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研究_陶爱萍

2009年6月

第22卷　第6期　　

　　

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　(教育科学版)　

　

　

　

JournalofInnerMongoliaNormalUniversity(EducationalScience)

June,2009

Vol.22　No.6

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研究

★陶爱萍,吴建平,苏小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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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北京100083;2.北京大学附属小学,北京100871)

　内容摘要:　语文教育与社会的发展和需求是息息相关的。我国语文教材内容在环境题材内容的选编方面经历了一个发展演变的历史过程,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人定胜天式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到21世纪初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期间经历了深刻的历史变革,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不同时代人们的环境价值观的变化。本文通过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小学语文教材中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关内容的统计分析,来探讨我国小学语文教材中环境价值观的历史发展脉络。　关

键

语文教材;环境教育;环境价值观词:　小学;

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0916(2009)06-0051-05　中图分类号:　G623.　　当前,环境问题已成为威胁人类社会发展的全球性问题,而环境教育是提高环境意识的最佳途径,为此,世界各国都高度重视环境教育。在我国,环境教育已成为“基础教育阶段的重要任务之一”,也是素质教育的一项重要内容。国务院于2001年5月29日发布的《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中,将具有“初步的环境意识”作为素质教育的一项内容。为进一步普及环境教育,包括小学语文在内的各科教材中都不同程度地增加了环境保护方面的内容。

关于语文教育的本质,课程标准强调其两方面的职能,即“工具性”与“人文性”。因此在语文教学中,除了培养学生听、说、读、写等基本的语文技能以外,还渗透着世界观、环境观、伦理道德观等价值观念的养成教育。此外,语文教育不仅作用于学生的价值观念,更重要的在于它作用于学生的思维方式,作用于学生对意义的理解与表达,它能内化到生命世界的最深处,以致构成思想所不能逾越的“藩篱”[1]。从这个角度来说,在今天的语文教学中渗透生态环境观的教育具有不容忽视的重要意义。

环境观是人对自然的价值观,是人对自然的存在状态、自然的价值、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以及人与自然界关系的一种态度和观念。随着人对自然界认

识的不断深化,环境观也经历了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原古时期自然界是人类敬畏的神,人是自然的

奴仆。文艺复兴运动,充分肯定了人的尊严和价值,人成为万物之灵,人是自然界的主人,高踞自然界其他生物之上,形成了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观。在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的指导下,人类对大自然的征服改造,对大自然无限制的索取,造成了地球环境的严重破坏,于是人类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重新认识自然界的价值以及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从动物权利论到生物中心论,再到生态中心论,人类道德关怀的范围从人类扩展到动物界、植物界和微生物界,再到整个地球环境,提出人类与大自然是一种平等的关系,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

笔者在此通过对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小学语文教材中与生态环境保护相关内容的统计分析,来透视我国近几十年来不同时期的环境价值观的演变以及近几十年来我国环境教育思想的发展脉络与时代特征。为了便于比较,以下文章中选取的课文篇目如无另外说明,均出自人民教育出版社不同时期的小学语文教材。

　　一、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

　　为了便于比较我国小学语文教科书在不同时

收稿日期:　2009-04-10作者简介:　陶爱萍(1974-),女,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2005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环境心理;吴建平(1966-),女,北

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环境心理;苏小娜(1969-),女,北京大学附属小学高级教师,研究方向为小学语文教学。

陶爱萍,吴建平,苏小娜/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研究

期的内容特点,笔者从不同年代各选一篇具有时代特色的语文课文(其中20世纪80年代因环境观不统一故选2篇)进行纵向对比(见表1)。如表1所

示,不同时代、不同时期的语文教科书对特定文化内容的选取总是以某种在当时占据主流的社会价值取向为依据的。

表1　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

年代

课文题目

教材来源

北京出版社北京市小学

试用课本第四册第7课(1969年7月第一版)

主要内容摘选

战鼓催春号声响,跃进红旗染蓝

天,千军万马闹春耕,忠心绣出大寨田。红色宝书捧胸前,山山水水由咱管,学习大寨好榜样,敢教日月换新天。

只要把革命精神和科学态度结合起来,就能改天换地,做大自然的主人。

环境观

人是自然界的征服者和改造者,人能够改造自然、创造自然。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片面强调人对自然界的绝对支配作用,人是大自然的主人。典型的人类中心主义价值观。

既有无限索取自然资源的一面,又有尊重自然规律的一面。是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向非人类中心主义思想转变的过渡期。

20世纪60年代《贫下中农笑开颜》

20世纪70年代

《塞外高原种水稻》

人民出版社北京市小学语文课本第九册19课(1973年1月第一版)

