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科学发展观论辛亥革命的性质
从科学发展观论辛亥革命的性质
福建重宇合众律师事务所
【内容提要】
一直以来，辛亥革命都被定性为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并且这种观念早已根植于人民大众的内心深处。然而，随着当代中国社会的不断进步发展，尤其是胡锦涛总书记高瞻远瞩地提出科学发展观的先进理念后，我们对历史事件的认知便发生了一些微妙但又实质性的变化和提升。
本文依托胡锦涛总书记关于中国近现代三次革命的论述，结合冯自由所著《革命逸史》、吴玉章所著《辛亥革命》以及胡绳武与金冲及所著《辛亥革命史稿》等多部史料，从科学发展观的角度全新分析辛亥革命的历史性质，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关键词】辛亥革命 科学发展观 实事求是 意识形态 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三民主义
2008年12月18日，胡锦涛总书记在纪念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的大会上，首次提出近现代中国有三次伟大革命的全新论断。总书记讲到：“近一个世纪以来，我国先后发生了三次伟大革命。第一次是孙中山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为中国的进步打开了闸门；第二次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建立了新中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为当代中国一切发展进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第三次革命是我们党领导的改革开放这场新的伟大革命，引领中国人民走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迎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光明前景。”①
总书记关于三次革命的论述，对我们重新认识辛亥革命有着深远的意义。总书记将辛亥革命与中共领导的两次革命置于同等重要的历史地位，并且不同于用“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来定性第二次革命，总书记在阐述第一次革命时并没有加入学界惯用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字眼。其实不仅仅是胡总书记，如果再追溯到十年前，早在2001年江泽民同志在纪念辛亥革命90周年的讲话中就已经鲜明地指出：“辛亥革命，开始了比较完全① 崔曙 《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新华网，2008年12月18日， 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8-12/18/content_10524481.htm
意义上的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革命。” 显然，在新时代党和国家领导人的认识里，并不认可辛亥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结合科学发展观的核心理论，我们不难发现，这里显然是有着深刻并且充分的原由的。
一、坚持科学发展观指导辛亥革命研究的原因和意义
（一）科学发展观的内涵
科学发展观是一项宏观层面的、具备理论指导与实践操作双重意义的、全局性的科学理论体系，其所涵盖的领域非常广泛，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方方面面。概括地讲，科学发展观就是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而以人为本，则是科学发展观最为核心的价值理念。
(二)科学发展观对研究辛亥革命的原因与意义
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就是坚持以人为本、实事求是。邓小平同志曾经指出：“实事求是地肯定应当肯定的东西，否定应当否定的东西。”② “评价人物和历史，都要提倡全面的科学的观点，防止片面性和感情用事，这才符合马克思主义，也才符合全国人民的利益和愿望。”③ 因此，实事求是的原则和方法是评价历史的重要标准。
