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读牡丹街的传说

穿越长春第一季

读读牡丹街的传说

穿过阵阵咖啡味道感受长春文艺范儿

长春女孩阑博涵手绘的牡丹街幸福生活地图

年轻时的张伯驹

1962年,张伯驹（站立者）在吉林省博物馆作学术报告 本组图片为资料图片

A06版

这里是“这是你的长春”新城市文化联盟穿越长春第一季的第一站：牡丹街。

当外地人问起牡丹街，也许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理名称；但当长春人说起牡丹街，那她就不只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街，她是弥漫周围街道胡同的咖啡香，她是一种淡雅的文艺范儿——

这里，生长着很多咖啡馆；这里，行走着各种文艺青年；这里，各种文艺青年沉浸在话剧、相声、民谣、读书活动、观影活动中，这些活动生长在咖啡馆里……

是谁创造了这样一条街，是谁活跃了这条街，她的昨天是什么样的？她的未来又将去向哪里？

相信你也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就让我们一起穿过咖啡的浓香，穿越牡丹街。

牡丹街的昨天

12月7日，格外冷。10时30分，牡丹街周边的咖啡馆多数还关着门，几个年轻人快走几步，钻进一家已经营业的咖啡馆。

外地人可能会意外，牡丹并不是牡丹街的符号，咖啡馆是。牡丹街上加上周边居民区里，生长着大大小小的咖啡馆，有网友数过，六十多家。

去年11月，长春女孩阑博涵手绘一张牡丹街幸福生活地图，一家家咖啡馆显然是她认为的幸福之所。

当阑博涵在记录今天的牡丹街的时候，“水兵”在关注牡丹街的昨天。

“水兵”叫张曦颢，80后，医生，酷爱研究长春历史，是长春史料研究会会员。他说，在上世纪30年代一张规划图中，自由大路是一条商业街；在搜集来的老照片里，很多人从自由大路拐进牡丹街，走进小店，休息、喝东西。

1933年，牡丹街有了第一个名字，充满政治意味：五色街。随后，更名为五强街。1949年，定名牡丹街——或者，人民大街上的牡丹园跟她有些关联，当年，牡丹街上也有一个公园，绿树、流水连接成片；至于她到底为什么叫“牡丹”，就很难考证了。

张伯驹和牡丹街

“雾雨凄花，秦游避世，绝塞生还惜谁慰？闲愁不堪入俗眼，风流幸坠痴情地。算人生，有多少，是儿戏？今日念君心欲碎，今日酹君狂且醉，我问青山怎流泪？青山黯然却不语，鹧鸪续断秋声里，似峰头，又听得，声声悔。”1966年春节，张伯驹作《鹧鸪天·丙戌除夕》词两阙。

作为“民国四公子”之一，张伯驹曾在牡丹街附近有三间居所。

36岁的长春读者吕大龙很清楚牡丹街与张伯驹的渊源，因为他极崇仰这位文化大家。

1962年，自由大路边还没有现在的吉林艺术学院，那是一片艺专家属宿舍。那一年，牡丹街附近一座小院子，迎来新主人张伯驹——他与张学良、溥侗、袁克文并称“民国四公子”，是我国老一辈文化名人，集收藏鉴赏家、书画家、诗词学家、京剧艺术研究家于一身。

小院子三间北房，一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书房，地方不大，却是张伯驹先生和老友于省吾先生品画、写词的常聚之所，这里也总出现裘伯弓、阮鸿仪、罗继祖、单庆麟等人的身影，大家成立“春游社”，撰写《春游琐谈》，游弋于清朝掌故和历史文物以及考证笔记之中。

当年，张伯驹先生是来吉林省博物馆工作，先生的爱人潘素则在当时的吉林艺术专科学校任教。年轻时，张伯驹穷尽家财收藏了中国最古老的书法作品——西晋陆机的《平复帖》、中国最古老的国画作品——隋代展子虔的《游春图》。晚年，他将这些珍贵藏品捐献出来。在吉林生活期间，他将宋代杨婕妤的《百花图》和包括宋拓《九成宫醴泉铭》、《圣教序》等著名碑帖在内的30多件藏品捐给吉林省博物馆。

而今，走在牡丹街上，吕大龙总是在想：“如果真的有时光穿梭机，让我们去看看先生风貌，也算此生了无遗憾。”

现在，想想张伯驹曾在这里居住，牡丹街的文艺范儿终于找到了源头。

《零点开始》在零点酒吧

“我的夜晚生活是从零点开始的。零点不是时间，是一家酒吧的名字。”

