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乱局的性质_趋势和影响_牛新春

器援助，极大地破坏了召开会议的氛围。普京要求美方履行承诺，多做反对派工作，使其“无条件”参加日内瓦会议，反对美在约旦搞军演并准备将参演的F-16战机和“爱国者”反导系统留在那里，反对在叙边境地区建立任何“禁飞区”。

现在俄美在叙问题上矛盾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和加深，双方的针锋相对态势甚至早已超出了解决叙利亚内部冲突本身，正在向俄美展

第二次日内瓦会议可能难开中东战略争夺战的方向演化。不少人担心，

以举行，或无果而终，而俄美围绕叙利亚和大中东的战略利益竞争和地缘政治争夺已经拉开大幕。尽管在普奥会晤中双方也就发展双边经济、网络和核安全、援助阿富汗等问题上达成一些合作共识，但相对于双方在叙利亚问题上的矛盾和斗争，以及在战略安全、政治制度和人权领域的激烈矛盾和冲突，双方的合作面过小，改善关系的条件实际受到极大限制。因此，完全可以预料，未来3至5年内俄美关系很难取得“实质性

很难走上平稳发展的道路。改善”，

中东乱局的性质、趋势和影响

牛新春（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西亚非洲所所长）

2011年以来的中东乱局可能成为中东历史上规模最大、影响最深、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政治动荡，这是由其性质和历史使命决定的。这场动荡将对中东国家产生深刻而长远的影响，对地区格局特别是区域外国家的影响则是滞后和轻微的，这也是由其性质和历史使命决定的。这次

民生、民主政治革命，当然外部势中东乱局的本质特征是一次内生性的、

力利用和介入了这一事件，但这并不能改变事件本身的性质。

一、性质

目前的中东乱局是近代阿拉伯民族第三次历史性的革命，也是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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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最广泛的一次。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后，阿拉伯国家经历了建立民族认同、摆脱奥斯曼帝国统治的革命，这是阿拉伯世界的第一次觉醒。1916年6月，在英国支持下，麦加的执政官侯赛因举行反奥斯曼起义，拉开了阿拉伯大起义的序幕，整个阿拉伯世界随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民族独立运动。在这次革命中，阿拉伯人第一次提出穆斯林是一个民族，要争

阿拉伯民族建立取阿拉伯民族的独立和建立统一的伊斯兰国家。然而，

单一民族国家的梦想没有实现，建立主权独立国家的梦想也没有实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战胜国以“国联”的名义托管中东地区。法国托管叙利亚，将基督徒聚居的沿海地区分裂成黎巴嫩。英国托管伊拉克、巴勒斯坦，后来又从巴勒斯坦分裂出约旦，并将大批犹太人引入该地区。阿拉伯半岛的其他部分也划入英国的势力范围。英法两国主观地划定中东

阿拉伯世界掀起了反抗英国殖民统治的各国的边界。从1960年代开始，

第二次革命，埃及、也门、约旦、塞浦路斯、伊拉克、阿曼等国推翻了各自

这是一次伴随着社会、政治变革的民族独立的封建王朝，建立了共和国。

运动，阿拉伯各国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斗争终于摆脱了欧洲的殖民统治。但是，这不是一次完整的社会革命和政治革命，阿拉伯世界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结构并未发生革命性的变化，酋长变身为国王，将军换脸为总统。2011年爆发的政治动荡是阿拉伯世界的第三次大觉醒，这将是一场社会、政治和宗教改革，这是过去一百年阿拉伯历史发展过程遗留下来的问题，解决这一问题是当代阿拉伯人的历史使命。

由于阿拉伯国家的苦难历史，这些国家均积累了大量的社会、经济、宗教和政治问题。因此，过去几十年国际学术界一直在讨论阿拉世界的

经济上，看看阿拉变革，但是没人会想到变革以这样的形式和速度展开。

伯国家的现状：第一，经济模式单一，或者依赖石油出口，或者依靠国外援助，缺乏本国工业基础，没有工业就没有就业，就没有财富创造。第二，阿拉伯国家普遍存在严重的等级制度或观念，社会板结化严重，缺乏社会流动和上升渠道。第三，宗教与政治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解决，政教交织在一起，海湾君主制国家着重利用宗教为王权服务，共和制的国家则主要打击宗教力量，扶持世俗力量，宗教与世俗之间的紧张关系长期存—36—

