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眠早期家庭生活对其艺术人生的影响
摘要:艺术的家庭环境培育了林风眠浓厚的绘画兴趣,也形成了他最初的艺术风格与艺术理念。祖父的言传身教让他终生以石匠精神勉励自己,祖父的石匠艺术让他深刻地感受到了民间艺术的写实风格。父亲的文人气质及其教育理念,培养了林风眠传统中国画的精神特质与艺术理念。母亲与家庭的不幸奠定了他艺术人生沉郁的基调。 关键词:林风眠;艺术创作;早期;家庭生活;艺术人生;艺术风格 中图分类号:J203 文献标识码:A 林风眠是20世纪中国杰出的绘画艺术大师。在20世纪的中国美术史上,“有主张‘革命’者,如陈独秀、吕徵;有主张‘变法’者,如康有为;有主张‘改良’者,如徐悲鸿;有主张‘中西调和’者,如林风眠;有主张‘中西结合’者,如高剑父、高奇峰;有力排西法、坚持‘国粹’者,如金城、林抒;还有陈师曾力倡‘文人画之价值’,坚持‘中国画是进步的’,此外,还有提倡中西绘画‘结婚’、‘恋爱’者,更有反对中西‘结婚’、‘恋爱’者等等。”显然,探寻中国传统绘画的出路已经成为时代赋予中国美术界的基本任务,林风眠则是其中卓越的代表,是融合中西艺术的典范――他的绘画已经被普遍地认为“是融合中西的艺术形式”。 关于林风眠艺术风格和艺术人生的研究已经汗牛充栋,对他早年家庭生活也有不少探讨,郑重《林风眠传》和刘世敏《艺海逆舟――林风眠传》作为林风眠的个人专传,对此都已作过很深入的探讨。应当说,林风眠童年时期的生活,特别是其祖父的石匠精神,以及母亲的不幸人生给他带来的负面心理影响,都已经受到了高度的关注。事实上,研究林风眠的艺术风格与艺术理念,以及他的整个艺术人生,都应当扩展到他孩童时代的家庭生活与家庭教育。而且,当我们深入审视他的绘画思想和艺术风格时,林风眠少年和童年时期的家庭生活对其整个艺术人生的影响值得更深入的研究和思考。 一、艺术的家庭与艺术兴趣的培养 绘画理念和艺术风格与艺术家本人的知识背景和学习经历是分不开的。事实上,艺术风格常常是非常个性化的,艺术风格的形成有其生存的独特环境,更有其特殊的历史发展历程。影响艺术家形成其艺术风格的因素很多,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家庭生活常常是其中最重要的影响因素,这是人生的起点,也常常奠定着艺术家人生历程的整个基调。 作为文化之乡,梅州客家人历来重视对孩子的教育,更有其一套独特的幼儿教育方式。林风眠的老乡黄遵宪在其回忆曾祖母的诗中说:“牙牙初学语,教诵《月光光》。一读一背诵,清如新炙簧。”也就是说,童谣是客家人对幼童教育的重要手段和内容,这其实也是客家人的一种传统的家庭教育方式,反映了客家人的文化氛围及其深厚的文化渊源。客家人的家庭氛围与教育对于孩童所产生的深刻影响,也体现在林风眠的艺术人生中。 1900年11月22日(光绪二十六年十月初一),林风眠出生在广东省嘉应州西阳堡的一个小山村里(今梅县白宫镇阁公岭村)。祖父林维仁是名石匠,父亲林雨农则既是传统的石匠手工艺人,也是一位民间画师,母亲阙阿带则是一个容貌美丽的瑶族女性。作为林家的长房长孙,林风眠不仅遗传了父祖们的艺术天赋,更由于他们的熏陶和日常生活中的耳濡目染,孩童时代的林风眠便产生了对绘画艺术的浓厚兴趣。 林风眠在后来的回忆中经常提到孩童时代所形成的绘画兴趣。他说:“在小学同中学时代,我不过对绘画有一种茫然的兴趣,我只是爱好绘画就完了。”这就是说,他对于绘画在当初仅仅出于兴趣,这是一种非常单纯的思想,既然是“茫然”的,便表明兴趣乃出于爱好,乃出于内心的喜悦。正因此,这种兴趣才能够真正长久维持。 