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才发:论人的决定性因素作用与科技第一生产力的关系

宋才发：论人的决定性因素作用与科技第一生产力的关系

论人的决定性因素作用与

科技第一生产力的关系

宋才发*

一

“人的因素”是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第一要素。在人类征服自然和改造自然的生产能力中，有两个基本要素，即劳动者和生产资料。其中，劳动者是指具有一定科学技术知识、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使用生产工具进行物质资料生产的人，是构成生产力的、首要的决定性因素。因为只有劳动者才能创造和改变生产工具，掌握和使用生产资料，离开了劳动者这个人的因素，生产力就不存在。社会主义的发展既是自然历史过程，又是自觉建设过程。“人的因素”是经济和社会发展过程中的主观因素。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主观因素包括相当广泛的内容，如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程度和积极性、创造性的发挥；率领并组织群众努力建设新社会的党、政府，以及其他社会组织的远见、品质、政策水平和组织能力，等等。列宁说过：“随着人们的历史创造活动的扩大和深入，作为自觉的历史活动家的人民群众在数量上也必

1定增多起来。”社会主义社会处在不断地从自发向自觉的转化过程中，实现这种转化所必需

的主观条件，将集中地体现为共产党的正确领导。根据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实践经验，要完善和优化社会主义社会结构，必须突出社会发展中“人的因素”，把人的因素中所蕴藏的力量与人们新的活动条件、社会体制改革有机的结合起来，调动一切人的积极因素，形成以千百万群众为主体的社会力量，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发展。

马克思主义高度评价了劳动者在物质文明中的决定性意义。马克思在《资本论》及手稿中指出：“人的存在是有机生命所经历的前一个过程的结果。只是在这个过程的一定阶段上，人才成为人。但是一旦人已经存在，人，作为人类历史的经常前提，也是人类历史的经常的

2产物和结果，而人只有作为自己本身的产物和结果才成为前提。”马克思运用唯物史观阐明

了作为劳动者的劳动能力是跟他个人的身体联系在一起的，这种能力在劳动者个人的“身体之外是不存在的”。所以，马克思在《资本论》中非常关注开发、利用和保护诸如“活劳动”、“人的劳动能力”、“工人技术水平”等人身“经济资源”问题。在马克思看来，生产工具（包括科学技术）是劳动者制造和使用的，价值是由劳动创造的，因而劳动过程的最本质的因素

3就是工人本身，或者说“主要生产力，即人本身”。列宁则认为：“全人类的首要的生产力就

4是工人，劳动者。”在《论持久战》中，毛泽东也指出：“武器是战争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

决定的因素，决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人的精神因素、正确的思想意识因素一经形成后，便同物质因素一样，构成为一种相对独立的力量，对经济社会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从总结历史经验教训的角度看，斯大林在《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中提出“用在高度技术基础上使社会主义生产不断增长和不断完善的办法”，达到社会主义生产目的的实现，这个提法确有战略眼光和超前意识，无论在前苏联和我国的今天都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但是，这个实现目的的手段，又存在着片面强调生产力中物的要素、忽视人的要素作用的倾向。尽管科学技*

1作者简介 宋才发（1953—），湖北武穴人，华中师范大学科学社会主义研究所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列宁全集》第2集，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463页。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卷，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545页。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册，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410页。

4 《列宁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第2版，第346页。

术是生产力的重要因素，但并非唯一因素，只提“高度技术”，不提整个生产力，在科学技术落后的国家有催人奋进的作用，但也易于在建设实践中犯不切实际、以偏概全的错误。生产力的构成是一个动态的复杂系统，劳动者这个“人的因素”，既具有现实生产力作用、又具有主观能动作用。所以，在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经济建设事业中，必须切实注意调节主客观因素之间的关系，重视发挥人的正确思想、政治因素的能动作用。

