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夫妇在江西的艰苦岁月邓小平夫妇在江西的艰苦岁月
邓小平夫妇在江西的艰苦岁月
邓小平,1904年8月22日生,四川广安人。中国共产党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同时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主要领导人之一。他是中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创立了邓小平理论。他所倡导的“改革开放”及“一国两制”政策理念,改变了20世纪后期的中国,也影响了世界。因此在1978年和1985年,曾两次当选美国《时代周刊》“年度风云人物”。
邓小平夫妇开始了近3年的下放劳动生活。
起先,邓小平被分配在工厂的修理车间,主要从事拖拉机零部件的修理工作。据工友涂宗礼回忆:“小平同志一到我们这个地方来,就分在我们这个修理小组。”“每天就是搞拖拉机的修理,搞了3个多月时间。小平同志每天上班都是这样问的:‘涂师傅,我今天干什么?’我讲,你还是跟昨天一样,洗拖拉机配件。每天分配这样的工作我心里过意不去,那个活很脏,整天跟柴油、汽油打交道,每次都让我心里很难过。”“干了3个月以后,我就请示陶排长,我讲是不是搞一点干净的活给他做,他的手皮肤过敏,有红点点了。”
像当时不少工厂一样,拖拉机修造厂也是按照部队的连、排编制进行管理,车间主任通常被称为排长。因此,修理车间的负责人陶端缙,也被工人们称为“陶排长”。陶排长知道这个情况后,就为邓小平搞了一台钳桌,安排他做劳动量较小的钳工,锉螺丝和拖拉机斗的挂钩。
巧的是,半个世纪前在法国勤工俭学时,邓小平在雷诺汽车厂做过钳工。因此,他可以说是“重操旧业”,钳工活做得很熟练。在劳动中,他很尊重普通的工人师傅,平易近人,同他们交了朋友。大家对他更是尊敬,时间长了,都不把他当犯“错误”的人看了。陶端缙后来这样回忆:“平时他又不麻烦大家,又不需要大家照顾什么。”“我们全厂的工人,特别是我们这个车间直接接触(他)的工人,觉得这位伟人这样拼命地工作,非常受感动。”“他是四川口音。一进门就是‘同志们好’。每天下班的时候‘同志们,明天见’。3年多,天天如此,都是这样子。大家觉得非常亲切。作为一名领导,没有一点官架子,对哪个都一样,都那么热情,大家非常尊敬他。”
邓小平夫妇每天上工,从“将军楼”走到工厂要绕一个大弯,需几十分钟时间,而且要走公路,中间还要经过一个长途汽车站,容易引人注意,不太安全。罗朋同黄文华等商量后,就在工厂的后墙上新开了个小门,以方便邓小平夫妇由这里出入“将军楼”和拖拉机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在这里踩出了一条小路。后来,这条小路被人们称为“邓小平小道”。
11月26日,邓小平给汪东兴写信,谈自己的情况。信中说:“11月9日,我和卓琳就开始到工厂劳动。每天上午6点半起床,7点35分由家动身,20多分钟就走到工厂,在厂劳动大约3小时半,11点半由厂回家,吃午饭后睡睡午觉,起床后读毛选(每天力求读一小时以上)和看报纸,夜间听广播,还参加一些家务劳动,时间也过得很快。我们是自己做饭(主要由我的继母做,我和卓琳帮帮厨)。我们过得非常愉快。”“省革委为了帮助我们,派了一个干部(黄文华同志)和一个战士同我们住在一起,黄文华同志负责管理我们的学习、思想、劳动和生活,他每天同我们一块去工厂,生活方面的事情也帮助得很周到,没有什么困难。”“因为要熟悉一下,所以过了一个月零四天才给你写第一封信,以后当隔一段时间向你作一次报告。如有必要,请将上述情形报告主席、副主席和党中央。”
据三女儿邓榕回忆,邓小平还随信附了一封便函,提出离京时因飞机托运超重,原说由火车托运来的一些书籍和衣物还没有收到。
汪东兴收到信后,送周恩来、陈伯达、康生等人看了,并交代有关人员办理了邓小平家藏书等托运的事情。
在“将军楼”的新家里,卓琳负责扫地、擦桌、洗衣等轻活,继母夏伯根负责做饭。邓小平算是“壮劳力”,劈柴、砸煤、拖地板等重活都是他负责。遇到天气热自来水上不了楼的时候,他还负责把水从楼下往楼上提。而且,卓琳身体不好,时常犯高血压,有时得卧床,邓小平除常要给她端饭送水外,还要承担家里衣服、被子、床单等的清洗等。谈及在江西的这段岁月,二女儿邓楠这样回忆:“那时候,冬天多冷啊!水都要自己提。夏天又那么热,40摄氏度啊!三位老人,所有的事都得自己干。煤块很大,要一块一块地砸成小块才能塞进炉子里。柴禾都是一根根大的、粗的木头,都得劈,都是体力活啊!在家里都是小伙子干的,当时都是老爷子干。”
但是,在这里每天能和工人师傅在一起劳动、交谈,比起在北京幽居一室,他们感觉轻松多了。三位老人朝夕相处,互相照顾,相依为命,也有一种特别的温馨。不久,他们又陆续和子女们取得了联系。分别在陕西延安和山西忻县插队的邓榕、幼子邓质方千里迢迢来看望他们。这是从在中南海被监管以来难得有的团聚,让邓小平感到非常愉快。罗朋后来回忆说:“他到我们厂,开始情绪不太好,后来他觉得这里很安静,不像北京那么乱,心情越来越好,身体越来越好。”邓榕也回忆说:“来江西一段时间后,活动增加,劳动量增加,父亲一改刚来时的瘦削和憔悴,人胖了一些,精神也好了许多,特别是孩子们回来,心情更是好了很多。从1970年1月1日起,他不吃安眠药了。这么多年的习惯居然能够改掉,对他来说,可真不容易。”
不久,就是在1月间,邓小平夫妇被告知,他们的工资停发而改发生活费。生活费每月205元,要维持全家八九口人的生活。这时,长女邓林还没有分配工作,长子邓朴方还在医院接受治疗,家里必须负担他们的生活费和医疗费。另外几个孩子都在贫瘠的农村地区插队,经济上也难以完全自理。除去负担孩子们的开支,留给三位老人的,只有不多的一点钱了。在经济上,他们十分拮据。
2月9日,邓小平给汪东兴写了一封信,如实地反映了上述困难。但他在信中还是说:“党既作出了这样统一的规定,我们没有理由提出额外的请求”,“新的生活总会习惯的。”
三位老人只能节俭度日。为减少开支,他们自己种菜,而且平常主要以素食为主。卓琳后来这样回忆:“‘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在江西,一个月只给我们200元,也就是200元的生活费。老爷子说,我们要节约一点,节约一点钱,给孩子们当路费。因为孩子们都被分配到四面八方,给孩子们当路费”。“他说咱们来种地吧。我们住的那个‘将军楼’前面有一块空地,原来也有人种过,后来我们就开了一块地。”“他挖地,我就拿个小板凳坐在那里拣石头。拣完石头以后,弄成一亩地的样子。那种菜怎么办呢?总得种点吃的呀!我们就跟老百姓要种子,种茄子、辣椒等一些容易种的东西。浇水呢,他去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