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张丰毅的另一面
如果你跟任何一个娱乐记者谈起张丰毅,都会得到一个回答:这人有点儿怪。的确,之前做记者这么些年,我眼见着张丰毅在自己身边竖起一个个竹篱笆,记者们只能远远地看不能接触,他不配合记者的怪脾气在记者圈里是出了名的。可通过三天的侧面了解,我们发现怪人张丰毅也有正常之处
这次我和几个记者朋友到中视影视的大戏《西圣地》采访,几个朋友来头不小,都是“名记”,自然也有点怪,人家见的明星也多了,最看不惯的就是“装XX”的,你越装人家就越不睬你。我事先与制片人交了底,千万让张丰毅配合着点,别闹得不愉快,但一路上还是为这事担心。到了剧组,见了张丰毅我觉得我的计划彻底泡汤了,这人也太怪了,制片人摇摇头说:“这回就看你们的本事了,我说了没用啊。”几位记者一听来了气:“我们飞了4个小时,又坐了5个半小时汽车,难道就是来看看他?他起码也得在我们的镜头前说几句啊。”我非常理解记者,他们在拍摄现场愣是采访不到主演真的很郁闷,何况画面也不完整,不好看啊。我本来与张丰毅没多大交情,此时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解释,还不断地抬出中央电视台和本公司的大名,甚至让剧组里的一位负责人去和他谈,但回话依然是“可以拍不能采”。这回我也真来了气,拉着脸对几位“名记”说:“咱不采了,有什么呀!”不过说归说,工作还是得想办法完成,我们决定从侧面采访他,也就是让剧组里的人说张丰毅,他们说什么我们就报道什么,而且大家一致认为,如果有人说反面的,我们也照样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谁让人家不给记者们面子,故意为难我们呢。
采访就这样开始了,整整三天,收获不小,张丰毅这个怪人在我们心中也定了型:怪人张丰毅也有正常之处。
张丰毅在剧组有个绰号叫“哥哥”,他一到,年轻演员就特兴奋
张丰毅在《西圣地》剧组有个绰号“哥哥”,剧组里所有年龄比他小的演员都这样称呼他,我们发现张丰毅一到,这些年轻演员就特兴奋,不是故意与他套近乎,而是无拘无束地与他聊天开玩笑,很开心。他在记者面前板着的脸也眉飞色舞起来。演员陈羲是个嘴一刻都不停的“闹闹”,她和张丰毅碰到一起,剧组热闹得简直就像开了锅。这天,张丰毅拍一个老年妆,大戈壁上的夕阳美丽极了,张丰毅的妆化好了,大家都在等陈羲,陈羲却因车的原因晚来了,眼见着美丽的夕阳转眼变成黑漆漆的乌云,这场戏就要错过,导演苗月的急脾气上来了,导演急了是要骂人的,大家暗中都为陈羲捏了一把汗。张丰毅拄着拐棍立在乌云下,他一言不发,别人都以为他生气了,拍摄现场的气氛紧张起来。是啊,叫这样大的腕儿化好了妆等着,人家生气也可以理解啊。这时陈羲跑着跳着来了,见到张丰毅就哈哈大笑起来,跑到张丰毅面前深深地鞠个躬说:“老爷爷好!”接着笑着说:“这个妆真棒,我可知道哥哥老了的样子了。”张丰毅没有表情地看着陈羲,大家心情紧张极了,张丰毅平时最恨演员迟到,谁迟到他都会严肃地批评两句,何况今天让他等了这么久,导演都开始生气了,现场的人都感觉张丰毅准会大发雷霆,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却谁知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张丰毅突然对着陈羲晃着脑袋来了个新疆舞蹈的姿势,这一下子现场所有人都乐了,气氛一下子缓和起来,导演的骂声就要出口了,被张丰毅这样一逗气也就消了。
事后,陈羲说:“车坏在路上,眼看要迟到,我马上给哥哥发了短信。由于确实是车出了问题,大家也不会太责怪我,但哥哥毕竟等了很久,我担心他会生气,但看到他的老年妆,我就忍不住,太好笑了。”陈羲并不认为张丰毅怪,她说:“哥哥人可好了,他带着我们去打篮球,在别的剧组除了拍戏我就是睡大觉,进了这个剧组,在哥哥的带领下,大家就像一支团结的球队,除了演戏,我们就和当地石油部门的球队打比赛,可开心了,精神头也特别足。”
在拍戏上,演员们说哥哥就像个老师,他不仅严格要求自己,还主动替别的演员的戏出主意。演员朱铁与张丰毅的对手戏很多,他在戏中扮演支援克拉玛依石油建设的大学才子曾浩,戏中张丰毅饰演的杨大水一直支持着他。曾浩的女友最终选择了别人,曾浩一直在心里爱着女友,但女友在一次外出堪察中坠崖而亡,当曾浩得知这个消息时,他跑到戈壁滩上放声大哭。原来朱铁将戏处理成一个人默默地走在戈壁滩上,但几次演下来,张丰毅主动找到朱铁交流意见,他认为此时的曾浩是一个人,茫茫的大戈壁上,他感情的洪水应该不再有任何控制,应该放声大哭才对。在张丰毅的建议下,朱铁主动找导演重拍了这场戏,大家一致认为这样演更准确。
张丰毅的倔脾气一上来,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简直变成了炮筒子
