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 与 龙应台
李敖与龙应台
李敖与龙应台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他们在对抗专制、呼吁民 主、保障人权和重建文化等诸多方面,都有着相同的强烈诉求。他们以同样勇敢无畏的姿态,为构建民主自由的台湾,冲在抗争的前沿地带,不愧是全球华人中的翘楚。
令人遗憾的是,我发现李敖对龙女士“屡屡出手”。比如,据龙女士转述:李称自己为“木材商”,说“写《野火》的人只是个卖牙签的!”对于李敖的“鄙视”,龙女士以“《野火》的意义就在于它文字的魅力,像牙签一样人手一支正是它的目的呢!”做答。又如,近日李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公开讲:“龙应台是个伪君子”。对于李的这次“攻击”,我未看到龙女士的回应。
《中国时报》副总编杨泽在《天真女侠龙应台》一文里,将李敖喻为“刺客型”的文化批评家。称李为“复仇的人,踩踏着哈姆雷特式的步伐,到头来空留复仇不成的凄凉和孤独形象,以悲剧收场。”
近日,李敖宣布退出政坛。对李此举,我则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感慨!
李与龙之异同,以笔者之陋见,主要表现在其所处的历史环境,自身性格和斗争方式的差异上。
李敖所处的时代,还是国民党的“独裁”统治时期。在“党的利益”高于一切的环境里,民主、自由、人权多是“水中月,镜中花”。在那样的大背景下,他以一己之力,用堂吉珂德的勇气与强大的“蒋家王朝”做斗争,没有把脑袋别在裤带上的勇气是难成气候的,所以他采用的是“以毒攻毒”的决绝做法。其功绩,历史已有公论。李敖个性高调,张狂,有时信口开河,骂声铺天盖地。他做事不择手段,不计后果,身上有浓厚的“霸气”、“匪气”和“痞气”。他与自己的“恩师”萧孟能之间的纠纷,就是明证。其以文为“匕首和投枪”,常常使对手肝胆俱寒,百口难辩,抱头逃窜,不敢恋战。然而,斗志昂扬的李敖屡次失手,伤及无辜,使人难以理喻。士林流传李敖“有才无德”一说,有一定道理。
龙应台出道于台湾社会转型的前夜,她以“草根阶层”代言人的面貌亮相,用一种迫切要求社会“改良”的姿态,对专制政权放了一把“野火”。星星之火,遂成燎原之势。龙女士因其留学美英的知识背景,加之女性特有的气质,所以在选择批判的对象时,更讲究策略,更注重实效。她抨击时弊的檄文,如一枚枚精确制导的导弹,准确地爆倒“敌手”,而尽量不伤及无辜。和李敖相比,似乎龙女士更具“绅士风度”。她呼吁解决的环境、教育、治安、文化和选举等问题,都是台湾社会普遍关心和亟待解决的问题。她用感性的手段反映的是普通民众的理性诉求,因而容易引发大众的共鸣,得到大众的积极响应。“龙卷风”的魅力和威力就在于此。
同时,由于台湾专制制度已开始向民主政体转换,执政当局不能再罔顾民意,漠视“选票”的力量,逐步改变了过去惯用的“文攻武围”的恶法,转而对龙应台所代表的声音有一定程度的回应。在这种形势下,龙应台在“体制内”的合理抗争,就不会出现遭受政治迫害,甚至连生命也无法保证的问题了。
杨泽先生说:龙应台是吃了强身,多吃也无害的正直中和的“正气散”。我认为所言极是。
近几年,龙应台奔走于欧美和两岸三地讲学,旅游。“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阔了她的视野,活化了她的思路,改善了她的知识结构,从而使龙女士站在了更高的制高点上来关注和反思人类面临的普遍问题。近日观赏了她的几次演讲,我惊喜地感到了她的变化。这就好!
2007-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