辛亥革命作为一场早于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十年就爆发的革命， 为打开中国进步的闸门、唤醒中国人民的觉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中国共产党人对辛亥革命的认识，也经历了一个变化和发展的过程。比如，自江泽民同志在“十五大”报告中将辛亥革命阐述为一场“巨变”以及其后发表了一些相关谈话之后，关于辛亥革命是否是一场失败的革命的认识，就发生了明显的改变：在2002年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重新编印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上册中，关于辛亥革命的标题没有再沿用1991年版的标题：“辛亥革命的成功和失败”，而是变更为“辛亥革命及其后的中国政治”。 同时，这种变化和发展越来越趋向于客观和对历史本来面貌的尊重， 这种客观和公正，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能够以科学的态度对待历史人物和事件，而不是以一党价值观为衡量历史的标准。 ④①
①《江泽民在纪念辛亥革命九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人民网，2001年10月9日，
http://www.people.com.cn/GB/shizheng/16/20011009/577568.html
② 邓小平：《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1980年8月18日发表
③《邓小平文选》第二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④ 毛磊著：《胡锦涛“三次革命”的论述是科学发展观在史学研究中的体现》，载天涯社区网，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16/1/177180.shtml
因此，对辛亥革命的研究必须遵循这一科学发展观，这是保证研究客观性的重要条件，也是笔者写作本文所始终坚持的理论方法。
二、辛亥革命性质的普遍认识
关于辛亥革命的历史性质，主流学派一致采用“反帝反封建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说法，如果细分下来看，这里面应该包括三方面的含义：反帝反封建的革命、资产阶级革命、民主革命。这种观点认为，辛亥革命是由资产阶级领导的，意在推翻封建统治和帝国主义压迫，从而在中国建立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一场革命。
这种观点所依据的理由主要是：
（一）自1840年以来，西方列强纷纷用炮舰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中国开始一步步地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是这个时期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因此，中国社会迫切需要解决当前这两个主要矛盾，这也就是反帝反封建性质的由来。
（二）中国民族资本主义在这一阶段得到了快速发展，资产阶级力量逐步兴起。鸦片战争后，外国资本主义在中国各主要通商口岸开设了一些小型的近代企业。“由于外国资本主义的刺激和封建经济结构的破坏，还在十九世纪下半叶，就开始有一部分商人、地主和官僚资本投资于新式工业。到了同世纪末年和二十世纪初年，中国民族资本主义便开始了初步发展。”① 但同时，民族资本主义在发展的过程中，又受到了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双重压迫，他们迫切希望改变现状，渴望能独立地发展资本主义，加之当时无产阶级力量尚未形成，因此，只能由脆弱的民族资产阶级领导人民进行革命，反抗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压迫。此谓资产阶级革命性质的主要由来。
（三）既然革命是由资产阶级领导，那么其革命意图显然是希望在中国建立资产阶级民主政治，并且当时的革命领导人受美国宪政体系和法国大革命影响较大，渴望在中国实行西方式的代议政治，建立共和政府。此谓民主革命性质的由来。
其实，这种认识的产生，从很大程度上受到新中国成立后特殊的阶级意识形态的影响，尤其是文革期间四人帮对辛亥革命及孙中山先生本人的彻底否定，更加导致了学界以及整个社会对辛亥革命无法给出一个客观公正的评价，这种消极因素对包括但不限于辛亥革命等历史问题的研究所带来的影响直至今天仍未完全消除。 ①《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590页。
因此，在辛亥革命百年之际，利用科学发展观，客观地分析辛亥革命的性质，还历史一个本来的面貌，无疑将是一项具有特殊意义的工作。
三、辛亥革命性质的再研究
前文叙述了目前主流学派坚持的辛亥革命的性质所包含的三方面内容，即反帝反封建性质、资产阶级革命性质、民主革命性质。笔者分别就这三方面内容提出自己浅薄的见解：
（一）辛亥革命的反帝反封建性
关于辛亥革命的反帝反封建性（确切地说应当是反帝与反满），历来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争议，该论断客观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社会矛盾条件下革命的目标指向。正如黎元洪在接受英国人丁格尔采访时所说：“这次革命的发生是因为满人对汉人太不公平的待遇”以及孙中山先生于1912年在北京的讲话：“我国去年之革命，乃是一场种族革命，亦是一场政治革命。 ”这些谈话无一例外地明确了辛亥革命的反帝反满性质。受限于文章的重点，在此不多赘述。
