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第３１卷第１期２００８年１月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ＪｏｕｍａｌｏｆＰＬＡ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ｏｆＦｏｒｅ远ｎＬａｎｇｕａｇｅｓ

ＶｏＩ．３【Ｎｏ．１

Ｊａｌｌ．２００８

心理空问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张辉１，杨

波２

（１．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科研部，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３９；２．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二系，江苏南京２１００３９）

摘要：本文主要述介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近几年来最新的发展状况。该理论的发展主要涉及其内部架构的修订及应用研究。本文综览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的６个方面：理论的内部架构研究、概念整合与认知文体学研究、概念整合与语法研究、概念整合与比喻语言研究、概念整合与神经语言学和语言习得研究以及概念整合与批评话语分析研究。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心理空间；概念整合；认知文体学；比喻语言；批评话语分析中图分类号：ＨＯ一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２＿７２２ｘ（２００８）０１ｍ００７ｍ８

ＭｅｎｔａｌＳｐａｃｅｓ

ａｎｄＣｏｎｃｅｐｔＩｌａｌＢｌｅｎｍｎｇ：

Ｔｈｅｏｒｅｔｉｃａｌ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ａｎｄＴｈｅｉｒＡｐｐｌｉｃａｔｉｏｎｓ

ＺＨＡＮＧＨｕｉｌ．ＹＡＮＧＢ０２

（１．Ｄｅｐ劬ｎｅｎｔ

２．ＤｅｐａｎｍｅｎｔＴｗｏ，ＰＬＡ

ｏｆ

ＡｃａｄｅｍｉｃＲｅｓｅａｒｃｈ／

ＩｎｔｅｍａｔｉｏｎａｌＳｔｕｄｉｅｓ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Ｎ肌ｊｉｎｇ，Ｊｉａｎｇｓｕ胁ｖ．，２１００３９，Ｃｈｉｎａ）

Ｂｌｅｎｄｉｎｇｔｈｅｏｑ，ａｓ他ｐｒｅｓｅｎｔｅｄｉｎ

ｉｔｓ

Ａｂｓｔ髓ｃｔ：Ｔｈｉｓｐａｐｅｒｒｅ、，ｉｅｗｓｔ圭ｌｅ１ａｔｅｓｔ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ｏｆＣｏｎｃｅｐｔｕａｌ

ｒｅｖｉｓｉｏ璐ａｎｄ

ａｐ班ｃａｄｏｎｓ．Ｓｉｘ

ｔｏｐｉｃｓ

ａｒｅ

ｄｉｓｃｕｓｓｅｄ：ｔｈｅｔｌｌｅｏｒｙ’ｓｒｅｃｏｎ６９ｕｒａｔｉ∞，ｉｔｓｒｅｌ：ａｄｏｎｓｗｉｔｌｌｃ呵Ｉｉｔｉｖｅ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ｓ，ｇｒａｍｍａｒ，６９Ｉｌｒａｔｉｖｅ１ａｎｇｕａｇｅ，

ｎｅｕｒｏ—ｌ：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ｓａＩｌｄ１ａｎｇｕａｇｅａｃｑｕｉｓｉｔｉｏｎ，ａ１１ｄｃｒｉｔｉｃａｌ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ａＩｌａｌｙｓｉｓ．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ｏｇｒＩｉｔｉｖｅｌｉｎｇｔＩｉｓｔｉｃｓ；ｍｅｎｔａｌｓｐａｃｅｊｃｏｎｃ印ｔｕａｌａｎａｌｙｓｉｓ

ｂｌｅｎｄｉｎｇ；ｃｏ鲥ｔｉｖｅｓｔｙｌｉｓｔｉｃｓ；６９ｕ枷ｖｅ

ｌａＩＩｇｕａｇｅ；ｃｒｉｔｉｃａｌ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

０．引言和Ｔｏｍａｓｅｕｏ等人。（２００５：１７—１８）Ｄｉｒｖｅｎ的分类表明，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已成为认知语言学重要的研究范式之一，而且据我们观察，该理论框架已深入其他４个研究范式之中，形成了一个综合的研究领域。

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１９９７）、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Ｓｗｅｅｔｓｅｒ（１９９６）

Ｄｉｎ，ｅｎ认为，认知语言学大体可分为５个不同但又相互联系的研究方向：１）以格式塔心理学为基础的研究，主要探讨格式塔的基本概念和理论在【脚ｇａｃｋｅｒ、Ｔａｙｌｏｒ和Ｇｏｌｄｂｅｒｇ等人；２）以现象学为基础的研究，主要考察体验性、概念隐喻和转喻、原型理论等，代表人物有ＩＪａｋｏｆｆ、Ｊｏｈｎｓｏｎ、

Ｇｅｅｒａｅｒｔｓ、Ｒｕｉｚ

ｄｅ

语法中的应用和描写，代表人物有脚、

Ｍｅｎｄｏｚａ、ＰａＪｌｔｌｌｅｒ、Ｒａｄｄｅｎ和

和Ｃｏｕｌｓｏｎ（２００１）把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发展成了话语理解和话语管理（ｄｉｓｃｏｕｒｓｅ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的一个综合性的认知理论。在话语理解过程中，大脑会激活关于人、事物和事件的各种语言和非语言的知识框架，并存储在工作记忆中。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１９８５／１９９４）把这些储存在思维中暂时的、在线的话语信息的集合称之为心理空间。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涉及在话语展开过程中各种心理空间的构建和它们之间的连接关系。Ｆａｕｃｏ瑚ｉｅ＆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是这一理论的集大成者，不仅全面总结了其发展和成