在。第四，不论是共和制国家还是君主制国家，都没有解决如何代表人民、反映人民心声的问题，政府存在的代表性不足。这次革命就是要解决这些问题的。同前两次革命相比，这次革命主要是解决国内政治问题，较少涉及国际政治问题。前两次革命涉及的是主要民族独立问题，这次是民生、民主问题。同过去50年中东地区的动荡相比，这次革命的性质也

四次中东战争、两伊战争、海湾战争、伊拉克战争，都是国家之完全不同。

间的战争，而这次则主要是国内斗争。当然，国内斗争会外溢到国外，也会被国外某些势力利用。

二、趋势

同民族独立的革命运动相比，社会、经济和政治革命涉及面更广、时间更长、影响更大。从这个角度看，这次政治动荡可能成为阿拉伯世界最重要、时间最长的一场革命。到目前为止，即使已经发生革命的国家，也只解决了权力来源的合法性问题，其他问题均没有解决。中东政治将从此进入一个新时期，由僵化、停滞、稳定的时期进入充满活力、动荡、冲突的时期。约瑟夫·熊彼特曾把资本主义称为“创造性破坏”，我们也可以把这场政治运动称为“创造性破坏”。

对于已经发生革命、正处于过渡时期的国家，只解决了政治革命的一小部分问题，社会、经济、宗教变革尚未被提上议事日程，这个过程注定是漫长的、痛苦的、但并非不可逆的，代价也不可预知。突尼斯、埃及、利比亚都建立了民选政府，各国人民也都享有了基本的政治权利，可以选择自己的政党、政治领导人。但是，选举只是政治改革的一小步。政党的建立、公民政治意识的养成、政党派别之间的共处、政策纲领的构成、政府机构的改革都是大问题，都是建立一个稳定政治体制必不可少的部

目前，转型国家都专注于保住自己的政治生命，根本没有时间顾及政分。

治改革问题。由于没有强有力的政治权威和政治力量，社会改革、经济改革、宗教改革都被无限期推后，而这些正是老百姓迫切需要得到的实惠。因此，对于转型中国家而言，民众目前得到的仅是革命带来的自由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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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却没有经济、社会实惠。解决这些困难将需要很长时间，并且注定不会一帆风顺，而是经常会有反复的。

对于未受到革命实质影响的海湾国家，阿拉伯社会存在的普遍问题都有，迟早会找上门来，发生动荡可能只是个时间问题。此次动乱期间，海湾国家拿出大量石油美元买社会平安，缓减普通民众的不满，这个政策短期是有效的，长期看却有很大风险。因为加大政府对民众的生活补贴，一方面使本来已经过多的政府补贴再次增多，另一方面加重了政府对石油出口的依赖，而这些都是海湾国家经济结构的大问题。有些国家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开始尝试有限度的改革，但更多国家还在避免改革，因为无论是自上而下的改革，还是自下而上的革命，对它们来说，都是根本性的挑战。

国内政治动荡外溢，同中东地区旧的矛盾焦点交织在一起，会形成新的地区热点。中东地区复杂的历史造成百纳衣式或马赛克式的认同困局，几乎每个国家都面临程度不同的认同问题，本地区和外部力量将不可避免地利用认同问题来做文章。在每个动荡的中东国家，都能看到本地区宗教、种族、部落斗争的影子，目前叙利亚就是本国和外部势力的舞

由于中央政权管控能力下降，中东地区出现一些地理上的碎台。同时，

片。根据1979年的埃以和平协议，西奈半岛非军事化，埃及与以色列在这里有长达250公里的边境，但当前埃及正在丧失对西奈的控制力，西奈即将成为暴力和恐怖活动的天堂。2003年美国推翻萨达姆政权后，库尔德人被解放，伊拉克北部库尔德人地区处于半自治状态，由库尔德地区政府（KurdistanRegionalGovernment）管理。也门北部什叶派的胡赛部族武装事实上控制着萨达山区，叙利亚也正在失去对南部戈兰高地的控制权。在这种内外因素交织的情况下，中东地区的乱局将会持续很长时间。