《大森林的主人》

20世纪80年代

《蛇与庄

稼》

人民教育出版社全日制

“在大森林里,你不能像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第猎人说:

七册阅读课文(1980年1个客人,得像个主人。只要肯动

脑筋,一切东西都可以拿来用。”月第一版)

大量的田鼠让蛇给吃掉了,因而庄稼又得到了好收成……事物之间的联系是非常复杂的,咱们必须不怕麻烦,研究它们,掌握它们的规律。这样,才能把事儿做得更合咱们的意愿。

黄河作为中华民族的摇篮,在数千年前到数万年前,黄土高原乃至黄河流域,自然条件是很好的,可与今日的江淮流域比美。只是近两千年来,才变成中华民族的忧患。

地球所拥有的自然资源是有限的……只有一个地球,我们要精心地保护地球,保护地球的生态环境。让地球更好地造福于我们的子孙后代。

人民教育出版社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第八册22课(1980年6月第一版)

20世纪90年代

《黄河是怎样变化的》

人民教育出版社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教科书第九册第10课(1996年10月第一版)更深一步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人类行为对自然界产生的影响,开始走向生态中心主义的价值观

21世纪初

《只有一个地球》

人民教育出版社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六年级上册第13课(2006年6月第一版)

合理使用资源,保持人与自然

的平衡关系,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

　　新中国成立以来语文教科书教材内容选编方面的发展变化,在一定程度上折射了社会观念和时代思想的变迁。具体来说,就是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的占支配地位的思想观念,体现在环境观上也不例外。下面我们以每十年为一跨度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和探讨。

(一)20世纪6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本

早在20世纪60年代,环境问题在我国还未得到应有的重视,其在当时小学语文教材中的体现,即教材中根本没有与生态环境教育相关的内容。那一时期的语文教材与当时的政治形势联系的尤为紧密。以北京市小学试用课本第一册(1967年11月第一版)为例,全书都是毛主席语录和最高指示。在教材前面的说明中写道:要编出符合毛泽东思想的新教材,供北京市小学秋季复课闹革命使用。同样由北京市中小学教材编写组编制的北京市小学课本第一册(1968年12月第一版),其主要内容多是

反映当时的路线、方针和政策等的政治性内容,如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以及《毛主席语录》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等。1969年出版的北京市小学课本中,其内容除了发扬贯彻革命精神以外,开始出现了一些改造客观环境、从事生产建设方面的内容,但其体现出来的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当时人们对生态环境的态度却值得我们深思和反省,如上表中《贫下中农笑开颜》一文。再如第八册25课《教育田》(1969年8月第一版)一文,主要内容是写1963年春大寨大队党支部决定把神土角上一块劣质土地让学校种。学生们一致表示:“能不能打好土埂,不在工具,而在我们的决心和干劲。”毛泽东思想改天换地,苦干实干,就能改变大寨的面貌。文中强调“人的因素第一”,因而最后贫瘠的山梁终于在大寨少年的改造下变成了教育田。

可见20世纪60年代小学语文教材内容的选编,主要反映了当时“大跃进”的时代特征。从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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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的视角分析,其中有极少数的篇幅涉及当时的人们怎样从事生产劳动、改造环境等内容,其主导思想就是充分肯定“人的因素是第一”的价值理念,强调人在大自然面前的绝对支配作用。

(二)20世纪7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本

20世纪70年代初期由北京市教育局、革命领导小组、中小学教材编写组编写,北京市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北京市小学语文课本继续贯彻60年代的文化大革命思想,体现在小学教材中主要是毛主席的教导以及林副主席的指示。此外,在描写生产建设方面的文章中过度强调人定胜天的思想,主张人类要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做自然界的主人。例如,小学语文课本第二册26课《大寨人民斗志昂》(1970年1月第二版)文中写道:“抓革命、促生产,改造自然有方向。学习愚公移山志,自力更生好榜样。开山引水造梯田,荒山变成米粮仓。战胜灾害夺丰收,毛泽东思想放光芒。”第八册阅读课文《农村是广阔的天地》(1970年7月第二版)文中写道:“不信天、不信地,靠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挖河修坝,用两年时间开了荒地300多亩,为以后连年丰收创造有利条件。”第十册阅读课文《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亮了云盘沟》(1970年7月第二版)一文写人们开山引水改造自然环境的事迹。文中直接引用毛主席的话:“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可宝贵的。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也可以造出来。”