盲目夸大人的主观能动作用是适得其反的。要正确对待和评估每一具体历史条件下，人民群众积极主动性和能动性作用发挥的程度。由于中国脱胎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生产力具有发展不平衡、多层次的特点，在这种既定和既得的物质生产力基础上，尽管人民群众在社会主义制度下能够发挥最大的主观能动性，甚至产生飞跃，但不可能在短期内迅速而全面地改变落后状态。同时，由于旧中国的落后、愚昧，使劳动群众的科学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它必然成为制约人民群众创造性、积极性充分发挥的因素。如果看不到这一点，片面地从主观愿望出发，过高地估计或要求人民群众在某种特定的条件下，发挥超越条件许可的能动作用，其后果可能事与愿违。

毛泽东曾经说过：在世间一切事物中，人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只要有了人，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造出来。他不仅笼统地看重人的作用，而且还习惯于群众运动的作法。毛泽东认为只要把群众发动起来，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就能够使国民经济的发展有一个高速度。党的八大二次会议的报告也曾指出：“我国有6亿多人口，我们党同6亿多人口结成了血肉的联系，依靠这个伟大的力量，凡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我们都能做，或者很快就能够做，没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这种说法虽然可以鼓舞人们上进的信心和意志，但忽视了客观条件，如果只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而忽视客观条件和经济规律，那就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表现。事实上这种急于求成不顾客观条件，不顾经济规律，只强调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的作法，在后来的工作中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譬如，1958年为了实现钢产量翻一番，就开展了一个全民炼钢运动，结果9000万人齐上阵，从城市到农村，从机关到学校到处砌炉炼钢。“大炼钢铁”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反而造成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的浪费。不少设备因过度使用而损坏，产品质量下降，而不惜血本、用土法炼出的钢铁根本不能使用，矿产资源和森林资源也遭到极大的破坏。经过大搞群众运动，全国钢铁产量总算是突击上去了。12月19日，正式宣布提前12天完成1958年钢铁翻两番的任务。到年底宣布钢铁产量为1108万吨，生铁产量为1369万吨（后来经过核查真正合格的钢只有800万吨）。而毛泽东却肯切地指出：“发

1展钢铁工业一定要搞群众运动，什么工作都要搞群众运动，没有群众运动是不行的。”

在农业上，毛泽东也在大讲破除迷信的同时，“提倡敢想、敢说、敢干”，丢掉了科学性和起码的常识，陷入浪漫的幻想和盲目蛮干。在理论宣传上，便由1958年初提出的“要高山低头，河水让路”，发展到“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表现出了极端的主观唯心主义的唯意志论。譬如，一向低产的西北地区提出，全地区平均每人的粮食产量，1958年要达到1100斤，1959年达到2000斤，到1962年要实现3000斤。1958年6月，农业部在河南省长葛县召开全国深耕农具和改良土壤现场会议。根据“现场经验”，中央下达指示掀起所谓“让土地来个大翻身”的运动。事实证明，这种盲目无条件的深翻耕作和“高度密植”是违背科学的，其结果造成了对农业生产的极大破坏。另外，由于在农忙秋收季节抽调大批青壮劳动力参加炼钢铁（1957年农村劳动力有19310万人，到1958年农村劳动力只有15492万人，减少了3818万人），因而严重地影响了1958年秋天的收获和播种。这一年秋收十分粗糙，丰产没有丰收，大批粮食、棉花在地里无人收割和摘取，给农业造成了极大的损失。1958年征购的粮食比1957年同期减少88亿斤，销售和出口却增加52亿斤，这是导致1959年至1962年饥荒的重要原因之一。所有这一类“精神万能”的观点，似乎异常突出人的作用，而实际上恰恰侧重于物，忽视了人。经验教训说明，脱离实际条件和具体1许全兴著：《毛泽东晚年的理论与实践》，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3年版，第129页。

情况，过高地估计群众的积极性、轻率“盲进”，在实际工作中不仅无法达到预期的目的，反而还可能在不同程度上挫伤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的发挥。

二

生产力革命是最根本的革命。“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观点是马克思恩格斯提出来的。还在1850年的时候，恩格斯就在《〈新莱茵报——政治经济评论〉第2期上发表的书评》中指出：“现代化自然科学和现代工业一起变革了整个自然界，结束了人们对于自然界的幼稚态

