起大落的民族。

四、政治体制。大家都知道彼得大帝改革并不彻底，形西实东，及至20世纪，俄罗斯政治文化依然是传统东方专制式的。无论是政府上下级关系，对待俄罗斯内其它少数民族的行为，对待加盟共和国的态度，对待共产盟国的方式，无一不是颐指气使，大棍相加，以武

力维系“亲密”关系。这个民族似乎天生急噪，不能坐下来协商，只知朝着一个目标猛冲，不计代价，却不会圆润地运用利益手腕解决问题。而东正教对这个民族的影响又太深，使其缺乏民主土壤。他们觉得，若俄罗斯人皆如是，那么俄国自然会富强起来。没有人会批判这种思维方式的诚意，可感动得泪水涟涟之后再仔细想想，完全依赖宗教来教化人民，修正社会，简直单纯得可怕。

在俄罗斯常有意外的事情发生，俄罗斯人经常有出人预料之举，俄罗斯常常令这个世界震惊。如果把一个民族拟人化，俄罗斯绝对是一个性格鲜明、有个性的民族。而找出俄罗斯民族的共同特征，思考俄罗斯民族性格的本质，人们公认，俄罗斯性格具有矛盾性（双重性）：既残忍，又善良，既谦逊和睦又放肆闹事，叛逆与服从，无个性的集体主义与强烈的个人意识，专制主义与无政府主义等等。当我们想到俄罗斯人的一个具体的品质时，总有一个对立相反的品质紧随其后。

1、非理性。重感性轻理性是俄罗斯民族最显著的性格特征。俄罗斯人给我们的感觉常常是大胆任性、率性而为的。且不说它的平民百姓，就是它的领袖人物身上，大胆冒进的行为也俯首即是。一个民族如同一个人一样，其性格形成与周遭世界以及自己的种种经历有关。俄国大史学家克柳切夫斯基考证，俄罗斯人的非理性与其自然环境有一定关系。俄罗斯人酷爱空想，相信奇迹。他们的文艺作品对此多有体现。俄罗斯人迟到时，永远说是“交通原因”，已经成为习惯性的。服务性机构休息时，门上总是挂着“由于技术原因”的牌子。俄罗斯性格的非理性另外一个重要体现是其道德优先原则：讲究良知、良心，轻视规则、法律。

2、共同性。俄罗斯思维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共同性。其历史文化根源可以追溯到斯拉夫人自古以来的村社共同生活和东正教的聚合性。共同性表现在民族性格上是俄罗斯人的集体主义、平均主义，以及反个人主义、反资产阶级思想。俄罗斯人重精神、轻物质的特性在现实生活中是很可爱的。俄罗斯有一句话：俄罗斯灵魂——慷慨的心灵。总体上，俄罗斯社会不“笑贫”，相反，对于穷苦的、被凌辱的下层人——弱势群体有着传统的人道主义同情。俄罗斯人的反资本主义特性的弱处也是昭然若揭的：它至少影响了国家的经济发展，直至现代化进程。

3、极端性。俄罗斯人凡事好走极端。非此即彼，没有过渡，讲究纯粹。平稳的适度的从从容容的生活与俄罗斯人无缘的。这某种程度也与早期俄罗斯民族所处的恶劣的自然环境有关。俄罗斯的夏天美好而短暂，俄罗斯先民深知，必须珍惜明朗的夏日时光，大自然只给了他们很少的一点宜于农作的时间，使他们不得不抢快工作，在短时间内完成许多活，收割完毕，而后是秋冬大片的闲暇时光。俄罗斯人由此养成短时间内超乎寻常集中力量的习惯，习惯于拼命地干，然后是无休止地闲。“中庸”一词在俄语中是贬义。反对平庸，著名的先锋画派宣称反对“市民的灰色”，非黑即白。与拒绝平庸相连的还有俄罗斯民族的富于创造性，他们经常用一个词：自然力，俄罗斯原始的大自然，赋予其人民不竭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俄罗斯文学艺术上的成就举世瞩目。俄罗斯人在独处的时候最能工作，一个人的时候比在众人之中要好。无意识状态中的俄罗斯人比较能干。

4、排外性。与极端性、渴望纯粹相联的是俄罗斯民族的排外心理。东正教哺育了整个俄罗斯民族的成长，深深地扎根于俄罗斯人民的世界观中。东正教最突出的思想，即自己是唯一纯洁的、最代表上帝意愿的宗教。真正的教会只有一个——东正教会，其他都是外来的，敌对的。这里不仅仅是指伊斯兰教、佛教，而且包括基督教另外两个分支：天主教和新教。与此相联，尘世的划分也遵循这种野蛮的原则：或者是自己的，或者是异己的。俄罗斯人的骄傲自大、盲目排外，每一个去过俄罗斯的人都深有感触。俄罗斯人具有一种本能的敌视外国人的情绪，他们常常把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挫折归咎于外国人。他们的爱国往往就意味着排斥他国。他们的共同性、普世主义都是相对于民族内部而言的，弥赛亚说也是以东正教为基础的。

俄罗斯民族在经过了自身漫长而艰难地发展，与外来文化的渗透、融合、对立、冲突和宗教思想的侵润与灌输中形成独具特色的民族文化精神。当我们了解了俄罗斯的历史与现实，就不难了解俄罗斯精神的“两面性”;当我们认识了俄罗斯精神的“两面性”，俄罗斯人给予世人的一切困惑和震惊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