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笔下的芦苇鸿雁
最近见梁兄拍了不少湖边芦苇的照片，白的花，黄的叶，加之一身红衣，那阵势着实美得素雅壮观！美得醉人！芦苇婀娜多姿，却又质朴无华，细想想真正美的竟不是芦苇，是关于芦苇的诗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谷雨对芦苇其实一点都不了解，也仅是铺过芦苇席，吹过芦笛罢了，在我看来，芦苇结苞的时间很长很长，长到一个春天接着一个夏天，一个秋天又过去了之后，初冬时节，芦苇姗姗地开花了，冷风吹汗，芦苇美得凄婉。
我喜欢芦苇，喜欢它不枝枝杈杈，喜欢它随风舞动，喜欢它孤独却又成群，然而却没有时间去欣赏，或许也怕看到那种白茫茫一片意象，因此凡有人画芦苇总不免多看几眼。尤其画家老五兄画的芦苇，画家杨耀画的芦苇，总是难舍目光。画家杨耀，画大片的芦苇，画茂盛的芦苇，密不透风，画叶少有画芦苇花，芦苇荡的后面是几只小船，是岸上小屋；老五是善于吸收和借鉴前贤又能自出己意的画家，他画芦苇仅几株，在风中摇曳，也画花，还画鸿雁在芦苇中，寥寥几笔却画出芦苇荡的幽静和广袤，看他的芦苇鸿雁，仿佛见八大、齐白石、朱新建复出，笔墨有，笔力有，情趣亦有！前见李东海兄贴出他画一幅“芦苇残荷孤雁图”。我竟心生悲哀，芦苇不胜风吹，残荷已折茎干，拟一句“雁叫冷月满塘诗，荷残芦苇空戴孝”，远方的朋友说不好，诗句太过悲凉，还是人家帕斯卡说得好“人是一支有思想的芦苇。”
喜欢芦苇，我也喜欢鸿雁，鸿雁有情，人常说鸡有“五义”，而鸿雁有“五常”，是谓仁、义、礼、智、信。马未都在脱口秀“洞房花烛”中也专门点到：说亲时，“媒人一定要抱着一只大雁，古人喜欢大雁，认为它有几个好品德”：第一雁有仁心，在一队雁阵当中，壮年大雁绝不会遗弃老弱病残的鸿雁。第二，雁有情义，雌雄相配，从一而终，据说当年元好问赴京赶的路上，见到猎人射雁，一只雁被射杀后，另一只雁撞在地上，自绝身亡。元好问见到此景，感慨万千，将两只雁买下来埋葬在一起，写下千古绝唱《雁丘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金庸小说《神雕侠侣》中，大魔头缕缕唱者即是，郭靖、黄蓉从小养大的双雕之死恰也借鉴了元好问的词意。第三，雁知礼。雁阵飞行成“一”字或“人”字，从头到尾，长幼有序，称为“雁序”。据说打头阵的都是老雁，壮雁飞得再快，也不会超过老雁，是谓谦让之意。第四，雁有职，雁落在湖边休息时，总会有孤雁在雁群周围放哨警戒，最是敏锐机警。所以很难接近整个雁群。十几年前在徂徕山南麓工作时，有杨庄水库，每年深秋总有鸿雁降落，为防止有人猎杀，总去巡逻，前日，问付兄杨庄水库还有落雁否？第五，雁有信，雁为候鸟，每年总是南北迁徙，从不爽期。苏东坡诗云“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即说雁有信也！
大概是因为鸿雁这“五常”的缘故，瓷器、木雕、绘画等等艺术题材上，多见鸿雁的影子，且多把鸿雁与芦苇、荷花放在一块。谷雨所藏这枚“鸿雁芦苇”的花钱个头很大，正面图案是芦苇鸿雁，一只飞起，一只停在芦苇荡中抬着头，表情机警。背面是十二生肖图案和如意云纹。这是多年前从一家古玩店购买，后来这家古玩店传出出售假货赝品的说法，关门大吉，因此，我找好多人看这枚钱币的真假，有人说：真，明代花钱；有人看假。我倒觉得仅为这精美的“鸿雁芦苇”图案也值得买下，值得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