1972年和1973年北京市教育局中小学教材编写组编订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两套教材,从整体风格上来看,政治色彩有所下降,虽然仍有许多《毛泽东思想》和《毛主席语录》,但还是从一定程度上开始贴近群众生活、关注生产建设。例如,1972年的小学语文课本第三册11课《栽树》内容是响应毛主席号召“绿化祖国”,成立了护林队。17课《勤俭节约是传家宝》主张节水、节电、节粮、反浪费,文中还写道“电灯开关水龙头,随开随关要做到。备战备荒为人民,节约粮食不可少。”第七册第1课《毛主席在十三陵水库工地上》通过毛泽东亲自参加劳动,号召人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1975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北京市小学课本本着教育要革命的方针,教材中又出现了许多反对帝、修、反,批林批孔的政治性内容。在环境观上依然是人定胜天思想的延续,体现在教材上,如1975年1月第一版的第五册教材第13课《南泥湾开荒》主要内容是响应毛主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努力开荒,要向荒地要军粮。1976年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小学教材第七册阅读课《英雄修建成昆路》描写“天高我敢攀,地厚我敢钻,险山恶水听调遣,英

雄面前无难关”的筑路大军,与天斗,与地斗,与险恶的自然环境斗的大无畏精神。同年北京出版社出版的教材第八册21课《米丘林怎样创造梨苹果》一文写道“我们不能等待大自然恩赐,我们的任务是向大自然索取”。第九册第9课《海底世界》结尾处写道:“海底世界真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大宝库。”

20世纪7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本在环境题材内容的选编方面在文章的数量方面要远远超过60年代。在环境价值观方面充分体现了人类要征服自然、改造自然,要向自然界无限制索取的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

(三)20世纪8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本

1980年由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全日制十年制学校小学课本第八册22课《蛇与庄稼》通过写蛇吃田鼠有利于庄稼丰收的事例,说明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的复杂性,提醒人们只有研究掌握规律,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课外阅读课文《我和狮子》《老牛》写人和动物的交流以及人与动物之间的深厚感情。第十册18课《林海》中写在林区大兴安岭“我们伐木取材,也造林护林,一手砍,一手栽,我们不仅取宝,也做科学研究,使林海不但能够万古长青,而且可以综合利用。”

1982年由上海、浙江、北京、天津四省小学语文教材联合编写组编写上海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全日制六年制小学语文课本试行本中有许多与自然环境及动物有关的题材,如《我的家乡》、《富饶的西沙群岛》、《海底世界》、《美丽的小兴安岭》、《西藏高原》、《南泥湾开荒》、《天然动物园漫游记》、《林海》、《观潮》等多篇文章从不同角度展现了自然风光的美好。再如《不要从这儿走》、《黄鹂和山雀》、《麻雀》、《保护小树苗》、《愿小树苗健康成长》、《栽吧,栽吧》、《西门豹》、《珍贵的动物》等文章从不同侧面主张保护环境与动物。此外,教材中还增加了一些普及动物知识的科普文章,如《松鼠》、《动物的远游》、《鱼和潜水艇》、《蝙蝠与雷达》、《我是什么》等。

但另一方面,教材中亦有一些与上述内容不相符的篇目,如《大森林的主人》以及描写武松打虎的《景阳冈》和类似的描写一个姓唐的大家族,一家人个个是打虎能手的《唐打虎》。再有在《捉青虫》一文中写作者去菜地捉虫,结果发现“一条小青虫正在偷吃青菜,可恶!于是我立刻捉住了小青虫,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又用脚一碾,立刻结束了他的生命。”这种极其残忍地对待小动物的做法也是我们今天不提倡的。

20世纪80年代小学语文课本在环境题材内容的选编方面体现出国人环境保护意识初步觉醒,认

陶爱萍,吴建平,苏小娜/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研究

识到人类与自然界其他生物之间相互依存的对立统一关系,对自然予取予求的思想亦有所收敛。

(四)20世纪90年代的小学语文课本

20世纪90年代是我国环境教育的深化和扩展阶段,这一时期的语文教材在继续保留80年代与环境保护相关的篇目的同时,还开发出大量新的环保题材。以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教科书为例就有《动物过冬》、《泥土最珍贵》、《草原》、《迷人的天山牧场》、《太阳》、《古井》、《长城》、《桂林山水》、《镜泊湖奇观》、《钱塘潮的形成》、《庄稼的好朋友》、《高大的皂荚树》、《小狮子爱尔莎》、《达尔文和小松鼠》、《鸟的天堂》、《瀑布》、《大海的歌》、《可爱的草塘》等多篇文章。以《黄河是怎样变化的》一文为例,文中写道:据科学家研究,黄河发生变化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自秦朝以来,黄土高原气候转寒,暴雨集中。加上黄土本身结构松散、很容易受侵蚀和崩塌,助长了水土流失,使大量泥沙进入黄河。二是人口迅速增加,无限制地开垦放牧,使森林毁灭、草原破坏、绿色的植被遭到严重破坏,黄土高原失去天然保护层,引起了严重的水土流失。最后作者写到“要使人人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破坏森林是不折不扣的自杀行为;要合理规划利用土地,大量修筑水利工程。”