（二）辛亥革命是否为一场资产阶级革命
为了证明辛亥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史学家的各类著作里都会花很大的篇幅来描述那个年代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兴起以及革命组织中资产阶级人员的比例。
譬如著名史学家吴玉章教授在其巨著《辛亥革命》中写道：“为什么这个时期孙中山先生所鼓吹的民主革命会得到很多人同情呢？这是因为有了新的社会基础。这个社会基础就是资产阶级，资产阶级是当时新兴的阶级。它的出现大约是在十九世纪八十至九十年代，到了二十世纪初，可以说已经初步形成为一个阶级了。”② 同时，为了证明辛亥革命的资产阶级性质，吴教授在著作里还举例说明：“他（孙中山）所建立的兴中会，华侨占会员总数的百分之七十八，其中百分之四十八是华侨资产阶级。”③
吴玉章教授的观点似乎得到了学界的一致认同，并且随后的史学家们在编撰各类辛亥革命文献时也都千篇一律地采用这种一成不变的研究模式：首先列举近代中国遭受的深重苦难，其次通过各类数据说明资产阶级在中国开始兴起，然后讲述资产阶级是如何开展革命反抗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双重压迫，最后千篇一律地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
如果本着科学发展观实事求是、以人为本的精神看待这个问题，我们会很容易发现，以①①〔英〕埃德温.丁格尔著，刘丰祥等译《辛亥革命目击记1911-1912》，第33页，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年2月版。
② 吴玉章著：《辛亥革命》，1961年9月版，第32页
③ 吴玉章著：《辛亥革命》，1961年9月版，第9页。
往的辛亥革命历史研究存在明显的以偏概全的现象，显然是受到了那个特定时代背景的某些约束。在当时阶级意识极端强烈的氛围下，必须为辛亥革命打上鲜明的资产阶级烙印，以突出中国共产党领导革命的无产阶级性。学者们在文章里往往仅采用能证明既定观点的证据，而刻意忽略了大量能得出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结论的史实。
因此，如何客观地认识辛亥革命的阶级性质，笔者认为至少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去考虑：
1、当时主要革命组织的性质以及各组织成员的身份构成
辛亥革命爆发之前，一批全心救亡图存的有识分子已经在海内外建立了若干个革命组织，这些组织或者直接参与了辛亥革命，或者间接援助了辛亥革命。从影响力重大的兴中会、同盟会、光复会、华兴会、共进会，到一些规模较小的自立军、东京青年会、科学补习所（即后来的文学社）等，这些革命组织，名称迥然不同，规模大小各异。但同时，这些组织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皆由来自社会各阶层的人群组成，并且以救亡图存为首要目标。在这些革命团体中，先进的知识分子发挥了重要的领导和组织作用。
以孙中山先生最早在檀香山设立的兴中会为例，尽管正如吴玉章教授所言：华侨资产阶级占了相当一部分的比例，但是，我们并不能就此认为这个组织具有资产阶级性质。
首先，吴教授所称的华侨资产阶级，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在檀香山开设小农场或者经营杂货铺的小商人，他们有少许生产资料或者雇佣少数几个人为其工作，数十年如一日地从事着小本经营，在马克思主义阶级概念里，这属于典型的小资产阶级群体，并不具备广泛资产阶级的代表性。
其次，兴中会宣言中关于如何接收会员以及接收什么样的会员有明确的规定：“本会收接会友，务要由旧会员两人荐引，经董事察其心地光明，确具忠义，有心爱戴中国，肯为其父母邦竭力，维持中国以臻强盛之地……共挽中国危局”②“会友散处四方，自当随时随地，物色贤材。无论中外各国人士，倘有心益世，肯为中国尽力，皆得收入会中。”由此可见，兴中会并不是以资产阶级群体为接收目标，而是以一切有心致力于中国强盛、挽救民族危亡的人员为吸纳对象。
再次，从兴中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纲领来看，没有一项是反映资产阶级利益的。有学者提出“创立合众政府”是资产阶级的政治需求，其实这是一种很严①①③ 详见冯自由著：《革命逸史》中册，新星出版社，2011年4月第二版，第649页：“惟檀岛各党员资产多非丰富，或经营小商店，或开设小农场，实力殊不充厚，于总理回国后，即不能有所接济。”以及第407页-472页，书中详细列出了参加兴中会的人员名单、籍贯、职业等信息。
②《兴中会宣言》第五条。
③《兴中会宣言》第七条。
