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专题研究・朱要:—1887年在《申报》上刊载过股票买卖价格的36家股份制企,通过向民间发行股票,“招商集股”,从西方引进了新型的工商企业组织形式。从这批企业成立时所需的手续,股票的形制、内容、发行与买卖的途径方式以及企业章程等方面,可以看出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与传统企业及西方股份制企业的相同和不同点。

　　关键词:近代中国　股份制企业　股票

1872年底开业营运的轮船招商局,是近代中国第一家以西方股份制企业为学习对象的新型

),“招商集股”方式筹集资金,进股份制企业。它是通过向民间发行股票(当时亦称“股份票”

而兴办起来的。此后十几年,这种性质的企业增加到了几十家。它们公开向社会发行股票筹集资金,股票可以买卖转让,这在中国历史上还是第一次。正如时人所说:“招商局开其端,一人倡之,众人和之,不数年间,风气为之大开,公司因之云集,虽其中亦有成与不成之分,然其

①这批股份制企业的出现,标志着中国经济史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一变从前狭隘之规则。”

关于晚清洋务运动时期兴办的企业,过去已有相当多的研究成果发表②。但是,对这一时期出现的以“招商集股”方式成立的新型股份制企业的研究,似嫌不够。诸如考察这类企业的组织方式,以及其招商集股的过程和特点,尤其是通过这些企业发行的股票和章程考察其与此前企业组织形式的联系和区别,分析其在“一变从前狭隘之规则”时显现出来的传统与近代、中国与外国的不同特点及结合等方面,几乎还没有专门的研究。因此,本文拟对这一时期出现的股份制企业概况进行梳理,同时通过分析介绍这些企业在当时发行的股票,即通过分析这些股票的形制、内容以及这些企业制定的章程,对19世纪后半期中国首次出现的股份制企业的状况①《申报》1883年10月21日。这里所说的“从前狭隘之规则”,是指过去中国的企业组织方式只有独资和合伙两种方式。

②尤为令人高兴的是,近年来关于研究中国早期证券市场和洋务企业股票买卖的论文逐渐出现。如匡家

(中国经济史研究》1994年4期)、田永秀《1862—在《旧中国证券市场初探》《1883年中国的股票市场》

(《中国经济史研究》1995年2期)、卢伯炜《官督商办洋务企业股份票研究》(《苏州大学学报》1995年4期)、以及拙文《近代上海证券市场上股票买卖的三次高潮》(《中国经济史研究》1998年3期)等。其中,卢伯炜的《官督商办洋务企业股份票研究》是笔者见到的第一篇研究洋务企业股票的论文,虽然卢文提到的股票只有两份,且是股票文字最少的两份,研究的重点也放在社会经济影响方面,但笔者从中得到不少启发教益,在此谨致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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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2001年第5期　

和特点,进行一些粗浅的归纳与探讨。

一　近代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企业的概况

探讨近代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企业的状况,首先需要对范围进行界定。本文探讨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以年69报》上刊载过股票价格的企业为主。之所以如此界定,:11,无论厂址在那里,,以中国当时最主要的。211882年6月9日是《申1882年6月9日开始刊载中国近代企业的股票价格,,历经10年,陆续成立的中国股份制,在上海不仅已经存在,而且具有了一定规模。31把1887年1月13,则是因为1883年底上海发生金融风潮后,部分新型企业破产倒闭,股票交易转入低潮,兴办近代新型企业的热潮已大为降温,这一天也成为《申报》在此期间刊载企业股票价格的最后一天。41本文探讨的对象是股份制企业,因此,尽管这期间成立的企业为数远不止此①,为确保其性质为股份制企业,把考察的范围限定为此期在《申报》上刊载过股票买卖价格的企业,应该比较准确。但这里也有两个例外,一是1882年9月以“为各项公司通径路而固藩篱”为宗旨(即中介各公司买卖股票)而成立的上海平准股票公司,因其章程

②的记载,故将其纳入考察的范中明确有“本公司招股十万两,分为一千股,每股规银一百两”

围;二是笔者1998年10月30日在北京参观于捷、张宏杰、赵善荣等三位民间收藏家举行的“中国百年证券收藏展”时,见到的一份光绪十一年(1885)山东莒州矿务总局发行的股票(关于该股票下文还将具体介绍),从这份股票显示的该企业存在时间和性质看,也可纳入本文考察范围。