三、影响

同历史上的阿拉伯革命和中东动荡相比较，这次发生的是内生性—38—

的、主要属于国内政治层次的革命，对地区格局和国际格局的影响是滞后的、轻微的，国际社会对这次运动的影响也是有限的。

到目前为止，中东变局尚未对中东地区格局和国际格局产生大的影响。这次变革主要是解决国内问题，群众对外交、国际事务方面的诉求很少。不论是已经发生革命的国家，还是正在动荡的国家，以往阿拉伯革命

反美国倾向并没有成为主要诉求。即使是在通过选中常见的反以色列、

举上台的新政府中，也没有提出实质性改变外交政策的提议，大体上是延续大于变革。中东地区以色列、阿拉伯、伊朗三足鼎立的局面未改变，美国的影响力虽然下降，但美国的主导地位没有变。这也再次证明，这次动荡反映的更多是国内的变革。

一方面，这次动荡主要是内生性的，是国内的阶级、教俗、政治斗争，

过去几十年，中东国际社会很难对它施加有效影响，也缺乏能力和途径。

的动荡主要国家之间的战争，外部力量非常容易影响和介入，通过结盟、售武就能有效控制。现在则不同，这是一场人民与政府之间、人民与人民之间、教派与教派之间的斗争，外部可以通过支持一方反对另一方来施加影响，但影响力却大不如前。在埃及问题上，西方国家主要是顺势而

西方实施军事干预，施加了关键影为，没有发挥实质性影响。在利比亚，

响，但是战后还得把它交给利比亚人来管理。在叙利亚，西方穷于应付，却一筹莫展。国际社会的影响力下降，这是事件的性质决定的。

另一方面，世界主要大国也没有心情大规模介入中东乱局。美国是有实力、没意愿；欧洲是有意愿、没实力；俄罗斯是没意愿、没实力。影响一个国家的国内政治、社会和经济变革，需要长期、耐心、大量的资源投入，现在没有一个大国处于这样的位置。美国目前的核心任务是国内经济复苏，而经济复苏最大的推力来自亚太和欧洲，这就是为什么美国要把战略重心从中东转向亚太和欧洲。欧洲在中东的利益比美国更大、更直接，因此更担心中东的乱局，但欧洲自己也处于经济衰退中，且硬实力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俄罗斯则更多关注如何保存自己在中东残存的影响力，无力影响全局。

中东会长时期处在一个乱局之中，但是与过去50年的乱局不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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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遍及整个地区的国家间战争，因此乱局对地区格局和国际格局的影响有限。

当前中印关系的主要特点

马加力（改革开放论坛战略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研究员）进入2013年以来，中印关系基本沿着稳步上升的轨迹前行。双方高层接触明显加强，政治互信有所增进，经济合作和贸易关系继续改善，文化和民间交流快速发展。但是，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双边关系仍经历了不小的波折，特别是双方在中印边界西段的“帐篷对峙”引起媒体的广泛关注甚至热炒。这种情况说明，尽管中印政治关系已经达到很高层次，但是由于边界争端、西藏问题、第三方作用等因素的制约，整体关系的基础仍然存在较大的脆弱性。未来一段时间内，不排除因各种偶然因素导

对此，我们应该保持必要的清醒，力争避免致双边关系起伏波折的情况。

不必要的麻烦，推动中印关系不断迈上新台阶。

一、高层互动十分密切

自2005年至2012年，中国领导人与印度领导人在双边和各种国际场合下的会见达到26次之多。这种高层会见的频率是中印建交60多年来最为密集的，也是当代国家关系中比较罕见的。胡锦涛主席、温家宝总理和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不仅为双边关系的改善和发展做了大量推动工作，而且还建立起坦诚亲切的个人友谊。

进入2013年，中国新任国家主席习近平在南非参加“金砖国家峰会”期间，与印度总理曼莫汉·辛格进行了坦诚友好的会谈。在此次会见中，习近平主席从战略的高度论述事关两国双边关系和国际合作的若干重要问题。他指出，中印关系是最重要的双边关系，双方应该继续加强高—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