于德北在小说《零点开始》的开篇写道。

这家酒吧诞生于1996年，在牡丹街和自由大路交会处。当年长春的酒吧很少，30多岁的赵颖拥有这家零点酒吧。“满心的浪漫想法。”赵颖说，她在北京闯荡时喜欢上了酒吧里迅速热闹、迅速释放的感觉，“在喧嚣中放松，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零点酒吧的浪漫虽然已经不再，但赵颖依然记得，酒吧当时满是怀旧的调调儿、装修是木质的、到处挂着样板戏的唱片和大家圣诞节拍的照片；还有，“生意好得很，能不能喝掉，都会点很多啤酒。”当年，牡丹街周边主要是居民区，街西一排门市房刚刚建起，还空着，街上少有人走，但零点酒吧里已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听歌手轻轻唱，就像自己还年轻。”这是赵颖想要的生活。所以，零点酒吧守在牡丹街口，孤独却绚烂着。

赵颖在牡丹街开酒吧时，于德北正在酝酿一部小说，“千禧年，人们的情感很复杂，我一直试图写一部小说，能把这复杂的感觉表现出来。”

于德北对于牡丹街再熟悉不过，上学的时候每天路过牡丹街与隆礼路交会处的一家酒店，他都会向里张望，那是一位作家开的，他希望看到那位他喜欢的作家；后来，他自己成为一名作家，他当编辑、写小说，小说登上各种文学期刊，小小说更是陪伴读者十几年。

2002年，于德北开始动笔创作《零点开始》：两条主线，两个写作地点——男主人公回忆往事的部分，他坐在一家咖啡馆朝阳的窗口写；男主人公纠缠在现实感情中的部分，他坐在零点酒吧二楼的一张小桌旁，听着吉他歌手的歌声写。

而此前，于德北很少去酒吧，不过，在零点酒吧嘈杂的氛围中，他寻找到男女主人公内心的纠结与情爱，他说：“更有语境，更有感觉。”

50天的奋笔疾书，有20多天是在零点酒吧的那张小桌前。

2002年5月，小说完成，于德北和赵颖见面。

因为名字里的“零点”，《零点开始》的新书发布会就安排在零点酒吧。

那一天，媒体来了不少，为了见证一个酒吧和一本小说的缘分，为了见证这场全国少见的新书发布会。此后，《零点开始》摆在酒吧橱窗里，变成礼品，送给南来北往的人。

多年以后，于德北语调淡然：中外都有作家在咖啡馆写作的习惯，我们很少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让自己的构思落于纸面。我只是找到了一个适合写作的地方而已。

这段故事，曾被行走在牡丹街上的文学爱好者津津乐道。也许，他们也想在此遇到自己仰慕的作家，或者遇到未来的属于文学的自己。

后来，零点酒吧几易其主，牡丹街上酒吧地标换成了另一家。

然后，这里出生了许多咖啡馆，其中一些，往往能看到于德北的身影，而且，他的儿子也像当年的他一样，经常在这里写小说。

就这样，时光静静地在这条小街上流淌，但故事依然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本报记者  金凯

倡议书

我们想做一件非常非常有意义的事。

长春的老阎说自己是爱长春，只是这种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选择一种方式了解长春，2007年，他第一次沿着铁路线穿越长春，五年后，再次穿越。

他说：“和一个城市成为一辈子的朋友，可能有很多方式。穿越只是其中的一种。我们生活的长春，从来不需要掩盖任何的缺陷和不足，因为她开始宽容，逐渐正视自己与其他城市的差别。长春也不需要浮躁的赞美，因为这对她，一点用处也没有。我们要的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长春，她的美好和发展，她的落后与努力。”

这其实是一种情结，一种和长春这座城市声气相投的爱和体贴。和浮华的泡沫保持距离，和内心的坦诚贴得很近，这是不是一种很稀有的品质？是不是值得我们珍惜而又特别易碎的那部分生活？是的，城市有她自己的灵魂，等着我们去寻访和倾听。在这个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巨变的时代，我们和她怎么相对，怎么一起走向明天？

穿越长春地理，发现长春人文。老阎做的事，也有很多人在做，有人记录城市历史，有人寻访城市风华，有人创造城市文化……这些人所努力的，也是我们一直想要做的。

那么，让我们静下来，沿着一条路、一条河、一条铁路线……慢慢走，仔细看，脚步丈量的是城市之大，内心消解的却是一个人与城市、与周遭、与内心的距离，寻找与城市的认同感，寻找内心的自我归属，寻找N个长春的不知道，寻找这个城市更丰富更美好更适于人居的可能性。是的，这既是寻找，也是想象，是一次富于建设性的行动，是一次既开放又内敛，既远行又回归，既修复又锻造的复杂旅程。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为此，我们倡议成立“这是你的长春”新城市文化联盟，通过穿越，让我们共同了解过去，探索现在，想象未来。这里有大学教授、城市建筑学者、独立电影导演、咖啡店老板、民间话剧创作者、相声表演者、语言交流项目负责人、城市文化研究者、音乐人……如果你热爱长春，想通过这种方式了解长春，或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解读长春，欢迎加入我们的联盟。

2012年，只是我们的第一季。我们可能用一年、两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来做这样一个有意义的事。让我们共同在穿越中，认识长春、读懂长春、建设长春，让我们的长春不但拥有丰富多彩的城市生活，更拥有一个优美的灵魂。

新文化报社

2012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