1936年1月,林风眠在《东方杂志》第3卷第1号上发表了《我的兴趣》一文,他说:“二十多年的时间,在现在‘说’起来好像并不如何了得,在实际上‘过’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在这很不容易过的二十多年中,因为兴趣的关系,我是时时在绘画上努力,也时时在二十多年的努力中变换我对于绘画的兴趣,这就是我要说的。”幼年时对绘画的兴趣由于长期地坚持而形成了绘画的习惯,进而产生了对艺术的探索。这是由兴趣到爱好,再到所谓“变换”兴趣的艺术探索。 兴趣是林风眠最终走进绘画艺术殿堂的最初开始,而“变换”着的艺术兴趣,则成为他后来艺术实践中一直坚持着的特殊艺术实践。在欧洲留学时,他就不断地思考用西方的绘画材料与技巧画中国传统绘画。从欧洲留学回来后,他更加积极地探讨如何融合中西绘画艺术为新艺术。所有这些其实都要归于他对绘画兴趣的最初萌芽。 总之,对于林风眠个人来说,艺术兴趣的发生有其特定的客观历史环境,有着客家人文历史的熏陶,他对绘画兴趣的产生、培养与其家庭环境及家庭教育紧密相关,他后来在艺术人生道路上融合中西绘画艺术的探索正是他孩童时代艺术兴趣的保持与发展。 二、祖父的石匠精神 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内在的精神激励总是成功者之所以能取得成功的重要动力之一。任何事业的成功都不是轻易可以取得的,甚至人生也不是那么容易过的,1936年林风眠深有体会地说:他过去的20多年生活其实是“很不容易过的”。在他的艺术探索历程中,林风眠受到过许多的挫折,也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孤独和寂寞。抗日战争期间,他住在嘉陵江畔,埋头于艺术创作与探索,国民党大官僚刘健群甚至对他说:“住在这种地方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得道之人。林先生,你是得道了。”支撑他艺术人生的最重要的精神就是祖父的石匠精神。 石匠家庭的生活是他常常回忆的内容,作为石匠的祖父,更是他艺术人生中最经常回忆的形象。他时刻以其祖父的石匠精神告诫自己,并以之为榜样。他本分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努力地进行着新的艺术创作与实践,并且取得了极大的成功。他晚年时回忆说: 我出生在广东梅县一个山区的石匠家庭里,儿时便当上了祖父的小助手。祖父对我非常疼爱,整天叫我守在他身旁,帮着他磨凿子、递榔头,看他在石碑上画图案,凿刻花样。祖父对我是抱有希望的,他叫我老老实实地继承他的石匠手艺,不要想那些读书做官的事。他常说:“你将来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的双手。有了一双手,即使不能为别人做出大好事,至少自己可以混口饭吃。”他还叫我少穿鞋子,而他自己,无论四季阴晴。都是光着脚板的。他说:“脚下磨出功夫来,将来什么路都可以走!”祖父已经去世好几十年了,在我脑子里,只能记起他盘着辫子、束着腰带、卷着裤管、光着脚板,成年累月地在一方方石块上画呀、刻呀的一些模糊的印象,然而他的那些话,却好象被他的凿子给刻进了我的心里一样,永久也磨不掉。 现在的我,已经活到我祖父当年的岁数了。我不敢说,我能象祖父一样勤劳俭朴,可是我的双手和手中的一支笔,恰也象祖父的手和他手中的凿子一样,成天是闲不住的;不过祖父是在沉重的、粗硬的石头上消磨了一生,而我却是在轻薄的、光滑的画纸上消