重的误读，合众国本身仅仅是一种国家组织形式，并不是某个阶级专用的架构。就好比共和国一样，资产阶级政权和无产阶级政权都可以设立共和国的组织形式，诸如法兰西共和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
因此，强调兴中会的资产阶级性质，是不符合客观事实的。
相比于兴中会相对简单的人员构成，其后的同盟会组成更加多元化，更不具备明显的阶级性，由于共同的对清朝政府的不满，社会各个阶层的人纷纷集合到了革命队伍里。此外，还需值得一提的是共进会与文学社。1911年10月10日，发动武昌首义的湖北新军士兵中，几乎都是这两个组织的成员，而这些士兵无疑不能划归资产阶级一类，故而无法认为革命军人的起义具有资产阶级性质。
2、辛亥革命爆发的原因和目的
从大的层面上来讲，辛亥革命是在中国面临内忧外患、民族危机极度严重的情况下爆发的，当时清政府无力保护中华国土和主权的完整，并且在民族关系上失政颇多。因此，推翻清政府并不是资产阶级的特有要求，而是全（汉）民的要求。
至于革命的目的，我们从各个革命组织的纲领中就很明显地看得出来，比如光复会的“光复中国之政权”、共进会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人权”，同盟会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建立民国、平均地权”等等。这些革命纲领并不是资产阶级政权的专有属性，而是反映了人民大众的集体意志。正如前文分析兴中会革命纲领时所提到的问题一样，很多学者只要看到“人权”、“地权”等词语，就会条件反射式地想到资产阶级，貌似无产阶级就不能享有人权一样。其实，产生这些错误观念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民权等概念确实是西方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由新兴的资产阶级提出的，但殊不知，这些先进的、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概念，当然也不会只适用于资产阶级。
3、辛亥革命的领导者是谁以及其代表何种阶级
关于革命的领导者是谁，曾经有过不少分歧的意见。有的主张一元论，即孙中山先生领导了辛亥革命；有的主张二元论，即孙中山和黄兴的共同领导；有的主张多元论，认为革命没有统一的领导，其理由是清末民初地域主义盛行，在武昌起义爆发，各省相继宣布独立后，独立各省用不同的旗帜和年号。其中武昌革命党人起义成功后采用了十八星旗，象征当时的十八个行省，而多数宣布独立的省份采用了五色旗，代表五族一体。惟独孙中山先生构想的青天白日旗未经采用。
尽管后两种观点从表面上来看貌似合理。但其实，辛亥革命的领导人，能且只能是孙中
山先生。首先，直接或者间接参加革命的各个组织，无一不是受到了孙中山先生革命思想的影响。孙中山先生最先创建了革命组织，积极奔走宣传革命理念，唤醒了国人的革命意识，尤其是在日本期间，几乎争取到了大清国的所有留日学生，这些学生回国后又对革命的推动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其次，辛亥革命爆发前，孙中山先生已经致力革命事业26年，其革命思想之深远，影响之广泛，非其他革命人士所能企及。孙中山创建的同盟会，“在辛亥革命爆发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革命力量的主流，其影响力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革命组织，同盟会一直较任何团体都能有效地将各种革命力量集合在一起，使革命有了象征性的统一结合。”①
因此，在认清了辛亥革命是由孙中山先生所领导的这个基本事实后，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孙中山先生代表哪个阶级？
笔者不久前在厦门外图『辛亥百年』专柜前随手翻阅几本讲述辛亥历史的新书，在一本已经无法记起书名和作者的书中，发现了一段至今印象深刻的简短描述，大概意思如下：孙中山先生出生于广东香山一个贫困的农民家庭，但其十三岁后便去了檀香山投靠了家境殷实、身为大农场主的哥哥孙眉。因此，可以认为孙中山先生是代表资产阶级的。
如果结合笔者的本职工作，很容易发现该书的作者研究历史的方法跟律师的诉讼方法是如此一致：先将一个必须要达成的诉讼目标放在眼前，然后竭力搜罗能够达成诉讼目标的证据并呈交给法庭，而对不利的证据一概不提。在该书中，作者先将“孙中山先生代表资产阶级”这个既定目标置于案前，但当其发现所有史实都无法证明这个既定观点的情况下，便极度牵强地将“投靠身为檀香山大农场主的哥哥”作为其代表资产阶级的理由。殊不知，如果根据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来断定其阶级性，那么我们会得出一些很意外的结论：周恩来总理年少时即从江苏淮安奔赴天津投靠为官的伯父周济渠，那是否就应当认为周总理后来的革命活动是为了官僚阶级的利益呢？
这种研究历史的方法，不但没有遵循科学发展观实事求是、以人为本的科学态度，也是对历史人物的亵渎。其实要分析孙中山先生究竟代表何种阶级，理应采用法官的分析方法：先将所有证据材料置于案前，再根据全部正反面的证据，推导出一个客观公正的结论。因此，研究孙中山先生的阶级属性，至少应当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分析：