Ｂａｒｃｅｌｏｎａ等人；３）认知语篇的研究，主要有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代表人物有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Ｔｕｎｌｅｒ、Ｇｒａｄｙ和Ｃｏｕｌｓｏｎ等人；４）认知社会语言学，主要研究词汇语义的变异和文化模式等，代表人物有Ｌａｋ世和Ｇｅｅｒａｅｒｔｓ等人；５）比喻语言加工的心理语言学和语言习得研究，代表人物有Ｇｉｂｂｓ

收稿日期：２０ｃｒ７—０９一０５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０６ＢＹＹＤｌ９）；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３∞４００４０）

作者简介：１．张辉（１９６４一），男，江苏南京人，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北京外国语大学

中国外语教育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认知语言学和神经语言学；２．杨

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助教，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认知语言学和神经语言学。

波（１９８０一），男，四川泸州人，

・８・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２００８年

果，还对其内部架构进行了探讨。张辉（２００３）对

这一新的发展做了介绍，并将其用于解释汉语熟语

心理模式都可视为概念整合的结果。整合网络能将分散的概念结构压缩成为整合空间中易于理解、可

理解的认知过程中。

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的研究成果除了散见于各种论文集和期刊以外，３种国际著名期刊还分别出版了３期“概念整合专刊”，即Ｃｏｕｌｓｏｎ＆Ｏａｋｌｅｙ

（２０００）、Ｃｏｕｌｓｏｎ＆０ａｋｌｅｙ（２００５）及Ｄａｎｃｙ西ｅｒ（２００６）。张辉（２００３）对Ｃｏｕｌｓｏｎ＆Ｏａｋｌｅｙ（２０００）已有所介绍。有关该理论的综述还有Ｅｖａｎ＆Ｇｒｅｅｎ（２００６）

操作、易于把握的场境（ｈｕｍａｎ－ｓｃａｌｅｄｓｃｅｎａｄｏ），而压缩是在诸如因果、类比／非类比、时间、空间、变化、身份、部分／整体和表征等关键关系的基础上运作的。整合网络有两个特点：一是层创结构的

产生，二是整合空间的层创结构通常比输入空间中

的结构更为简单。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指出，层创结构并不是整合空间本身的结构，而是整个整合网络的动态结构。最佳的整合空间是简单的，并且能利用现存、可及的结构。概念整合的优势正是来源于这种简单的结构和整个整合网络中的所有心理空间的连接。

Ｈａｒｄｅｒ就概念整合理论的论证方法和合理性提

出了质疑。

和王文斌（２００４）。

进入２１世纪以来，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在两个方面又有了长足的发展。一是有关其理论内部架构的研究不断深入，有些学者开始质疑其内部运作机制，并提出了改进的办法；二是该理论在应

用方面较５年前更广泛，它涉及文学、文体学、比

（２００３：９２—９４）根据奥卡姆剃刀原则

ｏｆＯｃｋｈａｍ’ｓ

（蹦ｎｃｉｐｌｅＲａｚｏｒ），理论假设的复杂性应

喻语言、语法、话语分析和神经语言学等领域。本文将从这两个方面对该理论近几年来的发展做较为

全面的述介。

１．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架构的研究

取决于研究材料的复杂性，即如果一个较为复杂的和一个较为简单的理论都可以解释相同的材料，那么这一较为简单的理论就是我们所需要的理论。Ｈａｒｄｅｒ指出，概念整合理论有悖于这一原则：它总是先解释较复杂的例子，然后再用从这些解释得出的规律来解释较简单的例子。这一做法违背了奥卡姆剃刀原则从简单到复杂的方向性。Ｈａｒｄｅｒ因此建议，认识上复杂的问题可用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进行解释和分析，如违实结构、条件结构和复杂的形名组合等；而认识上简单的例子则无需用这一理论来解释。例如，介词短语“ｉｎＦｍｎｃｅ”的认知过程本身就在一个连贯的心理空间内完成，因此没有必要单独构成一个心理空间。

Ｒｕｉｚｄｅ

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的架构近几年有了较大的发展，不同研究领域的学者不断改进和完善这一理论，提出了修改方案。从１９９４年正式提出“概念整合”以来，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等对其性质和过程进行了大量的研究（ＦａｕｃｏＩｌｌｌｉｅｒ＆Ｔｕｍｅｒ，１９９８），但并未清楚地说明两个输入空间是通过何种方式把相关成分压缩到整合空间中去的。（张辉，２００３）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提出，从输入空间到整合空间的整合过程是通过关键关系的压缩实现的。这些关键关系有时间、空间、表征、变化、价值／角色、类比和因果关系等。关键关系连接输人空间中的相对应成分，建立起外在空间的关系，即不同输入空间中相对应的两个成分之间的关系。通过压缩这些外在的空间关系，整合空间中形成内在空间关系，即一个心理空间中的相对应关系。此外，他们还在压缩的基础上，提出了与压缩相反的分解过程。