磨了一生的。除了作画,日常生活上的一些事情,我都会做,也都乐意做,这些习惯的养成,我不能不感谢祖父对我的训诫。 90岁时,林风眠还在香港谈到祖父对自己整个艺术人生的深度影响,他说:“当然,我一生所追求的不单单是童年的梦想,不单单是青年时代的理想的实现。记得很久以前,傅雷先生说我对艺术的追求有如当年我祖父雕刻石头的精神。现在,我已活到我祖父的年岁了,虽不敢说是像他一样的勤劳,但也从未无故放下画笔。” 慈祥的祖父给了他特殊的疼爱,就在这种疼爱的感受中,林风眠沐浴在浓厚的艺术生活之中。老石匠的“小助手”,实际上就是石匠艺人的入室弟子,时刻感受着老艺人的手艺,也感受着他的艺术人生理念。 其一,林风眠的艺术兴趣之萌芽源于祖父的石匠艺术,祖父的石匠工艺对他无疑是最切实的艺术启蒙,他接受到了民间艺术的最初启蒙和陶冶。石匠艺术是一种写实的民间艺术,因此,身处石匠艺术氛围中,他对造型艺术有着强烈的感受。 其二,石匠生活的艰辛,让他深知生活之不易,也让他生活在大自然之中。他贴近生活,贴近自然。他热爱生活,也热爱大自然。美丽的梅江河和客家山村景色,让他终生难忘,让他充满了情感,也成为他后来山水画创作的重要素材库。故乡的风景与山水是如此的让他难忘,林风眠常常提起孩童时期生活过的客家山区,他所创作的许多绘画艺术作品也是以客家为题材的。 其三,祖父的疼爱与生活经验的告诫让他受益终生,也成为他认真生活和努力进取,长期坚持探索绘画艺术真谛的内在精神动力。他难忘祖父奔忙而辛劳的形象,更难忘记祖父的告诫与希望,那就是“石匠精神”――本分做人,自食其力,勤劳俭朴,不怕劳累,等等。 总之,石匠艺术是一种为生活的艺术,沐浴在这样的一种为生活而“艺术”的家庭氛围中,他既感受着生活之艰辛,也耳濡目染着艺术的魅力,培育着艺术人生的精神特质。 三、父亲的艺术启蒙 从林风眠对家庭的回忆看,他对父亲林雨农的回忆可以说只是点点滴滴而不是系统完整的。在许多有关的传记中,他的父亲也不是影响林风眠的独立个体。一是依附于其祖父,论者说:“先生自幼在祖父和父亲的熏陶下,自习国画。”父亲对他的影响只不过是祖父对他的影响的一种补充,仅仅在“国画”艺术的启蒙中起过一点作用而已。二是依附于其母亲,在其母亲的惨痛人生中扮演着一名软弱的受害者形象。总之,斯文软弱的父亲在林风眠孩童时期的生活中只不过是一名软弱的配角而已。 虽然林风眠对父亲的回忆要少于祖父,但父亲对他的影响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中国人从来强调:子不教,父之过。父亲的严厉自然要过于祖父,这是肯定的。林风眠的父亲与他祖父不同,祖父是一名忠厚老实的石匠,父亲却是一名文弱书生。林雨农擅长书法,经常免费为乡亲们写对联,还为当地的学校、新居题写门楼名字。笔者在林风眠故居与乡亲们的聊天中,乡亲们都非常认可他父亲的书法与传统的书画功力,特别强调他为乡里的许多公共地方题写了书画。可见,林雨农具有一定的传统文人气质,是一位当地颇有名气的民间画师。 就他日常对于书画的这种爱好与行为看,林雨农更具有乡间知识分子的韵味,他的画也是传统的文人画,即所谓的“国画”。20世纪初,文人书画毫无疑问仍然占据着中国绘画界的主流地位。作为民间文人,林雨农自然而然地崇尚着主流的文人书画艺术。中国人从来都是“学而优则仕”,崇尚读书的客家人更是认为“吾(不)读书,有(没)老婆。”因此,客家人同样存在着文人崇拜的现象,以致林风眠本分做人的祖父希望他“老老实实地继承他的石匠手艺,不要想那些读书做官的事。”显然,一般人并不将维持生计的实用技术(如石匠技艺)当作“雅”的所谓“艺术”来看待。无论如何,父亲作为文人之特性是突出的,他给儿子的文人画的传统教育也是必然的。 临摹是传统中国绘画艺术的重要培养途径。在林风眠五岁时(1904年),父亲便他教临摹《芥子园画谱》。就在这种临摹中,林风眠接受了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启蒙教育。小孩的艺术爱好必然促使家长们更加重视培养小孩的艺术兴趣。后来,林风眠回忆说:“我从小对绘画就很有兴趣,这,用不到如何多说,大家一定会相信的,要不然,我决不会二十多年来都在绘画方面努力。”他还说:“大家都知道,二十多年前中国的绘画,只有我们现在所说的‘国画’,于是,我就对国画中的山水呀、花鸟呀很有兴趣,我研究它们,欣赏它们,也学习着涂抹它们。”