1度和其他的幼稚行为。” 1883年春天，恩格斯在伦敦海格特公墓悼念马克思时又指出：“在

2马克思看来，科学是一种在历史上起推动作用的、革命的力量。”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科学

本身就是生产力，生产力发展的结果必然引起生产关系的变化，由此推动经济的发展和人类社会的进步。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在充分研究“革命”作用的基础上，邓小平明确指出：“生产力方面的革命也是革命，而且是很重要的革命，从历史的发展来讲是最根本的革

3命。”人类揖别自然界，出现人类社会和自然界两个相互联系、相互独立的大系统，其根本原因就在于人类开始制造工具，从事生产劳动。尔后又发生多次生产力的革命，由此引发了一次又一次社会革命，推动社会形态不断地由低级向高级进展。生产力革命也影响和制约着人类世界的基本结构，关系着各个国家各个民族在世界中的地位和作用。战后生产力方面革命的突出表现，是第三次和第四次技术革命。在第三次技术革命中，前苏联和美国处于领先地位，苏联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势作用，在发展现代重工业和军事技术方面，集中人力、物力突破重点，由此而辐射和带动其他领域的技术迅速发展，从而极大地促进了经济发展，增强了综合国力，一跃而成为与美国并驾齐驱乃至抗衡的超级大国。后来，由于斯大林模式形成了由国家统制的准军事型经济，军事工业和民用工业相互隔绝，军事工业中用大量投资和科技力量取得的科技成果，无法推广应用于民用工业；再加之70年代推行以集约化方针为核心内容的科技进步计划落空，使得苏联国民经济的科技水平与发达国家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拉大了。简括地说，社会主义国家在国际经济发展的竞争中受挫，输给资本主义一招，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经济体制的滞后与僵化，二是在新型科技革命到来时显得木纳与迟钝。

振兴经济首先要振兴科学技术。面对中国科技生产力落后的状况，邓小平明确地阐明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与掌握科学技术的关系。“生产力的基本因素是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科学技术同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是什么关系呢？历史上的生产资料，都是同一定的科学技术结合的；同样，历史上的劳动力，也都是掌握了一定的科学技术知识的劳动力。我们常说，人是生产力中最活跃的因素。这里讲的人，是指有一定的科学知识、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来使用生产

4工具、实现物质资料生产的人。”由于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社会主义只有发挥科学技术，才

能更快地促进经济发展，现代科学技术是提高经济效益的重要因素，是使我国经济走向新的成长阶段的主要支柱。邓小平在1978年全国科技大会上，再次重申了这一观点。他说：“四个现代化，关键是科学技术的现代化。没有现代科学技术，就不可能建设现代农业、现代工

5业、现代国防。没有科学技术的高速发展，也就不可能有国民经济的高速度发展。”后来，

他又进一步得出结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事实证明这话讲得很对。依我看，科学技术是第

1一生产力”、是推动社会发展的第一位变革力量。过去发展生产主要靠劳动力和物力、财力

的投入，而现在则主要依靠科技和智力投入。科技改变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增强了人们认识1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241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575页。

3 《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版，第311页。

4 《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版，第88页。

5《邓小平文选》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版，第86页。

1 《邓小平文选》第3卷，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274页。

自然和改造自然的能力，极大的提高了社会生产力和社会经济效益。各先进国家都在大力开展对计算机和生物工程等尖端科技研究，以带动其他领域科技的发展。各国都着眼于21世纪科技的开发与研究，以期在未来民办科技开发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正因为现代科学技术革命必然引起国民经济各个部门的变革、生产力的提高和现代化，所以，我国经济的振兴，首先是科学技术的振兴，四个现代化关键在于科学技术现代化。

发展社会生产力关键在于科学技术现代化。社会主义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生产力“既包括科学的力量，又包括生产过程中社会力量的结合，最后还包括以直接劳动转移到机

2器即死的生产力上的技巧。”当代世界经济发达国家的实际情况表明，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

