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元宵扎灯笼
吃元宵 扎灯笼 □董书国
晚上刚回到家,就听见孩子叫嚷着“吃元宵啦!”。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好快,眨眼间就快到了元宵节。儿子很兴奋,盛上了一碗元宵,放到我面前。也许是因为好奇,他突然问我小时候的元宵是什么样的?也挑花灯吗?孩子一连串地提问,唤醒了我尘封的儿时记忆。
我小时候家里生活非常拮据,但母亲总是想方设法的在节日里改善一下伙食,满足老人和孩子对节日的向往。那一年,我大约六、七岁,一家人高高兴兴度过春节,可就在正月初十那天,父亲突然接到通知,让过两天跟随生产队去搞农田基础水利工程建设。父亲是一名老党员,从来没有拖过队里的后腿,自然是满口答应。
母亲知道了这件事后,盘算着全家人不能在一起过元宵节了,心里很是着急。为了让父亲在出发前吃上元宵,母亲抓紧筹备包元宵的食材,那时好像就根本没听说过当下常用的糯米面、江米面,只是到乡供销社买了半斤红糖,拿出了家里仅有的3斤粘高粱。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母亲带着我去推石碾,把粘高粱铺到一个圆形的碾盘上,来回碾压,除去高粱壳。母亲非常细心,一边推着石碾,一边拿着笤帚打扫那些被碾轧到碾盘边上的米粒,直到把高粱米全部碾压成粉糊状。
正月十二的晚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包元宵,为了元宵更香甜,母亲还刻意把两片糕点揉碎拌在红糖里当做馅
料。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手底下不闲着,学着母亲的样子包元宵,包出来的自然是不像样儿,可父母还是满脸笑意。稍许一会,热气腾腾的元宵熟了,母亲给每人盛上一碗。我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小口,顿时一股糖水流进嘴里,又烫又甜。
按照习俗,元宵节当晚,吃完元宵小孩子们都会聚在一起挑灯笼,把红彤彤的灯笼结成糖葫芦似的挑着,走遍大街小巷,一直闹腾到大半夜。父亲知道我喜欢挑灯笼,但原来的红灯笼在和伙伴们比赛的时候给踩扁了。为了满足我的愿望,他赶在出发前连夜给我扎制了一个灯笼。父亲先用铁丝做个灯笼骨架,在骨架上糊上鲜艳的彩纸,周围贴上动物图案的红色剪纸,在灯笼的底座上插上一只红色的蜡烛,再将灯笼罩上,一个漂亮的纸灯笼就做成了。
第二天,父亲早早地起床,临走时把灯笼送给我,然后背着行李跟随生产队出发了。元宵节这天,家里没有吃元宵,我也没有兴趣和伙伴一起去挑花灯,独自点燃火红的蜡烛,罩上彩色的灯笼,透过缝隙,两眼凝视着跳跃着的烛光,心里期盼着来年和父亲一起挑花灯,一家人其乐融融,品尝元宵。
如今,灯笼形状各异,花样繁多,但与儿时父亲扎的纸灯笼相比,缺少几分生机,我依然深爱着记忆中那盏盛满亲情的纸灯笼。三十多年过去了,吃元宵也不再是奢侈的享受,但尽管品味齐全,但远不及儿时的香甜,那味道仿佛还依稀在唇边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