表1(见下页)是《申报》1882年6月9日至1887年1月13日刊载的新型股份制企业的部分情况和股票的部分市场价格。

从这份近代股份制企业简表中可以看到这样几个基本事实:从速度方面看,1872年时,股份制企业只有轮船招商局一家,到1887年时,在《申报》上先后公开登载过股票价格的企业数目已增至36家,如再加上上海平准股票公司和山东莒州矿务总局,则总数至少已达到38家。考虑到此前还从未有过中国股份制企业的事实,这种增长速度还是相当快的,尤其是1882年6月到1883年底的一年半中,股份制企业数目从10家增加到29家,增长速度相当惊人,可以说出现了一个小高潮。从分布领域看,这些股份制企业分属交通、能源、金融、纺织、保险、民生和各种矿业,领域相当广,特别是矿业,所占比例在1Π3以上。从性质看,这些企业分属官督商办和商办两种类型。大体资本金数额大、开办较早的多是官督商办企业,如轮船招商局、开平煤矿和织布局等;商办企业则以各种矿业为主。从资本金看,已列出的14家企业的资本金共达774万两,加上其他20多家企业,资本金估计在1000万两上下大体不会有错。这是一笔不小的

①据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1辑下册(中华书局,1962年)1166—1173页统计表和杜恂诚《民

族资本主义与旧中国政府》(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1年)后“附表”中的统计,同期成立的近代企业数当不止《申报》上刊载的企业数。

②《上海平准股票公司叙及章程》,《申报》1882年9月27、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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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表1　1880年代上海新型股份制企业简况资本

()性质

官督商办

官督商办

商办

官督商办1882年[**************]60

80元

210

1851882年246(105)　218(105)105(100)220(100)255(100)1883年48(105)　53(100)30(100)44(100)631884年1885年1887年平泉铜矿开平煤矿电灯长乐铜矿招商轮船点铜电线平泉

织布

济和

牛乳

仁和保险

自来水

赛兰格点铜

公平缫丝公司

鹤峰铜矿

中国玻璃股份

叭喇糖公司

电报

顺德铜矿

驳船公司

三源公司

新造纸公司

上海保险公司

金州煤铁矿

池州煤矿

沙岑开地公司

荆门煤铁矿

施宜铜矿

承德三山银矿

白土银矿

徐州煤铁矿

贵池煤铁矿

火车糖

烟台缫丝34　　1001020017(105)　25(105)　　46(105)　3715(100)10(100)41(新)66(100))4915(100)315(100)59(新100)5011773(100)70105(50)7115(50)35镑(20)1715(100)3415(50)60元(100)35(50)29镑(20)2415(50)19元(100)2415(50)25镑(20)30(50)20元(100)30(50)29镑(20)117元(100)20商办135元(100)180元(100)94(100)36(100)17715(100)36(100)5115(100)80(100)32(50)70(100)74(100)43(50)16715(100)110(100)109(100)51(50)100(100)30125镑(20)1215元(100)11元(100)10(100)3(100)20(100)50(100)1515(50)12(50)80(万元)20官督商办商办1415(50)65元(100)50(100)35(100)5031(50)90(100)46(100)20(25)17(25)19(25)25(100)30(50)55元(70)60(100)13(25)100元(100)125(300)1415(50)45(100)615(25)7(25)35(100)5155(50)5元(70)14175(25)50元(100)25(300)23125(50)65(100)58(100)1115(25)815(25)40(100)5(25)7(70)14(25)50元(100)50(250)23(50)98(100)20商办商办11540商办50商办商办

　　　资料来源:“资本”和“性质”两栏内容据孙毓棠《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1166—1173页统计表和汪敬虞《中国资本主义现代企业的产生过程》(《中国经济史研究》1986年2期)后“附表”。其余各栏据《申报》各该年数字。

说明:11表中数字的单位,除标明“万两”“元”“镑”者外,均为“两”。21各栏中的数字,均为当时的市场价。括号中的数字,为各公司各厂矿发行股票的票面额价格,而且绝大部分都已按票面额收足,只有“上海保险公司”、“池州煤矿”和“沙岑开地公司”三家公司的数字较为特殊,这三家公司股票的票面额虽同为100两,但上海保险公司实际仅先收50两,池州煤矿和沙岑开地公司只先收25两,而且此后没有变化,因此这三家公司括号中的数字实际是实收额。31括号中的数字,少数有前为银两后为元的,也有前为元后为银两的,这种情况均按照资料的出处未做变动。41轮船招商局在1882年底增发新股,每新股价格100两,1883年3月22日新股上市,故本表摘录的招商局1883年12月20日的股价以及此后的股票价格均为新股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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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数目,已相当于当时清政府全年岁入的1Π8—1Π7①。也就是说,从这份表中可以看出,19世纪70年代至80年代的十余年间,中国社会中的资金流向出现了一种与过去不同的变化,而这种资金流向的变化,又与中国早期的工业化息息相关。另外还可以发现,这期间股份制企业的股票价格经历了一个大起大落的过程,1882年股票市场价格的牛气与1883之间有着某种必然联系。而1887年上市企业股票只剩下12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企业的兴办高潮已成过去,这里还需说明的一点是,,但并非完全由中国人创办。,,还无法弄清其他非,从已有的资料中,可以肯定外国人创办的1882年6月13日的文章中就有“即西人创开之公司,,。如自来水公司、电灯公司,华人皆欲入股”的记载。:其一,因为中国企业占绝大多数,且这些中国企业本身即是在向西方股份制企业学习的基础上创办的;其二,因为企业股票及企业章程(详见下文)都是由中国企业发行和制定的。