使科学与生产的关系更加密切。我国40多年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实践也表明，要实现速度与效益的统一，就必须打破单纯靠增加投资、建设新厂、滥用人海战术的传统建设模式，把科学技术面向经济现代化建设，经济现代化建设依靠科学技术，作为我国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方针。为此就要考虑如下三点：一是促进技术开发和应用，加速科技成果商品化和产业化，自主开发和引进、消化先进技术相结合，集中力量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和关键技术问题。二是积极发展高新技术及其产业，在一些重要领域接受或达到国际先进水平，应用高新技术改造传统产业，切实办好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三是加强基础性科学研究，瞄准世界科技前沿，攀登科技高峰，力争在优势领域有所突破。

要总结和吸收我国在技术革命上的经验教训。如何发展生产力，这是建国后毛泽东关注和思考的一个大问题，他认为中国需要来一场“技术革命”。1953年12月，经过毛泽东修改和审定的《关于党在过渡时期总路线的学习和宣传提纲》中写道：“只有完成了由对生产资料的私人所有制到社会主义所有制的过渡，才利于社会生产力的迅速向前发展，才利于在技术上掀起一个革命，把我国绝大部分社会经济中使用简单落后的工具农具去工作的情况，改变

3为使用各类机器直到最先进的机器去工作的情况”。毛泽东在这里不仅认为所有制的变革是

发展生产力的前提条件，而且认为技术革命是发展生产力、改善人民生活巩固人民政权的重要途径，提出了通过技术革命发展生产力的思想；整个技术革命大约需要20年至25年的时间，第一步社会主义改造和技术革命同时并进，以社会主义改造为主，技术革命为辅；第二步在社会主义改造完成后，把重点转移到技术革命上去。周恩来对发展科学技术认识更深刻，他说：“我国过去的科学基础很差。我们要实现农业现代化、工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和科学

4技术现代化，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强国，关键在于实现科学技术的现代化。”在纠

正毛泽东晚年错误的时候，人们常说毛泽东除了去过苏联之外，没有到其他外国去过，不了解世界上新技术革命的发展趋势，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中国经济起飞的机遇。其中的一个实例就是当全球信息革命开始的时候，中国却在搞“大跃进”，这是一个事实。但也要看到，在经济“大跃进”的思想中，也包含着通过技术革命加速经济发展的内容。譬如，1958年1月他也曾明确指出，“现在要来一个技术革命”，并决定自当年7月1日起，把全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到技术革命上去。从“落后就要挨打”的忧患意识出发，毛泽东决心要在一个不太久的时间内，改变我国经济、技术方面的落后状况，把我国国民经济搞上去。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毛泽东和党中央在号召向科学进军以及制定科学发展规划时，眼睛基本上盯住了世界科学发展的前沿；我国的半导体、原子能、电子计算机、喷气技术、无线电电子科学，都是在1956年制定12年科学发展规划时确定的，在“大跃进”后迅速上马并发展起来的。然而，“大跃进”毕竟是在主观主义思想指导下进行的，“千军万马齐上阵”的群众运动，不仅严重地冲击了技术革命的开展，而且把本应按科学规律进行的技术革命引入歧途。如果不是这样，我国在科学技术上取得的成就将会更大一些。尤其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阶级斗争凌驾于一2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229页。 《中共党史参考资料》（八），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45页。

4 《周恩来选集》下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12页。

切工作之上，甚至把一切技术工作、业务工作与经济工作的“专”都等同于“白”，“以阶级斗争为纲”彻底冲垮了发展生产力和技术革命这个中心。总结我们在技术革命方面的经验教

1训，“很重要的一条经验就是：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

为了在2000年实现我国第二步战略目标，在下个世纪中叶步入中等发达国家行列，我国政府于1992年4月制定并公布了《国家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纲要》，在认真总结我国40多年来在科技工作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明确地提出了发展科学技术的战略与方针。1995年9月28日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又对我国如何进一步缩小同世界先进科技水平的差距作了具体部署。概括起来这就是：（1）广泛采用先进技术装备社会生产各部门，重点改造国有大中型企业，加快国民经济信息化进程，逐步实现整个经济由依靠物质和人力投入的粗放经营向依靠科学和技术的集约经营转变；（2）振兴支柱产业，培育高技术产业，促进和带动国民经济发展，提高经济和科技的市场竞争力；（3）加大科技体制改革力度，建立科研、开发、生产、市场紧密结合的机制，提高开发创新能力；（4）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促进科技、教育与经济的整体发展；（5）科技发展与经济建设统筹规划，集中力量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和关键技术难题，积极发展高技术产业，同时加强基础性科学研究，瞄准世界科学前沿，重点攻关，力争在我国具有优势的领域实现重大突破。我国的国情不同于日本、美国、德国和前苏联，在当代世界新技术革命挑战面前，我们应该有信心和勇气，应该走高点起步，跨越式地发展科学技术的新路子。