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

Ｍｅｎｄｏｚａ＆Ｐｅｎａ在分析大量语料的基础

（２００５：

上对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提出的概念整合的内部构架表示质疑，并提出了修改方案。２５２）概念整合是心理空间的概念投射和整合的理论。整合空间利用和发展了输入空间之间的对应成分的连接，并把简单的相关事件整合成复杂的事件。整合空间是动态的，并具有输入空问所不具备的或非对应的层创结构。这种层创结构和非对应现象的存在是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分析中的一个独特之处，Ｒｕｉｚ“ｎｅ

ｓｕ增ｅｏｎｉｓ

ａ

在Ｆａｕｃｏ衄ｉｅｒ＆Ｔｕｍｅｒ

（１９９８）的基础上还进一步提出了概念整合网络的类型，即简单网络、镜像网络、单域网络和双域网络。这些研究丰富了整合理论的内部架构，为该理论的应用研究奠定了基础。

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２０Ｑ５）阐释了层创结构（ｅｍｅ玛ｅｎｔｓｔｍｃｔｕｒｅ）的产生及其与关键关系压缩的相互作用，进一步发展了他提出的经典整合模式的内部运作机制。他指出，类比、范畴化、范畴延伸、隐喻、转喻、框架、违实（ｃｏｕｎｔｅ出ｃｔｕａｌ）性和语法结构等

ｄｅ

Ｍｅｎｄｏｚａ称之为层创结构假设。

ｄｅ

通过对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等人的经典例句（例如

ｂｕｔｃｈｅｒ”）的重新分析，Ｒｕｉｚ

Ｍｅｎｄｏｚａ认为，整合空间的层创结构是整合非对应成分得到的结果，这种分析是不妥当的。

（２００６：

ｄｅ

２５６）为了更准确地分析和解释语言材料，Ｒｕｉｚ

Ｍｅｎｄｏｚａ在保留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Ｔｕｍｅｒ理论的合理之处的基础上提出了“组合的输入空间假设”。组合的

第１期张辉，杨波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９・

输入空间假设与经典的层创结构假设有许多不同之分、特征和局部结构的作用，以备单个地投射到整处：１）该假设保留了作为动态构建的“心理空间”合空间中去。第一级分解是第一级整合之前的感官的概念，还保留了来源输入空间和目标输入空间之刺激的分解，属于纯感官的现象；第二级分解是对间的相关性对应结构和类属空间；２）该假设把第一级整合的分解，以便进行范畴化和进一步的整“投射”和“整合”作为概念整合过程中两个关键合，特别是第二级整合将概念结构和语言结构进行的认知操作；３）以投射空间代替了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等匹配，以完成语言结构的构建；第三级分解包含了人提出的整合空间，两者的区别是，投射空间是前从不同的输人空间提取成分和特征以实现第三级整期认知操作活动的结果，本身不是动态的，且不包合的组合。Ｂａｃｈｅ的研究强调，对整合的制约是合括与输入空间不一致的层创结构；４）以组合的输

理且必要的，这将更有利于该理论的发展。

入来源空间和组合的输入目标空间代替了原来的来

Ｈｕｔｃｈｉｎｓ（２００５）分析了包含“物质定位锚”

源域空问和目标域空间，因为前者是多种输入空间（ｍａｔｅｒｉａｌａｎｃｈｏｒｓ）且在不同程度上依赖于物质结构

多次投射的结果。

的整合，同时指出概念结构与物质结构的结合是一Ｒｕｉｚｄｅ

Ｍｅｎｄｏｚａ＆Ｐｅｎａ认为，组合的输入空间

个重要的认知策略。“物质定位锚”指的是向整合假设在３个方面优于经典的层创结构假设：一是在空间投射物质结构的输人空间。概念整合过程包括前一种假设中，无需假定存在相关性认知结构中的对物体的感知过程，因而也包括身体与物质世界的不对应关系；二是投射空间与其他心理空间本质上相互作用。在思维过程中，为了生成并运作概念成是一致的，是认知操作活动的结果，而不是认知活分的稳定的表征，它们必须被定位，而定位是通过动的产生者；三是相关和整合的认知操作被置于恰将概念成分映现到相对稳定的物质结构上实现的。当的位置，即在前一种假设中，相关和整合的认知他指出，１）词汇也可视为整合过程中的物质定位操作发生在概念结构被整合到投射空间之前，而在锚，但对整合的物质载体作用不大。话语和文字的后一种假设中，相关和整合的认知操作作为不对应的时空结构可在一定程度上作为语法概念结构的物质投射系统是在整合空间内进行的。（２００５：２５７—２５８）

定位锚；２）符号是物质载体中概念域成分最少的ＢｒａＪｌｄｔ（２００５）对心理空间理论的哲学基础提出一类，因而符号是一种弱物质定位锚；３）所建立了质疑。他指出，认知语义学的研究应当全面地探的概念模式的稳定性“锚”是一个连续体，连续体究语言现象（如语义上的矛盾、隐喻和违实条件中概念模式结构的性质会发生变化，其认知过程也