二　股票形制、股票内容与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在对上述中国近代第一批股份制企业的整体情况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有必要进一步深入分析这些股份制企业的组织和运营情况。首先需要弄清的是,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成立股份制企业需要什么手续?有什么规定?股份制企业的股票什么样?有什么内容?通过什么途径或网络发行?又通过什么方式进行买卖?股份制经济作为一种商品经济和信用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体现其权利的有价证券股票,其法律效用在当时是通过什么方式得以体现的?因为,在此前的中国社会,开办工商实业的方式一般有两种:一种是“各出资本,各树旗鼓”即“独资”进行;一种是“合伙”的方式,即部分有共同目的的人“合众力而成”。这种合伙方式的特点有二:一是规模不大,二是即使“合开一铺,合创一行”的时候,“股东皆须在场,以资

②。稽察”。股东“或有不亲到场者,亦必令亲信人为之监察”,“断未有从未谋面而可以入股者”

那么,在几千年相沿成习的情况下,在当时清政府尚未对股份制企业制定相应规则措施,也没有证券交易法的情况下,中国的这些股份制企业在打破此前的惯例后是怎样解决这些问题的?分析和回答这些问题,对于深入了解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是不能回避的。

根据已有史料,当时股份制企业在发行股票招商集资时,刊刻发行的有关文件凭证有股票和存根(股份票存根是企业在股东购买股票时,收到股东股款并付给股东股票的同时留存的原始凭证),还有招股企业的“局章”、股折式和股份收银单。其中,股折式又称“息折”或“息折式”,是股东在购买了股票后从企业得到的今后领取“官利”“余利”等股息的凭证。股份收银单是某些以分期收款方式发行股票的企业在收到股款时开具给股东的相应收据,是一种临时性的凭证。当股东按企业规定交足了认股资金后,须上交所有的有关“股份收银单”,才能换得

①清政府1885年的全年岁入,也不过只有77086466两。见罗玉东《光绪朝补救财政之方策》(《中国近代

经济史研究集刊》1卷2期,社会调查所,1933年5月)。

②《申报》1882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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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正式的股票。“局章”的主体是经过官方批复的“招股章程”,“局章”由企业在股东认股时随股票一并发给,这是股东了解企业、享受权利和承担义务的法律依据之一①。

作为股份制企业发行和股东持有的最重要的权利凭证———股票,由于年代久远和其他原因,原件能够留存到今天的已经相当少了摹件,有两种已在上引卢伯炜的论文中提到过。它们分别是:1882股份票、股份票存根和股折式;光绪五年(1879年)局股份票和股份票存根。此外,、股份票存根和息折式的影印件②。从这份股份票冠以“,这是轮船招商局成立初期即由朱其昂主持期间发行的股票,年7③。股总办时,“轮船招商总局”

1885年发行的山东莒州矿务股票。据1899年史料记载:

④,看来这家企业应是一家煤矿,而且后来经“至莒州……”

可能受最早成立的轮船招商局影响的缘故,这4家企业虽然成立年份不同,但4份股票在形制、格式和行文内容方面都相当一致。如票面形制都很朴素,除文字和标题外,没有更多的图案装饰,文字四周用线条圈围,圈围出来的票面形状与清代过去流行的当票、煤窑的窑照和盐商的执照等几乎完全一样。显然,新型股份制企业的股票采用这种历经官方认可、又被社会熟知承认、具有法律效力的凭证和执照的形制,与从法律方面保障其有价证券性质的考虑分不开。它和下面介绍的股票文体中采用官方告示性语言,以及在操作方面的严格规定一起,构成了股票作为有价证券的法律依据⑤。从股票的格式上看,标题名称均由右往左横书,其余文字竖排。股份票与股份票存根为二联票,二者并排印刷。股份票在左,存根在右,内容几乎完全相同,只是标题名称与行文中的个别文字有异。关于股票发行的有关规定和程序,最早成立的轮船招商局局规中有如下记载:“本局刊立股份票、取息手折,股各收一纸,编列号数,填写姓名、籍贯,并详注股份册,以杜洋人借名。其股票息折,由商总商董会同画押,盖用本局关防,以昭凭信。如有将股让出,必须先尽本局,如本局无人承受,方许卖与外人,一经售定,即行到局注册。但不准让与洋人。设遇股票息折遗失,一面到总局挂号,一面刊入日报,庶使大众咸知。