此外,20世纪90年代初青岛出版社出版的九年义务教育五年制小学实验课本在80年代语文教材的基础上也同样增加了一些与环境有关的题材,如《保护青蛙》、《蜜蜂》、《啄木鸟》、《栽吧,栽吧》、《植树》、《富饶的西沙群岛》、《大海的歌》、《海底世界》、《丹顶鹤》、《昆虫迷》、《人类的老师》、《一个小村庄的童话》、《山坡上的小白杨》、《绿化的好处》、《万宝之地南极洲》、《大熊猫的吃与喝》、《骆驼与干旱》、《海洋的开发》等文章,既有过去学过的篇目,也有新编选的课文。

可见20世纪90年代小学语文课本在环境题材内容的选编方面无论是量的方面还是质的方面与80年代相比都有了明显的进步。

(五)21世纪的小学语文课本

2002年人教版九年义务教育六年制小学教科书中有许多与生态环境教育有关的人与动物、人与自然方面的文章,如《雪猴》、《鸟情》、《太阳》、《有趣的生物共栖现象》、《地球万岁》、《迷人的张家界》、《鲸》、《海豚救人》、《珍珠鸟》、《蛇与庄稼》、《大瀑布的葬礼》、《北京的四合院》、《养花》等。2005年的人教版小学语文课本仅第十一册,就有《桂林山水》、《林海》、《只有一个地球》、《宇宙生命之谜》、《鸟的天堂》、《第一场雪》、《索溪峪的"野"》、《鹿和狼的故事》等多篇课文涉及环境教育的内容。

当前小学生正在使用的最新版教材,是由教育部课程教材研究所小学语文课程教材研究开发中心编写的义务教育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这套教材是人教社编写出版的第十套小学语文教材,在保持和发扬人教社教材特色的基础上,教材内容力求做到将语文学科特点和时代发展要求统一起来,具有很高的质量和鲜明的特色。在这套教材中有许多与生态环境教育密切相关的课文。如《一个小村庄的故事》、《路旁的橡树》、《自然之道》、《青山不老》、《大瀑布的葬礼》、《这片土地是神圣的》、《大自然的启示》、《索溪峪的“野”》等多篇课文都从不同角度揭示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性。《路旁的橡树》写修路工人为了保护一株橡树宁愿花费更多的人力、物力绕道修路,也不愿坎掉橡树的故事。四年级下册《自然之道》写由于人的“善意”干预而造成许多海龟不必要的死亡的事情。《这片土地是神圣的》写到:“我们和大地上的山峦河流、动物植物共同属于同一个家园……河水是我们的兄弟,也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应该向善待自己的兄弟那样,善待我们的河水……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这片土地上的动物。没有了动物,人类会怎样?如果所有的动物都死去了,人类也会灭亡。降临到动物身上的命运最终也会降临到人类身上……我们深知:大地不属于人类,而人类是属于大地的。”

新课程十分关注人的生活以及人生活于其中的现实环境,将生活世界纳入课程内容的重要范畴。从题材上看,有描写自然环境中景色宜人的山水风光的诗歌、散文、记叙文,以及揭示自然界奥秘的科普文章。从内容上看,有描写自然景观的作品,如《观潮》、《雅鲁藏布大峡谷》、《火烧云》、《桂林山水》、《七月的天山》等;有描述动物的可爱以及人与动物之间深厚感情的文章,如《松鼠》、《夜莺的歌声》、《燕子》、《骆驼和羊》、《小狮子爱尔莎》等。通过这些文章的学习,让学生进一步感受自然、接近自然,从而懂得人只是自然界中的一个成员,人与自然界的各种动物应和谐相处的道理。从表现方式上看,仍以人教版教材为例,小学语文课本中就有几十篇课文直接或间接地涉及环保主题。有正面揭示的,如《朱鹮飞回来了》、《只有一个地球》、《这片土地是神圣的》等;有反思环境破坏造成的后果的,如《黄河是怎样变化的》、《一个小村庄的故事》、《大瀑布的葬礼》等;有些课文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环保主题,但也蕴含了很多环保方面的因素,如《珍珠鸟》、《路旁的橡树》、《去年的树》等。

