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亚洲视点看北京城市发展的起源_变迁与更新

从亚洲视点看北京城市发展的起源、变迁与更新

邓奕

何谓“亚洲视点”

广义的“亚洲视点”是指以整个亚洲区域为观察对象，基于地理学基本原理，探究以地球上物理的、生物的诸法则在地球表面的各区域，如何互为根本、相互结合、相互制约、互为改变的一般规律和特征。狭义的“亚洲视点”是指在遵循环境与人类一般规律原则的前提下，探究限定区域内特定环境与特定人群的相互适应关系和人群的生存形态。由于这种生存形态在环境系统中逐步获得凝聚性、平衡性和持续性，从而衍生出社会结构、制度和传统，形成安定的生活方式，升华为地域文化。统一的生活方式和文化在同一特征的地貌上呈现出可视的地景，构成真实的地域特色。

亚洲视点研究多见于各种人文地理学、地方志与地域研究中。城市规划领域的“亚洲视点”则具体表现为在亚洲文化与传

统的环境背景下，对城市的空间感知、城市类型的判别、城市起源的考据、城市生与死的预测，以及从“场所（空间）－事项－主体”３次元的关联性上，即固定“场所（城市空间）”，比较诸事项中主体的共性与个性；或者固定“事项（人文、自然）”，比较诸场所中主体的具象与抽象；或者固定“主体（概念）”，比较诸场所中事项形式与本质，即运用地域比较的方法，认知地域的共性与个性。

为什么从亚洲视点看北京

亚洲城市的根基（选址、形制）自古代中国的城市规划理念，而北京不仅是“都市计划的无比杰作”、“中国都城发展的最后结晶”，也是亚洲传统城市规划建造的终结。近代亚洲城市在情愿与不情愿的交织中，接受并融入西方文化和理念，演变为西方城市景观。所以，许多亚洲城市均表现为中西方两种地域文化的交

织、交融或对立。

现今北京为举办２００８年奥运会，正进行着热火朝天的大规模城市改造。同时，具有传统风格的城市空间仍在旧城区中大量存在，为使其得到保护的规划方案也正在摸索中。比较东亚的首都城市，如日本东京与韩国首尔可以看到，历史总是有着诸多巧合：

４０年前，东京曾经为举办１９６４年奥运会而实施了大规模地城市改造，作为那个时代象征的首都高速公路，如今正面临着城市历史景观再现的计划，而将其转入地下的讨论。

２０年前，在首尔，被大规模改造开发成近现代的江南地区，于１９８８年举办了奥运会，而具有历史价值的江北地区清溪川修复工程受到了世界瞩目。

对于各间隔２０年且又走着相同规划建设思路的三都市，反思亚洲发达国家在城市化进程中经验教训，对今日中国城市之健康与可持续发展具有积极的参考意义。

近现代城市规划均可与某个规划大师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而古代城市规划就很难找到这样的一位天才了。并不是古人的智慧不如今人，古代的城市规划不是在平面上设计完成的，而是古人依据自然的地理地貌特征、风水地景的实际情况，规矩了城市的形状空间，所以不能称古代的城市为“作品”。

城市的系谱（城市定位）

按城市地缘分类：东亚、东南亚、南亚、西亚、东北亚、中亚；从城市形成时间划分：古代、近代、现代；从城市形制划分：都城、首府、防卫城市；从城市性质划分：工业、贸易、科技城市；从城市体制划分：直辖、自治、殖民地城市。

亚洲城市的三种基本类型：古代传统城市、殖民地城市和近代贸易城市及复合型城市。其中古代城市以中华文明的儒教思想、风水理论为根本进行规划和设计。殖民地城市又可分为四种：（１）１６～１７世纪被西班牙、葡萄牙殖民统治的马尼拉、马六甲、澳门；（２）１７～１８世纪被荷兰殖民统治的台湾、雅加达；（３）１９世纪被英国统治的新加坡、香港、上海；（４）１９世纪末至１９４５年俄罗斯支配的哈尔滨、德国支配的青岛、日本支配的首尔、沈阳、台北。近代贸易城市如武汉、天津等。