⑥轮船招商局的这些规定,实际上为此后成立的股份制企俟一月后准其觅保出结,核对补发。”

业树立了“范本”,除“股各收一纸”即认购一股付给一张股票,以及遗失股票需补发的规定看来因烦琐或过分严厉而被修改取消外,其他内容包括禁止将股票卖给洋人的规定基本上都沿用下来。

根据这些规定以及证诸史实,可知当时股东认购股份购买股票时,一般的程序是招股企业①参见卢伯炜《官督商办洋务企业股份票研究》(《苏州大学学报》1995年4期)。

②这些影印件分别刊载于余明侠著《徐州煤矿史》(江苏古籍出版社,1991年),陈旭麓、顾廷龙、汪熙

主编《盛宣怀档案资料选辑之二:湖北开采煤铁总局・荆门矿务总局》(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交通部财务会计局和中国交通会计学会编《招商局会计史》上册(人民交通出版社,1994年)。

③参见拙著《国家干预经济与中日近代化———轮船招商局与三菱・日本邮船会社的比较研究》(东方出版

社,1994年),63、64页。

④台湾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矿务档》,1960年,1321页。

⑤这一点,请参见卢伯炜上引文。

⑥《轮船招商局局规》,交通史编纂委员会编《交通史航政编》1册,1935年,143—14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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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需分别在股票和存根的空白处填写相应文字,编上号码,加盖企业印章,然后从股票及存根之间,即自上而下的骑缝文字中间处裁开,股票交给股东,企业留下存根以为凭据。从这4份股票看,骑缝文字由各个企业根据自己的情况决定,虽然轮船招商局和山东莒州矿务总局股份票的骑缝文字只有一半,但依然可以辨认出轮船招商局的骑缝文字是“公字第　正”。山东莒州矿务总局股票的骑缝文字是“莒州矿务股票　字第　号”。骑缝文字为“　字第　号收规银壹百两”。印成两份,但拼在一起仍然可以看出其骑缝文字为　股银。应该说这些骑缝文字的内容是大同小异的。

在这4份股票中,。山东莒州矿务股票则文字最多,内容最丰富。,这里以轮船招。现先将轮船招商公局股票影印件的文字,标点符号为引者所加,下同):

　为给股份票事奉　直隶爵阁督部堂李　奏准设局招商,置备轮船运漕揽载,札饬商办等因在案。当经本局议定召集股银壹百万两,分作千股,每股银壹千两。先收银五百两,每年壹分生息,闰月不计,另给息折。期至八月初一日,凭折给付。如本股出让,须遵定章办理,毋许私相授受。倘有故违,一经查出,即将本股停息,俟缴票到日,给本销册,以昭慎重。今据送到股本,合给联票壹纸、息折一扣、局章一本收执。须至股份票者。

今收到　省　府　县人　壹股豆规银五百两正

同治　年　月　日给　商总商董(此处竖排并列———引者注,下同)　　第　号

山东莒州矿务股票的原件为雕版印刷件,长30厘米,宽2015厘米。边框和形状与其他3种股票同。股票因年代久远,纸质已显暗黄,字迹虽略显浅蓝,仍然清晰可辨。全文如下:

山东莒州矿务总局为发行股票事　案查莒州矿务于光绪七年三月蒙前山东抚院周　奏明试办,奉　旨允准在案。　现禀蒙　北洋大臣李山东抚院周(此处竖排并列)批准召集商股续行开采。计每股收银壹百两,先收一半银五拾两。有愿做半股亦听其便。以壹万五千股为足额。如果银已敷用,其下余之一半即不续收。并以收足股份之日为始计足一年,不计闰月,每股支给壹分利息,谓之官利。如有余利,亦于每年是日查照章程照股均分。除将办理章程刊刻通裨众周知外,今据　系　省　州县(此处并列)人,即日交银　两,作为　股。合行发给股票息折收执为据。届期即持此股票息折赴就近之局支取利息可也。须至股票者。

再查矿务系内地贸易,与通商买卖不同,应援照各局定章不准外国人入股。如有将此股票息折卖与外国人,或质押与外国人及外国人所开之银行洋行者,此股票息折即作为废纸,合并声明。

光绪十一年　月　日　　　经收人　　　字第　号

　　把这两份股票结合分析,再证诸徐州利国和湖北矿务的两份股票,可看出这些股票都包含以下内容:第一,首先开宗明义表明该企业何时何地得到何级政府批准,即首先强调其合法性的不容置疑;第二,说明其为何设局发行股票以及以多少银两为一股,共召集多少股等股票发行的具体内容;第三,告知股息分配的相应规定,即何时开始计息、股息的数额、何时发放及如何领取;第四,收到股东购股银后付给股东凭证的相应规定。即“今据送到股本,合给联票・24・