他所说研究与欣赏,特别是正式的教育与培养的绘画当然都是指“国画”而言。 显然,父亲的文人画教育为林风眠后来的艺术观念产生了深刻影响。这也使他到法国留学时总不免时时想起中国传统的绘画,并作一番探求。他说:“我到底是中国人,我也没有绝对的忘记了中国画,所以,在高兴的时候,我也画些用外国的材料同工具而采取中国色彩同笔法的绘画作品,‘生之欲’同‘换秋’那些作品就是在这种兴趣下产主的。” 然而,林风眠日常生活中所感受的一切,则大大超出了所谓的“国画”范畴,他所接触的石匠艺术,以及染坊中的染色技术,有着强烈的实用技术,与民间文人崇尚中的“国画”不同。他的艺术理念中显然不能抛弃石匠的艺术。石匠艺术是一种写实的造型与纹样,而不是写意的虚幻的东西。在客家民间社会中,如林风眠的祖父一样的匠人依然较好地保留着这种写实的艺术。另外,由于近代以来中西文化的交流与融合,特别是历史似乎进入到一种更加求实的时代。这种风格的转换也直接影响到了林风眠,他“后来又受到家族中华侨带回之外文插图的影响,渐渐对西方写实主义绘画有所爱好……” 论者说:“中西绘画艺术的童年,在题材的功利性。技巧的写实性方面,是颇为接近的。”但是,“在漫长的历史流程中,西方绘画依然沿着写实的、功利的方向奔逝;而中国在魏晋之后,仿佛河流分成两岔,一支是求功利、讲写实的宫廷和民间书画,一支是与之对立的非功利、主写意的文人书画。”就林风眠早年的家庭艺术情况看,一方面,民间书画的功利性和写实性的风格确实因受社会的需求而真实存在着,另一方面,“以自娱为目的,以写意为原则,不受约束,我行我素”的文人书画尽管愈来愈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却为社会主流所崇尚,因而两者不同程度地共存着。 总之,在林风眠童年的绘画兴趣的培养中,民间艺术的写实性与文人书画的写意性已经在无意之中被有机而有效地结合在一起了。如果说,祖父培育了他朴素的写实艺术思维及人生精神,那么,父亲则培育了他传统文人的写意风格和文人特性。 四、母亲的惨痛人生及其影响 对于林风眠来说,家并不永远都意味着温馨,祖父的慈祥并不能抹去他心中关于母亲的惨痛记忆。母亲的痛苦人生已经成为林风眠一生永远的痛。 论者总忘不了母亲对于林风眠艺术人生与艺术风格的影响。“妈妈的山歌和苗绣,是小凤鸣最早的艺术启蒙……她所
具有的中华民族优秀妇女的美好品质,平凡而卓越,给幼小的凤鸣树起了影响一生的路标。” 母亲阙阿带的人生与一位兴宁来的染布青年结合在一起,“林风眠对颜色天生爱好”,染布青年的染坊“也就成了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为染布铜煲里变来变去的颜色而着迷。”然而,染坊的色彩并未让他们母子的生活染上缤纷的五彩生活,而是直接导致了母亲的惨痛人生,深深地印刻在林风眠的心里,并直接影响到他的艺术创作风格。 论者总爱强调:图案与色彩是林风眠绘画艺术中的两个基本元素。一般认为,图案继承了祖父,色彩则承传了母亲。人们在追寻林风眠绘画艺术中那些鲜艳色彩之源时,总爱追溯到他年少之时在家乡的那些染坊,染衣服的色彩成为他最初艺术启蒙的重要途径。 然而,儿时的记忆中充满着遗憾,形成了他心头永远的痛,在他的眼中,生活总不免是一种灰色的。少年时的惨痛经历,深刻影响着艺术家的艺术人生和绘画风格。他的绘画色彩较暗,常常具有一种孤寂感,还显示着淡淡的忧愁和沉郁的性格,这是人生观以及人生心态的外在反映。论者说:“他永远在静静地散发出一缕缕带着禅意的气势:拈花一笑,百年恩怨都在笑里随他人定。”无论如何,他那种恬淡的人生有着极为悲伤的家庭生活背景,这也是形成他绘画风格的重要因素。 论者认为,他虽然少小离家却一直讲客家话,亦是他慰藉乡愁的方式。论者说:“林风眠至死,乡音没有改变,思乡之情没有改变,而且乡音益发浓烈,乡情益发炽热。这是因为,童年的生活着实影响他的一生,不可泯灭。”