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军暴打萧红?
萧军究竟有没有暴打过萧红?
文/李清
“二萧”是中国现代文坛的一段传奇,他们的情史更让人慨叹不已。连我这个既不文艺也不青年的,都专门去看了两部讲述萧红故事的电影。一生颠沛、三段婚恋,30出头就病逝的萧红,短暂的生命中受尽了伤害,不仅有疾病,有精神上的,甚至还有身体暴力。比如在许鞍华导演的《黄金时代》中有个片段,“两萧”参加聚会,朋友发现萧红眼角有伤,问她,她说“我自己不小心撞倒硬东西上了”。结果萧军冷冷地说:“干嘛替我隐瞒?是我打的。”
萧红挨过萧军的打,虽然有些八卦,却是萧红研究者们一个重要的论题。那么,萧军究竟有没打过萧红呢?且看其他人的说法。著名作家李欧梵说:“我见萧军的时候,他已经是位老人了……他有胡子精神,很霸道,而且喜欢跟人打架,我坚决相信他打过萧红。”作家靳以回忆的情况,比电影里的情况还要严重:有一次,几位朋友看到萧红的眼睛青肿,她掩饰说:“我自己不加小心,昨天跌伤了。”而萧军则在一边说:“什么跌伤了,别不要脸了!我昨天喝了酒,借点酒气我就打了她一拳,就把她的眼睛打青了。”他说着还挥了挥紧握的拳头。
但萧军本人却是另一种说法。1981年8月,萧军到美国参加一个学术讨论会,被《萧红传》作者葛浩文教授追问关于打萧红的详情时,带着怒意说:“你们老说我打萧红,为什么不说萧红是我打死的?……我只是在气头上把萧红推倒在床上,打几下屁股罢了。那能就把她打伤了?我是学武功的人,真要打,不要说一个萧红,就是十个萧红也被我打死了。”萧军的自辩是否属实难以判断。不过从他言语当中,可以看出他是比较冲动以及有大男子主义的人。
当然,在个性强烈的女权者看来,男性对女性的任何“家暴”,都是不可饶恕的。知名媒体人闾丘露薇曾撰文称,遭遇了家暴就应该报警,“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离开这个家,远离施暴的另一半”。她还质问,为何中国在在亲密的人之间,非要闹出了人命,才能看到法律的身影?让挨了打的萧红去报警,无疑不大现实,但如果像《黄金时代》里那样,萧军承认打人,萧红还为他辩解“你们别听他的,他不是故意打的……”,估计会把女权者气个半死。
不过奇怪的是,“暴君”萧军却并非与伴侣不能和平相处。1938年,30岁的萧军来到兰州,对18岁的少女王德芬一见钟情,没几天就约对方出去“散步”,一个月后就订婚,此后从兰州到西安,从西安辗转成都,然后又从重庆赴延安,又先后到张家口、齐齐哈尔、哈尔滨和佳木斯等地,后又来到沈阳、抚顺,最后定居北京,一共生了八个孩子,虽然中间也有过萧军的婚外绯闻,文革中身陷囹圄的萧军冒着生命危险传信给孩子们,信中对王德芬充满温情。
而萧红的反应也让人奇怪。萧红绝非传统的温良贤淑型女性,那么,如果她被暴打脸、眼,为何没激烈反抗,甚至还主动为萧军掩饰呢?或许,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萧红对萧军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但看她更多的行为表现,似又不那么吻合。葛浩文甚至说,萧红是萧军的“佣人、姘妇、密友以及出气包”。可她后来嫁给温和的端木,却在弥留之际说“如果三郎知道,一定会来救我的”。她何以会对萧军有这样的感情?显然,用幼稚、任性解释不了。
《黄金时代》编剧李樯说,萧红和萧军都是对爱需求很强烈的人。可一辈子都在逃离的萧红,为何至死也没“逃离”萧军,而且那么“低到尘埃里”?我的文友马庆云说,他所理解的萧红,“应该是逼甜心苦”的。或许,没人能真正读懂萧红乃至女人。而在我看来,萧红再个性倔强,她都是个真正的女人。至于她究竟有没被萧军打过,是被怎样打的,并不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