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一纸、息折一扣、局章一本收执”或“合行发给股票息折收执为据”。比较而言,轮船招商局股票正文的明显特点有二:一是每股的金额数特别大,“一百万两分作一千股,每股银壹千两,先收银五百两。”(根据股票看,发行时是以每股500两发行,直到唐廷枢、徐润接手后改为每股100两)二是对股票的转让特别注重,规定较为严格。4份股票中发行时间最晚,其中历经1883年底金融风潮的打击,因而出现了样,看来这是当时招股不易状况的反映。“官利”强调高收益分配的方式来吸引投资标示到股票上,,加强烈的反映。除了这些特点之外,这44,内容也基本一致。因此,可以认定这4。

,除要获得当地督抚的批准外,,轮船招商局和山东莒州矿务总局甚至还标有“奏准”和“,可见并不容易。其次值得注意的是,这几份股票每股的单位数额都很大,轮船招商局每股500两,其余都以100两为一股。从前表反映企业数较多的1883年12月20日的栏目中看,29家企业中每股股价票面额定为100两或100两以上的就有18家,可见这是一种普遍现象。但是这样一来,企业总股数的数量都不可能大。轮船招商局按每股500两计算总股数只有2000股。湖北矿务总局在资本总数定为10万两的情况下,总股数只有1000股。徐州利国矿务总局“分作五千股”。山东莒州矿务总局的总股数最多,也只有15000股。另外还需注意的是,这4份股票都规定了每年的股息比例。轮船招商局的股息是“每年壹分生息”,湖北矿务总局是“按年八厘起息”,山东莒州矿务股票说得更清楚:“计足一年,不计闰月,每股支给壹分利息”,“如有余利……照股均分”。徐州利国矿务虽然在股票上只标明“俟见煤铁之后,所得余利按股均分”,但在《申报》1883年1月14日刊登的“徐州利国矿务招商章程”中,关于股息分配的第四条却明确规定:“每届一年结算一次,先提官利壹分,下余花红银两,以二成酬劳办事诸人,

①另外,现在能够找到的当时企业发布的招商章程中,差不多都有分配固定股八成按股均分。”

息的具体规定。如开平矿务局招商章程第六条中有“即将每年所得利息,先提官利一分,后提办事者花红二成,其余八成仍按股均分。”上海机器织布局招商章程中有“官利照禀定章程周年

②。山东一分起息”的规定。上海平准股票公司的章程中规定“本公司股本官利议定长年一分”

登州铅矿的招商章程中同样有“长年官利一分”的规定③。这种现象很值得注意,因为一般股份制企业通行的规则,是股票收益应视企业的效益如何而定,而不能事先规定固定的利息率。规定利率的现象,一般只存在于债券的发行中。可是在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企业发行的股票中,都明确规定了利息率,而且绝大部分是不管企业效益如何都必须发给的“官利一分”。值得深思的是,这种现象并非仅仅存在于19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现的这些第一批股份制企业中,在笔者收藏的两份清末民初四川川汉铁路的股票中,同样有“以交银之次日起息,满年六厘计算”的规定。在20世纪30年代和40年代股份制企业的规章制度中,相当部分企业仍然有这样的规定,只不

④。这种现象说明了什么问题,是否是在过将“官利”“余利”的名称改变为“股息”和“红利”

①《徐州利国矿务招商章程》,《申报》1883年1月14日。

②《申报》1882年9月27—28日。

③上引均见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630、1044、1121页。

④参见王相秦编著《华商股票提要》(上海兴业股票公司,1942年)以及吴毅堂编《中国股票年鉴》(1947

年)所附对各股份制企业内容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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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学习西方股份制企业制度的同时根据中国国情做出的变革,很值得进一步研究。

在当时的交通、信息和金融条件下,这些股份制企业是通过什么途径招商集股筹集资金,又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股票买卖的呢?在探讨近代第一批股份制企业时,这些问题同样是不能忽略的。因为,,在一个刚刚兴起而政府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的领域里更是如此根据现有资料发现,在股票的发行方面,至少有3。间利益关系进行的招募或推销,。如

①,就是对这种经元善曾回忆“招商开平股份,皆唐()情况生动典型的一种总结和写照、翰林院编修戴恒赴广东招募到股份290股,第二种是利用分布于各地的钱庄票号和招商局在“所有股份银两,可就附近各口

③的规定。上海机器织布局因为“各埠来信询。,以昭划一”