何谓“城市”

从亚洲视点考察城市，首先应具备对城市的空间感知，即城市是三维的、有形的。人类的居住、工作、学习、娱乐活动，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货币、物流、信息的交错等等均在这个特定的空间内产生、发展和完成，即城市可代表一个社会。

但城市与社会还不能等同。首先，“城市”与“社会”语感和印象不同。比如“信息社会”，只能使人理性地理解为现代发达社会的代名词，在脑海中模糊地呈现出各种频率不同、幅宽不等的电波信号渗透到能够想象到的世界每一个角落。相比之下，“信息城市”的印象则更为鲜明具体：高耸入云的商务中心、林立的写字楼、四通八达的快速交通线、南来北往的上班族、电子版上跳动的股票走势、银屏上飞速切换的新闻广告等等。所以，城市是有形的社会空间。

其次，“城市”与“社会”的界定范围不同。城市有边界，古代城市以城墙内外区别城市与乡村；现代城市以环城道路区别中心城市与郊外。而社会则无明显的地理标志，可以同时涵盖城市与非城市。

城市与社会的最大区别在于考察者对两者考察时所持态度的截然不同。对于社会考察，要求考察者摒弃个人的好恶和价值观，抱以朴素的态度，客观、直白地陈述社会现象。而城市考察者则往往表现为在考察城市时，带有强烈的个人喜好和欲望，意欲地、热情地表达对城市的理解与期望。并将自己出生的城市和生活过的环境记忆和经验，即对场所空间的感受在考察时不断地与对象城市进行比较和印证，从而酿出亲切、陌生，爱戴、憎恶，感慨、悲愤，留连、怅惘的“现场情感”。

这一切都表明了城市是一个可感知的三维空间，并具有某种形状；是人类社会活动（衣、食、住、行）的场所，社会制度的构架、历史与文化发生与演变的载体；同时，城市的空间形状与形态界定了城市与农村、城市内部与外部及公共与私密空间。

北京旧城的“生”与“死”

因为北京的历史街区和传统建筑正在被时尚的现代建筑所取代，所以有人感叹：“北京的胡同渐消失，北京历史在死去。”也有人在担心：“元大都还能活多久？”更有人奋不顾身地去保卫它。首先，对捍卫历史遗产的勇士深表钦佩。然而，我们如果站在历史的角度，以古人当时的思维方式考虑，不难发现古人亦需要对良好的生存环境与生活时尚的追求。我们不应超越古人，简单地以现代人的审美观评价历史的“好与恶”、“有价值与无价值”，也就不会简单地强调“保留”还是“新建”。因为，无论在任何时代，人类对时尚、对美的追求都是相同的。

结语

本文未就北京城市研究赋予较多的笔墨，而着重于将北京置于亚洲区域中，从“亚洲视点”评价北京的历史地位和价值，以及阐述了中国古代城市的营造（起源）多基于对地域环境的空间感知，而非西方式的平面加直线。关于北京的生与死，笔者认为，传统建筑是地域文化、历史的载体，丧失了载体，即丧失了文化和历史，城市必然会消亡；同时，简单地移植西方的理念，从而缺失了固有的本地区个性，城市同样会死亡。只有将传统与地域文化继承、并依托于时尚建筑，历史城市才能得以再生。

城市规划犹如在时代的激流中泛舟：若顺流而下，则不可随波逐流，应能够预测事物未来发展的趋势，把握方向动态，引领时尚的潮流；若逆流而上，则不可被阻力所屈服，应能够推理事物的起源，逡巡物质演变的规律，探究物质形成的根本。

作者简介：筑波大学博士后研究员。

责任编辑：周雪梅

城市的类型城市的起源（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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