(1) 孙中山思想的内涵。孙中山先生历来追求“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念，积极主张三民主义，而其中的民生主义，英译SOCIALISM，其本意即指社会主义。同盟会纲领中① 张玉法著：《辛亥革命史论》，第20页，三民书局，1993年版。
的“平均地权”也是社会主义思想的直接体现。再者，孙中山于1915年11月致函第二国际执行局时，就曾呼吁第二国际协助自己“把中国建立成全世界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① 由此可见，孙中山先生有着强烈的社会主义思想，一直以全民利益为革命动力，而绝非为了资产阶级利益而革命。如果从孙中山参加革命前丰富的求学经验来看，将其看成是一位知识分子代表反而更加符合实际。
（2）孙中山与资产阶级的关系。
如果孙中山是资产阶级革命家，那他理应会得到资产阶级的支持，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其一，与海外资产阶级的关系。尽管孙中山先生早期的革命活动经费大多由海外华侨筹集而来，并且这些华侨中确实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商人等具有一定程度资产阶级性质的人士，但是海外华侨显然并不是为了自身阶级利益而捐助革命。首先，作为常年居住海外的华人，希望祖国强大是发自内心的呼唤，没有人希望自己来自一个弱国，这必然促使他们赞同革命，推动国家富强。其次，孙中山先生筹款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发行革命债券，承诺一旦革命成功，将数倍甚至数十倍的返还，无疑这也是一个重要诱因。
其二，与国内资产阶级的关系。不管是当时资产阶级立宪派的代表人物康有为、梁启超，还是官僚资本主义的代表人物张骞，均是反对孙中山的。尤其是康梁，曾经一度将孙中山苦心设立的兴中会几乎彻底颠覆。而代表买办资产阶级与民族资产阶级的广州商团，更是从成立之日起就迅速演变为同孙中山的国民政府相对抗的武装力量，直至最后爆发了商团叛乱。
很显然，孙中山先生并不是代表资产阶级，其本身的性质，应当属于心系全民利益的先进知识分子。
综合以上分析，我们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辛亥革命是一场代表全民利益的革命，而不是一场资产阶级革命。
（三）辛亥革命不仅仅是一场民主革命
正如前文所述，江泽民总书记在纪念辛亥革命90周年的讲话中提到，辛亥革命是一场民族民主革命。但其实，总书记是从革命目标的完成情况来给出这个结论的，因为辛亥革命本身还是一场未完成的社会革命。
如果从孙中山先生的民族、民权、民生之主义来分析，则能完整地反映辛亥革命的性质。民族主义对应的是民族革命，清王朝的覆灭标志着民族革命的成功；民权主义对应的是民主①《杨天石：孙中山不是资产阶级革命家》，南方都市报，2011年4月14日，RB16版，采写：南都记者 李昶伟
革命，中华民国的建立是其成功的标志；而民生主义则对应社会革命，这是一个未完成的革命，辛亥革命前后中国社会的经济形态没有发生实质变化，而且平均地权的目标也未能实现。纵观整个20世纪的中国，真正完成社会革命之使命的，无疑当属中国共产党。因此，辛亥革命应当是一场成功的民族民主革命和一场未完成的社会革命。
结论
辛亥革命是一场反帝反封建的，全民性质的民族民主革命，同时还是一场未完成的社会革命。我们研究辛亥革命，或者研究任何一段历史，都应当本着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深入学习科学发展观，坚持以人为本、实事求是，是一项刻不容缓的任务。我们只有尊重历史，才会被历史所尊重。我们的执政党以及多党合作制度，才会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参考文献】
1、 冯自由著：《革命逸史》三册，新星出版社，2011年4月第二版；
2、 金冲及著：《辛亥革命的前前后后》，中国文史出版社，1991年8月版；
3、 胡绳武、金冲及著：《辛亥革命史稿》，上海辞书出版社， 2011年6月版（1991年上海
人民出版社重印版）；
4、 〔英〕埃德温.丁格尔著，刘丰祥等译《辛亥革命目击记1911-1912》，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2年2月版；
5、 马勇著：《1911年中国大革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5月1日第1版；
6、 张鸣著：《辛亥，摇晃的中国》，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11年1月17日第1版。
作者：崔曙
支部：民革厦门市委.思明区三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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