等），包括对具有社会和文化属性的人类心智的认随之发生变化；４）物质和社会环境中的创新互动

知和情感产物的结构与功能定位，以及语用及符号结构是我们内在概念机制的基础。

特点。因此，我们可以改变先前对意义的拘谨的看ｓｉｎｇｅｄａｎｄ（２０Ｑ５）也探讨了概念整合的物质基法和认识，合理完善并发展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网

础问题。他认为，身体印记就像一个自动信号，给络。Ｂ舢ｄｔ提出了包括多个心理结构层次、多个语

身体意象加上了情感规范。概念整合是通过人类易义域和多个空间分派（印ａｃｅｄｅｌｅｇ撕ｏｎ）的认知符于把握的情感一身体反应得以实现的，因而整合可号学分析模式。这一模式包括存在空间、基础空以支配产生于基本场景的情感并利用这些情感来影间、参照空间、呈现空间和关联空间等，它们构成响在更为复杂或抽象的场景中的决策。ｓｉｎｇｅｄａｎｄ

的网络存在于超出语言之外的多种形式（如音乐、在简要分析了“ｄｉ画ｎｇ

ａ

ｆｉｎａｌｌｃｉａｌ

ｇｒａｖｅ”这样的例

绘画等）的意义构建过程中。Ｂｒ趴ｄｔ对心理空间和子中的身体印记、情感一身体反应后，详细地阐释概念整合理论的反思是他所提出的认知符号学

了多域整合、身体印记和情感规范在《孟子》一书（ｃｏ印ｉｔｉｖｅｓｅｍｉｏｔｉｃｓ）④的重要组成部分。

中的宗教一哲学辩论中的运作。ｓｉｎｇｅｄａｎｄ的研究Ｂ８ｃｈｅ（２００５）认为，概念整合理论存在“普遍说明，处于不同文化和时代的人，其内心的情感反适用问题”，难以对人类认知的具体例子做出精确应是基本不变并可预测的，人类共有的认知能力构的解释，因而需要对概念整合的运作进行某种程度建了普遍适用的概念结构基础。

的制约。Ｂａｃｈｅ提出了整合的级次和概念分解这两２．概念整合与语法研究

个概念。他论及不同级次的整合与分解的相互作用ＤａＩｌｃ洒ｅ＆Ｓｗｅｅｔｓｅｒ指出，人类很擅长框架一

和关系，以及对整个整合过程的制约：在整合心理转喻推理，这种能力对语法加工是非常重要的。空间中概念整合起到了联合并统。独立的输入空问（２００５：２４）我们可以用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来的作用，而概念分解则起到将概念的整体分解为成

分析语法构式，考察构式之间的组合，以及这些构

．１０・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２００８年

式所产生的非组构性（ｃｏｍ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ａｌｉｔｙ）意义。推话人提供的常规化的心理提示，这一提示使听话人从概念上把被修饰的名词的意义与关系从句中某些

理结构、框架一转喻推理和语境使我们可以对非组构性的意义进行研究。语法与思维一样是高度具体

和普遍相关的，语法可以利用语境中的关联，成功地以最简单的形式作为心理提示生成丰富的意义。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这一分析框架，可以清晰地揭示语法构式作为心理提示时意义的组构和推理过程。

Ｆａｕｃ彻ｎｉｅｒ＆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ｂ）首次把概念整合理论应用于语法研究。他们认为，语法结构常可以反映概念整合对事件的整合。整合的方式之一就是把这些事件放到已有的整合结构中；反之，当人们看到一个典型的整合语法结构时，也把它作为进行整合或分解的心理提示。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等人分析了“Ｎ＋Ｖ＋ＮＰ＋ＰＰ’＇这一使动构式。在这一结构中，句法成分完全来自整合结构中的输入空间，而其词汇成分则来自与使动顺序相联系的事件空间。英语已经

成分的意义整合在一起。一般情况下，由句法驱动

的关系从句（即缺位关系从句）中，整合完全由从句的句法来引导和决定。在非缺位的关系从句中，当其补语的语义角色在句法上没有明确的标示或标

示不清楚时，则需要通过名词词组和关系从句的跨

心理空间连接来构建独特的整合空间。把关系从句看作符合常规的、受引导的整合的语法构式符合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的观点：不同的构式可产生不同的概念整合的心理提示。

３．概念整合与认知文体学研究

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在其发展的初期就已经广泛地应用于文学、艺术和文体学的研究之中。Ｔｕｒｎｅｒ（１９９６）的研究就是典型例子。概念整合作为一个关于意义建构的理论，可使我们更好地描述意义是如何从现存的知识结构中创造性地构建起来

发展了一系列一般的和整合的使动结构，说话人需要进行概念整合以选用一定的语法形式，其目的是

表达更普遍的一系列事件的使动顺序；听话者则利用

的。该理论与意义构建的认知过程结合，把语言、

声音、视觉图像等有意义的表达形式作为在意义建构和理解中的心理提示。该理论的核心假设是，意

该语法形式作为心理提示来完成相应的概念整合。

Ｄｅｓａｇｕｌｉｅｒ（２００５）提出了一个连接形式与意义以及历时和共时的统一整合模式。在以“主要动词到助动词”连续体为例论述“层创情态词项”