三

社会主义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既要靠发挥“人的因素”，又要充分发挥科学技术因素的作用，二者不可偏废。我国的科技状况发展不平衡，已有少数项目具有世界先进科学技术水平，但普遍的却是科学技术水平不高，在一些主要科学技术领域大约落后国际先进水平20年左右，现在科技人才的知识水平和知识结构相比之下，更显得落后。在整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劳动者”这个生产力的要素的确是第一位的。而在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时代，只有娴熟地掌握现代化科学技术的劳动者，才能创造高度发展的生产力。科学技术革命和现代高科技在生产中的应用，使经典的“生产力三要素”——劳动对象、劳动工具和劳动者本身都发生了质变或正在发生质变。在劳动者要素方面，随着繁重体力劳动比重的减小，脑力劳动比重的增加，劳动的性质和内容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劳动者所从事的生产劳动逐渐变成科学劳动和技术操作，社会劳动不断智能化，创造性成分在劳动中的作用逐渐上升，人类开始进入所谓“信息经济”的时代。因而此时的生产力，使人们不仅可以借助于机械化、自动化，使人的体力功能和行动器官（手脚——的功能）得到进一步有效的扩展，从而使劳动工具效力，物资资料利用率和产品质量都得到极大的提高；而且人们还可以充分利用飞速增加的信息生产和流通，使人的信息器官（脑、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的功能得到延长，人们将利用信息化和智能化来提高自己的生产能力。仅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视角看，本世纪70年代发端的第四次科技浪潮所带来的高度发达的社会生产力，确实是迄今人类历史上经济发展程度最高的阶段。因此，培养和造就一代又一代全面发展的新人，是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任务。社会主义劳动者的全面发展，是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共产主义是经过社会主义充分发展之后的产物。人是社会发展状况的一个综合尺度，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所以马克思主义认为：每个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进步的目的，“人类全部力量的全面发展成为

1目的本身。”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进步的尺度，因为到那时“真正的财富就是个人发达的生1

1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增订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03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486页。

切工作之上，甚至把一切技术工作、业务工作与经济工作的“专”都等同于“白”，“以阶级斗争为纲”彻底冲垮了发展生产力和技术革命这个中心。总结我们在技术革命方面的经验教

1训，“很重要的一条经验就是：要搞清楚什么是社会主义主义，如何建设社会主义。”

为了在2000年实现我国第二步战略目标，在下个世纪中叶步入中等发达国家行列，我国政府于1992年4月制定并公布了《国家中长期科学技术发展纲要》，在认真总结我国40多年来在科技工作方面经验教训的基础上，明确地提出了发展科学技术的战略与方针。1995年9月28日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的建议》，又对我国如何进一步缩小同世界先进科技水平的差距作了具体部署。概括起来这就是：（1）广泛采用先进技术装备社会生产各部门，重点改造国有大中型企业，加快国民经济信息化进程，逐步实现整个经济由依靠物质和人力投入的粗放经营向依靠科学和技术的集约经营转变；（2）振兴支柱产业，培育高技术产业，促进和带动国民经济发展，提高经济和科技的市场竞争力；（3）加大科技体制改革力度，建立科研、开发、生产、市场紧密结合的机制，提高开发创新能力；（4）实施科教兴国战略，促进科技、教育与经济的整体发展；（5）科技发展与经济建设统筹规划，集中力量解决经济社会发展中的重大和关键技术难题，积极发展高技术产业，同时加强基础性科学研究，瞄准世界科学前沿，重点攻关，力争在我国具有优势的领域实现重大突破。我国的国情不同于日本、美国、德国和前苏联，在当代世界新技术革命挑战面前，我们应该有信心和勇气，应该走高点起步，跨越式地发展科学技术的新路子。