,庶易于就近挂号”的原因,从而在《申报》上刊登了委托代收银两代售股票的钱庄票号名称和绅商姓名的启事:“本局现将挂号册寄托各埠绅商,代为存根填发。所交五成银两,俟各埠汇申,本局收到后,掣给收票为凭。”上海机器织布局委托的这些钱庄票号和“各埠绅商”,包括国内几十个城市的钱庄票号、洋行、洋药局、官银号等机构。在境外城市香港、澳门、长崎、横滨、新加坡等地也设立了代理点④。第三种方式是登报公开招

⑤。经办人经元募。如上海机器织布局曾几次登报招股,并5次公开将招股情况刊登于《申报》

善认为,“凡公司起始,招股存银创建缔造,无一不可登报以昭大信。”他曾回忆此事道:“今之

⑥需登报招徕,自愿送入者从此次始。初拟章程招四十万,后竟多至五十万,尚有退还不收。”

要注意的是,这3种方式并非各自独立进行,而常常是并行不悖的。在上海机器织布局的招股过程中这3种方式就都存在过。至于股票的买卖,从上引资料中已可看出,钱庄和票号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洋行、洋药局、官银号等机构也能从事股票的买卖。“股本银两遴选殷实钱庄交

⑦,应是当时存在的普遍现象。除此而外,这期间还出现过专门以买卖股票为业的上海平准易”

⑧中对此已有论述,不再赘述。股票公司,拙文《近代上海证券市场上股票买卖的三次高潮》

三　从企业章程看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一般来说,企业章程是一个企业开办宗旨和办事大纲的汇聚及规定,是决定企业性质、组织方式和经营方针的纲领性文件。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在开办之前均要向清朝政府禀报开办企业的原因、条件、方针、集资方式,以及企业的内部组织和规定等种种事项,以求

①虞和平编《经元善集》,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年,287页。

②《江苏上海机器织布局挂号股份收到五成银两》(第一单)、(第二单),《申报》1881年1月13日、2月

11日。戴子翁即戴恒———引者注。

③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630页。

④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1048、1049页。

⑤分别见《申报》1881年1月13日、2月11日、4月30日、6月5日和1882年5月18日。

⑥虞和平编《经元善集》,288、287页。

⑦《上海平准股票公司叙及章程》,《申报》1882年9月27、28日。

⑧见《中国经济史研究》199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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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得允准。在得到政府允准后,还要将汇聚上述内容的章程文件呈报政府审批,审查通过后,才可以向社会招商募股,正式开始企业营运。

综合考察当时这些企业的章程,有共性的内容是:

11说明开办目的。显然,这些近代企业开办时的19世纪七八十年代,二三十年时间,这期间,一方面洋货大量进口,,导致中国利源大量外流。,源、渗透把持中国经济命脉的活动和现象,①的看法,动。郑观应提出“欲攘外,亟须自强,欲自强,必首在振工商”

在当时即具有相当的代表性。因此,,差不多都包含有“开利源、塞漏卮、争利权”的内容,同时也是这些企业用以向民间宣传,。如轮船招商局的兴办者唐廷枢、

②经办人在宣传兴办开:,以收利权,此正富国便商之要务也。”

:“夫取天地之利,济民生日用之需,寰中之宝藏已兴,海外之漏卮渐

③塞,诚属富强要术,远大宏猷。”《徐州利国矿务招商章程》第一条即强调该局兴办,“系为开

④《上海机器织布局招商集股章程》中也称:利源塞漏卮,兼为徐郡养民弭盗,裨益地方起见。”

“各国所出之布,行销于中国者,每岁不下三千万两,财源日以外溢,有心世道者患之……本局

⑤显然,这些企业都是把与洋人争利作为专织洋布,是所分者外洋之利,而非小民之利……。”

目标的。

21强调商办原则。这些企业从性质上看尽管有官督商办和商办的区别,但在章程中,无一例外都把商办原则置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在唐廷枢和徐润主持期间制定的轮船招商局章程中,首先即强调轮船招商局“归商办理”。鉴于此前并无这种先例,为减少可能由此带来的麻烦,他们不得不接着做了一番表白:“查商人践土食毛,为国赤子,本不敢于官商二字,稍存区别。惟

⑥开平矿务局的章程中同样明确表示:“查此局虽系事属商办,似宜俯照买卖常规,庶易遵守。”

官督商办,究竟煤铁仍由商人销售,似宜仍照买卖常规,俾易遵守。所有各厂司事,必须于商股之中选充,方能有裨益事。”上海机器织布局也在章程中声明:“事虽由官发端,一切实由商

⑦官督商办的企业尚且如此,商办的企业就更不用说办,官场浮华习气一概芟除,方能持久。”