义是在具有创造性和想象力的心理过程中动态地建

构起来的，因此该理论特别适用于解释富有创造性

的机制和过程，如文学分析、艺术分析、文体学和

诗学。

近年来兴起的认知文体学试图把传统的文体学对文学作品明晰、严格和细致的语言分析与对语言的产生和理解的认知结构和过程的考察结合在一起。换句话说，认知文体学有新、旧两方面：旧的方面是关注语言选择与效果之问的关系以及篇章与

（ｅｍｅ晒ｎｇｍｏｄａｌｓ）现象的基础上，Ｄｅｓａｇｕｌｉｅｒ认为，

层创的过渡形式反映了语言的创新机制。例如，“ｗａｎｔ（ｔｏ）”发展成为助动词及情态动词的过程就体现了层创性和过渡性。他运用心理空间的整合详细分析了“Ｍａｒｒｙ

ｗａＩｌｔｓｔｏ

ｅａｔ

ａｎ

ａｐｐｌｅ”

ｔｏ

“ＹｏｕｗａＪｌｔ

ｔｏ／ｗａｎｎａｂｅｃａｒｅｆｕｌ”“Ｖ％’Ⅱｗａｌｌｔ

ｇｏ

ｅａｓｙ”等句子

读者对篇章的解读；新的方面是关注语言选择与入的认知结构和过程之间的关系，而这正是心理空间

和概念整合理论与文学及文体学的结合点。（Ｓｅｍｉｎｏ

＆ＣＵｄｌ）ｅｐｅｒ，２００２：Ⅸ一Ｘ）

中的意志、义务和构式的组构性等问题，指出

“ｗ锄ｔｔｏ”的助词化过程和情态化过程都包含了心理空间的整合。该研究将概念整合和语法构建结合起来进行解释。正如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２ａ）所说，组构性的构式基础（ｃｏｍ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ａｌ

ｃｏｎｓｔｎｌｃｔｉｏｎａｌ

ｎ哪ｅｒ（２００６）认为，人类通过双域整合进行概

念压缩，因而能够进行艺术创作。他首先分析了

Ｐａｂｌｏ

ｇｍｕｎｄｉｎｇ）是语法整合的基础。

Ｐｉｃａｓｓｏ的埝眈舢蠡以ｂｄｍ瑶舯凡（１９０７）的

Ｎｉｋｉ肺ｄｏｕ在概念整合的框架下解释和分析了

希腊语限定性和非限定性关系从句。（２００５：１６９—

２０６）他认为，我们应该把关系从句看作整合构式。

Ｓｑｕａｔｔｅｒ这一人物形象，指出该人物的创作体现了

一个压缩的整合，其脸部让我们觉得可以同时看到

正面、侧面和背面的效果。女性身体这一概念框架

这种构式提示听话人在概念上以某种方式整合关系

从旬中各成分的意义。对解释过程产生影响的词汇和语用因素可以构建相关的“外空问”（ｏｕｔｅｒ．ｓｐａｃｅ）和“内空间”（ｉｎ—ｓｐａｅｅ）的映现关系，即跨空间的连接和空间内部的连接，它们决定了最后

将多个输入空间组织在一起，其类属空间体现了对

多空间的抽象，而其整合空间则体现了多空间的压缩。他还分析了Ｍａｒｃｅｌ

Ｄｕｃｈ锄ｐ的Ａｒ珏眈ｓ鲫Ｍ如掰

Ｈｎ西∞腑（１９１２）这一体现时间压缩的作品和

《纽约时损》关于琢ｃｈ锄ｅｌ—Ｇｕｅｎｏｕｊ打破１英里竞

走世界纪录的特别配图等例子。这些例子体现了镜

的勰释。具体地讲，关系从句的整合构式含有为听

第ｌ期张辉，杨波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ｌｌ・

像整合网络的运作过程。该网络中各个输入空问享有一个共同的组织框架，投射到整合空间中并继续发挥作用。与此相对的是双域整合网络，该网络中各个输入空间有其自身的组织框架，投射到整合空间后形成一个异构的框架，这些各不相同甚至是冲

突的整合过程极具创造性。Ｔｕｍｅｒ认为，压缩并不仅仅体现在艺术的特殊效果中，而是普遍存在于人

入，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隐喻。作者以“ＴＩＭＥ

ＡＳ

ＳＰＡＣＥ”这一基本的概念隐喻为例，分析了Ｅ（事件输入空间）、ｘ（物理运动空间）、Ｍ（社会和技

术计时空间）及其整合空间的构建、压缩和整合过程。他们指出，隐喻是概念整合的一种尤其重要和

突显的表现形式，是双域整合运演的结果之一。隐

喻映现问题的研究均需考虑整合网络、层创结构、压缩、推理投射和总体目标等重要的认知要素和过程。

ＣｏｕｌＳｏｎ＆０ａｋｌｅｙ（２００５）讨论了划分字面义和非字面义的种种问题，提出了编码义这一概念，并分析了编码义在整合空间构建中的引导作用。在讨论违实、隐喻、虚拟运动等的比喻性时，他们还引入了场景定位和场景单元等概念，来说明背景知识和语境知识在用概念整合理论解释话语的字面义和