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他写下了“我要回家”四个字,这个“家”当然是指梅江边的小山村。 早年在故乡的生活,毕竟有着如此丰富的色彩,也充满了许多的激情。然而,他自出国留学之后(19岁)即再未回过故乡,这成了他人生极大的遗憾。思乡中掺杂着内心的悲情,这就是他整个艺术人生的客家情结。 家庭生活既让林风眠感受到艺术人生的乐趣,让他开始接触到中国传统绘画艺术,也为他的艺术人生留下了极大的伤痛。晚年时期,他从香港寄钱回家,做祖父和父亲的墓地,“他那善解人意的侄女将他母亲阙阿带的姓名刻在父亲名字的旁边。画家知道了,称赞侄女做了一件大好事。”显然,直到此时,画家心头仍然未能解下孩童时代的那个结。 总之,母亲成了林风眠“心中的一片云”,“母亲在他心里,故乡的山水在他的心里,就连那个小染坊也在他心里,都搅和在一起,又都从他的画上表现出来,只不过是妈妈被捆绑的悲惨情景将美丽的画面撕得七零八落,没有人知道他画的是哪里的山和水。”母亲给了他一种特殊的思乡情结,亦体现在其绘画作品之中。 五、结语 林风眠曾经深有体会地说:“对一些往事的回忆与怀念,常常会在自己的艺术创作中起着激励和推动的作用。”孩童时代的家庭生活成为他常常回忆起的内容,也推动着他对绘画艺术的探索。林风眠早年的家庭生活不算幸福,对于家他有着太多的寄托与感情,同时又有着太多的遗憾,这是一种多么无奈的心态呀。 从林风眠的艺术人生来看,家庭影响的痕迹是那么地显著可寻。祖父的石头艺术与精神、父亲的文人心态与书画风格、母亲的悲惨人生,都是深刻影响他绘画风格与艺术人生的重要因素。无论如何,是他的家庭生活,让林风眠从小就对绘画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并开始走进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圣殿。对他来说,家是慈祥的祖父,文弱的父亲,悲情的母亲,这就是林风眠早年家庭的基本结构。祖父是一种朴实而慈祥的石匠形象,父亲是一种柔弱而才气的文人形象,母亲则是一位美丽而多情的悲剧形象。这种家庭结构给林风眠所带来的影响,就是终其一生所贯穿的那种中国传统文人的文化性格和多元的绘画艺术理念,以及悲情的艺术人生心态。 责任编辑:帅慧芳 参考文献: [1]陈传席,多元时代的多元探索――序《现代绘画史代表画家作品展》[J],艺术・生活,2007,(04), [2]李振,放宽现代艺术的视野――林风眠绘画艺术中的现代观念[J],美术大观,2007,(11), [3]郑重,林风眠传[M],上海:东方出版社,1999, [4]刘世敏,艺海逆舟――林风眠传[M],长春:吉林美术出版社,1999, [5]黄遵宪,拜曾祖母李太夫人墓[A],钱仲联,人境庐诗草笺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 [6]裴岑,林风眠散文[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 [7]朱朴,林风眠先生年谱[A],现代美术家・现论・作品・生平:林风眠[C],上海:学林出版社,1988, [8]张懋�,书画与文人风尚[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8, [9]董桥,林风眠传・序一[A],郑重,林风眠传[M],上海:东方出版社,1999, [10]陈爱华,关于培养创造性人才与教育改革的调查与思考[J],东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3):98-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