三

社会主义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既要靠发挥“人的因素”，又要充分发挥科学技术因素的作用，二者不可偏废。我国的科技状况发展不平衡，已有少数项目具有世界先进科学技术水平，但普遍的却是科学技术水平不高，在一些主要科学技术领域大约落后国际先进水平20年左右，现在科技人才的知识水平和知识结构相比之下，更显得落后。在整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劳动者”这个生产力的要素的确是第一位的。而在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的时代，只有娴熟地掌握现代化科学技术的劳动者，才能创造高度发展的生产力。科学技术革命和现代高科技在生产中的应用，使经典的“生产力三要素”——劳动对象、劳动工具和劳动者本身都发生了质变或正在发生质变。在劳动者要素方面，随着繁重体力劳动比重的减小，脑力劳动比重的增加，劳动的性质和内容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劳动者所从事的生产劳动逐渐变成科学劳动和技术操作，社会劳动不断智能化，创造性成分在劳动中的作用逐渐上升，人类开始进入所谓“信息经济”的时代。因而此时的生产力，使人们不仅可以借助于机械化、自动化，使人的体力功能和行动器官（手脚——的功能）得到进一步有效的扩展，从而使劳动工具效力，物资资料利用率和产品质量都得到极大的提高；而且人们还可以充分利用飞速增加的信息生产和流通，使人的信息器官（脑、感觉器官和神经系统）的功能得到延长，人们将利用信息化和智能化来提高自己的生产能力。仅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视角看，本世纪70年代发端的第四次科技浪潮所带来的高度发达的社会生产力，确实是迄今人类历史上经济发展程度最高的阶段。因此，培养和造就一代又一代全面发展的新人，是现时代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任务。社会主义劳动者的全面发展，是共产主义的基本原则，共产主义是经过社会主义充分发展之后的产物。人是社会发展状况的一个综合尺度，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所以马克思主义认为：每个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进步的目的，“人类全部力量的全面发展成为

1目的本身。”人的全面发展是社会进步的尺度，因为到那时“真正的财富就是个人发达的生1

1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增订本），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103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486页。

产力。”人的全面发展直接成为社会进步的基础，尽管科学技术有它相对的独立性，但是，它的发明创造和广泛运用，势必要依赖于社会和人的因素的综合作用。同高技术的需要相关的主要问题是使生产技术水平、社会发展水平、劳动者同自然协作水平，这三者之间达到高度一致，建立一种和谐发展的新的文明，即马克思所说的：“达到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

3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人类最全面的发展这样一种经济形态。”因此我认为，这种能够与高技