比喻义时的重要作用。他们认为，场景单元可用来表征被当前情景激活的突显概念结构，这些结构在

类思维过程中且不可或缺。他呼吁不同领域的研究者密切合作，对压缩进行深入的研究。

Ｈａｍｉｌｔｏｎ（２００３）指出，文学研究中出现了认知转向。他以Ｃ毋Ｑ厂眈ｄ泌中的隐喻、类比和讽喻（ａ１１ｅｇｏｒｙ）为例，说明了概念整合理论可以有助于分析文学作品的解读过程，走出仅靠直觉进行解释的困境。比如，小说中的３个拟人化的人物理智

（Ｒｅａｓｏｎ）女士、正直（Ｒｅｃｔｉｔｕｄｅ）女士和正义

（Ｊｕｓｔｉｃｅ）女士包含了４个认知域（ａｐｅｒｓｏｎ—ａ

ｖｉＩｔｕｅ；ａｐｒｏｔｏｔｙｐｅ＿÷ａｃｌａｓｓ

ｍｅｌＩｌｂｅｒ）之间的映现ｏ确定说话人构建意义的方式中起决定性作用。在整个意义构建过程中，整合空间的构建需要运用并综合编码义、背景知识和语境信息。

Ｇｒａｄｙ（２００５）探讨了概念整合中隐喻的对应联系的性质，尤其是那些现成的和概念问的固化联系。这些联系可以作为实时的隐喻整合构建的基础。Ｇｒａｄｙ指出，物质的“冷”和感情上的“冷”之间的联系是不能从类比的角度来解释的。这样的联系是因为人们常将温度体验的概念域和情感体验的概念域联系在一起。Ｇｒａｄｙ认为，整合理论中的因果关系（如ｔａｒｇｅｔ—ｃａｕｓｅ—ｓｏｕｒｃｅ）以及实例

（如Ｃｅｎｅｄｃ

ｉｓ

Ｈａｍｉｌｔｏｎ认为，这类复杂的隐喻或类比可用概念整

合模式来分析。Ｇｒａｄｙ曾指出，概念整合和概念隐喻是两种互补的分析方式，在解释一些相似的例子时仅有细微的差别。Ｇｍｄｙ用“ｘＹｚ隐喻”②分析了ｃ渺旷儿击黜中的类比，指出ｄｅＰｉｚａｎ的类比可以看作是带有叙事框架的整合。

４．概念整合与比喻语言研究

在认知语言学发展的早期，心理空间和概念整

合理论与ｈｋｏ￡ｆ的概念隐喻理论基本上是泾渭分明的，但近几年来，这两种理论出现了相互融合的迹象。这一迹象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有些学者试图用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重新解释隐喻现象，以揭示概念隐喻理论分析的不足之处；二是有些学者认为两种理论是互补的关系，概念整合和概念隐喻在意义建构过程中起着不同的作用。

Ｇｒａｄｙ、Ｏａｋｌｅ＆Ｃｏｕｌｓｏｎ（２００１）分析了概念隐喻理论和概念整合理论的关系及其各自研究的对象。前者研究人们长期记忆中储存的固化的联系，对各种各样的隐喻表达进行概括；后者关注那些固化的联系在在线加工过程中的作用，重点研究单个例子中的特别之处。他们指出，这两种研究范式在处理隐喻概念化过程中是互补的。具体说来，前者研究的常规概念配对和单向映现为后者提出的各种动态的概念网络提供了输入空间，并制约着这些概念网络的运演。概念隐喻理论中的跨认知域映现构成并制约概念整合过程中的复杂心理过程。

Ｆａｕｃｏｎｎｉｅｒ＆Ｔｕｍｅｒ（２００５）认为，随着概念整合理论对概念映现这一问题研究的不断发展和深

ｓｐｅｃｉｆｉｃ）都不能概括和解释隐喻的本

质。相关性是认知域和心理空间的重要因素之一，是建立基本隐喻联系的基础。相关性把来源域空间和目标域空间中的实体或概念成分联系起来，否则概念的映现就无法实现。此外，他还考察了基本隐喻的性质及其在概念整合网络中的作用。Ｇｒａｄｙ最终想要论证的是，人类经验中基本的隐喻构成了独特的对应联系，这些联系是不能用概念整合理论中类比、因果关系、身份等概念来解释的，因为它们产生于特定类型的心理经验之间的相关性。

Ｂｒａｎｄｔ＆Ｂｒａｎｄｔ（２００５）简要介绍了概念隐喻理

论和概念整合理论的相互关系，在概念隐喻、概念整合和认知符号学理论中共同构建的心理空间框架ｂｕｔｃｈｅｒ”这一经典

例句。他们分析了理解这句话所涉及的心理空间和

ｓｕ鼍ｇｅｏｎｉｓ

ａ

中重新分析了“ｎｉｓ

认知域，以及心理空间网络的指号过程（ｓｅｍｉｏｓｉｓ）。他们的发现是，“不称职”并不是该隐喻原本对例句中外科医生的评判。说话者真正指责

・１２・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的是外科医生不负责任的职业道德。分析表明，对的方式。Ｓｉｎｈａ详细分析了迪斯尼公园象征戏剧中该隐喻的理解需要输入职业道德心理图式以建立关