了。如徐州利国矿务局的章程中明白无误地表明:“矿务以减少成本为首要。一应事宜概照商人买卖常规,撙节核实办理,不得稍涉糜费,以重商本”。“一切工作事宜,均以中国商民为之”,

⑧“此项矿务不请官本,概照商股办理”。

31对招股事项的有关规定。由于这些企业是打破过去惯例面向社会招股集资,因此,消除投资者顾虑获取信任十分重要。为此,这些章程对招股的具体事项均做出了明确规定。其中,上海机器织布局的章程最为清楚典型:“其股份仿照招商章程,每股规银一百两,共集四千股,

①郑观应:《盛世危言后编》,“自序”。

②《交通史航政编》1册,147页。

③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623页。

④《申报》1883年1月14日。

⑤《申报》1880年10月13、14日。

⑥《交通史航政编》,1册,145—146页。

⑦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629、1043页。

⑧《申报》1883年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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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　史　研　究

计银四十万两。除禀明南北洋钦宪酌拨公款外,在局同人共集二千股,尚余二千股。所望海内达官富绅,同心集事,自一股至百千股,各从所便,数满而止。将来酌添机张,或需加本,亦必布告周知,先尽旧股。所有股份银两认定后,先交五成,出给收票,本局存稳当钱庄生息,备购地、定机等用。俟机器到有定期,全数交足,掣换股票、官利息折,。至于请洋匠、定机器、购地基,总以股份集满收齐五成然后举办,方免贻误,事机中辍,

①先收之五成银两并息,均由本局如数付还,丝毫不爽运用资金、如何保管、,除投资者的顾虑。从这里也可以看出,,虑的。,“先尽旧股”的许诺,在开平矿务,这除。前述股票上载明“官利一分”,在这些章程中同样无一例外都有明确记载,这和其他吸引投资的,构成这些近代第一批股份制企业招股方式的共同特点。

除了以上这些共有的内容外,在当时留存下来的这些为数不多的企业章程中,有两家明确载有得到官方批准专利的条文。上海机器织布局章程中提到:“经通商大臣批定,‘嗣后有人仿

②徐州利国矿务总局章程的条文是:“各处官绅士民只能办,只准附股入局,不准另行开设’。”

③可见当时在学习“西法”附入股份,不得因现成之基,另请设厂设炉,以保商本而归划一。”

创办股份公司的时候,中国的这些企业已经有了专利的概念,并知道通过官方对专利寻求保护了。如果说,了解专利并知道利用专利保护自己,是当时中国这些股份制企业向西方学习的结果,那么,在章程中规定给予大股东派遣亲信进入企业任职之权可能就是这些企业自己的创造了。开平矿务总局的招商章程中载明:“议股大任重,准派司事也。查股份一万两者,准派一人到局司事。其能当何职,应受薪水若干,由总局酌定。若其人不称职,或不守分,任由总理辞

④徐州利国矿务总局的招商章程中也有与此内容几乎退,仍请原人另派,以昭平允而免误公。”

完全一样的条文规定。推测做出这种规定的原因,或许是企业为吸引大股东投资,因而从保护大股东的利益出发,使其可以派亲信参与企业管理,起到监督企业的作用,从而增强有资力者的投资信心并吸引资金。但这种规定,则显然超出了西方股份制企业的模式,明显带有中国特色了。

四　结　　语

⑤兴办的近代中国第一批股从以上这些对企业股票、章程的分析来看,这些“仿西人之法”

份制企业,在把公司资本分为若干等额的股份,通过发行股票向社会公开集资,所发股票可自由买卖,可按所持股票获取股息等方面,确实是“仿”了西方人的法,具有了一般意义上的股份公司的特点;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过去“狭隘之规则”,办起了一批中国从未有过的规模宏大的近代机器工业。但是,西方股份制企业普遍具有的另外一些特点,这些企业却并没有

①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1043页。

②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1043页。

③《申报》1883年1月14日。

④孙毓棠编《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1辑下册,630页。

⑤《申报》1882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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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

“仿”。例如,作为股份制企业,其性质是有限还是无限?其次,股东权利的明晰化是股份制企业重要原则之一。即股东除按持有股份的多少相应承担企业的风险和收益外,还应有对企业经营情况的知情权、监察权和重大事项的决定权。这些权利在西方股份制企业中,一般通过设置和建立股东大会、监事会等机构得以实现,章程中也没有一家提到这些内容。股东权利的体现除了获取“官利”一分以及在有的一份收益外,参与权和监督权都无从谈起。11人到企业任职,利还只停留在获取“收益”方面,在近代中国第一批股份制企业中,传统“。

、农产品加工业、采煤、井盐和矿业中,①。在四川井盐业中,“合伙”制不仅普遍存在,而且发展到相当

②。仿照“西法”成立的中国“中国契约股份制”