术发展相适应的新人，正是马克思当年所设想的“把各种社会职能当作互相交替的活动方式”的人、“全面发展”的人。

科技革命改变了人们的价值尺度和就业观念。采用以计算机为标志的当代先进科技进行生产，可以大大提高劳动生产率和产品质量。但是，运用先进科技从事生产劳动，需要有能够操作和使用它的劳动者，需要劳动者具备较高的科技素质，其劳动的复杂程度也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在当前这场科技革命的浪潮中，对于人自身影响最大的也许要属于电脑及多媒体的开发利用。由多媒体声像、人机接口、通讯与机器人相结合而产生的诸多新技术，已开始在众多的科研和生产领域中应用。在舒适的人机系统中，人们所面对的将不再是简单的机器，而是一种高智能的、服从人的指令的不可缺少的伙伴；它将极大地缩短时间和空间距离，把人的潜能发挥到最大限度和最佳状态。因而当它直接应用于生产时，能够促使个别劳动时间的减少，实现以更少的投入获得更多的产出。人们衡量其劳动价值，已不再只是用简单劳动的方法去计算价值量的大小，而是用乘方的方式去审核在单位劳动时间里所创造的社会财富总量。正是这个特点，决定了新科技所能替代的劳动，总是远远大于它本身所耗费的劳动。运用先进科学技术带来的高效生产率，是过去靠“人海战役”、群众运动方式提高劳动生产率所无法比拟的。所以，党的十四大提出了企业技术创新和企业技术化的任务。在这里“企业技术化”的基本涵义，就是通过企业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把技术作为企业的一条主线贯穿一切生产经营活动之中，使技术致胜的价值观深入人心。企业技术化、技术企业化是市场经济规律发展的内在需求，是世界新技术革命最主要的特点和规律。实现企业技术化，增加产品的技术含量，企业实现由传统技术向高技术转变，这是我国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希望所在。在我国生产力发展极不平衡，高素质人才短缺，高技术区位优势不明显的情况下，引进国外先进科学技术，仍是“九五”期间不可忽视的工作。尤其是科技发展的前沿，离开了人类创造的财富，离开了世界范围的资源条件，离开了全球各个区域的信息，新技术革命的重大突破是不大可能实现的。所以，吸引拥有先进技术的大型跨国公司来华投资，把引进国外高科技与国内创新结合起来，是我国今后一段时期内向高档科技发展的战略重点。

人的现代化是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核心。社会主义国家的综合国力包括经济实力、政治实力和国防实力等，它们的提高不仅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础，而且本身就包含着人的全面发展的因素：教育文化水平、消费层次和知识水平的提高等，都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具体体现。从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满足人的社会需要，造就“全面发展的人”，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出发点和归宿。人的现代化并不是现代化结束后的“副产品”，而是现代制度与现代经济赖以长期发展并取得成功的先决条件。在经济现代化、政治现代化和人的现代化三者之间，人的现代化不能不占核心地位。无论一个国家引进多么现代的科学技术和管理方法，也无论这个国家如何仿效最现代的政治和行政管理，如果没有现代化的人，那末，这个国家无论如何也不能成功地使其从一个落后的国家，跨入自身拥有持续发展能力的现代化国家的行列。西方发达国家确实能够向发展中国家出口好莱坞影片、可口可乐、牛仔裤，但它不能出口个人的现代性，现代化的人必须生长在自己的国土上。因此，在进行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必须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摆正社会发展诸要素之间的关系，紧紧抓住“提高全民族科学文化素质、培养全面发展的人”这个关键环节不放。人的现代化，既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核2

3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下册，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222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人民出版社第1版，第130页。

心，又是贯彻现代化始终的一个前提条件。科技竞争，主要是人才的竞争，许多国家都把提高国民的科学文化素质，看成是21世纪竞争成功的关键。

为适应世界潮流，迎接下一个世纪的挑战，普及科学文化教育，将人们导入科学的生产、生活方式，是把经济建设转移到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轨道、实现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关键环节。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归根到底要靠科技进步和提高劳动者素质。韩国经济发展战略转变成效显著，固然有多方面的原因，但至关重要的因素，则是韩国在经济战略转变中重视科技和发展国民教育。所以，邓小平提出的“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教育改革方针，也应该成为我国思考如何培养适应高科技需要的人才的指导方针。科学技术普及程度，是国民科学文化素质的重要标志，事关经济振兴、科技进步和社会发展的全局，必须从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兴旺和民族强盛的战略高度来重视和开展国民科技文化教育。从科普对象看，要把重点放在青少年、农村干部群众和各级领导干部身上。在加强职业技术教育、在岗培训等多种方式科技教育外，要结合中小学教育、教学改革，多形式、多渠道地为青少年提供科技活动阵地，培养他们的思维力、动手能力和创造能力。尤其要逐渐使儿童在进入初中之前，就熟悉和学会使用智能化的终端机，就像现在小孩入学前首先要学会用铅笔写字一样，从小就自然地形成人——机的结合。总之，要实现我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就必须把塑造人、培养人、造就人的工作提到日程上来。同时，要为充分发挥人的因素与科技因素最佳综合作用提供良好的氛围。

载《南都学坛》1998年第2期

2010年8月19日，宋才发教授与夫人夏桂霞教授在新疆柯尔克孜州进行经济社会发展状况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