的儿童心理，认为这类戏剧包含了从想象中的认知联框架。他们最后指出，像隐喻这样表义丰富的整和象征价值到当前环境中的实物和关系的投射。这

合需要从符号学的角度进行解释，因为这些空间出体现了语言的象征力在构建想象或者违实心理空间

现在交际过程中，而交际过程具有符号性质，意义时的作用。从发展心理学的角度讲，概念整合是一丰富的整合可看作是其他空间的符号。

种微观生成过程，其中社会或交际的参与者所交流的５．概念整合、神经语言学与语言习得研究不仅是认知策略，还包括社会角色、关系和身份。

概念整合不仅为语言现象提供了可操作的分析

６．概念整合与批评话语分析

框架，而更重要的是，该理论为神经语言学的实验批评话语分析试图描写语言的劝说和控制功

设计提供了灵感和理论依据。而神经语言学的实验能，以及这些功能在新闻和广告等语篇中的语言表

研究又反过来又为该理论提供了有说服力的证据。现。话语分析可以揭示语言背后隐藏的偏见、歧视Ｃｏｕｌｓｏｎ（２００１）首次运用神经语言学事件相关电位和虚伪，从表面意义中寻找所含态度及幕后认知。幕（ＥＲＰ）方法为概念整合的存在提供了证据。而

后认知决定了语言形式的意义及所体现的意识形态。

Ｃｏｕｌｓｏｎ＆ＶａＪｌ

Ｐｅｔｔｅｎ（２００２）则利用概念整合的观

Ｈａｒｄｅｒ（２００５）认为两极对立是整合运作的一

点来设计ＥＲＰ实验。

类。他介绍了理解两极对立过程所涉及的“完全”Ｃｏｕｌｓｏｎ＆Ｖａｌｌ

Ｐｅｔｔｅｎ（２００２）研究了隐喻语言

（ｆｕｌｌ＿ｂｌｏｗｎ）整合发展的３层次（层创＿÷分化一整与非隐喻语言的映射、整合过程和难易度连续体假合）及其相反过程（消失一去分化＿÷分解）、情感说（字面义和非字面义的加工发生在同一时间，且反应（如儿童对任何事物的基本意识建立在好与坏加工机制相同）和等值假说（隐喻语言的理解并不两极对立之上）等概念，并强调了情感和安全感因难于字面语言的理解）。作者运用介于完全的字面素在认识复杂情景并形成相应价值观和立场中的重语言和明显的隐喻语言之间的刺激语料，论证了字要作用。Ｈａｒｄｅｒ分析了ｓｕｓａｎ

Ｓｏｎｔａｇ＆Ｃｈａｄｅｓ

面语言和隐喻语言有着共同的加工机制，但发现加Ｋｒａｕｔ｝ｌ锄ｍｅｒ关于“９・ｌｌ”事件后美国与穆斯林世

工隐喻语言比加工字面语言需要更多的努力。

界关系的辩论等，指出了在不同种类的概念整合中Ｇｍｓｈ＆Ｍａｎｄｅｌｂｌｉｔ（２００３）提出了认知语言学矛盾所起的作用。他还从认知、交互和情感几个方中的一条重要假设：掌握语言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形面论述了在两极对立的发展中，分化与整合及分解成形式一语义匹配的结构化的存储。一个句子的合

与去分化的过程。

成意义不仅来自于词汇，还来自于更高层次的构Ｇｒｕｎｄｙ＆ＪｉａＩｌｇ（２００１ａ，２００１ｂ，２００３）均用认知式。他们以“Ｈｅ

ｓｎｅｅｚｅｄｔ｝ｌｅｎａｐｋｉｎｏｆｆｔｈｅ

ｔａｂｌｅ”为

语义学的心理空间理论进行了语篇分析和观念形态例分析了理解英语使动构式过程中的整合。其中，（ｉｄｅｏｌｏｇ）ｒ）分析。Ｇｒｔｌｎｄｙ＆ＪｉａＩｌｇ（２００１ａ）以美国总原型为使动图式提供了相关的额外内容，而其他源统克林顿１９９８年８月就其性丑闻发表的全国电视讲输入空间提供的层创结构使得类属的（ｇｅｎｅｒｉｃ）使话为例，说明话语标记可以指示语言形象

动场景得以完整地表达出来。对物体、典型的物体（１ｉｎｇｕｉＳｔｉｃｆｉｇｕｒｅ）和语境的关系。作为视角转换器

运动和所包含的典型事件的百科知识使我们能够正和空间构建器，话语标记使语境在心理空间模式中

确理解含有这种结构的句子。他们接着分析了大脑得以表现。Ｇｒｕｎｄ＆ＪｉａＩｌｇ（２００１ｂ）以“Ｌａｓｔ

ｂｕｓｈａｄ

皮层的整合，讨论了介于分句结构层次和论元填充ｄｅｐａｎｅｄ”这样反映香港行政职员“此事与我无关”符层次之间的整合。患有称名缺陷（ａｎｏｍｉａ）的病心态的公共场所话语为例，结合对其文化、政治背人就是失去了将词汇和所代表的概念联系起来的能景的考察，采用心理空间理论分析了时态表述中所力。语言的理解包括对音位的识别，进而激发存储体现的观念形态。Ｇｒｕｎｄ＆ＪｉａＩｌｇ（２００３）探讨了如恰当的概念语义。音位极和语义极的联系就是一种何用认知构建的方式表征意识形态中及描述言语行结构，它反映了脑汇合区（ｃｏｎｖｅ唱ｅｎｃｅｚｏｎｅｓ）的为时的区别特征。他认为，调查干扰学术自由问题运作。