可以说,21世纪小学语文教材在环境题材内容的选编方面充分肯定了自然界的价值,并倡导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

总之,通过对以上不同时期的我国小学语文教

陶爱萍,吴建平,苏小娜/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环境教育内容与环境观的比较研究

材内容的对比,可以看出我国的生态环境教育是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不断发展和完善的过程。如果说60年代的小学语文教材中环境保护的内容还是一张白纸,那么70年代以后小学语文教材中有关生态环境教育方面的内容和所占篇幅比例则呈逐年递增趋势,尤其是90年代以后我国的环保教育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近年的小学语文教材中更是拥有丰富的生态环境教育资源。如果能够有效地利用这些教材资源,切实渗透环保教育,对我国进一步普及环境教育理念定会产生重要的作用。

二、总结与思考

时代不同,人们的观念自然也不同。教育承载着引导文化发展的使命,教科书作为弘扬时代音符的静态文本,尤其关注社会文化的发展和变动。今天,随着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系统遭受到越来越严重的破坏以及环境危机的日益加深,我们已经愈来愈清楚地意识到环境问题不只是一个生态问题,更是人们的价值取向问题。不同年代小学语文教材中环境教育内容表现出的时代差异,其本质特征是不同时代人们的环境价值观的差异。

总体上看,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们为了改造自然、征服自然,一度盲目地以大自然的主人自居,毁林开荒、填湖造田、过度开采、毫无顾忌地向自然界任意索取,完全没有保持生态平衡,使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环保理念。由此不难看出那一时期人们对外部生存环境的主要想法就是向自然界宣战、人定胜天的人类中心主义思想。也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引下,吹响了向大自然进军的号角,一些征服自然的口号响彻云天:“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敢叫河水让路,敢让高山低头”;“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等。虽然在1972年以后出版的小学语文教材中也开始出现了保护环境、珍惜资源的文章,是一个值得注意的转变,但无论在数量上,还是思想深度上都是浅尝辄止,无法与当时占主导地位的改天换地思想相抗衡。而且当时的人们虽然提倡节俭但并不具有地球资源有限性要合理利用的想法,对动物也是予取予求的态度。

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对自然予取予求的思想有所收敛,开始认识到生态系统之间互相制约、互相依存的关系,不再盲目捕杀动物、砍伐森林。但也有一些文章依然是从人与自然对立的角度去思考问题。80年代作为人类中心主义思想向非人类中心

主义思想的转型期,教材中的环境价值观并不统一,有时还会有矛盾的地方。

到了20世纪90年代,人类中心主义的局限性已经暴露得极其明显,由于长期以来人类对自然界的征服态度以及相应的征服行动所导致的自然环境污染和生态平衡破坏问题也表现得更为突出。这一时期人们更进一步认识到环境对人类生存的重要意义,对生态系统尤为关注。在环境价值观方面,已逐渐走出人与自然界对立的格局,开始走向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观。

21世纪的今天,全球性环境问题的出现使人类明确意识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重要性。人们在关注环境问题的同时,开始更加深入地研究人与自然、人与环境的关系。人们不只关心人的福利,也开始关心动物的利益,进而关心一切有生命的物种。今天面对自然我们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尊重自然、敬畏生命,建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文明社会。人与自然是平等的关系,生态中心主义的环境价值观已逐渐成为主流的环境价值观。

语文教育不仅仅是语言的教育,新形势下,语文教育更应承担起促进人的发展,提高人的素质,弘扬、发展民族文化的责任。语文教育与社会的发展和需求是息息相关的。一方面,社会的发展为语文教育提供了各种物质条件和信息渠道,丰富了发展了语文教育的内涵;另一方面,社会对语文教育的内容和应该达到的目标不断提出新的要求[2]。长期以来,在我国中小学阶段的学校教育中,语文教育都居于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论就它在整个课程计划中所占的课时比重来说,还是就它在教育者和受教育者观念中所占分量来说都是如此。因此,若想在全社会范围内迅速、有效地提高人们的生态环境意识,增强我国公民的环境保护观念,就应该重视对语文教科书中环保内容的研究、定位和发展,充分发挥语文教育的优势,进一步推进我国21世纪环境素质教育的发展。

参　考　文　献:

[1]　王有升.语文教科书的社会学阐释[J].教育科学,

2000(3):21-24.

[2]　彭天翼.论课外语文教育环境[J].湖南教育学院学

报,1998(4):79-80.

[责任编辑　郑慧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