张丰毅在剧组的人缘不错,记者在采访中发现演员、编剧、导演都对张丰毅赞不绝口,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因为他的名气大别人不敢提他的不是呢?记者们在演员休息大厅见到了编剧赵天山,提起我们的疑问,赵天山肯定地说:“这个剧组能到今天,张丰毅起了很大的作用。”一句话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连连发问,赵天山说:“这个组的管理稍稍弱一些,有些演员不习惯,制片主任家里有事走了,剧组好像突然没人管了,有的演员心就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张丰毅主动找演员谈,他告诉演员,不管剧组里发生什么事,只要咱们演员踏踏实实演戏,这个组就不会散。在张丰毅的带领下,演员们都像有了主心骨,剧组又稳定了下来。”张丰毅能这样做真的让我们很意外,都说张丰毅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没想到他还是个识大体顾全局的帅才。
导演苗月更是对张丰毅有好感。她说:“我的脾气不好,其实导演为了赶进度都会急躁,制片人拿进度压我,我怎么办?只能压下面的人,急了还会骂人,张丰毅特别能体谅我,他在这方面帮我做了好多工作。”除了与演员沟通这方面,张丰毅对导演的肯定也让苗月感动。苗月说:“我和张丰毅以前不认识,他第一次见我就问我:‘你为什么要拍这个戏。’我说我做过编剧,这个剧本最后一稿是我写的,我对它有感情,就像自己生的孩子怕别人带坏一样,我要自己拍。他又说, ‘这不是女人拍的戏。’第一天拍戏室外温度是零下18度,我们在外面整整拍了18个小时,回到房间我感觉我的膝盖以下不会动了,我拿热水一个劲地冲,眼泪哗哗地流,我想起张丰毅说的话,心想难道这个活真的不是女人干的?我动摇了。第二天,我坚持着来到现场,我当时想,我坚持10天再说,张丰毅看着我悄悄地坐在我旁边,低声说:‘导演,您还真行。’我听他这样说我的眼泪差点掉下来,这也是我能坚持到现在的一个原因。”
更难得的是张丰毅有一股正气。影视圈里有人早就对我说过:“张丰毅这人挺正的。”我当时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现在总算有了点儿感受。剧组有许多演员,演技都不错,但也有靠关系来露脸的。靠关系来的演员,一开练大家就能看出来,演技派一般都对这些演员敬而远之,谁也不会给自己找事。张丰毅就跟人不一样,他的倔脾气一上来,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简直变成了炮筒子。组里有个女演员,一看就知道不会演戏,据说和负责人有点儿关系,别人看在眼里都不敢说话,可张丰毅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这个人会演戏吗?在这儿捣什么乱呢?”他也不怕人家听到,还特别大声。
有老记说,张丰毅以前曾经受过记者的“害”,他是一朝被蛇咬……
张丰毅最让大家佩服的还是他的职业道德,他说:“我做演员就要做得称职。”《西圣地》是个苦戏,张丰毅一个人就占了50%的戏。这个戏拍摄外景地与剧组驻地距离很远,最近的有几十公里,最远的则有数百公里。剧组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外景地名为二牧场,距离剧组驻地克拉玛依180公里,剧组在每天往返360公里的这条路线上整整走了105天,天天都有张丰毅。除了路程,还有气候:从3月份开机到现在的6月底,剧组从零下20多摄氏度一直干到了零上40多摄氏度,张丰毅顶着毒辣的日头还得穿上厚布军装拍冬天的戏,吃尽苦头。拍石油戏,自然免不了要拍井喷。拍戏的当天,老天爷下起了大雨,按剧情要求,张丰毅穿着棉大衣来到泥浆坑边,当他看到井喷出现后,他和“土豆子”等工友一起跳进泥浆坑,做人工搅拌,总算井喷被制住了,可土豆子却留在了泥浆坑里,为了把土豆子救上来,他哭喊着跳进了泥浆坑。这场戏拍了四遍,张丰毅每跳一次泥浆都会将整个人没头没脸地糊满。由于天公不作美,下起了雨,加上风一吹竟然冻得人打哆嗦。但这些都没让张丰毅有一点犹豫,前后耗在泥浆上两个多小时。这场戏组织难度极高,现场有许多带着小孩子来看戏的群众,当大家看到张丰毅四跳泥浆时,都流下了眼泪,场面极为感人。
在这部戏里,张丰毅扮演的杨大水要从20多岁演到70多岁,这样大的年龄跨度在张丰毅以往的角色中非常少见,可是张丰毅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这个角色“老”,倒是在跟人聊天时表示很怕扮演年轻的角色,张丰毅说自己能演的最年轻的角色也得二十八九岁,再年轻就不敢演了。
有老记说,张丰毅以前曾经受过记者的“害”,所以他是一朝被蛇咬,才会对记者摆出这副不通情理的嘴脸,但做人还是很正的。跟剧组一起生活了三天,我从侧面了解了张丰毅。张丰毅是怪,但做为制片方要想拍好戏,还真希望自己的剧组多一些像张丰毅这样的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