的小组成员在处理话语信息的同时，也在建立说话Ｓｉｌｌｌｌａ（２００５）做了不同于传统的发展心理学家者想说的意思及他们作为听话者所理解的意思的心

关于人类心智本质的研究。他认为，对“体验”的理空间表征。

研究需要考察认知和文化图式的物质化方式，以及７．结论

物质化过程中人为现象（ａｎｅｆａｃｔｓ）嵌人人类活动

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的发展和应用方兴未

第１期张辉，杨波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１３・

艾。该理论既是认知语言学研究中的热点和焦点，也是认知语言学和其他很多学科领域研究的结合点。然而，在该理论的研究和应用日趋广泛和深入的同时，有两点必须注意：一是要注意其适用范围，不要将其看成是解决一切语言和认知问题的万能钥匙；二是要注重和加强对该理论研究和应用的实证研究（如ＥＲＰ实验），要向“硬科学”靠拢。

注释：

①Ｂｒ彻ｄｔ（２００４）从符号学的角度讨论和分析了心理空间

理论、语义域的语境定位（ｇｒｏｕｎｄｉｎｇ）假设以及与大脑的神经组织和人类现象学一致的心理结构（ｍｅｎｔａｌａｒｃｈｉｔｅｃｔｕｒｅ）的问题。

②Ｔｕｍｅｒ（１９９１）所谓的“ｘＹｚ隐喻”包含了３个显性项

目（ｘ、Ｙ和ｚ）和一个隐性项目（ｗ）。类比项目相互作用的方式很直接：ｘ：ｚ＝Ｙ：ｗ。如，ｘ指Ｎａｔｕｒｅ，ｚ指Ｇｏｄ，Ｙ指ｃｈａｍｂｅ珊ａｉｄｓ，ｗ指Ｙ的ｍａｓｔｅｒｓ或ｂｏｓｓｅｓｏ

如“几ｍＺ矿阶昭ｍ口ｔ泌，２００５，３７（１０）：１５１０一１５３６．［１２］Ｄａｎｃｙ舀ｅｒ，Ｂ．＆Ｅ．ｓｗｅｅｔｓｅｒ．肘ｅｎｔ口２５ｐｏｃ酷流Ｇｍｒｎｍ口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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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４・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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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严辰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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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张辉， 杨波， ZHANG Hui， YANG Bo

张辉,ZHANG Hui(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科研部,江苏,南京,210039)， 杨波,YANG Bo(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二系,江苏,南京,210039)

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JOURNAL OF PLA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2008,31(1)14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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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读者也读过(4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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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刘凤阁 探析心理空间和概念整合理论在文学作品翻译中的应用[期刊论文]-贵州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04)

5. 温伟力 概念整合视角下中介语语法错误解析[期刊论文]-黄冈师范学院学报 2014(05)

6. 陈沿西 基于心理空间理论《微暗的火》的人物认知阐释[期刊论文]-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 2013(06)7. 在整合网络中探析标题双关语的汉译[期刊论文]-云南财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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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赵焱 概念整合视角下对广告语言的认知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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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张文锋 及物性过程的功能认知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09

84. 孔繁冬 概念整合角度下符号网络语言的意义构建[学位论文]硕士 2010

85. 郭慧娟 关于英语学习者对名词+名词概念合成结构的认知现状分析——基于北京邮电大学英语专业学生的调查

[学位论文]硕士 2010

86. 杨国萍 新闻漫画语义构建在概念整合网络中的优化[学位论文]硕士 2008

87. 李宣慧 概念整合视角下唐诗英译意象传递研究——以许渊冲《唐诗三百首》英译中“月”的意象为例[学位论文]硕士 2014

88. 练敏 用概念整合理论探析隐喻的在线处理机制——以《老友记》为例[学位论文]硕士 2011

89. 郝楠 在概念整合理论下分析幽默手机短信[学位论文]硕士 2010

90. 刘鸿庆 概念整合理论视阙下的中国古典诗歌英译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1

91. 徐小馨 中美公益广告中多模态隐喻的对比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3

92. 尚云龙 概念整合视角下的英汉委婉语对比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09

93. 沈皓 概念整合理论视阈下汽车广告中的隐喻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3

94. 黄艳 广告仿拟现象的认知语用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3

95. 付磊 基于概念整合理论奈保尔作品文化意象的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1

96. 孔祥雯 概念合成理论在大学英语词汇教学中的应用[学位论文]硕士 2011

97. 阚明刚 一笔双叙和轭式搭配的认知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09

98. 刘焱 《孟子》和《理想国》的认知研究[学位论文]硕士 2012

99. 吴海英 英汉数字隐喻的文化认知[学位论文]博士 2009

100. 詹碧文 现代汉语报纸新闻语言证据范畴考察——兼与日文报纸新闻比较[学位论文]博士 2011

101. 张德岁 谓词性主语与谓词性宾语不对称现象研究[学位论文]博士 2011

引用本文格式：张辉. 杨波. ZHANG Hui. YANG Bo 心理空间与概念整合:理论发展及其应用[期刊论文]-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200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