近代的股份制企业之所以比较容易被社会接受,应当说与中国社会中早就存在“合伙”制有一定的关系。但是,这种“合伙”制的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此。譬如,中国近代股份制企业每股票面金额大,股份总数不多导致股东总数不多的情况也应该与“合伙”制的影响有关。因为在“合伙”制比较成熟的四川井盐业中,据研究,“合伙”的股东人数“最高尚未见超过40人

③。这也许是由于方便管理的缘故,也可能与当时行业的规模相适应。但这种影响的痕迹在者”

这些近代股份制企业的成立过程中也得以显现。如上海机器织布局开始计划招4000股,但4个发起人就认购一半即2000股④,只留2000股向社会招募。在招募过程中又明确号召“海内达官富绅,同心集事,自一股至百千股,各从所便,数满而止”。假如这时出现几个大股东,则股东总数不会多就是必然的了。显然,每股股票的票面金额定在100两,实际上就是不希望过多的人参与集股。而1万两以上大股东可派人到企业任职的规定,与前述“合伙”制中(股东)“或有

⑤的传统相比,二者看上去多少有些一脉相承的味道。不亲到场者,亦必令亲信人为之监察”

综合种种方面看,中国近代第一批股份制企业的特点可以说是传统与近代、中国与西方的混合体,它们的出现和存在客观上证明了一个道理:即经济的发展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即使是变革,继承和延续也常常存在其中。

〔作者朱荫贵,1950年生,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100836〕

(责任编辑:马忠文)

①

②

③

④参见徐建青《清代手工业中的合伙制》(《中国经济史研究》1995年4期)。参见彭久松、陈然《中国契约股份制概论》(《中国经济史研究》1994年1期)。见彭久松、陈然《中国契约股份制概论》(《中国经济史研究》1994年1期)。据《申报》1880年10月16日载《书机器织布招商局章程后》所说,戴子辉、蔡嵋青、龚仲仁、李韵亭

等4人“各先认股五万两为之初基。”

⑤《申报》1882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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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TENTS

MonographicStudies

Workers,CapitalistsandtheGuomindang———ACaseStudyofinQisheng(3)

AlabordisputeinShanghaiintheearly1930sthetwoclasses—workersandcapitalists—inthewholeofthecityagitatedtoposeaseriouschallengetothepartyauthorityoftheGtheGuomintang,whichclaimedtorepresenttheinterestsofthe“,inadilemmainthelarge2scalelabordisputeandcouldpleasenei2therofandworkingclassasavulnerablegroupexpresseditsvoice.Thepaperalsopointsouttheredisparitiesbetweenthetruefeaturesoftradeunionsandworkers’movementnotundertheleadershipoftheCommunistPartyofChinaandtheir“yellow”and“gray”images.

TheFirstBatchofJoint2stockEnterprisesinModernChina

ZhuYingui(19)

Thefirstbatchofjoint2stockenterpriseswiththemainforcebeingthe36firmsthatpublishedthepricesoftheirsharesonShenPao(ShanghaiDaily)from1882to1887introducedintoChinatheneworganizationalformofindustrialandcommercialbusinessesthroughissuingsharestoprivatesectorsandindividualsandinvit2ingoutsideinvestment.Fromtheformalitiesthatthefirmswentthroughbeforetheyopenedforbusiness,theformsandcontentsoftheshares,thewaystheshareswereissuedandtraded,andtherulesandregulationsofthesefirmswecouldseetheirsimilaritieswithanddifferencesfromthetraditionalChineseenterprisesontheonehandandtheWesternjoint2stockenterprisesontheother.

SeveralProblemsRelatedtotheTotalValueofIndustrialProductionduringtheRepublicofChina

〔Japan〕KuboToru(30)

DuringtheRepublicofChinasomeinstitutionsandpeopleinsocialsciencescirclesmadeseveralinvesti2gationsofChineseindustriesinthatperiodoftime.Judgedbythecontemporarylevelofresearchtheresultsfromthoseinvestigations,suchasInvestigationalReportonChineseIndustriesbyLiuDajun,andStatisticsofFactoriesinNorthChinaandStatisticsofFactoriesintheNorthernPartofChina,thelattertwocompiledbytheJapanese,needtobecorrected.Thenitwillbepossibletomakenewestimatesoftheindustrialproductionindexesatthattime.

TeahouseandSocialLifeofChineseCitiesintheEarlyTwentiethCentury———TakingChengduasanExampleWangDi(41)

TeahouseplayedanimportantroleinthesociallifeofChinesecitiesandwasanidealplacetoobservethechangesinsocial,economicandculturalandpoliticallife.InChengdutheteahousewasavitalstageofevery2・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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